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漢之國 第157節(jié)
耿嗣宗連連點頭:“認的,認的。襄陽會子印制糧食,又不多用,極是好用!盧氏這里,會子不比金銀差的。若是鎮(zhèn)撫肯出錢,盧氏周圍都是大山,薪柴又有何難!” 王宵獵對一邊的李彥仙道:“經(jīng)略看來,還有什么事情要特別注意?” 李彥仙道:“青石關(guān)和白華關(guān)我已經(jīng)派兵駐守,甕關(guān)和虎豹關(guān)都是向長水去的,是董先地盤。那里沒有必要派兵去吧?董先是翟興副將,應(yīng)該能守住地方?!?/br> 王宵獵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次是山區(qū)作戰(zhàn),前線人多了沒有用處,還是派兵去守。過幾日翟鎮(zhèn)撫也會到盧氏,那時最好董先也來,我們商量下如何作戰(zhàn)?!?/br> 李彥仙屬于陜西路,跟京西北路的翟興接觸不多。特別是與董先,雖然年初董先隨在王宵獵身后救援了陜州,雙方平時的齷齪卻著實不少。聽說翟興會來,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氣。 看著桌子上的地圖,王宵獵道:“此次盧氏之戰(zhàn),地形太過特殊,戰(zhàn)法與其他地方也不同?;鹕疥P(guān)地形太過復(fù)雜,我軍又是居高臨下,優(yōu)勢很大。而且那里沒有平地,前線容不下太多兵力?!?/br> 李彥仙道:“我命邵云帶了五百人在那里駐守,再多人,就容不下了。” 王宵獵道:“這種情況下,就要在后方多備兵力。前線守關(guān)的人,每過幾天就進行輪換,一直保持旺盛的斗志。按金軍戰(zhàn)法,初期進攻的,應(yīng)該是用降兵,無非是韋儀和高瓊兩人?!?/br> 李彥仙道:“退出虢州后,隨在我身后的是韋儀所部。” 王宵獵道:“最先打的,總是這些偽軍。說到底,還是漢人打漢人。有什么辦法?總有人為了身家富貴,叛國叛民,不打他們怎么行?不過說到底,這些只是伴虎的倀鬼而已。只要虎沒有了,這些倀鬼自然也就沒有了。只要有機會,還是要先打金軍才對?!?/br> 前世的時候,總有人說什么中國人不打中國人。問題是,對面的人都不認為自己是中國人了,拋媚眼給瞎子看呢。沒有取得勝利,這些偽軍就會趾高氣揚,高高站在人民的頭上,什么樣的壞事都干得出來。戰(zhàn)爭不打掉他們,敵人就躲在后面,讓你無可奈何。更有甚者,不對這些人進行批判,哪怕是最后勝利了,還有人為這些人歌功頌德。 對面的韋儀,就是金軍占領(lǐng)關(guān)中后,最早投降金軍的將領(lǐng)之一。幫著金軍打仗,一生中做了多少壞事?后世講民族團結(jié),此事不敏感了,他的子孫后代一樣出來為他歌功頌德。 金軍總兵力,不足二十萬,占領(lǐng)黃河以北已經(jīng)非常吃力。可金軍在兩淮一直在進攻,現(xiàn)在又占領(lǐng)關(guān)中,依然氣勢洶洶。這么廣大的地盤,怎么占住的?少不了這些偽軍的力量。 