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頁
這話是什么意思?林羽喬有些發(fā)愣,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問。 扶盈自打來了王府便顧慮重重,公主如此聰穎,應(yīng)當(dāng)早看出來了吧? 林羽喬這才明白過來,她不由惱怒,道:王爺?shù)囊馑际俏覐闹凶鞴??昭璧雖不是圣人,卻也有底線,實在無心在這些俗爛的事情上費心思。 本王倒覺得這種站在制高點指指點點的行為很有圣人之風(fēng)。本王還有些好奇,難道公主做任何事情都這樣全心全意地為他人考慮,沒有半點私心嗎? 不是制高點,而是同理心。任何人有了自己想要追求的生活目標(biāo),都會為之努力和改變。林羽喬被氣得口才愈發(fā)流暢了起來。說到私心,王爺沒有立場去懷疑任何人。姑娘順著王爺?shù)男乃疾幻鞑话椎亓粼诟?,過的無比辛苦。可王爺?shù)降诪榱耸裁戳糇」媚?,誰也不知道,這才是自私,這才是最大的私心! 江夏王臉色已然隱約發(fā)青了,眼神銳利地緊盯著她。 林羽喬一腔怒氣爆發(fā)出來還不待暢快一下,就被他這幅神情嚇得隱隱有些抖了起來,拳頭攥的更緊,一邊逼迫著自己不流露出怯意,一邊準(zhǔn)備著迎接他的爆發(fā)。 一秒又一秒,時間無比漫長。 林羽喬的身上滲出了細(xì)密的汗珠,心里七上八下。 不知過了多久,江夏王轉(zhuǎn)身走了。 林羽喬心跳減速,腳下一軟,險些癱坐在地。 似乎說的太過分了。 驚魂未定之時,林羽喬便已隱隱有些悔意了。什么不明不白,什么最大的私心?一切都明明白白,江夏王就是真心喜歡扶盈,不在乎其他,只想改變她的心意讓她踏實留下。 誰讓他不說呢? 可他又有什么義務(wù)給自己交代這些? 到底還是自己,不愿意去面對、承認(rèn)這個事實罷了。林羽喬無力為自己開脫,陷入了深深的自責(zé)和反省之中。 人總是傾向于接受自己愿意相信的。江夏王和扶盈的情愛糾葛,她為什么那么急切地參與進(jìn)來?難道她再說服自己不可能、再感到失望,潛意識里還是希望自己在他心里有一席之地?甚至于,是某種機會? 林羽喬的心狂跳起來,難道自己一直不敢正視的竟是這種心情? 可沒有人該為她的一廂情愿和自以為是買單。 原本在沐桐的遲疑和江夏王的堅持之間,江夏王很顯然是主導(dǎo)者,最終事情和可能會發(fā)展到他們兩人皆大歡喜的結(jié)局,若是因為她的摻和堅定了扶盈的想法而讓事情發(fā)展到另一個方向,那就是她的不對了。 林羽喬又是懊惱、又是后悔、又是難過,整個人坐立難安。打聽了江夏王在書院,便急急地趕了過去。衛(wèi)姜很猶豫,王爺正在獨酌,以往這種時候任誰來他也不會進(jìn)去打擾的,可眼前的人是昭璧公主。 請公主進(jìn)來吧。房中傳出了江夏王的聲音。 沐桐候在門外,林羽喬獨自進(jìn)了房間。 江夏王小心翼翼地收起手頭的畫卷收起放好,才看了她一眼。 公主這么晚過來,是還有要指點本王的? 林羽喬臉有略紅了紅,低下頭道:昭璧是來道歉的。 莫廷軒挑了挑眉。 是昭璧太沖動了,說了不該說的話。王爺說得對,姑娘的事情別人不該插手。也請王爺忘了昭璧說過的話,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 沖動?怎么會。本王覺得公主說的很有道理,不需要道歉。 他站起身,眼神有些迷離地掃了一圈,走到她身側(cè)的茶桌前,步履輕飄。林羽喬這才留意到茶桌上擺著的一壇酒,桌下還倒著兩個空壇,空氣中也飄著淡淡酒氣:請王爺冷靜下來再考慮考慮。昭璧的確不該胡言亂語的 我很冷靜。他有些粗暴地打斷了她的話,頓了片刻,聲音又緩和了下來,相請不如偶遇,公主既然來了,一起喝兩杯吧。說著拿起一旁未用的酒盅,斟滿了遞過去,又捧起一旁的酒壇連飲幾口。 林羽喬端起杯滿飲一口,以往覺得辣口難咽的酒此刻喝起來竟無比順暢。王爺真的是因為舍不得姑娘,林羽喬覺得嗓子有些堵,或許真是酒精壯膽,她還是說出來了。明白了這一點,自己以后就更不該胡思亂想了。 沒什么舍不得的。她只是個不相干的人,我這么做的確很自私。 這是認(rèn)錯了?林羽喬很詫異,不相干是什么意思?既然不相干,那又為何要留下扶盈? 怎么,看你這反應(yīng),難道覺得我是個霸道無理、不顧他人感受的人么? 林羽喬搖了搖頭。 為了想要的生活去努力和改變。莫廷軒捧起酒壇又痛飲幾口,你想要的生活,也不是被困在這里吧?所以才能理解扶盈的心情。 身為一個曾經(jīng)的21世紀(jì)的獨立女性,這當(dāng)然不是她想要的生活。那么在這個時代,她想要那種生活呢?林羽喬有些茫然。大腦一運動,酒精開始發(fā)揮作用,暖暖的蒸熏感撓的人犯暈,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莫廷軒等了一會兒,不見她開口,便道:我就當(dāng)你默認(rèn)了。是因為他的原因嗎?又補充道,我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你說說也無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