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依舊在(重生) 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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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不遠處的樹下,目光對上后,便對明熙笑。 明熙:…… 氣早就消了,但乍一看到他,還是覺得委屈。 見她不來,慕箴嘆了口氣,便一步步去找她了。 姨母一家都在旁邊,慕箴行禮后,便拉著明熙走到一旁。 “你來做什么?” 聽明熙的聲音,直到她還在生氣,慕箴好脾氣地將藥瓶放到她手中:“郴州濕熱,凝心散泡水喝可緩解焦躁。” “誰稀罕你的東西。” 作勢要扔,慕箴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明熙眨了眨眼,任由他動作,將自己揚起的手臂帶了下來。 記憶里,從來都只是自己往他身上貼,每次碰到他,都總要往旁邊躲。 這還是頭一次,他率先抓住自己的手,還沒有松開,還在捏! 明熙后知后覺,只覺一陣熱意奔涌,直沖腦門。 怎么人還沒到郴州,就已經(jīng)受不住了。 慕箴低眉垂眼,望著被自己包裹住的小手,軟嫩細白,他其實很早就想這么做了,但自小接受的教育讓他克己復禮,不該做出這種事。 但明熙的怨氣和冷淡也確實讓他失了方寸,方才見連送的東西都不要,反射一般兀自抓了她的手。 此刻也不想再松開了。 二人就這么手握著手,悶不吭聲,都望著相握的地方,好似要將自己的手盯出一個洞。 明熙忽然想到了什么,想掙脫出來:“殷尋還在……” “他不在?!?/br> 只短短三個字,又制住了明熙的動作,慕箴抬眼望她眼中瀲滟水色,只覺心弦都像被人撩動。 他張口,想說什么,對上明熙的眼神,他垂下眼睫,只低頭湊近。 “明熙!準備走啦!” 趙姝意的嗓音從不遠處而來,就像被撞破了在干壞事,明熙匆忙甩開他的手,舌頭打結一般:“我,要走,走了?!?/br> “嗯?!?/br> 慕箴收回手,又往后退了兩步,與她拉開距離。 清冷的晨風吹進二人身隙之間,將那陣旖旎的氛圍打散。 “我在漁陽等你?!蹦襟鹜壑斜M是柔軟,“記得早點回來,我會很想你的,明熙?!?/br> 明熙說不出話,只匆匆點頭,也忘了說上道別的話,頭也不回地跑了。 直到坐到馬車內(nèi),胸腔內(nèi)的心跳仍舊劇烈,臉上就像被燒了一般愈來愈guntang。 她捂著臉,好半晌都冷靜不下來。 馬車內(nèi)的趙姝意正趴著,她背上的傷還沒好,此刻看不見明熙的表情,動作有些狼狽:“幫我上個藥吧明熙,我怎么感覺我這背是好不了了呢?干,我爹到底下了多重的手啊?!?/br> 絮絮叨叨了好久,身后的人都沒有動作,趙姝意疑惑地扭頭:“你干嘛呢?” 明熙這才驚醒,她紅著一張臉,聲音吶吶:“???表姐你喊我?” 趙姝意:……魂兮歸來!醒醒!怎么一副丟了魂的樣子啊! 第63章 直面 明熙想了很多自己反常的原因, 等到了郴州她都沒有想明白。 于是她暫且放下,覺得還是緊著重要的事來。 郴州的氣候有些熱,讓趙姝意的傷口犯了癢, 一行人在郴州的一家客棧安置下,到了房間,趙姝意上手就要撓。 明熙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將人按在床榻上,衣服掀開,輕柔柔地吹氣替她止癢。 “表姐為什么會喜歡上季大人呢?” 明熙的聲音發(fā)悶:“他有那樣好, 值當你同姨父姨母吵架?” 趙姝意很久沒說話, 只是道:“他也許沒那么好, 但至少在汴京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吧?” 她艱難地轉(zhuǎn)頭道:“怎么你同父親母親一樣,都那樣不看好他?” 何止是不看好, 明熙心想, 簡直想將他挫骨揚灰。 明熙看的出來, 表姐對季飛紹沒有太多的深情。 至少在經(jīng)歷了玉杉同劉澍那件事后, 她的感情淺薄多了。 明熙想,或許只是表姐的反叛, 越不看好,反倒叫她越執(zhí)著。 郴州一行, 只要能讓她明白季飛紹這廝不是個好人, 就沒問題了。 