王宵獵明白,必須形成相對穩(wěn)定的戰(zhàn)線,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發(fā)展,才能積攢擊敗金軍的力量。在此之前,自己再是想擊敗金軍,也很難實現(xiàn)。這個相持的階段,是無論如何躲不掉的。 第367章 翟興到來 邵云站在高坡上,指揮士卒搬起大石,向山下砸去。攻上來的金軍結(jié)不成陣形,三三兩兩,躲避著山上砸下來的石頭。 正在這時,一個士卒快步跑來。叉手道:“將軍,有賈何將軍到來求見!” 邵云命小校接替自己指揮,快步到了后方帳房。見賈何站在那里,上前道:“哥哥因何前來?昨日糧草送上來了,再無大事。這里把住要道,金軍除非插上翅膀,不然絕不可能到盧氏縣去!” 賈何道:“兩天前王鎮(zhèn)撫到了盧氏縣,與經(jīng)略商量過,守這里的軍隊,每三天輪換一次。我正在你的后面,三天后來換你,知會你一聲?!?/br> 邵云笑道:“我居高臨下,金軍難進一步,何必輪換!” 賈何道:“經(jīng)略是如此吩咐,我們遵命行事就是。金軍攻上幾天,必然會想辦法,要小心行事?!?/br> 邵云拉著賈何的手,到了山前道:“哥哥且看,這關(guān)正據(jù)住山頂上。下面道路蜿蜒曲折,金軍要一步一步走上來攻。山頂砸一塊石頭,下面的金軍就死一大片!” 賈何道:“我從這里撤到盧氏去,自然知道。好了,你再守三天,三天后換我?!?/br> 邵云道:“你莫不是來搶功勞的?這樣的地利,正是立功的大好時機,我豈會甘心!” 賈何聽了無奈地道:“你這是什么話?若是不信,回縣里去問經(jīng)略好了!” 邵云自然知道賈何說的是真話,只是不甘心。重重擊了一下手掌,扭過頭去。 山下面,韋儀看著自己的士卒被山上下來的石頭砸得七零八落,面沉似水。過了好久,轉(zhuǎn)頭問身邊的親兵道:“多派人去查,附近村里多找向?qū)?,問清楚到底有沒有其他的路!直娘賊,守軍就在山頂上面,上山的路還彎彎曲曲,這樣的地方如何攻得下來?” 親兵道:“都監(jiān),小的查過了,附近數(shù)里之內(nèi)只有一個小村子,村民早已逃走,找不到向?qū)А!?/br> 韋儀冷聲道:“從虢州到盧氏只有這一條路,我就不信,除了軍隊沒有其他人走!多派人出去,遇到人只管拿來!我看過了,山上的守軍不多,只要有幾十人登上山去,就不難攻下!” 親兵應(yīng)諾,快步去了。 韋儀在山下看著山頂,緊皺眉頭,想著辦法。這一帶都是大山,大軍無法進來,自己的三千人都聚攏不到一起。這樣險峻的地形,幾乎攻不破。必須要另想辦法,繞擊敵后。更要命的是,道路實在難以行走,自己三千人的糧草也難保證。 兀術(shù)不可能替韋儀解決糧草問題,只能自己想辦法。韋儀派出了近千人,從虢州附近開始,抓捕丁壯運糧,搞得人心惶惶。 盧氏縣城里,王宵獵走出房子,看了看天上明晃晃的太陽。問身邊的崔青:“天氣好了,欒川到盧氏的路上的雪化了沒有?” 崔青道:“聽運糧的人說,兩天前就開始化了,不礙行走。到了今天,已經(jīng)化完了?!?/br> 王宵獵出了口氣:“這一場大雪,著實是折磨人。若不是我在雪天從欒川走過來,還真想不到會造成這么大的困難?,F(xiàn)在最要緊的,是糧草一定要及時運來。山區(qū)作戰(zhàn),需人不多,糧食可不能少?!?/br> 說完,王宵獵到院中的亭子里坐下,看著周圍的景色出神。 