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 與此同時,白塔最高層,特梅爾辦公室。 格蘭·費諾手下的士兵已經(jīng)將這里圍了個水泄不通,特梅爾坐在靠窗的辦公桌前,嘴角掛著一抹笑,只是這笑卻沒有進到他的眼睛里。 他抬起頭,直視著站在他辦公桌前的費諾,神色嘲諷:“馮星曙倒也算了,不過是個感情用事、不足為懼的女人,只是我倒是沒有想到,他們連你都能收買。 “不過想想也沒什么可意外的,畢竟整個氣泡壘的人都知道,格蘭將軍有個好兒子?!?/br> “我的立場,倒是和我那不成器的兒子沒太大關(guān)系?!辟M諾卻淡淡看著他,語氣沒什么太大的波瀾,“四十七年前,是氣泡壘高層不義在先,事到如今,也不過是因果輪回而已?!?/br> 沒想到特梅爾和他對視了一會兒,再開口時,嘴角的笑容卻加深了幾分:“可是四十七年前,我不過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而已,你說的因果,跟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 第七十二章 辦公室里寬敞明亮,費諾盯著特梅爾看了幾秒,突然覺得很沒意思。 諵楓一個裝睡的人是永遠無法被叫醒的,他懶得再跟特梅爾多費口舌,只轉(zhuǎn)頭對著身后的士兵道:“告訴馮副主席,軍部已經(jīng)被控制住了,她那邊可以開始行動了?!?/br> 士兵點頭應了一聲,轉(zhuǎn)身出去了。 整座中央氣泡壘,約有一半的兵力都在格蘭家的手里,剩下那一半中,一部分是楚霽的舊部,還有一部分是楚擇之的人,只有為數(shù)不多的一小部分,是特梅爾的親兵。 特梅爾本以為楚擇之與楚霽父子不睦多年,又一向?qū)馀輭臼种倚?,會是個能用的,沒想到事到臨頭,對方卻選擇了裝聾作啞,按兵不動。 眼下氣泡壘內(nèi)部人心不穩(wěn),兵力都不在自己手里;外部有楚霽帶著變異種大軍,兵臨城下;而距離中央氣泡壘最近的二號氣泡壘,在數(shù)個月前遇襲,現(xiàn)在即便想要向外求助,也是鞭長莫及。 特梅爾知道這一局是自己滿盤皆輸,他看著辦公室里里三層外三層圍著的士兵,目光最終落在格蘭·費諾身上,片刻后,卻笑了起來:“之前氣泡壘里的那些流言,是馮星曙的手筆吧?” 費諾沒有說話。 他最初也以為那些都是馮星曙做的,后來才知道,這其中不只有馮星曙的手筆,還有一條很重要的線,是一個叫唐茉的小姑娘留下的地下情報網(wǎng)。 只是這些事,都沒必要讓特梅爾知道。 特梅爾大概終究還是有些不甘心,見他沒吭聲,頓了頓后,又繼續(xù)道:“格蘭,輸給你本來也算不上冤枉,只是我很好奇,你們難道真的肯讓馮星曙那個女人來當氣泡壘的主席?你們也甘心,也不怕其他幾座氣泡壘有意見嗎?” 這一次,費諾瞥了他一眼,終于開口道:“人類命運本就共為一體,只要能夠結(jié)束災難時代,誰來當這個主席,也沒什么分別。” 在聽到“結(jié)束災難時代”這幾個字時,特梅爾之前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卻突然僵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費諾,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結(jié)束災難時代?格蘭,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見費諾又恢復了之前那副懶得搭理他的模樣,他終于忍不住拔高了音量:“哈,你們不會真的打算重啟‘不死鳥’計劃,讓那個所謂的人造太陽,再次升起來吧?” 費諾默然看著他,眼神中卻好像帶上了兩分憐憫。 這樣的眼神不知怎的,忽然激怒了特梅爾,這個一貫善于偽裝自己的中央氣泡壘主席猛地拍案起身,眉目間竟隱隱有了兩分瘋狂:“格蘭·費諾,枉我高看你一眼,卻直到今天才知道,你和楚霽一樣,原來竟都是傻子!你以為四十七年前高層是為什么緊急叫停的‘不死鳥’計劃?難道真的只是忌憚研究所那幾個變異種而已嗎? “你們想過沒有,如果災難時代真的結(jié)束了,難道氣泡壘還會一直存在嗎?新秩序的建立必然要踩在舊秩序的骸骨上,到時候沒有了科技和文明的優(yōu)勢,難道你們真的敢跟所有變異種握手言和?真到了那個時候,不過是人為刀俎我為魚rou!” 費諾對上他偏執(zhí)的目光,沉默片刻,卻突然說:“你說得對。但主席,我想有一件事,你大概還不知道?!?/br> 特梅爾心里隱約有了點不好的預感,瞳孔下意識一縮:“……什么?” “主席或許還記得,四十七年前出那件事的時候,除了‘不死鳥’計劃外,還有另外一個被迫停滯的計劃,名叫‘人類基因進化計劃’?!?/br> 費諾說到這兒,微微笑了一下,才繼續(xù)道:“但事實上,當年的‘人類基因進化計劃’并沒有真正停滯。它只是從中央氣泡壘,暗中轉(zhuǎn)移到了五號氣泡壘,以一種保留人性的方式,繼續(xù)了下去。而如今四十七年過去,這個計劃,已經(jīng)取得了第一階段的成果。” 特梅爾的呼吸隨著他的話音不斷加重,臉上的血色也一點點涌了上來。 費諾目光往他臉上一掃,很難說清帶著怎樣的意味:“所以你放心,雖然不一定所有人類都想要得到這樣的‘進化’,但人類已經(jīng)擁有了能夠獲得‘進化’得能力,這就足夠了。” 他的語氣始終平靜,甚至還帶著點淡淡的戲謔。 特梅爾卻在急促地喘息了幾口之后,猙獰吼道:“不可能!五號氣泡壘怎么敢!鄭牧澤那個在聯(lián)合會上屁都不敢放一個的人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