替趙姝意將傷口處理好了, 明熙推開窗戶往外張望了下。 郴州居民不多, 因而街上也沒有那么熱鬧,原先這里籍籍無名, 后來出了個太傅,這兒才漸漸有了人氣。 天下苦寒學子都知, 漁陽青鹿,郴州太傅,是他們念不起書時的唯二出路。 梅家位處郴州地勢最高的地方,放眼望去,最高大的屋檐便是梅家。 梅晟作為郴州知州之子,三歲就開始啟蒙念書,穩(wěn)扎穩(wěn)打考入汴京,再一步步走上太傅之位。 為官三十載,光榮告老還鄉(xiāng),大女兒已逝,小女兒決絕,二老回到郴州,過著撿撿學子教教書的養(yǎng)老日子。 梅息蕓知道他們生氣自己嫁給了一個莽夫,一直想同他們認錯,但寄去郴州的書信被一一打回,知道此番道阻且長,不急于一時,先在客棧安置下了。 她同表姐坐了一會兒,姨母跟著趙將軍去拜訪郴州的知州大人。 聊了一會兒,她想去看看晉修,想讓趙姝意陪她一塊,還能讓晉修幫忙看看她身上的傷。 趙姝意拒絕了:“那個晉修,是不是就是你常說的那個神醫(yī)?你兩關系好,老朋友敘舊,我就不去了吧?!?/br> 明熙想想也是,就問她:“那你在客棧好好休息,我一會兒就回來,咱們?nèi)コ灶D好的。” 趙姝意擺擺手,示意知道了。 客棧的位置離晉修的住處不遠,明熙走著就過去了。 陰涼靜謐的街巷,這里仍是同記憶中那般兩道種滿了楓樹,越往里走越能感覺到清涼。 這里沒有多少人家,她敲門時,微弱的聲音在整條陰涼的小巷中回蕩。 敲了許久,才聽到有人不耐煩地來開門:“不是說了我家公子病了……” 小廝打開門來,見是個漂亮姑娘站在門前,臉上還掛著和善的笑意。 “我來找晉修先生,他病了嗎?” “……小廝撓了撓臉,聲音小了些,“我家公子,公子他是病了,但,” 話還沒說完,身后便有匆匆的開門聲。 “明熙?” 她抬起眉眼,隔著小廝望見院中跑來的人,倏而笑了:“晉修,好久不見。” 晉修現(xiàn)在院子中央,像在干活將兩袖挽起,他的模樣比起前世沒什么差別,只是望著明熙的那雙眼睛,好像欣喜更甚。 他長得比明熙高半個頭的樣子,望見她,雙眼明顯一亮,腳步飛快地跑過來,繞過小廝就將人抱在懷里。 “呃?” 明熙沒反應過來,便進了一個滿是藥香的懷抱,去年而來的藥味讓她熟悉,過緊的擁抱倒叫她陌生。 她試著掙了掙,卻被晉修更緊地抱住。 “明熙……”晉修身子微彎,整張臉都埋進她脖頸里,濃長的嘆息,“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連說了兩遍,語調(diào)里的委屈讓明熙覺得有些好笑,她咯咯笑了兩聲:“好了,別抱著我,快起來了?!?/br> 晉修不聽,或者不愿意松手,直到一只大手桎梏他肩膀。 用了蠻力,叫晉修低聲叫了出來,胳膊卸了力,才叫明熙鉆了出來。 她輕笑著:“怎么了,在郴州受了什么委屈?” 見他直愣愣望著殷尋發(fā)呆,她才一拍腦袋,正準備介紹二人。 晉修卻道:“你不是……” 殷尋截了他的話音,抱拳道:“在下殷尋,奉慕公子之命保護葉姑娘,方才多有得罪。” 晉修歪了歪頭,神情有些疑惑:“慕公子?” 他二人面面相……對,應該是晉修和殷尋面具面面相覷,明熙打了個噴嚏。 “咱能不能進去說啊,巷子里真的很冷?!?/br> 晉修的院子很簡約,只有一個曬藥的后堂,和兩間屋子。 一間自己住,一間是負責照料他的小廝住。 將小廝推到外面買藥材時,小廝還摸不著頭腦在想,明明說了這段時間無論誰來都稱病不見,怎么這個姑娘來了就不一樣了。 果真如同話本子若說,他家公子也到了少年慕艾的年紀了嗎? 院中的三人氣氛詭異,或許是只有晉修與殷尋氣氛詭異,坐在二人中間噸噸喝著花茶的明熙毫無察覺。 她與晉修說了會話:“我這次來郴州逛逛,應該待不了幾日,就是來看看你?!?/br> 晉修聞言,水靈靈的眼睛眨了眨,望向殷尋:“那這位?” 明熙撐著臉怨懟:“其實我是想讓阿箴陪我來的,你還記得吧?就是之前我付九絲白鶴草讓你救的那位公子,我想讓你看看他喝的毒會不會復發(fā)。” “可他不愿來,就派了這位來跟著我,若你有什么吩咐他回去說與阿箴聽?!?/br> 晉修遲緩地接收著明熙話里的訊息,一雙眼睛盯著殷尋看,許久才慢吞吞道:“沒有?!?/br>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