盧氏是一個理想的防守之地。位于群山之中,四面八方均有險關(guān),并不需要太多軍隊就可以守得如同鐵桶一般。缺點也很明顯,地方太小,人口也太少。單憑盧氏縣,支撐不了多少軍隊。 王宵獵明白,這一戰(zhàn)的關(guān)鍵不是自己能派多少人上前線,而是能運多少糧食到盧氏縣來。只要糧草充足,金軍就是插了翅膀,也攻不到這里。 現(xiàn)在攻火山的還是韋儀,兀術(shù)帶著大軍駐在虢州。攻火山關(guān)不利,讓兀術(shù)產(chǎn)生了猶豫,是繼續(xù)駐軍于虢州攻盧氏,還是帶軍西去占領(lǐng)地盤。不過金軍進展極為順利,并不缺兀術(shù)的一萬多人,使他一直下不了放棄盧氏的決心。 王宵獵揉了揉額頭,覺得頭痛欲裂。 金軍的攻勢依然凌利,絲毫看不出力竭的樣子。自己想的金軍攻勢減弱,進入相持階段,看來不是短時間內(nèi)能做到的。從富平之戰(zhàn)到現(xiàn)在,不過兩個多月,金軍就橫掃千里,兵鋒直到?jīng)茉?/br> 有時候王宵獵不由懷疑,自己對戰(zhàn)爭的判斷到底正不正確? 嘆了口氣,王宵獵抬頭看著四周的群山。這一帶的大山是鄧州的天然屏障,守住了這里,就能保證鄧州的安寧。安全的鄧州,才能夠盡快養(yǎng)出大軍來。手中有了強大的軍隊,才算有了底氣。 正在這時,一個親兵快步進來。叉手道:“稟鎮(zhèn)撫,伊陽翟鎮(zhèn)撫已經(jīng)到城外!” 王宵獵聽了,急忙站起身道:“翟鎮(zhèn)撫來了,我自當出城迎接!” 進了縣衙,李彥仙早已準備妥當。見王宵獵過來,道:“翟鎮(zhèn)撫已經(jīng)到了城外,我們?nèi)ビ?!?/br> 與李彥仙一起,王宵獵出了盧氏縣城。 盧氏位于群山之中,不像山上那樣寒風刺骨。在太陽的照耀下,竟然有暖洋洋的感覺。路邊朝陽的地方,有小草在發(fā)芽,甚至還能看到幾朵野花。簡直無法想象,山頂上竟寒風刺骨。 翟興身上裹得嚴嚴實實,頭上戴了一頂皮帽。見到王宵獵和李彥仙過來,解下皮帽拿在手里,迎了過來。雙方敘禮畢,翟興道:“一下了山,便覺得到了另一個世界。這里簡直春天一樣!” 李彥仙道:“盧氏縣城位于洛河谷地,周圍有群山阻擋,寒風難吹到這里,自然溫暖些。” 一邊說著閑話,三個人進了城,到縣衙里坐定。 問了翟興路上辛苦,李彥仙道:“王鎮(zhèn)撫到這里來的時候,我便給董先去了一封信,邀他到盧氏縣來商議戰(zhàn)事。一直沒有回音。直到昨天,董先回了一封信來,說要防洛陽孟邦雄進犯,不能前來?!?/br> 翟興聽了不由皺起眉頭:“孟邦雄手下的兵馬,都是最近招募而來,可以說是烏合之眾。董先再是不濟,也不應(yīng)該放在眼里!莫非,洛陽方向來了金軍的援軍?” 李彥仙道:“哪個知道?李彥仙據(jù)洛河一線,一直覺得地方狹小,與我不少爭端。今年端他隨王鎮(zhèn)撫救援陜州,便有意占據(jù)澠池。幸虧有王鎮(zhèn)撫手下邵凌大軍在那里,才沒有與我起了沖突?,F(xiàn)在他不愿到盧氏縣來,也沒有什么奇怪?!?/br> 王宵獵聽在耳里,心中覺得有些不快。董先這個人,自己打過幾次交道了,對他一直沒有十分好的印象。雖然年初與自己一起作戰(zhàn),但私心太重了些。 