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編練新軍

    春天來了，各種各樣的花兒已經(jīng)開放。粉的桃花，白的梨花，還許許多多王宵獵叫不出名字的花開滿了田野。四目望去，一片桃花柳綠。

    接了邵凌回到新野城，王宵獵道：“你先回去收拾一番，過一會到衙門來。許多事情，都要我們商量?，F(xiàn)在不比以前，算是家大業(yè)大。守住這份基業(yè)，可是不容易?！?/br>
    邵凌叉手稱是，回去收拾。他沒有成親，家中也沒有什么親人，生活比較簡單。新野城里，都有這些將領(lǐng)的住所，方便居住。

    王宵獵準備，在新野城及其周圍，建一些軍官的宿舍。

    現(xiàn)在軍中，士卒是不許家人隨行的。在地方上有產(chǎn)業(yè)的，由地方照顧家里，并免一切力役。同時衙門還有金錢、人力上的照顧。在地方?jīng)]有產(chǎn)業(yè)的則住在新建村子里，都是汝州時的制度。這些新建的村子，除了軍人家屬，還會新招人來墾種。

    軍官不同。他們地位較高，服役時間也比士卒長得多，不可能不許家屬隨行。在軍隊駐地，會給他們建住處，安排家屬居住。不過出征的時候，還是不許家屬隨行。

    回到衙門，坐了沒有多久，邵凌與牛皋便就到來。

    兩人各自落座，上了茶來。王宵獵道：“這個月新招的兵源就到了，要安排一番?，F(xiàn)在治下有三州一府兩軍，不比從前在汝州時。地盤大了，人口多了，兵源就多。不過要防守的地方，同樣也多了。”

    牛皋道：“知州要如何做，只管吩咐就是?！?/br>
    王宵獵笑著搖頭：“一人計短，事情都要商量著做。靠一個人，是難有大出息的。我準備把治下所有合兵樣，身體沒有殘疾的，全部招到軍中。軍隊的數(shù)量越多越好。現(xiàn)在粗略估計，下個月第一批，會有三千多人入軍。一直到年底，預計會有一萬余人?！?/br>
    邵凌吃了一驚：“有這么多人？這幾州算是南方，合兵樣的人多嗎？”

    王宵獵道：“多？一萬余人，也不過是相當于五六十人中出一個，怎么會多？只是這樣做，相當于全民皆兵了，我們壓力不小。”

    牛皋道：“五六十人中出一個，哪里算全民皆兵！我以前做弓箭手時，縣里有幾家逃過？”

    王宵獵嘆口氣：“怎么能與弓箭手相比？我們的是正規(guī)軍。身高力氣等等，都不是普通人能比。當然，軍中并不是全部都要沖陣，后續(xù)還可以再招出兵來。不過是另一回事。”

    牛皋和邵凌面面相覤，沒有說話。

    這個時代，過萬軍隊就是非常大的數(shù)目了。如果這過萬軍隊全部是戰(zhàn)兵，就是一支重要力量。去年金軍橫掃京西南北路，也不過一萬余人。兩人眼里，王宵獵的野心不小。

    看了兩人的樣子，王宵獵道：“你們以為一萬多人很多嗎？告訴你們，真不多?，F(xiàn)在不是正常的時候，朝廷正規(guī)軍被打崩，到處兵馬不多。而且破開封府后，金軍再沒有集全國之力南下。一萬多人才顯得多了。過上兩年，朝廷緩過來，那時一兩萬人就不是現(xiàn)在樣子了?！?/br>
    牛皋和邵凌兩人哪里肯信？只是不說話。

    王宵獵說的是對的。這兩年是非常規(guī)時期，到處都沒有大軍。小心一點，一萬余戰(zhàn)兵可以從容縱橫千里，無人可擋。但到處都在擴軍，都在打仗，只要兩三年，情況就會變化。

    戰(zhàn)亂的時候，大部分合格的兵源被招集到了各種各要的隊伍里。便如王宵獵的軍隊，大部分人手還是從王俊和楊進的部隊中來的。只是與兩人軍隊性質(zhì)不同，必須要經(jīng)過長時間訓練。

