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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說,尋常人等怎么可能為難的了你?;噬蠂@口氣道,不過,這也是你的運氣,聽起來實在兇險,好在他們到了靈境山那邊搜尋,給你解了毒。莫廷軒道:多虧父皇英明,如此安排,廷軒才得以平安歸來。皇上笑著擺擺手:你是為了救他們的人,他們這也算不得幫你。不過這西鳩太子,如此行事實在是太乖張肆意了些!這話莫廷軒卻是不能接的,轉(zhuǎn)而向皇上請示起了使團行程的事宜。 皇上當(dāng)晚歇在了棲梧宮。宮女們服侍著洗漱寬衣后,皇后斜坐在床的內(nèi)側(cè),如同往常一般為皇上輕輕按揉著頭部,手法輕柔,按得十分耐心。皇上閉目享受著,很快就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狀態(tài),卻在此時覺得力猛了一些,十分不舒服,睡意一下就沒了,皺著眉睜開了眼?;屎蟛挥傻没炭?,可她在床的里側(cè)沒法跪倒地上去,下意識地?fù)纹鹕碜樱忧拥刭r罪道:皇上,都是臣妾的錯。 皇上見她如一只受驚的鹿,望著自己的眼神中滿是慌張與不安,心馬上就軟了下來,起身攬了她,輕輕拍了拍安慰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又想到她一貫最是沉得住性子的,問道,想什么呢?都走神了?;屎蟠沽祟^,片刻才道:聽說廷軒從圍場那邊回來見過您了。 皇上的心噔地猛跳一下,臉上表情有些不自然,好在皇后頭垂靠在他的肩膀上,并未發(fā)覺。他緩了緩情緒,道:是呀,說了說這幾天的情況,又商量了接下來的安排。 皇后就問道:那安州那邊,這次接待完使團,還讓他去么? 皇上答道:自然是去。 哦。皇后輕輕應(yīng)了一聲,廷軒這兩日可去了莊子上看了衫兒? 他們小兩口的事,朕怎么好多問?;噬闲睦锟囍捳f出口又覺得不妥,就一副不以為意地樣子,道,他陪著去了這些天,那莊子又在圍場附近,應(yīng)該是去過的。說完卻不見皇后回應(yīng),他不由奇怪道:這是怎么了?說著,就要去看她的臉。 皇后將臉別向了一側(cè)?;噬蠈⑺碜踊貋砹耍@才發(fā)現(xiàn)皇后的眼眶竟然紅了,奇道: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地就哭了? 皇后連連擺手,否認(rèn)道:沒有,沒有。 眼睛都紅的像兔子了,還說沒有?皇上逗著她,皇后雖不妨他這么形象地話,不禁一笑,笑過卻仍是愁容滿面的。 阿芙,朕說過多少遍了,有什么話要跟朕說,不要再憋在心里,平白自己難受。 皇后聞言,感動之余眼眶就更紅了:妾身謝皇上恩典。 還有,就咱們兩個人,你就別和當(dāng)著外人似的了。朕雖是一國之君,可也是你的夫君。 皇后輕輕擦拭了一下眼淚,臉上漾了笑意:是妾身的不是,妾身只是不習(xí)慣。 皇上聞言,想起過去太后的霸道,對她的壓制以及做過的那些不得宣之于口的事情,嘆了口氣,道:再不會了,再沒有人能讓你受委屈了。皇上心想,跟著他吃了那么多苦,為了他承受了那么多的女人,他已經(jīng)負(fù)了一個,眼前的這一個他一定要好好地補償。 皇后感激地連連點頭,知道自己引起了皇上不好的回憶,想轉(zhuǎn)移他的心思,就有說起了方才的事情:妾身是擔(dān)心衫兒受委屈。 皇上的目光一閃:淳衫怎么會受委屈,你別胡思亂想了。 不是。皇后一反往日的柔順,變得十分執(zhí)著起來,可也覺得自己一時沖動語氣有些生硬,頓了頓才道,皇上雄才大略、殫見洽聞,可這內(nèi)宅的事,女兒家的心思,臣妾卻比皇上更懂。 雖說衫兒這次從開始就不穩(wěn),她又是個體弱的,不該抱著太大的期望??扇缃裾娴乃y免傷心。雖然派過去看的人沒帶回什么不好的話來,可臣妾總覺得她和廷軒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不然怎么非想著去莊子上安養(yǎng)呢?可,廷軒又要去安州那邊臣妾知道廷軒是肱骨之臣,在軍中威望甚高,有些事非他不可,可這么久不見,若他二人真有什么矛盾誤會的,豈不越拖越深,偏偏廷軒還有那些妾室 皇上看著她一臉擔(dān)憂而矛盾的神色,臉幾乎繃不住要垮下來?;屎笠娀噬厦嫒菥o繃,看不出是什么情緒,聲音不由得弱了幾分,喃喃道:衫兒畢竟是臣妾身上掉下的一塊rou,當(dāng)年因為臣妾身子不好,她一出生就不得不被送出宮去,她在宮外受了那么多年苦,回來的這些年臣妾又沒能力庇護(hù)她,又沒法跟她親近起來,臣妾真的不想她再受半點委屈了 皇后越說越是止不住的傷,竟開始泣不成聲起來。皇上聞言,心如有萬馬疾馳而過一般,久久無法平靜,一時又是震驚,又是心虛,又是自責(zé)。劉太后手段狠毒,而他心心念念著另一個,更恨她是太后安排到自己身邊的,對她逢場作戲,然后執(zhí)意用了那孩子的名分給了淳衫一條回路。年輕時一點糊涂的心思,此刻想來實在再自私殘忍不過了。而皇后呢,被無端卷入最受虧欠又被蒙蔽至今的那個,卻把所有的錯都?xì)w到了自己身上,一心為著淳衫打算皇上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情緒,摟住她的手異常輕柔:朕明白,朕都明白。這不是你的錯,是朕疏忽了。只是,安州那邊的事情太復(fù)雜,讓廷軒幫廷軼看著點才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