第368章 另尋新路 虢州州衙,兀術(shù)坐在官廳里。前面生了一堆火,火上架著一羊。兀術(shù)右手拿著一把小刀,左手捏著一條羊腿。喝一口酒,不緊不慢地削羊rou吃。 親兵進來,叉手道:“大王,韋儀奉命前來!” “讓他進來!”兀術(shù)頭也沒有抬,冷聲道。 不多時,韋儀進了官廳。看上面的兀術(shù)面色不善,忙行禮道:“末將韋儀,見過大王!” 兀術(shù)微抬頭,冷眼看著韋儀。過了一會,才冷聲道:“你出兵盧氏多少日子了?現(xiàn)在到哪里?” 韋儀小心說道:“稟大王,末將離開虢州已經(jīng)十二天,現(xiàn)在依然被困在火山關(guān)下?!?/br> 兀術(shù)不說話,只是冷眼看著韋儀。韋儀被看得心里面發(fā)毛,背上出汗。 過了好長時間,兀術(shù)才道:“李彥仙敗軍之將,盧氏只是山中小縣,為何花了這長時間?似你這般打下去,什么時候才能抓住李彥仙?我大軍在虢州,不是平白耗費錢糧!” 韋儀小心道:“大王,火山關(guān)實在難攻。從虢州去盧氏,只有這一條路。火山關(guān)北邊是深溝,要蜿蜒而上。山上面關(guān)隘處是一個埡口,再沒有別的道路。末將日日派人強攻,山上的宋軍只要搬些石頭砸下來,我軍便死傷眾多。這十二天時間,我軍損失了一千余人,實在是沒有辦法。” 兀術(shù)道:“正面強攻太難,何不繞其后路?那里又不是懸崖峭壁,總能派人繞過去?!?/br> 韋儀回道:“末將也想過這個辦法。奈何宋軍防守嚴密,每次都被其發(fā)現(xiàn),半路截了下來。這些日子末將正在查探周邊地形,想其他的進攻方法?!?/br> 兀術(shù)猛地抬起頭來,雙目如炬,緊盯著下面的韋儀。過了好一會,才緩聲道:“盧氏天險,進攻本來不易。這些日子你帶兵強攻,傷亡頗重,著實辛苦了。坐下來,陪我飲酒!” 韋儀輕出了一口氣,謝過兀術(shù),在火堆邊坐了下來。 倒了一碗酒,兀術(shù)道:“到了這里,暫時先放下那些煩心事,盡情飲兩杯!” 說完,舉碗與韋儀一飲而盡。放下酒碗,兀術(shù)吩咐親兵:“去喚韓常將軍過來!” 韓常進來,兀術(shù)吩咐在一邊坐了,命親兵倒上酒。用刀從火上的熟羊上切了兩大塊rou,一塊扔給韓常,一塊扔給韋儀。道:“韋都監(jiān)從虢州出發(fā)有十二日子,被擋在火山關(guān)前,寸步難進。我們數(shù)萬大軍駐在虢州,這樣下去如何是好?今日找你們來,一起商議該怎么辦?!?/br> 聽了這話,韓常皺起眉頭。道:“從虢州到盧氏,只有一條路可走。群山連綿,溝壑縱橫,道路又窄,大軍根本行不得。宋軍只要扼住了要害,我軍著實難攻。” 韋儀忙道:“韓將軍說的是!這條路很窄,三五千人就綿延數(shù)里?;鹕疥P(guān)前沒有平地,一兩千人都沒有地方扎營。說實話,要想打通道路,只能長久圍困,等著敵人斷糧才可以。” 韓常道:“我聽說,南朝的襄鄧鎮(zhèn)撫使王宵獵親率大軍北援,已經(jīng)到了盧氏。比兵力,我們現(xiàn)在不占上風。要攻盧氏,當另想辦法?!?/br> 兀術(shù)皺起眉頭:“這個王宵獵,不可小覷。上次到洛陽,與他交手一場,占不到半點上風。他據(jù)有汝鄧襄陽數(shù)州土地,有地盤,又有人口,是個勁敵!” 