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依舊在(重生) 第1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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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熙拉開門,見外頭日色都有些昏沉:“不用忙了,我回自己的院子了?!?/br> 見她要走,慕箴失落了一會兒,讓開身子:“……我抱你過去?!?/br> 今日這般黏人,明熙也沒說什么,只是笑了笑他,乖順地鉆在他懷里,讓人將她抱了過去。 將人放下來時,他還舍不得松手,下顎在明熙發(fā)頂繾綣蹭了許久,才戀戀不舍松開。 明熙直直盯著他:“沒瞞著我什么事嗎?” 慕箴笑笑:“怎么這么問?” 明熙見他不愿說,便也沒強求,只是搖頭:“你知道我是愿意一直陪在你身邊的吧?!?/br> “嗯,”慕箴的眼神幽深,“我明白?!?/br> 明熙嘆口氣:“回去吧,我要去用晚膳了?!?/br> 他不愿意說,明熙不會逼他說,但不代表不會用自己的方式調(diào)查。 囑咐了品秋這段時日盯著外頭的動向,沒發(fā)生什么大事暫時不要回府,還給了她一張數(shù)額巨大的銀票。 品秋眼睛都發(fā)亮,不回府,還給錢隨便花。 這跟公費出去玩有什么區(qū)別。 于是她歡歡喜喜地走了,連頭都沒曾回過。 品秋原想著肯定又是她家姑娘杞人憂天了,沒想到不過在外游蕩了幾日,還真的有了不得的大事。 這日清晨天不亮,明熙還在睡夢中便被品秋拽了起來,一路狂奔回來的品秋面色慘白:“出大事了?!?/br> 明熙一瞬清醒:“怎么?” “修涼戰(zhàn)亂,趙家軍節(jié)節(jié)敗退,趙姑娘她,她丟了!” 明熙怔怔:“你說什么?” “京城今日剛傳回來的線報,沒多少人知道,還特地瞞了趙家和葉府,不過我在茶館聽見有兩位重臣談論此事,說要讓季大人立刻趕往修涼支援呢?!?/br> 明熙腦子轟地一聲,什么都聽不真切了。 第93章 親吻 明熙隨便套了件外衣, 剛拉開門,品秋一把攥住她的手。 她猜到了什么,聲音有些尖銳:“姑娘要去哪?” 明熙甩不開, 有些生氣:“快松開我?!?/br> “修涼偏遠,你不會是要孤身一人跑到那去吧?” 明熙:? 她想什么呢,修涼遠在北部,處在大政與北蠻交界之處,她就算會騎馬又怎么能一個人跑到那去。 于是明熙耐心解釋:“你放心,我只是想進宮問清楚是怎么回事?!?/br> 在進宮的路上, 明熙心內(nèi)焦灼不安, 一想到如今趙姝意生死不明, 她連坐都坐不安穩(wěn)。 為什么? 她緊鎖著眉頭,根本想不明白, 前世如此安全的一趟修涼之行, 為什么又發(fā)生了變故。 是因為多了一個趙姝意?她的問題? 不不, 明熙搖頭否定了自己, 表姐雖然性情沖動,但在大是大非面前還是不會亂來, 戰(zhàn)場上她要注意的不僅僅是自己的性命,更是身后千萬將士與平民的安危。 所以到底是為什么, 表姐去哪了, 修涼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她一路縱馬, 直直沖進了宮中, 等待巡檢時,宮門的侍衛(wèi)見她是帝后向來寵愛的二姑娘, 態(tài)度殷切地沖她閑聊了兩句。 “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宮中來了許多人, 陛下一直在忙,連日常的診脈都沒時間見呢。” “嗯,”明熙心里裝著事,敷衍地應了一聲,又像是反應過來了,“今日是晉修來了嗎?” “是啊,”那人見她回話,說的更熱切了,“陛下遲遲沒空,晉醫(yī)師此時只怕在璇瑯亭與季大人說話呢?!?/br> “季大人?” 明熙瞬間冷汗都下來了:“他們兩在一起?” “是啊,季大人今日像是擔心陛下的身體狀況,一來就去找晉醫(yī)師了,哎,二姑娘,宮內(nèi)不可騎馬!” 明熙甚至都沒等他把話說完,白了一張臉,下了死力抽在馬屁股上,瞬間就像疾馳的箭矢般飛了出去。 季飛紹,是他嗎? 明熙后牙根都快咬碎了。 修涼發(fā)生的禍事,是不是跟前世的何涇一樣,都是季飛紹下得黑手呢? 今日他同晉修在一起,又是在準備干什么? 明熙眼底都燒的血紅,想起前世寥落的皇宮與破敗的將軍府,將唇角都咬出血跡。 若是再一次,若是她的家人再一次重蹈覆轍,無論付出什么,明熙在心里發(fā)誓,她都不會讓季飛紹好過。 晉修坐在亭中,手下翻閱著一本古籍,眉眼沉沉,緘默不語。 季飛紹抱著手臂靠在一旁,冷眼瞧著他:“我問你話,怎么不回答?” “因為不想回答?!睍x修面無表情抬起頭,聲音淡淡,“大人是以什么身份立場來關(guān)心明熙的身體?了解這些,又要做什么呢?” 晉修一生溫潤,待人平和,第一次用這般嘲諷的語氣說話:“大人以為這樣簡單的關(guān)懷就能挽回她的心嗎?” 季飛紹望著他的神情,胸口不間斷地傳來悶痛的窒息,晉修的眼神與明熙如出一轍,冰冷,疏遠,警惕,還有濃得化不開的厭惡。 