    王宵獵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度糾纏。道：“除了我們?nèi)曛莸娜ПR，還有全殲楊進后，從他軍中選出的兩千多人。我準備，把這些人全部編到一起，集中訓練三個月。你們與教頭一起，三個月里教這些人怎么行軍打仗。三個月后，把這些人打散，編入你們各軍中?！?/br>
    邵凌道：“這怎么可以？我們不過兩千余人，一下子再編入兩千，豈不亂套了？要用他們，還是按照楊進軍中的編制，省卻無數(shù)麻煩?！?/br>
    看著兩人，王宵獵語重心長地道：“依然按楊進軍中編制，那還是別成一軍，難指揮的。打亂之后編入你們軍中，只要士卒，不要軍官，就不同了。以后從各軍中收編的軍隊，都是如此。所以我們要特別注意培養(yǎng)軍官，有了足夠的軍官，就可以快速擴充軍隊?！?/br>
    牛皋看了看邵凌。道：“有什么不一樣？”

    王宵獵道：“大不一樣。如果還用別人的軍官，就要事事遷就，指揮不暢。用自己的軍官，就可以做到軍令統(tǒng)一，如臂使指。對一支軍隊來說，軍官可以培養(yǎng)，士卒格外珍貴?！?/br>
    邵凌忍了又忍，最后終于忍不住。道：“知州，恕我說話沒有分寸。兵書有言，千軍易得，一將難求。軍隊之中，當然是軍官重要，士卒是可以隨便招募的。有了軍官，隨便招些士卒過來，就成強軍。沒有軍官，哪怕再多士卒，也是一盤散沙?！?/br>
    王宵獵靜靜地看著兩人，心里組織著語言。

    邵凌說的對，這是不同時代軍事思想的碰撞。千軍易得，一將難求，這是傳了千年的話，怎么能推翻呢？但從前世得來的經(jīng)驗，這是必須要推翻的。一將難求，不是說軍官難求。實際上，只要培訓體系科學合理，軍官是很容易培養(yǎng)出來的。

    將領(lǐng)的知識、能力，不否認有天才的成分。世上總有一種人，特別適合戰(zhàn)場。兩軍交戰(zhàn)，他們總能在最合適的時機，做出最合適的決定。但對大部分人來說，作為軍官，只要經(jīng)過適當培訓就能適任。如果一軍之中，絕大部分軍官，是由這些合適的人擔任，軍隊的戰(zhàn)斗力就有了保證。

    職業(yè)化，加上專業(yè)化，才是后世軍隊的基本保證。

    想了又想，王宵獵道：“如何成為一個將領(lǐng)？無非兩種辦法。一是讀兵書，再一個是上戰(zhàn)場。兵書太過簡略，只讀兵書，就會紙上談兵。所以戰(zhàn)場上提拔，就成了不二法門。但還有一種方法，就是建立專門的學樣，教他們這些知識。從學校里出來，他們就有了做軍官的專業(yè)知識。再經(jīng)過戰(zhàn)場的歷練，就成了合格的軍官。在新野，我們就是要建立這樣專門的學校，教出專業(yè)的軍官?！?/br>
    邵凌和牛皋兩人聽了就笑。王宵獵的許太過異想天開，從來沒有人這樣想過。學校能教出來，世上哪有這種事？所謂名將，哪個不是戰(zhàn)場上廝殺出來？

    王宵獵道：“這個世界上，只要是職業(yè)，有什么不能教出來？當然，學的有好有壞。但是我們需要的，是合格的軍官。在軍官這個位置上，有人能成為名將，有人只能沉淪下潦，這都是正常的。但有一點要保證，就是他們能做合格的軍官——”

    邵凌笑道：“知州，軍官有什么難做？軍中做兩年，都能做。”

    王宵獵也笑：“那只說明，現(xiàn)在我們的制度還不完善。如果制度完善，軍官就不是什么人都能夠做的了。接下來，我們軍隊組織要完善，軍官也要培養(yǎng)出來?！?/br>
    邵凌和牛皋都覺得稀奇。只是不好與王宵獵爭論下去，只是笑著不語。

    第141章 條件不同

    走在路上，看著繁花似錦的原野，王宵獵的心里不由輕松許多。這正是春天最美的時光，若是在和平的年代，不知有多少人扶老攜幼走出門，看這大自然的美色。只是戰(zhàn)禍連連，人們沒有了性質(zhì)。有的人在為活下去而掙扎，有的人正在戰(zhàn)場上拼殺，還有的人正在辛苦勞作。

    這是通往唐州的大道，附近召來的民夫正在整修。以前從北方到襄陽，多走泌河對面的湖陽。而后進入復州，再折向襄陽。復州不歸王宵獵管，所以新修過新野的道路。

    走了一會，見路邊一株桃花，開得特別鮮艷。在明艷的春光里格外顯眼。王宵獵站在樹前，看了許久。來到這個世界近一年了，現(xiàn)在是難得的放松時刻。

    看了一會，王宵獵見兩個人在那里搬石頭。一個花白頭發(fā)，一個年輕力壯。

    走上前，王宵獵道：“你們兩人是哪里人氏？在這里做了多久了？”