韋儀道:“我聽人說,王宵獵的這支軍隊,本是幾年前他父親王汝代組織的勤王軍。數(shù)年之前,王汝代戰(zhàn)死,便由王宵獵做了首領(lǐng)。自王宵獵接掌軍隊,這支軍隊從洛陽到開封,又從開封回來,兩年前翻山到了襄陽府,未逢一?。‖F(xiàn)在他有數(shù)萬軍隊,是個厲害人物!” 韋儀說完,三個人都沉默下來。默默地烤著火,一邊喝酒一邊吃rou。 過了好一會,韓常突然道:“盧氏小縣,地狹人少,如何養(yǎng)得起數(shù)萬大軍?” 韋儀愣了一下,道:“王宵獵據(jù)有鄧州、襄陽等人口稠密的州郡,自然可以征丁夫運糧。” “不對,不對!”韓常連連擺手?!吧嚼锏穆冯y走,我們都看見了。王宵獵數(shù)萬大軍,我們就算他有三萬人好了。三萬大軍的糧草,這樣的山路,運糧的怕不要十萬?年初他援陜州,就有三萬大軍。到了年底援盧氏,再出三萬大軍。不說軍隊如何,他治下的百姓,能一年出兩次役?” 兀術(shù)猛地抬起頭來道:“斷然不可能!征調(diào)一次民夫,就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一年兩次,王宵獵治下的百姓豈不死絕了?就是有三萬大軍,王宵獵也不可能這個時候到盧氏!” “是呀?!表f儀點了點頭?!耙荒暾髡{(diào)兩次民夫,什么百姓也都是受不了的。這些日子,也沒聽說鄧州有百姓作亂。這么說,其實王宵獵援盧氏的兵馬并不多?!?/br> 韓常道:“必然是如此了。說數(shù)萬大軍,不過是虛言,不能當真!” 兀術(shù)沉思一會,道:“依你們估計,王宵獵能派多少人到盧氏縣來?盧氏的糧草不多,需要從鄧州運來。征調(diào)民夫,又不引起民亂,不是容易事。” 韓常想了想道:“得來的消息,汝州的百姓沒有征集。如此看來,很可能王宵獵只用鄧州民夫,其他州郡的百姓都沒有征集。經(jīng)過了年初一場戰(zhàn)事,鄧州還能征多少人?依我看來,能征集到三五萬丁壯就是了不起了。三五萬人運糧,這樣天氣,王宵獵在盧氏應(yīng)該有一萬人左右?!?/br> 韋儀道:“鄧州不下二十萬戶,應(yīng)該能征十余萬丁。” 韓常道:“不可能的。若是征十萬丁,鄧州豈能安穩(wěn)?百姓早就鬧起來了!” 兀術(shù)道:“韓常說的有理。若王宵獵只有一兩萬人到盧氏,與我軍比起來并沒有什么優(yōu)勢。前幾個月到洛陽時,因為要西來,沒有與他分個勝負。此次在盧氏,倒是一個好機會。” 韋儀道:“虢州到盧氏的路太難走,有什么辦法?” 韓??粗Pg(shù),猜到了他的想法。道:“大王莫不是不想從這里發(fā)兵?要到盧氏,除了虢州之外還可以從洛陽出發(fā)。沿著洛河逆流而上,可比虢州方便多了?!?/br> 兀術(shù)點了點頭:“不錯。沿洛河的是董先,兵力不足五千。若我大軍進攻,他如何阻擋?而且有洛河運糧草,可以大軍前進。那時兵逼盧氏,兩路對進,且看宋軍如何應(yīng)對!” 韋儀聽了大喜。他在火山關(guān)進攻實在是辛苦,又有為兀術(shù)開路的壓力,憂心忡忡。若兀術(shù)轉(zhuǎn)去洛陽,自己壓力就小了許多。能不能勝利不說,自己最少輕松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