他這幾天被反反復復地折磨,一閉上眼便是明熙那雙銳利的眼睛和涼薄的話語,讓他總是從夢中驚醒,滿身濕汗。 “為什么?” 他積壓了數(shù)日的情緒終于在此刻爆發(fā),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三兩步上前便輕而易舉地將晉修整個提起。 季飛紹將人按在柱子上,聲嘶力竭地質(zhì)問道:“為什么你們這么恨我?為什么你們都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季飛紹捫心自問,對你素來尊重有禮,對她處處愛護忍讓,我究竟哪里惹到了你們,要這么對我?!” 他沒辦法將怒火向明熙宣泄,于是盡數(shù)給了晉修,晉修生得單薄,不比他高大,如今被他抓著衣襟提起,雙腳懸空,脖頸窒息地開始充血,他卻沒有半分掙扎。 晉修安靜地任由他動作,眼底滿是苦笑,啞著嗓子問:“你無辜嗎?” 季飛紹一愣,又聽手中的人重復:“季飛紹,對明熙,你真的敢說你問心無愧嗎?” 晉修的聲音比他還要凄厲,帶著無邊的怒火和苛責:“趙將軍一家在修涼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你敢對明熙說嗎!” “她將他們試做家人,你對他們下手,你考慮過明熙嗎?!” 季飛紹眼眸微瞇:“你是怎么知道的?” “重要嗎?”晉修被他扼住,大腦已經(jīng)開始缺氧的窒息,眼前泛起星星點點的斑駁,他好像又看到了明熙身著一身華貴衣袍,滿身是血,在滂沱大雨中永遠閉上的雙眼。 帶著釋懷和解脫。 晉修扎眼,猝然掉下一行淚來:“你究竟明不明白,若是趙家出事,明熙會有多痛苦?” “你到底明不明白,若是你一直藏在身上的那瓶無定枯榮今日真的給陛下喝了,娘娘會怎樣,明熙又會怎樣?” 季飛紹驚詫地凝視著他,又開始慎重而細致地打量著晉修,好像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他一般:“……你到底是誰?” 這當然也不重要,晉修還在笑,笑他的自大,笑他的想當然:“在你心中,一切都比權(quán)勢重要,明熙算得了什么?” “只要能完成你的計劃,趙家也好,陛下與娘娘也好,就算他們?nèi)妓懒?,你也會覺得明熙還有你陪在身邊?!?/br> 晉修覺得自己此刻飄飄忽忽,像是喝醉了酒一般,但他向來滴酒不沾,于是他明白自己這是過度缺氧導致的窒息。 頂著頭暈目眩,頂著尖銳的耳鳴,他憋著兩輩子的話,終于敢在此刻,在季飛紹這個罪魁禍首面前一吐為快。 “你哪里無辜了?只為了權(quán)勢地位,你季飛紹什么做不出來?” “你懂什么?”季飛紹終于爆發(fā),他憤恨地看著眼前控訴自己的人,額角青筋暴起,眼底血絲蔓延,明明模樣那般可怖,聲音卻又破碎而委屈,“你們到底懂什么?!” “我所做的一切,從來都不是為了權(quán)勢這些虛假的東西,我只是想讓做錯事的人付出代價,我到底有什么問題!” 季飛紹氣得整個人都在顫抖,漂亮的鳳眼中閃著光:“你們什么都不知……么都不懂,憑什么,你憑什么這么對我說話?” 他還沒有再對晉修說什么,青筋凸起的手腕被人死死抓住。 季飛紹轉(zhuǎn)眼,望見的就是明亮的,盛滿了怒火的眼眸。 眉眼緊皺,滿臉戾氣的明熙模樣更加鮮艷,她雙瞳快要噴火,咬牙切齒道:“季飛紹!給我松手!” 見她緊張的神情,季飛紹卻一瞬間冷靜了下來,他望望手中已快昏厥的晉修,又看了看急得滿頭是汗的明熙。 “先是陸津,又是晉修,還有誰,”季飛紹的聲音冷淡又瘋魔,“明熙,在你心里,還有誰?” “你瘋了?” 明熙瞠目結(jié)舌:“你什么毛病啊,先把人放開!” 季飛紹望著她對著自己怒目而視的神情,突然覺得滿心的悲涼,他真心實意地為自己感到哀傷。 他怔愣在原地,也就是這時,被明熙掐著手松開了晉修。 晉修摔在地上,捂著脖頸不住地咳嗽,粗重的喘氣聲就像冬日呼嘯的寒風,令人聽著牙酸。 明熙見他這樣,氣得滿眼是淚,緊抓著季飛紹的手,眼淚不受控制地滑落:“你究竟有什么仇什么怨,你沖我來好不好?你別再動我身邊的人!” 轟隆—— 一道驚雷聲響徹天空,原本還算晴朗的天際瞬間有些陰沉起來。 同樣陰沉的,還有季飛紹的面容,他死死扼住明熙的肩膀,好像這樣她就不會逃跑,聲音極度痛苦:“沖你來,你要我怎么沖你來?” 又是一聲落雷,隨即便是傾盆的暴雨連綿。 雨聲轟鳴,將小小的亭子與世隔絕,狂風卷起二人的發(fā)絲糾纏在一起,季飛紹字字都在這深沉的恨意:“讓我家破人亡的不是你,讓我流離失所的也不是你,你讓我沖你,沖我真心喜歡的你來?!” “我所有的悲慘,我過往所經(jīng)歷的一切苦痛和絕望,你明明知道,卻推至一旁,視若無睹,我也是人!明熙,我也是人!” “你可憐所有人,為什么不能可憐可憐我?!” 有g(shù)untang的水珠落在明熙臉上,她恍惚以為是雨,但一潮又一潮寒涼的狂風打在她背后,她想,雨水怎么會這樣燙呢? 滴在她臉上,好像要灼燒出一個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