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漢之國 第88節(jié)
看著城外的金軍,李彥仙道:“金虜看我們來了援兵,開始連夜攻城??此麄兊臉幼樱欢ㄒテ脐冎?。哼,只要李某一口氣在,必不使他們?nèi)缭?!?/br> 閻平道:“十幾天來,今日終于飽餐了一頓,自上正有使不完的力氣!金軍來得正好!” 說完,站到城旁,拿起一把大鉤,一雙虎目看著城下。 宋炎指揮著城墻上面用強弩的士卒,檢查箭矢,準(zhǔn)備戰(zhàn)斗。 邵云道:“觀察,將領(lǐng)們要不要輪換休息?看金軍樣子,日夜不停攻城,還要準(zhǔn)備明天迎敵。” 李彥仙道:“先不急,等到半夜再輪換不遲。金軍若真下了狠心,以后日夜不停,我們分為幾班也不怕他們!我們要休息,金虜一樣要休息!” 正說話間,金軍前鋒已經(jīng)逼近。賈何站在城頭,高聲指揮城下的石砲,對準(zhǔn)前面的鵝車和沖車,不時攻擊。等到金軍近了,大半鵝車和沖車都被打壞。城頭的幾門旋風(fēng)砲,對準(zhǔn)剩下的鵝車,只是幾砲就把他們?nèi)吭覛?。金軍已?jīng)習(xí)慣,扛著云梯吶喊著沖了上來。 城下的石砲射程較遠,發(fā)射時砲彈剛好從城墻上打出去,威力巨大。不過金軍近了,城下的石砲便就沒了用處。城頭的旋風(fēng)砲雖然射程較近,威力較小,但發(fā)射迅速,對金軍威脅很大。 金軍的云梯搭上城頭,城上的士卒便就拿著杈子,用力推云梯。下面金軍頂住梯腳,死死扛住。后邊金軍的先登隊,握著長槍登上搖搖晃晃的云梯,一時間殺聲震天。 看著梯上的金軍離城頭近了,閻平一聲怒喝。手中的長鉤猛地掄起,鉤住最上面一個金軍,猛地拖上城頭。旁邊一個士卒,手中長刀閃過,一刀就把腦袋砍了下來。 閻平手一抖,把鉤上的士卒向城下砸去。正在云梯上的金軍士卒正被打在當(dāng)頭,登時就有幾個人滾了下去。閻平看也不看,手中大鉤一下鉤住云梯,拽得搖搖晃晃。 只是眨眼間,城頭就喊殺聲震天。 張馳在一邊看得頭皮發(fā)麻。參軍之后,在軍營中訓(xùn)練了一年,這還是第一次經(jīng)歷真正的戰(zhàn)爭。一條條鮮活的生命,眨眼間就成了無聲無息的尸體。對于沒有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的人,這個場面太過震撼。 李彥仙見張馳面色發(fā)白。道:“張將軍,戰(zhàn)場之上,不是你生就是我死!你的刀砍不出去,敵人的刀就會砍在自己的脖子上。此事容不得半點僥幸!” 張馳咬著嘴唇,點頭道:“觀察說的是!在下明白!” 說完,張弓搭箭,一箭射倒下面云梯旁頂住梯腳的一個士卒。 李彥仙滿意的點了點頭,沒有再說。初上戰(zhàn)場,絕大多數(shù)的人都有一個適應(yīng)過程。突然參加如此慘烈的戰(zhàn)役,過自己心理一關(guān)并不容易。 不到半個時辰,城下的金軍尸體已經(jīng)堆積如山??垂コ遣幌拢疖姷墓輹壕?。 李彥仙乘著空歇,重新分配人手。陜州北邊臨黃河,此時雖然結(jié)冰,卻并不利于攻城。南邊沒有城門,同樣不是金軍重點進攻的地方。惟有東西兩面,金軍重點進攻。 與張馳商量,把他帶進城的三百士卒分配到東西兩面城墻,各自派將領(lǐng)前去指揮。