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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易南天卻沒有半分可惜的神色。我跟你說過務必擯除雜念。剛才的情況我必須這么做,不然我們全都要完。 是我的錯。宇文尚卿語帶愧疚。眼睛卻不自主地瞟向水晶罩中。罩中人已蜷作一團,她面色白的嚇人,先前那些淺淡的粉斑卻變成了赤紅色,格外刺目,她的眉頭尚未舒展,人并未醒來卻很是痛苦的樣子。你沒說過她會這樣。 易南天皺眉道:畢竟是從她的體內汲力。 宇文尚卿道:主女自幼修習內功護體,她卻不同,只是個弱質女子,她能受的住嗎?易南天微微瞇了下眼,沒有說話。別告訴我你沒想過!宇文尚卿陡然眼眶通紅,上前一把扯住了易南天的領口,道,她受不住怎么辦!你答應過我的。 易南天一句話不說,只是盯著他,卻沒有絲毫退縮之意。宇文尚卿說著,又覺得終究還是自己理虧,畢竟易南天從一開始就對自己全盤相告,是自己不曾反對,如今卻是晚了。此前的十余年,他一心只有那個救自己離開苦難的女孩,終身所愿也不過是與她相守,再無其他。如今,他得知自己的身世繼而背負了血海深仇,偏偏在這件事上,他心心念念的女子站到了他的對立面。他該如何抉擇,又能如何抉擇呢?宇文尚卿頹然松開了手,神色恍惚。 易南天見他如此,嘆氣又皺眉道:原本是陣中六人同時汲力,可黃家人怕手下之人功力大增難以控制,傾力研究數(shù)載變換陣法才將汲力之人壓縮,已是減少了對蠱蟲的損耗。此陣須六人心無旁騖,你絕不能再這樣下去。 宇文尚卿見他焦急不滿之意溢于言表,知道自己此舉已然影響大計,雖赧然卻仍不松口道:她可受得?。?/br> 易南天怒道:你當真只在乎她?好,我倒有一法子,你若愿意,她便受的?。?/br> 宇文尚卿聞言卻是雙目發(fā)亮,迫切地問道:什么法子? 你!易南天氣結。宇文尚卿懇求道,易兄,我既答應了你,自然要全力助你成事,惟愿留她一命而已。若能做到,便是要我上刀山下火海,又有何難? 易南天怒而不答,半晌才無奈道:我有味三噬丹,可凝神通絡,加速功力精進,只是如此便需五人護那一人,那人三日可成,若果真如此她還承受不了,那我再無他法了。 宇文尚卿定定地看著他,并無欣喜地神色:何為三噬? 噬神,噬心,噬命。易南天道,此藥無解,耗體力精氣元神成眼前之效。 多謝。宇文尚卿的目光望向那一片晶瑩之中的人。不過是他的命而已,又有何難?聽來經(jīng)過這番損耗后,她怕是也時日無多了。自己這樣的身世卻得享受十余年的平安和樂,已是幸運,若國破家亡的血海深仇得報,此生已然圓滿,自己還能再奢求什么呢? 第91章 赴會 寧南是越中重鎮(zhèn),黃家又在此耕耘數(shù)代,接待事宜自然安排的萬分妥帖。源熙通整日里由黃松陪著,就連看看處理過的簽文加個批的事情也懶得做了,日間上山入湖,夜間秦樓楚館,所到之處無不高接遠送,玩得不亦樂乎,早已把其他事情拋到了腦后,唯一所憂無非是這寧南城真是比那偏遠貧瘠的襄州城好了不下百倍,他總有一日是要回去的。 因此,當他聽門人來稟說有人闖入萬柳山莊指名要見他時,他這才想起已經(jīng)有兩三日沒見過易南天了。源熙通惦記著上午云澤山的行程,不勝其煩地道,易先生呢?你先去找他! 易先生都是夜里趕批簽文,白日里也不見人,上哪去找?來人并未自報家門,穿著上雖看不出什么,但舉手投足間的那份霸氣就可知身份必定不凡,可源長老此刻明明沒有要事,卻問也不問就打發(fā)他去找易先生,實在有些不合適了。門人只敢腹誹,不由將求助的目光投向陪在一旁的舵主。 按長老吩咐的,去找易先生稟一聲。黃松道著,卻比了個手勢示意他不用再管,門人見狀心領神會,行禮退了出去。 慕容佑見江夏王只身來到萬柳山莊,算來只有三日而已,想必是得了蒂影門的消息就馬上趕了過來,未必見過祖英和阿大。這倒是有膽,這種龍?zhí)痘ue竟然只身前來,可眼下的關口,莫廷軒如此行事未免魯莽了些。慕容佑暗暗皺眉,小心地飛身上了江夏王所在的廳堂屋頂,伏于其上,見有門人入廳奉茶,便趁這時機小心地抽了片屋瓦。 稍晚,候在另一處的楚申,見有人從他盯守的暗道口走了出來。他們在此暗候了兩日,自然已經(jīng)知道,鐘離如今又化名為易南天。這兩日,易南天和宇文尚卿白天一早就從這個暗道口進去,一待幾個時辰才會出來,可今天才不過一個時辰而已,且易南天步履匆匆,直到他走遠,楚申也沒見宇文尚卿跟出來。 楚申知道情況有變,正想去給慕容佑傳遞這個情況,卻又忽然想到這兩日除了易和宇文二人之外,再無其他人出入此處,想必是在做極其隱蔽的事情,而慕容佑說過鐘離生性多疑,很少有相信的人,以他的戒心應該不會有很多人手在里面。楚申望著那洞口,他曾經(jīng)試著進去探過,始終沒有找到破解的門路,此刻易南天匆匆離開會不會有所不同呢?楚申不過須臾就做個決定:趁著這個機會再進去看個究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