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依舊在(重生) 第6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穿書穿成了柳二龍和情敵he了[斗羅大陸]、成神的億萬種選項、戰(zhàn)死的前夫回來了(雙重生)、佛系權(quán)爺動凡心、白姐、薄情總裁:只寵你一人、修士夫婦在八零、釣系指揮官,在線訓(xùn)狼
他回頭,望見一雙盈盈淚目。 “我還沒吃飯……”明熙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我們,一起吃了飯再開始吧?!?/br> 若是失敗了,若是來不及,若是自己真的將慕箴害了…… 明熙望著他,祈求的眼神幾乎要破碎。 那就讓分別的時光,來的再慢一些吧。 第50章 晉修 飯是懷生去買的, 今日餐館大多歇業(yè),他只買來了簡單的菜色。 不過二人也都沒有什么吃飯的心思,彼此心中清楚, 吃這一頓不過是為了更好地保持精力,和多相處一段短暫時光。 明熙以為自己有很多話要說,可是直到吃完,她也一句話都說不出,她紅著眼,模樣就像慕箴中秋時送給她的那只小玉兔憨態(tài)可愛。 “小心?!?/br> 萬萬千千的話語, 最后也只剩下這么兩個字。 慕箴深深看了她一眼, 將院門關(guān)上了。 等待的那半刻鐘, 是最為難耐的,明熙不敢放松, 翻看了掌柜留下的行醫(yī)記錄, 藥堂里的這些病患大多都是幾日前就病了, 往前推測出整個發(fā)病的時間段, 明熙在心中盤算著藥方。 很快,約定好的一刻鐘時間到了, 明熙按照囑咐站到院墻邊。 她焦急問:“里面的人還好嗎?” 慕箴錦帕蒙面,只能聽到他朦朧不清的聲音:“剛剛又過世了一人, 我問了幾個意識還算清醒的人?!?/br> 二人都沒有廢話, 三言兩語就將問題說清。 明熙心里思忖著, 將藥包扔進去。 “我臨時寫了十幾分藥方, 你先試試效果,其中有一份用紅線包著的, 是單獨加了釉群青的?!?/br> 她手中的釉群青數(shù)量也不多,只能省著點用:“你將那包藥單獨熬, 給意識清醒的病人喝,觀察他的反應(yīng),包括藥方起效的時間,和看看有沒有劉澍相同的問題。” 將煮藥的注意事項也交代了,慕箴一一記下。 說完沒多久,明熙聲音有些急:“還有!還有你,一定要注意捂好口鼻,病人咳嗽要站遠(yuǎn)些,如果他們吐了的話千萬不能直接接觸,還有……” 明熙沒說完,那邊便傳來小廝急迫的聲音:“公子!又有一人情況不好了!” 她聽見慕箴揚聲回答:“我馬上去?!?/br> 又立刻對著墻這邊溫和說道:“放心吧明熙,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明熙也匆匆離開,把慕箴告知的信息記錄下來。 根據(jù)病患們的癥狀寫藥方,還需記得每一味對癥的草藥之間不能有相克的屬性,明熙一口氣寫完后,又對著醫(yī)術(shù)檢查了許久。 傍晚時分,終于有了個好消息,明熙給的藥方起作用了。 釉群青對這次疫病果真有奇效,喝下那份藥方的人與劉澍一樣,很快就退燒了,并且也說關(guān)節(jié)酸痛,無法忍受。 明熙將下午調(diào)配的藥方照舊扔了過去,并囑咐今夜要注意病人溫度的變化,若是持續(xù)高燒不退,還得白酒擦身,適度降溫。 嫌來回跑太費勁,懷生來送晚膳時,明熙干脆讓他將書桌搬到了院墻下。 他二人隔著這道高高的院墻,同時跟死亡賽跑。 