    老者停下來，擦了一把汗道：“我們是南陽縣人，本是父子。自到這里，已有十三天了?！?/br>
    王宵獵道：“修路是苦差事，做了這么久，可還做得下去？”

    老者道：“我們百姓服力役，最怕的倒不是累。而是衣食無著，勞累無度。官人，若是以前，每次官府興役，不死許多人口？這里不同，每日做多少時辰，從無差錯。而且一日兩餐，都難吃飽。所以做了十幾日，倒還不覺得怎么樣?！?/br>
    聽了這話，王宵獵有些高興。這是自己特意吩咐的。這些來服力役的人，要保證他們吃飽穿暖，有地方住。后勤工作要做好，不能讓他們出汗出力，還吃不飽穿不暖。

    看老者的面色還好，王宵獵道：“若是如此，你們多出些力氣盡快把路修通，就可以回去了?！?/br>
    老者嘆了口氣：“官人，現(xiàn)在正是春天，要春耕了。若是不早些回去，誤了春耕，可就耽誤了一年的口食。我們父子正商量，一個人回家春耕，留一個人在這里做活。”

    王宵獵一怔。自己倒是忽略了，農(nóng)家要春耕的。這個時候大興徭役，容易誤了農(nóng)時。

    其實此時春耕早已經(jīng)開始。只是這一帶地暖，春耕時間長，可以拖一拖。特別是這個年代此地都是一年一季，農(nóng)時并不嚴謹。

    想了想，王宵獵道：“你們家里多少地？要種什么？”

    老者道：“家里只有十畝田地，還有兩畝水田。除此之外，還種了本村大戶的二十畝。水田自然是要種稻谷，其余的地，種些粟，種些麻，其余就是雜糧了?！?/br>
    “為什么不種麥子??？若是種麥子，不用這個時候春耕?！?/br>
    老者笑道：“官人說笑了。麥子要好地，而且水不缺才能長好。我們這里雖然雨水不缺，春天還是干旱，麥子長不好的。聽說江淮一帶，與我們這里氣候相似，那里就能種麥。也不知他們怎么種的?！?/br>
    王宵獵道：“雨水不缺，卻怕春旱，那就是彼塘水渠少了?！?/br>
    老者道：“官人說的有道理。不過若是能澆水，就不種麥，改種水稻了?！?/br>
    王宵獵道：“夏季種稻，秋季種麥，可以一年兩熟的?，F(xiàn)在官府收稅，主戶收租，都只是算一季糧食。若是能一年兩熟，生活豈不是好過很多。”

    老者連連搖頭：“若是一年種兩季，如何忙得過來？再者說了，土地又不缺，何必如此累。聽人說起江淮一帶，到了麥熟時節(jié)，要雇人來做麥客呢?！?/br>
    王宵獵點了點頭。確實，江淮一帶種麥的地方，麥熟的時候要雇麥客。不過與后世不同，現(xiàn)在的麥客多是江南來的。他們沿著河流一路北上，正好麥子是從南開始熟，越到北方越晚。一季麥收下來，麥客的收入與自己種地差不多，是江南一帶人的生財之道。

    想起前世時候，就是到河北一帶，也都是一年種兩季。搶收搶種的時候，男女老少齊上陣，就連學校里都要放麥假。小學生們一起到收割過的麥地里撿麥穗，成一種時代風氣。這個時代，由于中國的人口還少，土地也還多，與后世大不相同。

    想了想，王宵獵也就明白，此時的耕作制度與后世是不同的。推廣種植麥子，大部分地方也只是替代粟而已。只有人口稠密地區(qū)，才有動力種植兩季。

    官府稅收和主戶收租為什么只算一季？因為算兩季，第二季就沒有人種了。又不是缺少土地，何必勞心費力？想多收糧食，多種地就是了。

    前世的時候，經(jīng)常有人說中國文化如何如何。比如安土重遷，比如勤儉節(jié)約，比如多子多福，比如重男輕女，諸如此類等等。其實中國人未必這樣。只是特殊的條件之下，形成了這些習慣。當外界的條件改變，這些也就變了。這些習慣，遠遠不能稱為文化，只是條件所迫不得不如此。

