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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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 時間仿佛凝固在人與獸那始終無法交遇的對視中,周遭的一切都變成了對方的眼睛,靜謐如此絕對,生與死的一線之隔在她迷離的意識里聚攏、擴大,又越來越模糊……天地漂浮起來,人也輕,只可惜,虛空的身體無論怎樣也把持不住那流失的氣息,還在一點點、一點點地往下沉,離開的感覺那么實在。汗水從額頭、從身體的每一處滲了出來,不知那里頭是否已然枯干,竟沒有帶出絲毫的熱氣,水珠滑下,長長冰涼的痕跡…… 血與汗一起流淌,她木然地感覺,木然地聽,聽那流淌的聲音,疼痛隨著汗水流進毛孔、神經(jīng),聚攏在腰腹,拖拽與撕裂,仿佛要生生將上下斷開。手死死攥著,與那斷裂爭奪著最后一點力氣,狼頭柄刻進了皮rou中卻不曾帶來一點知覺,她可以不動,沒有力氣動,只是她怕,怕那斷裂之后的倒塌,她該拿什么來支撐…… 不知過了多久,目光渙散,不遠處的斑點漸漸融入月光投下的樹影里,尋不見。雅予知道她撐不住了,飄散的意識奮力在腦中搜刮著他的話,他可曾說過一只豹子吃下多少rou可以飽腹?她一個人,夠不夠…… 細細的搖晃與顫抖捕捉進那斑點下深藏的眼睛,前爪慢慢抬起,似有些不確定,在空中向后頓了一下,終是向前踏去…… “昻??!” 突然,一聲長長的嘶鳴響徹夜空!仿佛從天上劈下的驚雷,震得那破裂的身子僵在原地,露出猙獰的野獸也驚得停了爪牙。眼前一道銀白閃過,風(fēng)馳電掣,龐然而降,端端遮擋在她面前。待看清,月光下,黑漆的叢林中身形矯健,通體雪白。 天哪!飛雪豹??! 豹子的機敏將眼前的突如其來瞬間消化,看著這熟悉的獵物,那悄無聲息的靠近終于爆發(fā)成了力量,猛地撲了上來,尖利的牙齒一口咬在飛雪豹的脖頸! 這么近,鮮血撲地噴了出來,雅予只覺心驚rou跳,死亡突然在眼前變得如此熱烈!卻見飛雪豹長嘯一聲,昂起頭就著傷口將那斑點的身軀拽了起來。四蹄飛揚,風(fēng)一般的旋轉(zhuǎn),將那長身的豹子狠狠摔砸在一棵粗壯的樹上! 鮮血橫飛,一梭梭撲灑過來。 從未見過如此激烈的場面,從不曾想到一匹食草的馬兒能有如此的膽量與魄力!搏命之狠讓一只兇殘的野獸無處逃脫! 無處攀爬,四蹄撲騰,那野獸死死地咬著不肯松口,尖利的爪子在雪白的馬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耳聽得骨頭與樹干碰撞出碎裂聲,飛雪豹奪命的氣勢力量無窮,幾番摔砸,豹子身體下垂,顯是不支,正是要松口尋得解脫,說時遲眼中快,嗖一聲!遠處飛來一支箭正中豹頭!凄聲慘叫,終于帶著爪牙栽倒了下去。 滿身鮮血的飛雪豹立刻掉轉(zhuǎn)頭,俯身跪在他們身邊,低頭,輕輕去嗅昏迷中的主人…… 遠處馬蹄聲響,惹起林中風(fēng)聲簌簌。 一切都來的太快,看著眼前那穿行而來的人,雅予愣愣的,著神明一般從天而將的,不是她的惡魔,是…… 小腹中突然崩裂,整個天地墜入黑暗…… 快馬飛奔,一躍而下,那欽一把攬住癱倒下去的人,“雅予??!” …… 空曠的原野中支起數(shù)十頂氈帳,百騎衛(wèi)隊嚴密護衛(wèi),傳百里流哨。熊熊的篝火沖天映照,清冷的月光被奪去了光亮,懸在夜空的一角,淡淡的…… 兩處氈帳,一個昏迷,一個幾乎已經(jīng)死去,兩個都是心頭最軟處的神經(jīng),那欽辨不出哪一個更當緊。心被焦灼烤干,殺人的瘋狂按捺不住,一點耐性為的只是此刻他們依舊殘存的生機,沉在面上沒有一絲顏色,落在手下,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濕濕的手巾輕輕沾了沾那干裂的唇,眉頭緊皺,牙關(guān)緊咬,臉龐的棱角顏色越是深重;英俊與剛毅,歲月中磨練,早不見了曾經(jīng)的熟悉,卻在這沉沉的睡夢中又透出幾分兒時的模樣。那欽抬手仔細從他的額頭輕輕擦拭,擦拭那污濁的血跡,耗盡的汗水…… 自己比兄弟長三歲,差得不多,卻總記得是他小。兄弟自幼話少,什么都在心里,狠勁卻時刻存在行動之中。一路長,他惹下多少禍、受過多少傷,每一次都是那欽應(yīng)了他的狠去幫他頂,不分青紅皂白,為的就是兄弟,轉(zhuǎn)回頭再悄悄帶了他避了父母兄弟去到遠處,給他看傷,還有給他教訓(xùn)。 他是那欽護大的,也是打大的。只不知從何時起,他個子越來越高,惹的禍越來越大,那欽恨得牙癢,手下的鞭子抽過去再不惜力。他只管嘴硬,從不還手。終是有一天,一匹快馬奪天下,血雨腥風(fēng)里撐起一方天地,他獨領(lǐng)風(fēng)sao,成了草原上最英勇的巴特爾! 依舊是打他,為他擋禍,可那欽心里的驕傲沒有人真的知道。兄弟出事了,不管起因如何,那欽腦子里跳出的反應(yīng)就是去替他,像從前一樣,這是這些年他兩兄弟之間慣有的相處之道??纱艘环虑榧?,兄長們合力才算有了解決,交易一旦做成,都松了一口氣,狠心送他千里赴北山。這是最好的結(jié)果,可那欽卻怎么都放不下,請命三哥,獨自領(lǐng)兵看護通往北山的路,不能替他,也要護兄弟平安服刑,等他出獄的那一天。 誰曾想,到底是大意了,錯漏了韃靼的邊境。這一錯,一場大禍…… 老六狠,看那場面必是殺紅了眼,連馬匹都不曾放過。一把刀,一個人,便是木樁一個一個砍過去要耗去多少精力?三十六騎血rou之軀,他是如何撐到了最后?便是幾頭雄獅的力量也不足夠。沒有力竭當場倒斃算是他命大,此刻他像是累了睡著了,大夫查看過后也無話可說,可打過仗的人都知道,一旦耗盡了精力陷入昏迷的沉睡,十有八//九都再也醒不過來。此時除了等,那欽別無辦法。兄弟妙手治愈了多少疑難雜癥,救了多少命,可他的病癥卻從無醫(yī)藥…… 糙漢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