明熙廢寢忘食,夜不能寐,晚上幾乎沒有合眼地在翻找醫(yī)書,寫著方子。 她想到先前拍賣時的買到的九絲白鶴草,如果成效真的如同晉修所言,那么對于此次疫病是不是也有效果? 明熙舉棋不定,并不是說她不信任晉修,而且她拿不準(zhǔn)是否與其他藥物相克。 一夜未眠,懷生早晨來時,神色十分凝重,他說城中昨夜又死了不少人。 她便不再猶豫,讓懷生替她回葉府取了一根九絲白鶴草來。 失敗與否,她都必須敢于嘗試,漁陽的百姓經(jīng)不住這么等了。 她先切了一小絲,跟釉群青放到最新改良的藥方里,扔給院墻那邊的慕箴后,終于支撐不住,趴著書桌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一次見晉修,是前世跟著季飛紹去郴州,他說傳言第一神醫(yī)的晉修,近幾日他打聽到就在郴州。 可他們在郴州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人。 后來有一日夜晚,明熙在郴州城亂逛,湖畔高大的槐樹上,她迷迷糊糊看到一個人影,在樹干上發(fā)抖。 起初她以為是個貪玩的孩子,等她走到樹下才發(fā)現(xiàn),竟是個比她還大幾歲的少年郎。 穿著一身青色的長衫,急的都快要哭出來。 明熙一臉疑惑,歪頭問他:“你在干什么?。俊?/br> 那人沒說話,也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只是將手心微微往下放了放,讓她能看清。 明熙看到他手上的幼鳥,更疑惑了:“你不會爬樹還捉鳥玩?” “不……那人的聲音細(xì)微又瑟縮,“我見大鳥許久沒回來,幼鳥快餓死了,想要將它們帶回去養(yǎng)……” 明明不會爬樹,卻還是異想天開要把幼鳥帶回去,明熙當(dāng)時覺得無語,卻還是因為這份善心,想著把人帶下來。 她給那人指著方向,一步一步看著他下來,臨到眼前了,發(fā)覺是個俊俏的公子。 身量比她沒高多少,但是皮膚比她還白嫩,像是在上面哭過,眼睛濕漉漉黑亮亮的,眼尾還帶著點薄紅。 他看著自己被磨破的手心,一臉委屈,盯了一會后,伸出舌尖舔了舔傷口。 明熙:! 她紅透了臉,后退了一大步驚罵道:“你在干嘛?!” 那人頓了頓,抬起眼,又很快垂下去,像是那些不愛同陌生人說話的小孩子一樣,嘴唇囁嚅半天,聲如蚊吶:“唾液可止痛,對傷口愈合也……” “好了好了,”明熙一臉頭疼地打斷他,“我當(dāng)然知道,但你在一個姑娘家面前做這些,是不是有點不妥啊?!?/br> “……不起,”他小聲說,“我不知道,這是不可以的嗎?” 明熙看著他,總覺得他就像未開智的孩子一般,嘆了口氣:“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只是跟明熙說了這么幾句話,少年的脖頸就已經(jīng)紅透了:“我家在,柳灣巷巷尾?!?/br> 正拽著人袖子往前走的明熙聽聞這熟悉的地址一頓,她跟季飛紹連著蹲守了幾日都沒見到人的地方,她不可思議的回身看去:“你是神醫(yī)晉修的人?” 晉修歪了歪頭:“你認(rèn)識我?” 少年的眼睛像小鹿那樣澄澈干凈,明熙此前想過很多,為什么神醫(yī)晉修總是銷聲匿跡,她以為是因為此人年老避世,不愿多管世間繁雜,但現(xiàn)在看來,只是單純地害怕生人吧? 也正是因為這個特點,除了必要的出診外,他總是躲在自己的小屋子里,不愿出門越不愿見人,世間良俗他大多都不懂,像孩童的內(nèi)心一樣透亮。 