    有些文人，不能夠深刻地思考認識問題，而只會看表面現(xiàn)象。為了表示自己與眾不同，往往就瞎琢磨出文化來。比如說中國人安土重遷，進入工業(yè)社會，中國的大遷徙世所罕見。說中國人多子多福，重男輕女，實際上工業(yè)化到了一定程度，人口出生率便大規(guī)模下降。而且隨著男方結(jié)婚負擔加重，社會男女地位相差不多，很多人開始喜歡女兒起來。比如說中國人勤儉節(jié)約，實際上物質(zhì)大豐富之后，中國人的奢侈浪費不弱于其他國家。這是某個時期中國人有的現(xiàn)象，遠遠不能稱為文化。

    這個問題推廣開來，還有更多。大多是本來沒有文化的人，把一些現(xiàn)象當成文化，用來顯示自己是文化人。比如滿清時北京城里很多八旗子弟，數(shù)百年形成一些習慣，就被有些人稱為傳統(tǒng)文化，還有人自豪地稱為北京人的講究。甚至講傳統(tǒng)文化，就有人把這些人中的一些老人請出來，說要給現(xiàn)代人講一講老禮。什么老禮？大部分只是旗人在富貴時和窮酸時的一些習慣而已。

    再比如，京城京劇班子里的一些習慣，也被人稱作了傳統(tǒng)文化。什么敬茶磕頭，這班那班，實際上中國的廣大地區(qū)，大部分的人，都沒有這種習慣。

    什么是文化？這應該是個嚴肅的詞，有厚重的內(nèi)涵。只是被有些人，沒有文化強裝文化，把這個詞從天上拽到了泥土里。不管是什么，瞎講幾句，就是傳統(tǒng)文化了。吃是文化，玩是文化，喝是文化，有點歷史的都叫文化。特別是一些地方的小吃，瞎編個乾隆、慈禧的故事，竟然就公然叫文化了。到了最后除了真正的文化不是文化，瞎編的什么都是文化了。

    現(xiàn)在回想起來，前世的中國文化，其實是非常貧瘠的。世界上唯一延續(xù)下來的古文明，數(shù)千年的厚重歷史，對于現(xiàn)代化的中國文化并沒有什么幫助。向外國推廣中國文化，就是中國功夫，中國飲食，這個牛，那個歐。真正的文化，反而無人講起。

    第142章 文明應該做什么？

    太陽升起來，天氣開始熱了。修路的人們唱起號子，隨著微風飄蕩。有人唱起民歌，伴著高吭的號子聲，讓繁重的工作有了些婉約的感覺。

    王宵獵突然有些明悟。到底是什么是文化？一個地區(qū)的文化，與最廣大的人民是分不開的。中國的文化，離不開這些辛勤勞作的人民。只有深入到人民里面，才能真正感受中國文化。

    新中國剛建國，許多事情有了新面目。許多人被派到勞動人民中，總結(jié)人民的文化生活。那個時候有山歌集，有各種各樣的民族舞蹈研究，有許許多多針對勞動人民的文化采集。如果社會正常發(fā)展，這些研究活動最后升華，中國文化的復興才算有了基礎(chǔ)。

    可惜這個活動很快就被打斷了。研究活動歸于沉寂，不許人亂說話，不許人亂研究，整個社會要整齊劃一，文化也就發(fā)展不起來了。再之后，社會放開了，但沉浸到人民中間，了解他們的疾苦，了解他們的文化生活的人也沒有了。甚至一些音樂人搞民族音樂研究，也不愿到人民中間去。而要跑到深山老林里面，跑到那些邊遠地區(qū)的少數(shù)民族中。

    想到這里，王宵獵不由想到前世一個著名的歌手刀郎。橫空出世，卻不被音樂圈接受，有人堅稱他那不叫音樂。為什么呢？很難說為什么。只能說，中國沒有音樂文化很久了。再之后，各種各樣從洋人那里流行的就進來，什么搖滾、爵士，什么民謠，甚至就連rap也能夠風行一時。

    人民的娛樂，大多數(shù)情況下不能稱之為文化。不是歷史悠久，就是文化久遠。形成文化，是需要沉淀的，是需要有人進行升華的。沒有沉淀和升華，大多數(shù)情況下都不能稱為文化。

