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死的前夫回來了(雙重生) 第83節(jié)
當(dāng)初她尚是徐家婦時,曾聽徐老夫人說過,北境的冬日很冷,而且從徐展旌陸續(xù)寄來的信中來看,他們越往前走,天氣便越冷了。 秦舒寧不禁有些憂心。 永璋帝想除掉徐展旌,可眼下韃靼來犯,永璋帝要仰仗徐展旌抵御外敵,應(yīng)該不會選擇這個時候動手吧。 秦舒寧將信又看了一遍,復(fù)又與從前徐展旌寄來的信放在一處。 做完這一切之后,秦舒寧還是心緒不寧,到最后,她閉了閉眼睛,妥協(xié)似的走到桌案邊。 金禾進(jìn)來時,發(fā)現(xiàn)秦舒寧正在裝信。 看見金禾進(jìn)來,秦舒寧將信遞給她:“告訴翁伯,盡快找人送出去?!?/br> 金禾愣了下。 徐將軍給她家小姐寫了好多的信,這還是她家小姐第一次給徐將軍寫信。金禾忙接過信,哎了聲,便匆匆出去了。 在秦舒寧剛給徐展旌去信的第二天,有三封信接連來了秦家。 一封是姜阮的。 一封是王子衍的。 還有一封,是顧修昀的。 姜阮說的都是瑣事,而王子衍和顧修昀說的全是同一件事——永璋帝駕崩了。 永璋帝這個時間駕崩,是秦舒寧意料之中的事,秦舒寧比較關(guān)心的是,繼位的新君是誰。 她一目十行掃過,目光最終頓在了四皇子三個字上。 原來重活一世,這些事依舊沒變。 永璋帝駕崩的消息遲了一日才傳到平川來。 時值臘月,年關(guān)將至,張燈結(jié)彩的街上,因為永璋帝的薨逝,所有鮮艷的顏色都被撤下來,連帶著這個年也過得十分清冷。 去歲秦舒寧在將軍府,過年只有秦老爺父子倆,秦老爺父子倆都十分不習(xí)慣。如今秦舒寧重回秦家了,一家三口能坐在一起吃團(tuán)圓飯了,可因著永璋帝薨逝的消息,也不敢大肆熱鬧。 只在府里擺了兩桌,主仆同樂一番,便算是過了年。 過了年,轉(zhuǎn)眼便到了上元節(jié)了。 往年平川的上元節(jié)很熱鬧,今年卻是沉寂了不少。不過秦舒寧姐弟倆還是出了趟門。 上京的上元節(jié)是賞燈,而平川的上元節(jié)帶有祈福之意。 如今徐展旌在前方陣仗,已許久沒有給秦舒寧寫信了,秦舒寧心下難安,便趁著上元節(jié)這個節(jié)日,同秦舒予一同為徐展旌放燈祈福。 “姐,你別擔(dān)心,徐大哥和韃靼交手多次,肯定不會有事的。” 秦舒寧淡淡嗯了聲,她的目光落在飄遠(yuǎn)的水燈上,卷翹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擔(dān)憂。 放燈回來這天夜里,秦舒寧難得做了一個夢。 但卻不是好夢。 夢里冰天雪地,大雪紛飛。 兩軍正在對戰(zhàn),徐展旌站在最前面,他滿臉血污,手持長劍,利落與敵人廝殺。 那是秦舒寧從沒見過的徐展旌。 秦舒寧知道,這是一場夢,可卻怎么都醒不過來。 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徐展旌與人廝殺。 秦舒寧本以為,這只是普通的一場夢罷了,直到她在人群里,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容。 秦舒寧瞳孔猛地一縮,她下意識張嘴想提醒徐展旌小心,可卻發(fā)不出聲音,而徐展身側(cè)那人卻突然道:“將軍,小心!” 徐展旌下意識提劍朝身后格擋時,下一瞬間,一柄匕首,插進(jìn)他的腹部。 徐展旌不可置信回眸。 “小姐,您醒醒,小姐?!?/br> 金禾急促的聲音,將秦舒寧從噩夢里拽出來。 秦舒寧猛地睜開眼睛。 眼前一片亮堂,金禾銀穗披著外裳都守在床前,金禾來扶秦舒寧:“小姐,您是做噩夢了嗎?” 銀穗忙端了溫水來給秦舒寧。 秦舒寧捧著茶盞,五指不住收緊。 那不是夢。 那是徐展旌上次差點死在戰(zhàn)場上的場景。 好端端的,她怎么會突然夢到這個呢? “小姐,您別多想了,夢都是相反的呢!”待秦舒寧喝完,金禾才接過她的茶盞,柔聲勸道,“說不定現(xiàn)在啊,徐將軍已在凱旋的路上呢!” 秦舒寧不說話。 若徐展旌當(dāng)真在凱旋的路上,那按照他的脾氣,應(yīng)該早就給自己來信了。 可自年前,那封到達(dá)北境的信之后,秦舒寧就再未收到徐展旌的信了。 