李彥仙站在城樓上面,迎著凜洌的寒風(fēng),手拄長刀,冷冷看著城外。 婁宿騎在馬上,看著陜州城外殺聲震天,不由皺起眉頭。過了許久,道:“今日有數(shù)百士卒進了陜州城,再攻可就不容易了??扇羰遣还?,再有宋軍來援,一個多月的時間就功虧一簣,又如何甘心!” 見折可求在一邊不語。婁宿道:“折將軍,這幾日不可停歇,死再多人,也要破陜州!你帶屬下兵馬,日夜攻城,不可懈怠!我另派將領(lǐng),去追擊今日逃出去的那一隊宋軍,免得他們生事!” 折可求叉手稱是。沒有辦法,叫過屬下將領(lǐng),重新安排進攻。 婁宿當(dāng)然優(yōu)先用折可求的府州兵攻城,自己的女真部隊則留到關(guān)鍵時候。作為降兵,當(dāng)然就要這樣使用。什么事都是女真人上戰(zhàn)場,那還要降兵干什么。婁宿知道,今日逃出包圍圈的張均所部騎兵,如果不妥善處理,以后必然是個大禍害。即使不能消滅他們,也要派兵看住。如若不然,讓那些騎兵瞅準(zhǔn)金軍的薄弱環(huán)節(jié)不斷sao擾,以后可就麻煩了。 第199章 游擊戰(zhàn) 東方剛剛落出一抹魚肚白,金軍慢慢收攏兵馬,準(zhǔn)備吃早飯。夜里進攻的人歇息,換另一部來。 正在這時,一聲號角突然從西邊響起,帶著一些凄厲。隨著號角聲,數(shù)百宋軍騎兵如鬼魅一般突然冒了出來。也不用金鼓,直向正在撤退的金軍沖去。 此時裝束完整的金軍正在撤退,其余的金軍則正在做飯,一時間竟沒人可以阻擋他們。 張均手持鐵锏,一馬當(dāng)先。沖到金軍陣營,手中鐵锏只是朝人頭上揮去。如同一陣狂風(fēng)一樣,在撤退回來的金軍之中馳騁。金軍事出不備,被殺得七零八落。 李彥仙在城頭上看見,對身邊的宋炎道:“城外這個張將軍,甚是有頭腦。專挑清晨黃昏,這樣金軍不備的時候出現(xiàn),殺得金軍狼鋇不堪!” 宋炎道:“他有七八百人,若只是在城外,只怕堅持不了多少日子。此時陜州周圍數(shù)十里,都被金軍搶遍了,糧草無處補充。為長久計,過幾日最好還是進城來?!?/br> 李彥仙苦笑:“城中難道又有糧草?在城外,實在堅持不下去,還可以去虢州。虢州再難,幾百人的糧草還是有的。來的援軍,為何只有三百人進入城中?他們知道我們沒糧了?!?/br> 宋炎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陜州堅持到現(xiàn)在,如果沒有援軍,確實是守不住了。沒有糧草,再多的人進城也沒用。守城最重要的從來不是兵多,而是需要糧足。 一輪紅日從東方探出頭來,灑下萬道霞光。血雨腥風(fēng)的戰(zhàn)場上,士卒身上被抹上金光。 張均駐馬,見不遠處的軍營前,正有大隊金軍正在集結(jié)。揚起手中鐵锏,高聲道:“今日殺的金狗夠了!諸位隨我身后,殺到城東!不要貪殺,被金軍困在這里可是不好!” 說完,當(dāng)先催馬,向東邊殺去。 金軍正派軍隊圍堵后路,不想張均并不回去,堵了一個空。 婁宿站在營房前,看著張均所部遠去的背影。沉聲道:“在你看來,這些宋軍有多少人?” 旁邊的完顏活女道:“應(yīng)該五百左右。昨日從陜州離去的,應(yīng)該有七八百人,還多了三百匹馬。依此看來,這些人必是在附近有營地,等他們過去?!?/br> 婁宿點了點頭:“不錯。昨日這些人宿在稠桑店。