    在這個基礎(chǔ)上，與自己民族的政治、宗教、意識形態(tài)等等結(jié)合，形成完整的體系，可稱之為文明。

    文化沒有那么低級，文明也沒有那么簡單。真正的文明社會，不是從其他地方抄來的，而是廣泛學習博采眾長，從自己的基因中生長出來。

    從這個角度來看，官方說出因為哪個文明地方不吃狗rou，所以我們也不能吃。說明這些人根本不懂文明，而且不懂黨的政策、制度等等，完全不知道他們自己是干什么的。

    晚清民國，面對內(nèi)憂外患，一群人挺身而出。他們控訴舊社會的黑暗，歌頌未來的文明。他們號召要請德先生和賽先生進來，建立一個新社會。百年之后，回頭再看，就有了不一樣的認識。這些人最大的作用，是號召打破舊社會舊文明，某種程度上是一些破壞者。

    破壞者不能代表進步？當然不是。腐朽到了骨子里，大破才能大立。打破舊的，本身就預示著新的到來。只是大破容易，大立太難，這個難度超出了幾乎所有人的想象。

    偉人說過，我們不但善于打破一個舊世界，而且善于建立一個新世界。回過頭來看，只是善于打破舊世界，建立新世界還是遙遙無期。

    前世的時候，世界上最大的兩個國家，就是美國和中國。美國作為世界霸主，認真地說，歷史上所有偉大文明所擁有的榮耀，美國幾乎都擁有了。打敗法西斯，縱橫四大洋，獨孤求敗，萬國來朝，甚至成為全世界許多人心中的文明燈塔。中國發(fā)展再快，面對這個霸主的打壓，依然是困難重重。

    但是如何呢？當獨霸世界之后，與中國相比，美國的光環(huán)就開始褪色。人們可以總結(jié)出無數(shù)的原因說明這個問題，從政治，到軍事，到經(jīng)濟，方方面面。但最核心的，還是文明出了問題。對人類前途、社會發(fā)展等等大方向上變得迷茫。學術(shù)上，有人提出歷史終結(jié)而名聲大噪。政治上，把自由、平等、民主等等變成了口號，而政客們則認為自己說謊、欺騙、搶劫是正常的。

    文明不是欺騙來的，也不是靠搶劫來的?？课淞尳?，世界上最成功的應該是蒙古人。然而幾百年后，蒙古也只是在歷史上留下名字，人類的文明史上何曾有他？

    西方的崛起，開啟了一個科學的時代。技術(shù)革命，生產(chǎn)力日新月異，整個人類社會，數(shù)百年間完全成了以前不敢想象的樣子。對于人類文明的思考，認為人應當自由，應該平等，人類應該獲得解放，掀起了前所未有的人類革命。這是對人類的貢獻，不管他們最后變成了什么樣子，不能被忘記。

    功是功，過是過，這是對歷史應該有的態(tài)度。西方崛起過程中，伴隨著殖民、侵略、屠殺，甚至種族滅絕，這是不應該否認的。但是，西方文明崛起過程中，確實也帶來了人類文明升華。

    西方崛起，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受到影響，包括中國文明在內(nèi)。如果有中國新文明誕生，必然帶著西文明的烙印，這不可否認。但是，世界各地如果產(chǎn)生新文明，應當與西方文明不同，這也是應該的。簡單照抄，為什么西方文明要轉(zhuǎn)到你的手里來？

    最典型的，就是東亞地區(qū)的發(fā)達國家和地區(qū)。包括日本、韓國等等，很明顯的，即使他們進入了發(fā)達社會，與西方還是完全不同。當然，他們的發(fā)展還支撐不起來一個新的文明。

    總有人說，中國在世界上沒有與實力相稱的地位，是因為美國打壓，甚至是整個西方社會打壓。一些人的腦子里根深蒂固的印象，中國人低人一等。或許有道理，但也僅僅是有一點道理而已。

    在中美對峙的時候，如果美國突然崩潰，沒有能夠打壓中國的了。中國自己問一問，這個世界會不會像對待美國一樣，對待中國？你的文明是什么？思想是什么？政治是什么？經(jīng)濟又是什么？從基本的理論上，哪些是其他國家可借鑒的？哪些是他們仰慕不已的？

    批評與自我批評。批評很容易，自我批評很難。新中國的成立，是由人民軍隊打出來的。而不是哪種新思想、新理論，引起思想變革建立新社會。

    總有些人不這么認為。他們認為人民軍隊沒什么了不起，不是這里偷jian，就是那里?；?，不是堂堂正正席卷天下的?？傆腥苏J為，自己從洋人那里學了這個理論的三兩句，那個理論的三兩句，自己就應該高高在上了?？傆腥苏J為，不需要去深入研究中國人民，中國人民只要老老實實地聽他們宣講、啟蒙、照抄就好了。還有許多人認為，自己學了洋人那么多，在中國卻總是懷才不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