這就是她與晉修前世的相遇。 明熙是被說話聲吵醒的,她睜開眼,望見懷生擋在自己身前,與對面的人說著什么。 “就算是神醫(yī)要用藥,也得等姑娘醒了再說,這些藥材都不能隨意亂動的?!?/br> 然后便是她熟悉的劉伯伯,也就是漁陽知府的聲音。 “這是自然,晉神醫(yī)也是聽說昨日葉姑娘給貧苦平民送藥的事跡,想著來看一看,一起探討的,絕不會亂動葉姑娘的藥方的。” 二人交談間,一道微弱的少年音打斷他們:“看來是我來晚了,這藥方已經(jīng)完成了?!?/br> 熟悉的細(xì)弱聲調(diào),青澀稚嫩的少年音,明熙猛地站起身,繞過懷生的身子,看見屋中站著的少年。 比記憶里還要年少許多,細(xì)白的手指拿著明熙昨夜最后寫的藥方在看,眼睫長的很,眼睛低垂時在白凈的臉上投下一小片陰影。 他順著聲音望來,看見明熙時,漂亮的眼睛里有一瞬間的怔神。 晉修舉起藥方:“這個,是你寫的?” “你,在哪找到的九絲白鶴草?” 明熙看見他,瞬間就像找到了主心骨,她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長松一口氣:“先前漁陽義賣時,有拍賣這個,我就買了,但是不清楚藥效,昨夜我也只是想試一試?!?/br> 晉修好像又愣住了,好半晌才點點頭:“試對了,這場疫病是由變質(zhì)的牛羊身上帶的,居民們吃了rou,自然就傳到了身上。先是高燒不斷,關(guān)節(jié)酸痛,若是不及時降溫處理,很快便能讓人失了性命。” 他很少一口氣說那么長的話,越到后面聲音越小,明熙聽不清,就湊到他身前去聽,等到說完了抬眼一看,又將人鬧了個大紅臉。 晉修緩了緩,將用了一點的九絲白鶴草遞給知府:“這么一根草,足夠救漁陽的百姓的了,我還帶了不少釉群青來,將藥液煮好后倒進白粥里,分給城中百姓喝了吧?!?/br> 轟轟烈烈的疫病竟然就這么容易被解決,劉伯伯小心又興奮地接過草藥,腳步飛快地去了。 直到這時候,明熙才記起墻那邊的慕箴,她趕忙跑到墻下喊著:“慕箴?慕箴,你還在嗎?” 遲遲沒有應(yīng)答。 明熙心中微沉,也不顧懷生等人的阻攔,一把拉開了院門進去。 原先安置在院中的病人此刻面色都還算好,不過就是關(guān)節(jié)痛得他們神情扭曲。 而慕箴倚在一張榻旁,面色蒼白,喘息不止。 “慕箴!” 明熙驚慌上前,觸到他手的一瞬間,便被guntang的溫度激得心中狂跳。 發(fā)熱,無力,高燒不斷。 正是中疫病的征兆,見慕箴總是喘氣,可見連老毛病也一起被牽扯了出來。 明熙手足無措,眼淚都快要掉下來,慕箴中了招,她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冷靜鎮(zhèn)定。 她倉促抬頭,下意識望向了不遠(yuǎn)處望著這邊的晉修,兩眼通紅,水光瀲滟:“先生,他,他發(fā)病了,你快來看看!” 晉修望著一臉驚慌的明熙,像是想到了什么,眸色暗了暗。 又快步上前,快準(zhǔn)狠地摸了慕箴的脈搏,沉思片刻,對懷生和自己的小廝吩咐:“扶他上床,我來施針。” 聽到這話,明熙的心定了定,晉修的針法活死人藥白骨,有他處理,慕箴一定會沒事的。 對,會沒事的。 明熙起身,腳步不穩(wěn)地晃了晃,眼見就要摔倒。 晉修一把拉住了她,二人靠的極進,明熙甚至能嗅見他身上的草木香。 她抬眼,看見晉修透亮的雙眼望著自己,他說:“別怕,明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