靈寶城里兵馬不多,只能任他們?nèi)?。本來今天想派兵增援靈寶,沒想到他們就換地方了。這些人極是狡猾!你帶一千騎兵,其他不管,就只追他們!不管他們到哪里,不許跑了!” 完顏活女高聲唱諾。 婁宿道:“攻陜州已經(jīng)一月有余,只要再堅持些日子,必然破城!不下陜州,進攻陜西各州就有后患!此次大軍前來,不可無功而返!城中李彥仙堅守,這些宋軍在城外sao擾,我們怎么攻城!你帶兵緊緊咬住他們,哪怕一時殲滅不了,也不能讓他們再到陜州周圍來!” 張均帶軍離開金軍軍營,駐馬回頭觀看,不由冷笑一聲。金軍再是難打,又能拿自己怎么樣?特別是金軍由三部分組成,軍營本就分散,其間破綻頗多。 正在這時,柴標(biāo)道:“統(tǒng)制快看,金營里一支兵馬,追出來了!” 張均抬眼看去,見有一支金軍騎兵,正向自己這里追來。搖了搖頭,笑道:“金軍氣不過,必然是派兵來追我們了!出新野前,觀察早就猜到會如此!特意教了我個戰(zhàn)法,叫作游擊戰(zhàn)!” 柴標(biāo)奇道:“不知什么是游擊戰(zhàn)?” 張均摸了摸腦袋:“具體什么是游擊戰(zhàn),我也說不明白。觀察說,就是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這幾句話的意思倒是明白,我們只要照著做就好了?!?/br> 柴標(biāo)聽了笑道:“統(tǒng)制,敵進我退,一樣都是疲勞。敵駐我擾,豈不比敵人更疲勞?等到了敵人疲勞的時候,哪里還有力氣去攻呢?等到敵退了,就更加追之不及?!?/br> 張均道:“這就是游擊戰(zhàn)的學(xué)問。怎么才能做到讓敵人疲勞,而自己輕松。觀察說,這仗是在我大宋的國土上打的,只要我們是真正的保家衛(wèi)國,必然會得到百姓的支持。有了百姓支持,才能避免你說的情況。如果我們打到金人的土地上,游擊戰(zhàn)就打不起來了?!?/br> 柴標(biāo)想了想,還是搖頭。實在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做的事情更多,怎么就還會有余力。 見金軍慢慢近了,張均不再耽擱,下令全軍后撤。一路急行,到了數(shù)十里外的石壕鎮(zhèn)附近,與在這里等待的兵馬會合,才停了下來。 下了馬,張均招集幾位將領(lǐng)到自己帳前,商議對策。 張均道:“這一路上,我們都查看得清楚,所有村莊都已殘破。百姓或被金兵所殺,所被擄,剩余的都逃到了山中,沒有補充糧草的地方。這里離陜州六十余里,金兵追來,不能夠從大營補糧草?!?/br> 柴標(biāo)道:“我們的糧草也不多,又該如何?” 張均道:“這就是我們的本事了。在本國的土地上作戰(zhàn),還被餓死,真是奇聞!東邊澠池縣已經(jīng)被金軍占領(lǐng),駐有一百余金軍。我們要把來的金軍引得遠離澠池縣,才能斷他們糧草?!?/br> 蔣慶道:“統(tǒng)制的意思,我們要去攻澠池?” 張均笑著搖頭:“你們何其癡也!我們是要引開金軍,何必去攻城池!若去攻澠池,一時間攻城不下,不正好被追來的金軍堵?。课覀円蚰?,朝著永寧、長水一帶去。那里駐著董先,兵馬不少,糧草也充足。同是大宋兵馬,難道他袖手旁觀?” 其余幾人聽了一起點頭,這才明白張均的意思。翟興的軍隊,救援陜州是不夠的,而且不能離開他的大營太遠。