金禾勸道:“許是那邊大雪封路了,改明奴婢讓翁伯尋人打聽打聽,眼下時辰還早,小姐您再睡一會兒吧?!?/br> 秦舒寧又重新躺下了,但卻怎么都睡不著,堪堪挨到天亮,秦舒寧便起來研磨提筆給王子衍去信了。 王子衍在上京,說不定他哪里會有什么消息。 秦舒寧將信交給秦家下人,囑咐道:“你將信送到王家,順道將王公子的書信帶回來?!?/br> 秦家下人領(lǐng)命去了,直到夜里才凍的手腳發(fā)麻回來,并帶回了王子衍的書信。 秦舒寧迫不及待拆開,心里卻是一陣失望。 王子衍那邊也沒有徐展旌的消息。而剛登基的新皇也不關(guān)心北方的戰(zhàn)事,如今先皇尸骨未寒,他便已經(jīng)開始公然尋歡作樂了。有御史在朝堂上諫言,先皇非但不聽,還命人將那御史的女兒強(qiáng)擄進(jìn)宮去了,氣的那御史直接在金殿上撞柱子而亡,一時間朝野坊間皆是議論紛紛。 秦舒予見秦舒寧憂思過盛,怕她因此傷了身子,便勸道:“姐,要不咱們?nèi)ニ吕锷舷銥樾齑蟾缙砀0??!?/br> 眼下各處都沒有消息,他們只能寄希望于神佛了。 秦舒寧姐弟倆去廟里上了香,等他們再回秦家時天剛擦黑,而秦家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秦舒予進(jìn)來,看見大堂里正同秦老爺說話的人時,愣了一下,旋即快步過去:“顧大哥,你怎么來了?” 顧修昀沒說話,而是將目光落在秦舒寧身上。 只一眼,秦舒寧這些天一直緊繃的那根弦,突然嗡的一聲斷了。 第60章 (二更) 去歲開春, 捷報與徐展旌的死訊一同傳來。 今年也是如此。 新皇忙著尋歡作樂,聽到這個消息時,也不甚在意,只讓禮部官員看著辦, 繼而便摟著一個貌美的宮妃走了。 在旁立著的官員個個面面相覷, 有那等正直的, 直接氣的拂袖而去。 先皇英明了一輩子,怎么臨了時這般糊涂,竟然將皇位交給這樣一個色令智昏之人手中。 自新皇繼位后,他不顧先皇尸骨未寒,便公然在宮中尋歡作樂, 平日里疏于朝政不說, 竟然還親小人遠(yuǎn)賢臣,搞的朝中烏煙瘴氣的, 許多忠臣皆受到了迫害。 別人可以搖頭嘆息,但禮部尚書卻是一個頭有兩個大。 新皇說,讓他們禮部看著辦,他們要怎么看著辦? 禮部左侍郎給出主意道:“反正徐將軍已經(jīng)死過一回了,不如咱們就按照當(dāng)時的規(guī)制辦?” 禮部尚書覺得此法可行, 當(dāng)即欣然應(yīng)允了。 而這個消息傳至坊間時,坊間百姓頓時議論紛紛,甚至生出了兩派言論。 有人覺得, 徐展旌是真的戰(zhàn)死沙場了。也有人覺得,徐展旌是天神, 他會如上次一樣死而復(fù)生的。兩方人馬爭吵不休, 有賭坊見此事有利可圖, 便公然設(shè)下賭局賭徐展旌會不會死而復(fù)生, 賠付率甚至高達(dá)十比一。 就在上京眾人津津樂道此事時,秦舒寧從平川匆匆而來。 在顧修昀帶去徐展旌已戰(zhàn)死沙場的消息時,秦舒寧只說了一句:“我不信,不可能。” 說完,便往外走。 秦老爺早就料到會這樣,是以在秦舒寧他們沒回來之前,便已讓人準(zhǔn)備好了馬車。末了,復(fù)又轉(zhuǎn)頭沖秦舒予道:“你陪你姐去上京?!?/br> 他們夜里從平川出發(fā),第二天清晨到上京。 同行的還有顧修昀。 等秦舒寧到時,將軍府再一次掛起了白幡。 門房打開門,看見門外站著秦舒寧一行人,頓時困倦一掃而空,忙請他們進(jìn)去了。 府內(nèi)各處已經(jīng)布置上了,秦舒寧徑自去了前廳。 前廳里已設(shè)了靈堂,一片素白中,一口黑棺默然擺在那里。 這是秦舒寧第二次看見徐展旌的棺了。 她撩開白幡,正要往棺邊去時,袖子驀的被人攥住。 是秦舒予。 “姐,你別看。” 秦舒予的聲音里染了哭腔。 雖然秦舒寧嘴上不說,但他明白,秦舒寧是在乎徐展旌的。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了,秦舒予怕秦舒寧看了會受不了。 秦舒寧啞著聲,道:“松手?!?/br> “姐?!鼻厥嬗柩肭?。 秦舒寧:“松手?!?/br> 秦舒予沒有辦法,只能向顧修昀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