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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舒仰頭,眼里恍若霓紅的流星飛躍蒼穹,女人彎了彎嘴角,享受時間的轉動。 趙茗和左寧都許愿了。紀雙莞比她們動作要快,當下睜開眼時碰了碰明舒的肩膀。 紀雙莞怔愣地眨了眨眼,不對勁道:“不許愿嗎?” 明舒眸光似溫柔的墜落,前方是煙花盛開,底色是皎月溶溶,她眼里簇擁人間煙火。 女人嗓音儂軟:“歲歲有今朝吧?!?/br> 明舒覺得人實在不該所求太多。 要平安健康,要喜樂美好,又要長相廝守,更要團團圓圓。 天也會厭倦的。 紀雙莞摟了下她的肩膀,“明年我們也要到這兒再看一回煙花?!?/br> “不止明年,后年,大后年…都要!” 明舒被她勾起了盈盈的笑意,滿目藏趣地反問她:“你不找男朋友了?” “找!”紀雙莞拳頭硬了,“不行,我現(xiàn)在得趕緊再許一個!” 話音剛落,女人又認真地閉上了眼。 明舒則視線越過人山人海,抵達了不遠的那處湖畔。 天梯煙花在清幽的湖面上易冷,延伸淺游,在情侶間的親昵中安靜悠遠。 膽大的戀人更是將滿腔愛意宣之于口。 她也曾經站在那個位置。 程宴洲千里迢迢回到她身邊時,剛巧趕上最后一束煙花的綻放。 人群散去,她和他是彼此僅剩的觀眾。 女人雙手相扣放在唇邊,當著男人的面坦言期待。 “明舒要和程宴洲長久相伴,不懼等待?!彼佳廴绠?,旋即又問:“你呢,你要說什么?” 男人攬他入懷,喑啞道:“當下就很好?!?/br> 時隔幾年后的同一天。 明舒在此地,而程宴洲匆匆趕來,站在與她遠隔的一邊。 縱使茫茫人海,他最先看到的永遠是她。 一幕幕如碎片橫亙在男人眼里,斑駁陸離中,程宴洲抬手捂了下兩端的眼尾。 觸手可及的是點滴清淚。 胸前震蕩,一顆心不受他的控制。 明舒和程宴洲…… —— 天梯煙花融進夜幕后,人群決堤,漸漸走動。趙茗和左寧撒開野玩,紀雙莞也被帶了進去。 明舒一個人在路上散步,將思緒若即若離地放飛。身后不遠不近的腳步聲吸引了她的頭緒。 走到人海的邊緣地帶,女人把包拎下,眉頭蹙起,幾乎是同時后面的腳步聲頓了頓。 明舒冷靜地把持住自己的呼吸,她手緊了緊手里的包。 下一秒。 女人轉身,直直扔上去。 程宴洲的臉在她眼前一閃而過,見他靈活敏銳地躲開,明舒決絕地上去扇了一巴掌。 啪—— 清脆的一聲打破了原有的僵局。 程宴洲反客為主,抓上明舒主動遞到眼前的手腕。“是我?!?/br> 他偏頭,眼神冷冷呵退了身后行為放肆的年輕男人。明舒看明白了,斂去眼里的情緒后,她一副溫涼旁觀的隨性。 拋開別的,她真誠地回以微笑:“謝謝?!?/br> 程宴洲借力把人往身前拉,分寸得宜?!爸朗俏也糯虻模俊?/br> 他舌尖繞了下微麻的側臉內部,語透篤定。 明舒眼簾輕掀,“任誰大晚上被人跟了一路,也難免會慌不擇路地打錯人?!?/br> “還算有警惕性,小天鵝?!痹诖藭r,程宴洲不帶偽裝地展現(xiàn)最真實的自己。 話甫一出口,湖水滅頂。 無人告訴他,但冥冥中似有牽引。曾幾何時,他們也像今日這般疏離中有隱隱的親近。 明舒掙了下,女人的紅唇在極致的墨色中沾了絲絲縷縷的欲,配合她溢出的字音,無辜勾人。 “程先生?” 男人瞬間扣牢她的手腕,呼吸微窒以至揪心?!敖形业拿??!?/br> 明舒不懂地問:“什么?” 她不知道他的名字,殘忍的想法一出,男人閉了閉眼,“程宴洲,叫我?!?/br> “憑什么?”女人挑了下不安分的眼尾,厭倦無趣。 程宴洲指尖作亂,摻雜顫抖。“你和我在這兒許過愿,明舒?!?/br> 他拂出的氣息難受又低沉,似遙遠晚至的涼風?!澳阌袥]有印象?” “明舒要和程宴洲長久相伴…”半句話耗費了他積攢的全部勇氣。 明舒睨他,歪了歪頭?!澳阌涘e了?!?/br> 第17章 女人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輕飄飄的幾個字如同?把人打?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記錯了?”程宴洲咬著牙,拼命磨出?話里?的真實味道,“別騙我, 明舒。” 他嗓音又狠又硬,卻又摻雜了略微反差的低聲下氣。 但很少。 頃刻間在硫磺硝煙的白?霧中?散失。 明舒不欲多言, 她慵懶自在地用空著的手拿出?手機,徑自點開了撥號頁面。 一一兩字出?現(xiàn)。 程宴洲隱晦地輕笑一聲,他扣著的手腕清癯,柔軟無骨, 男人指尖緊了緊。 他認真地問明舒:“又要讓我進一回警局?” 話音偏轉, 女人有片刻的失神恍惚。 明舒抬頭,困惑地盯住對方的一雙眉眼, 暗自打?量。她的反應給了程宴洲最好的回復。 男人自嘲地抿了抿唇, 似有些失魂落魄。“原來是真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