但是配合王宵獵作戰(zhàn),沒有問題。 在翟興屬下,董先是相對獨立的勢力。最早是在汝州、唐州一帶活動,歸于翟進后,根據(jù)地就挪到了河南府西面。現(xiàn)在的河南府,洛陽城以北邊的澠池等縣,被金軍占領(lǐng)。西邊是董先,南邊是翟興,東邊則是一些開封來的亂軍。 只要張均能夠適應(yīng)山區(qū),就可以與董先配合。追擊的金軍進了,就成了兩支軍隊的肥rou。 第200章 張玘 第二天一早,張均探過追來的金軍離自己還有約三十里,便帶兵東行。到了澠池土壕鎮(zhèn),盡收那里剩余的所有糧草,轉(zhuǎn)向南行,進入了險峻的崤山山區(qū)。 此時離開金軍大軍已經(jīng)近百里,完顏活女聽了探報,不由皺起眉頭。道:“這些賊人本是來救援陜州的,現(xiàn)在越跑越遠,是什么道理?置陜州不顧了?” 一邊的將領(lǐng)道:“想來是都統(tǒng)追來,這些賊人怕了??此麄?nèi)サ姆较颍盟剖嵌缺R。” 完顏活女連連搖頭:“董先哪里來這么多騎兵!我看得明白,這些人身形高大,座下皆是駿馬,不可能是董先軍中出來的。他們向南行,只怕就是想疑惑我們!不管了,再追兩日,看他們逃到哪里!” 有將領(lǐng)道:“都統(tǒng),軍中糧草不多,只怕支撐不了兩日?!?/br> 完顏活女道:“這一路上,難道就沒有村莊?只要搶上一些,總能堅持兩天!” 其余人不敢再說。整頓軍隊,繼續(xù)追擊逃走的張均。 張均一人兩馬,即使是在山中行軍,一日也行了六十余里。到了下午,折向西南,向永寧縣城的方向去。傍晚時分,在一處山坳停下,準(zhǔn)備歇息一夜。 略一收拾,張均叫過探馬問了,知道后邊的金軍離自己有近五十里路。不由罵道:“這些金人真真都是廢物!追了我們一天,反而又拉得遠了!” 叫過軍中將領(lǐng),在自己帳前議論接下來的行蹤。 聽張均講過金軍的行蹤。柴標(biāo)道:“看這些金軍的樣子,鐵了心要追我們。不如明日再走一天,到了永寧縣附近,與董先一起攻他們!” 張均道:“再走一天,就到了永寧縣了!金軍再是猖狂,也不敢一直跟著我——” 說到最后,張均突然覺得自己小看金軍了。按金軍的習(xí)性,有一千騎兵,憑什么就不敢追自己?追到永寧縣,就把永寧縣攻下就好了,剛好可以補充軍中糧草。 見張均突然住口不說,蔣慶道:“看追來的金軍來勢洶洶,不是尋常人物。如果我們走得不快,他們未必不敢追來。一千金軍騎兵,他們可敢縱橫千里?!?/br> 張均點了點頭,心里面思索,沒有說話。 此時金軍未經(jīng)大敗,正是他們最狂妄的時候。一千騎兵,連破幾州是常事。實際上,婁宿認(rèn)為只要有一萬真女真,就可以縱橫陜西。宋朝的什么幾十萬大軍,根本不放在眼里。 想了又想,張均道:“如果后軍金虜緊追不放,恐怕我們只能跟董先合作,與他們戰(zhàn)一場。金人生長于苦寒之地,冬天我們覺得冷,他們可不覺得。現(xiàn)在這種天氣,金人可以行動如常。罷了,明日一早派個人去永寧縣城,與董先商議再說?!?/br> 眾人一起稱是。張均向永寧縣撤退的時候,曾派了兩人去董先軍中,知會他一聲。當(dāng)時想的是繞永寧縣而過,從山間繞路回虢州去,重回陜州。不想金軍追得太緊,反而出現(xiàn)了破綻。 太陽落下山去,晚上的寒風(fēng)起來,帳篷里冷得如同冰窖。