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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申也覺察到林羽喬的狀態(tài)并不好。他抽空來了幾趟,盡量插科打諢地陪著林羽喬聊聊天,他總覺得林羽喬既然一切都對他說了,兩人之間就算不至無話不談,也該有很多話題才是。 可實際上,卻比他想象的困難。 他積攢的多是生意場上的事情,林羽喬沒有太大興趣,而楚申自己也覺得有些無聊,自然也懶得多說。蒂影門的事情他不想讓林羽喬多知道。而林羽喬前世的事情,他聽不懂。于是,總是說著說著就說到祈京,關(guān)于江夏王兩人雖很有默契都盡量不去觸及,卻總是難免引到那里去。就如那日,楚申一時好奇,又想著這總該與江夏王無關(guān)了,就隨口問起她在前世活的好好的,怎么就來了這里。 林羽喬并不曾告訴他自己前世是命喪江中的,聞言,那些不堪的記憶連帶著聽到莫氏兄弟那番話時的感覺襲來,她靜默了片刻道:遇人不淑。 楚申實在沒想到連這也是個雷區(qū),只是她也太慘了些,他不由十分郁悶,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來安慰她,氣氛就有些尷尬地沉默了下來。 楚申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本就心情郁結(jié),如今還被拘在個小院子里,連走動都不行。他原打算等她好些就去襄州一趟看看情況的,畢竟聽云已經(jīng)很久沒有消息了,可她這樣,他實在沒法放心。 坐在馬車上,林羽喬仍有些忐忑:真的不要緊嗎,我來了也就不到十天。 不會有問題的。從咱們離開京城到現(xiàn)在已有半個月了。若是消息傳到了各地的府衙找你,早該有了動靜。這段時間我留意了,代康城中半點風(fēng)聲也沒有。 馬車在一個酒樓前停下。林羽喬跟著楚申下了車,看見匾額寫著望鶴樓三個大字,那樓建得高大氣派,一看便知是此處的地標(biāo)性建筑。 望鶴樓周掌柜早已親自候在門口,殷勤地迎過來,一面吩咐著伙計,一面將兩人引到了樓上的雅間。 楚申走進(jìn)去到窗邊推開了木窗,只見窗外煙波萬頃,遠(yuǎn)處水天相接,一望無際。 林羽喬只覺心中隨之一闊,不由嘆道:水天一色,真是壯觀。 說話間,風(fēng)穿堂而過,她不由緊了緊帔肩。楚申見狀,回身去將雅間的門關(guān)了,又回到窗邊道:城中許多酒家是臨湖而建的,可望鶴樓地腳獨特,這等湖景別處觀賞不到。只是可惜,眼下已經(jīng)有些冷了,不然還可以帶你去江仙樓看看群鶴起舞的景象。 這已經(jīng)很難得了。林羽喬贊道,雖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昭璧公主從不曾到這土地上走一走看一看,湛藍(lán)的碧湖煙波浩渺的景象自是平生未見。而且以后也會有機會的。 楚申見她的目光中漸漸帶了神采,覺得帶她出來走走是對的,頗受鼓舞,笑著點頭道:你說的對,以后有的是機會。 伙計送了兩碗桂花甜酒釀上來,兩人就在桌前坐下。 今天來嘗嘗這里最有名的滋補宴,據(jù)說在城中的女眷中十分風(fēng)靡。因為這里的桂花宴也有名,這甜酒釀女客們尤其喜歡,就先單要了兩份嘗嘗。改天我們再來嘗全套的。 林羽喬聽著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可又說不上來,她不是很喜歡吃酒釀,但楚申既然這么說了,她便喝了幾口,覺得有股寡淡的清甜味,倒也避免了桂花香氣過重,犯膩的感覺。 楚申喝了之后卻面露困惑之色,顯然覺得這東西名不副實。 林羽喬馬上想明白了是哪里有問題。這個時代的酒樓多為男客,家里讓酒樓置辦席面也是安排男女皆宜的菜式,一般的菜式怎么也說不上在女客中風(fēng)靡。 獨獨為女客做的,又是這種有滋補功效的菜式,多半是在女性月子期間或來紅期間才用的到吧? 所謂的滋補宴、桂花宴多半就是這個時代的月子餐。 而月子餐因為食材或是做法上都十分受限,自然味道都是偏寡淡無味的。像這甜酒釀做成這樣,已經(jīng)算是十分好吃的了,也難怪女客們尤其喜歡??赡腥藗冿嬍成儆薪?,哪里會覺得好吃? 她忍不住捂嘴偷笑起來。也不知道楚申是怎么打聽的,竟然點了這些東西。 楚申見狀,疑惑道:你笑什么?難道你覺得好喝嗎? 林羽喬笑得更歡了,她瞧著那兩碗酒釀,想著月子餐沒準(zhǔn)也是兩人份,邊笑邊道:你快去跟伙計說說,沒做的菜都換了吧? 楚申奇道:為什么,這個不好吃,不代表其他的也不行?。客瓨菐煾傅氖炙嚭懿诲e的,我建議你還是嘗嘗。 你就聽我的,快去吧!林羽喬笑著催他,你要不放心可以問問伙計,這些菜都有什么功效。 不多時,楚申就回來了,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林羽喬覺得他的臉色有點發(fā)紅。這與楚申而言畢竟有些尷尬,林羽喬強忍了才沒繼續(xù)笑下去。 楚申干咳一聲道:已經(jīng)換過菜了。 既然換了新菜,自然要多等一會兒。楚申怕她還會笑自己,就轉(zhuǎn)移了話題道:在襄州和祈京待了太久,這邊的事情都沒顧上攢了一大堆,所以我這些日子才不能每天都去看你。 你有事便忙,我有吳媽和春桃陪著,沒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