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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舒左右看了下手里一整包的創(chuàng)口貼, 見上面的日期是差不多要到保質(zhì)期的截止時間了。 一張微潤好看的紅唇正上下張了張,時嶼手上拿著帽子在褲線邊不以為意地拍了拍。 男人動了動肩膀, 說著:“不用給錢, 真的是不要了的。” 他的語氣一聽也不像是胡謅。 時嶼翻了下帽子,自顧自地戴上,懶散不羈?!安徊m你說,我家是開藥店的。” 男人頗為自信地說:“更何?況你還是我小?師妹不是?”說完, 不給明舒拒絕的機會, 男人丟了個背影,頭也不回地走了。 明舒見怪不怪地關(guān)上了門?。 客廳的桌子反倒因為剛才的事?堆了小?半邊的醫(yī)用品。 她點開手機禮貌而不失分寸發(fā)?了個短信出去?。 明舒:謝謝。 時嶼咬著薄荷糖, 挑了下眉。 他回道:不客氣。 旋即又加了句:不好奇我哥叫什么?名字? 明舒:晚安。 明擺著是不好奇。 時嶼手里慢悠悠地轉(zhuǎn)著手機,窩在軟椅上看不出多少情緒。小?助理把兩大盒的創(chuàng)口貼找了個角落放好,一臉苦惱地搖了搖頭。 他暗自嘆了口氣,太敗家了。 孟野從外面進來在時嶼面前打了個響指。 時嶼回神?,沒什么?意思問他:“干嘛?” 孟野徑自坐下,認(rèn)真地看他?!澳憬裉烊?找了江導(dǎo)改戲?” 男人撣了撣手,“但他還沒給我一個準(zhǔn)確的回復(fù)?!?/br> 孟野無語地扶了下額頭,沒好氣地說:“我問的是這?個嗎?” 時嶼聳肩:“不然是什么??” “得了,我還是去?問江導(dǎo)吧?!泵弦俺榱顺樽旖?,視線無所謂地一擱,瞧了眼男人的那只手機。 “保險起見,最好還是別?用自己的私人手機聯(lián)系人。” 時嶼:“再說?!?/br> —— 對于?時嶼莫名其妙的問題,明舒沒怎么?上心。女人憑著早年的經(jīng)驗地處理了一番手心的傷口,終歸是誰給的藥都沒用。 用不上。 她自己也有。 手心的傷因為沾了藥膏,隱隱發(fā)?疼,跟生了牙齒似地上下咬動,又麻又癢。 女人手指合攏,隔著紗布碰了碰傷口。 明舒轉(zhuǎn)了下手腕,思及最近一段時間發(fā)?生的事?,她覺得哪天該抽空去?廟里拜一拜,去?去?晦氣。 明舒彎了彎骨節(jié),重握回手。 而在被同?一個月亮?xí)炗车牡胤?,夜反而要更長一些。另外一只綁著繃帶的手也做著蜷曲的動作。 滿室黯淡,只在落地窗臺上灑了溶溶的月光。程宴洲死死地緊著手,不顧血跡在紗布上層層顯露,掌心里遍布鮮紅外,還有銀白熠熠的冷光。 手機震動,頁面上相應(yīng)地跳出了一條信息。周寒秉著醫(yī)生的素養(yǎng)提醒他:好好養(yǎng)傷,如果你還想要那只手的話?。 程宴洲視線掠開,眉宇的顏色仍舊不好看,黑壓壓了蓄了力量。 男人緩緩張開手心,只見兩枚銀彈染著斑駁血色輕易掙脫。程宴洲抿著唇,扯出自嘲的弧度。 在他還耿耿于?懷明舒心里面的故人是誰時,竟不知命運和自己開了那么?大的一個玩笑。 哪怕做好了準(zhǔn)備,都不敵它妄為的捉弄。 從始至終是自己啊… 她曾經(jīng)愛上的人即是最該信她卻又騙她的人… 程宴洲單手捂上眼,無法自已。 夜在繼續(xù)。 一如男人手中的傷痕,流血不止。 明舒是隔天下午回的市中心。 下半年伊始,趙茗手上的工作比起之前只多不少,因此等?把事?情安排得差不多后,才能?來接人。 明舒原本是打算自己回去?,但拗不過她的好意。 女人拎了一袋子?xùn)|西到拍攝現(xiàn)場看了幾眼,順便把昨天沒來得及處理的方巾扔進了手邊的垃圾桶。 程沅盯著她的傷口多看了好一會兒,又是好奇又是哪里不大對勁。 紋理低奢的方巾自小?姑娘眼前閃下,莫名地,讓她忘不掉。 因此難免嘀咕了句:“好好的方巾不要了嗎?” 明舒偏頭,想了想說:“抱歉啊。我沒有從垃圾桶撿東西用的習(xí)慣?!?/br> 程沅似懂非懂地啊了聲。 后面喬也和時嶼一一出現(xiàn),把小?姑娘的注意力又掰了回去?。 今天的拍攝氛圍不怎么?對。 時嶼更是因為心不在焉的緣故被江敬提點了幾句,但后面怎么?都拍不出他滿意的效果。 孟野出來打圓場說:“要不先休息一會兒吧?!?/br> 時嶼仰頭灌了瓶水潤口,緊接著說:“導(dǎo)演,我也請個假吧?!?/br> 江敬點著他,又掃了眼明舒所在的位置,作勢要罵人:“你也受傷了?” “那倒沒有。”男人點了點鼻尖,“但我不是狀態(tài)進不去?嗎,我去?電影院找找心得,可以不?” “你確定不是去?偷懶?”江敬抱胸看他。 時嶼嘖了聲,“那我坐明舒的車回去?,讓她幫我證明,你總放心了吧?” 江敬冷哼,“你去?電影院可以,你別?給…”他正要叫時嶼歇了心思,不知道男人是真沒聽到,還是故意的。 直接閃到明舒跟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