帳外點起了一堆篝火,幾個將領(lǐng)坐在篝火旁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都不想回到自己帳篷。 突然,遠處的衛(wèi)兵高聲呼喝,全軍立即緊張了起來。 張均從地上一蹦而起,抽出自己腰刀。厲聲道:“直娘賊,莫不是金虜摸了過來?白天查探得明明白白,他們離我們還有五十里遠!難道長了翅膀!今日派出去的探子,真是該死!” 幾個將領(lǐng)各自招乎手下,一時間劍拔弩張,氣氛非常緊張。 不多時,衛(wèi)兵飛速路了過來。叉手道:“統(tǒng)制,從南邊來了五個人,說是董觀察屬下。小的不敢做主,把他們攔在了那里?!?/br> 張均微微出了一口氣。道:“只有五個人,董觀察的手下,速速帶過來!” 衛(wèi)士應(yīng)諾,轉(zhuǎn)身回去了。很快就帶了五個人過來??次迦硕际菨h人的裝束,沒有髠發(fā),所有人都放下心來。如果是女真人,甚至是漢人或者其他各族的降兵,發(fā)型是不一樣的。 漢人椎發(fā),跟周邊各族都不一樣,是一個明顯的特征。在漢人的地區(qū),沒有發(fā)髻,要么是童子,要么是出家人。金人則是北邊游牧民族的習(xí)慣,周邊的頭發(fā)要剃掉,如同髠刑一般。 入主中原之后,金人推行了髠發(fā)的政策。雖然沒有深入到民間,但是降兵和官員,許多人都被強行剃掉了頭發(fā)。有不少漢人寧愿死也不愿受此屈辱。這個過程,頗有些類似后世清朝的剃發(fā)易服。只是金人這項政策推行的時間不長,也不徹底。 對于頭發(fā),漢人一直都特別重視,發(fā)型往往單一。明朝及以前的朝代,絕大多數(shù)時間是椎發(fā),成了漢人的一個顯著特征。受漢文化影響深遠的地區(qū),也采用這種發(fā)式。到了清朝剃發(fā)易服,男人又都留了一根辮子。等到推翻了清朝,剪掉了辮子,經(jīng)過短時間的混亂,很快又統(tǒng)一起來。不管是油頭粉面,還是百姓亂糟糟的頭發(fā),多是短發(fā)。發(fā)型各不相同,頭發(fā)長短卻是大致一樣。至于到了后來,有的男人非要留長發(fā),多是顯示自己與眾不同的個性,必然有特別的含義。 在這一點上,中國與世界其他各民族,有著明顯的區(qū)別。 五個人到了跟前。最前面一個三十多歲的將領(lǐng),好奇地上下打量了張均一番,神情有些訝異。叉手道:“在下張玘,奉董觀察之命,前來相見!” 張均聽了喜出望外。張玘本是北邊澠池縣陽壺人,建炎初年變賣家財,募兵抗金,本來是隸于翟興屬下。后來轉(zhuǎn)為董先的部將,駐扎在這一帶。 理了理戰(zhàn)袍,張均快步上前,叉手回禮:“在下張均,是鄧州王觀察屬下統(tǒng)制。此次援陜州,奉命為先鋒。前幾日到了陜州,戰(zhàn)了兩陣。金人派了千余騎兵,緊追著我。一時間擺脫不了他們,只好進入山區(qū)與之周旋一二。本想明日從山間折向虢州,不想今日見到將軍!” 張玘道:“昨日董觀察招見了你派來的人。想你軍進入群山之中,必然辛苦,派我來相見?!?/br> 說了幾句客套話。張均請張玘到篝火邊坐下。道:“將軍遠道而來,本該為你接風(fēng)。只是我軍中沒有rou食,沒有酒水,只有些粟米,著實怠慢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