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留著,保命的時候用。 ——楚” 天狼盯著那個注射器看了兩秒,莫名低笑了一聲。 受那匹懷孕的母馬影響,他昨晚意外進入了發(fā)情狀態(tài),但其實昨天晚上發(fā)生過的一切,每一個細節(jié)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記得楚霽隱忍又故作冷靜的表情,記得舌尖舔過耳垂時,對方細小的戰(zhàn)栗…… 也記得被那雙白皙修長的手包裹住時,過分鮮明的刺激。 那人的眼神和語氣雖然始終強勢,但在欲.潮的裹挾里,居然帶著一種別樣的性感。 因此天狼本來以為,這次醒來后,等待他的會是一場親密的溫存;但他沒有想到,在發(fā)生過昨晚那樣的關系后,楚霽居然就這么一聲不吭地跑了。 連句告別也沒有。 ……不過沒關系。 天狼輕輕按住爪子下的注射器,目光微暗。 就算跑了,他也一定會把對方追回來。 等到那個時候,他絕不會再給楚霽第二次不告而別的機會。 第十六章 楚霽和變異種打過太多交道,幾乎氣泡壘里的每一個變異種,他都知道。 但這位酒吧老板,他還是第一次見。 他敏銳地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隱藏在平平無奇的外表之下,并不明顯。 ——這位老板的變異形態(tài),多半也是某種具有攻擊性的獸類動物。 老板放下飲料后就離開了,楚霽沒有聲張,只狀似無意地問了一旁的蘇恩斯一句:“這家酒吧在這兒開了多久,你知道么?” “開了多久?”蘇恩斯回想片刻,“記不得太清了,但至少有個兩三年了吧?!?/br> “酒吧老板一直是這個人嗎?” “是啊,怎么了?” “沒事?!背V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好奇而已。” 他想起在軍部大樓時,蘇恩斯的抱怨,又問:“你之前說最近煩心事多,就是指2號氣泡壘的事?” “也不全是吧。這不動力工廠那邊一直在哭訴能源不足嗎?這年頭什么都缺,尤其是能源,也不知道咱們現(xiàn)在這個緊緊巴巴的狀態(tài)還能維持多久?!?/br> 蘇恩斯的語氣有些郁悶:“其實你也知道,我一直是個隨波逐流派,沒心沒肺,也沒什么追求。我就想找個靈魂伴侶結婚,然后開個奶茶店,主打辣條口味的奶茶;要是有一天撞了大運,太陽重新亮起來了,就到處去走走看看,我書房里現(xiàn)在還珍藏著好幾本災難時代前的雜志呢。” 他說著,端起酒杯悶了一大口:“但沒辦法,我偏偏有個當軍官的父親,自己又在這個位置,很多事情不得不cao那個心。唉,有的時候我真佩服你,你好像天塌下來都能保持理智,永遠知道自己該做什么,能做什么?!?/br> “怎么把我說的像個機器似的?!背V低笑了一聲,“你這樣也沒什么不好,有時候我反倒覺得……” 他后半句話嗓音很低,近乎像一句嘆息。蘇恩斯沒有聽清,下意識問了一句:“什么?” “……沒什么。”楚霽搖了搖頭,又呷了口酒,“你也別想那么多,順勢而為吧。說不定有一天……你期望中的那些事,會成真呢?” 聞言,蘇恩斯從杯中抬起目光,對上他的眼睛。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里噙著一點似有似無的笑意,像是剛才說的,只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不知為何,蘇恩斯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很奇怪的直覺。他動了動嘴唇,正要開口,卻見楚霽已經(jīng)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隨后起身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得先走了,師母他們還在等我去吃飯。 “過兩天我會抽空去工廠那邊看看,到時候再聯(lián)系?!?/br> 他一邊說,一邊轉身向外走去。走到門口時,不著痕跡地往吧臺后瞥了一眼,剛好對上老板投過來的視線。 楚霽笑了笑,對著老板做了個舉杯的動作:“酒不錯,感謝招待?!?/br> 老板先是一頓,接著同樣回以他一個微笑,墨綠色的眼睛掩在帽檐的陰影里,看不真切:“期待客人下次再來。” “會的。” 回完這一句,楚霽逆著光,走出了酒吧。 為了節(jié)約能源,氣泡壘內(nèi)的白晝時間并不長,每天早上八點日出,下午五點日落。 現(xiàn)在已經(jīng)接近五點,頭頂?shù)娜嗽焯栆稽c點黯淡下去,整條街道籠罩在一片紫橙的色澤里。路邊的小攤販已經(jīng)開始售賣晚餐,街上熙攘熱鬧,空氣中漂浮著各種食物的香氣。 楚霽身形沒入熱鬧的人群里,拿起通訊器,不急不緩地發(fā)了條信息: -替我查個人,“日出”酒吧的老板。 消息發(fā)出后沒多久,就收到了對面的回復: -沒問題,查到消息第一時間發(fā)你。 得到答復,楚霽收起通訊器,離開喧鬧的主街,拐進路盡頭的一條小巷。 小巷兩側建筑物高大,越發(fā)顯得巷道逼仄,陽光經(jīng)年照射不到的墻角,爬滿無數(shù)黑綠色的青苔。 道旁開著一家無人售貨的情趣用品店,門頭窄小,掩沒在一片破敗的酒館和小飯館里,很不起眼。 楚霽面不改色地走了進去,推開店鋪最里側的一個貨架,一個陰暗狹小的電梯間便顯露了出來。 這臺電梯一看就已經(jīng)上了年頭,電梯門上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劃痕和色情小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