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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蒙蒙亮,不忍攪擾清晨好眠。 明舒卻早早地到了芭蕾舞團。女人照常做了一場晨起拉伸運動,坐在舞蹈室的地板上吃著自己?的三明治早餐。 北城芭蕾舞團里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只要是內(nèi)部的且自認(rèn)為需要舞蹈技巧訓(xùn)練的舞者?,可以隨時隨地使用特定的幾?個舞蹈室。 明舒很喜歡清晨融融日光灑在地板上的燦爛,也熱愛她翩翩起舞的浪漫歲月。 林琴卡著點給明舒打了電話,問完日常生活后,話題自然而然地過?渡到了昨天相親的事。 林琴樂呵呵地說:“人還滿意嗎?” 明舒踢了腳,“不…錯。” “害羞了?” 明舒捂住手機,挺直天鵝頸去看頭頂覆上的陰影,視線里,男人目光灼灼,卻始終一言不發(fā)。 林琴隔著手機叫人:“明舒?” 女人回神,程宴洲恰巧磕下溫水在地板上,緊接著曲腿坐下。 明舒捏住手機,重新擱上耳邊,“我在,媽?!?/br> 林琴溫聲,也不去介意幾?秒鐘的那段空白?,“那你們以后再多見見?” 程宴洲冷不丁地說:“喝水。” 林琴奇怪道?:“是誰?。俊彪S即又多了分欣喜,“昨天相親的男孩子嗎?” 明舒睫毛彎下,跟著余光撇下程宴洲,“不是,我的一個男助理?!?/br> “聽聲音是熟人?” “你認(rèn)識的,程宴洲?!?/br> 林琴抿唇,腦子也發(fā)亂。 她也看到了前幾?天的新聞,外界都在揣測程宴洲是不是去國外拓展商業(yè)版圖,更有專業(yè)人士分析,說程宴洲卸任盛越集團掌權(quán)人很可能是程家做的一盤局,為的是在生意場上渾水摸魚。 林琴不懂那彎彎繞繞。 她唯一明白?的是,程宴洲出現(xiàn)在自己?女兒身?邊,其?實也意味著他目前是真的放棄了自己?辛苦打拼搏得的事業(yè)。 但說到底,他還是背靠程家。 “程家人那邊…” 明舒?zhèn)阮^睨住男人,“他是個成年人,要任性也是他的事?!?/br> 程宴洲捉住她的視線,“不是任性?!?/br> 明舒掃了眼手機,自顧自地和林琴說了幾?句。 無非是說:“你要是覺得還可以,那慢慢試著相處一下,給別人一個機會。” 女人全?都應(yīng)好,程宴洲聽得面色沉下。 放下手機后,明舒才?勻出時間和程宴洲說話,“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男人坦言:“昨晚的事,是因為……” 明舒:“我不想?聽?!?/br> 程宴洲卡了下牙關(guān)?,他要坦誠相待時,她已經(jīng)不要了。 芭蕾舞鞋空著放在一邊,天氣冷了,明舒跳完舞后會下意識地套上棉襪。 明舒端起溫水喝了一口,舌尖觸了下酸甜味,她又嘗了一口。 明舒問:“檸檬水?” 程宴洲湊近,一邊捏起她的腳,一邊回答:“補充能量。” 明舒縮了下腳,男人卻已經(jīng)把一貼草藥包溫著包在她的腳底。程宴洲換了下姿勢,“別怕,緩解腳部疲勞的?!?/br> 明舒沒再抗拒,“哪里來的?” 程宴洲順帶著給她按摩,“問周寒要的?!?/br> “你看,哪怕你放棄了盛越,光憑程宴洲三個字,也永遠(yuǎn)不用孑然一人?!泵魇婷佳弁ㄍ福槐幌?,“你永遠(yuǎn)體會不到常人跌落平地的絕望。” 聞言,男人呼吸重了下。 “晚上,允許我請個假?” 明舒看他,“可以。” 程宴洲又問:“那能不扣我的工資嗎?” 女人不語,等著他的理由?。 程宴洲輕笑?,“我一大半的錢都用來買藥貼了,剩下的只夠吃飯?!?/br> 明舒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從程宴洲的嘴里聽到這四個字,說是不敢置信也不為過?。可同時,明舒心里又無比清楚,他沒有騙自己?。 明舒倒吸一口涼氣,又憶起自己?在國外的日子,狠了狠心說:“那餓著吧?!?/br> 天邊露出一角殘光,兩個人安靜地做著各自的事。 紀(jì)雙莞今天在舞團里圍著明舒轉(zhuǎn),“昨天你沒打電話給我,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的相親對象還挺帥的?” 明舒挑了下眉,紀(jì)雙莞小雷達開?始工作,“比我認(rèn)識的男人都帥嗎?” “看類型吧,你喜歡小奶狗,他…應(yīng)該不是?!?/br> “那比起程宴洲呢?” 明舒一副看透她的樣子,“……你說呢?” 紀(jì)雙莞挽著她的胳膊,“實事求是??!” 明舒極快地丟了一句:“程宴洲?!?/br> 紀(jì)雙莞又勾住她的肩膀,“猜到了?!?/br> “可見年輕時喜歡上條件太完美的男人也不是一件好事?!?/br> “本來就不是?!?/br> “厲害!” 紀(jì)雙莞把腳按在欄桿上,彎腰拉伸。堅持了十?分鐘左右,她苦兮兮說:“要是當(dāng)初去學(xué)街舞,沒準(zhǔn)我可能更紅呢?!?/br> 明舒壓著韌帶,回她:“現(xiàn)在改行也不晚?!?/br> “我覺得也行,畢竟舞蹈基礎(chǔ)是一樣的?!?/br> “確實?!迸松酚薪槭碌?:“最多是放棄大部分的芭蕾舞專業(yè)技巧,徹底把自己?優(yōu)美的肢體語言往奔放跳脫的方向轉(zhuǎn)變,也不是很可惜。” “哇—”紀(jì)雙莞大叫:“不要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