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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女嫁入將軍府后 第81節(jié)

    而且,連公主都需要親上戰(zhàn)場殺敵了,顯得他們這些朝臣更無能,至少,他們是沒有那個魄力站出來英勇就義的。

    “瞧瞧你們一個個,連一個姑娘家都不如?!本盎盏坌闹心院?,瞧他閨女把這些人給震驚的。

    “臣愿前往盡綿薄之力!”這次是站在最后頭的一個文官站出來。

    “臣也愿前往!”

    有聰明的趕緊道,“臣年事已高,經(jīng)不了長途跋涉,就不去給邊關(guān)將士們添亂了,臣愿拿出大半家財三百兩助邊關(guān)將士退敵?!?/br>
    其余人也趕緊紛紛附和,能出錢的出錢,能出糧的出糧。

    “臣亦出三百兩?!?/br>
    “臣出三百兩。”

    “臣出兩百石糧食?!?/br>
    ……

    楚攸寧見這些大臣都在紛紛捐款,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還好不是自私得無可救藥。不管是不是做面子,起碼真金白銀是真的。

    景徽帝心里也很滿意,這些大臣們難得揣度對了一次圣意,這下糧草也不用愁了。

    “朕加封鎮(zhèn)國將軍沈無咎為兵馬大元帥,統(tǒng)率雍和關(guān)三十萬大軍御敵!”

    沈無咎鄭重地跪下,“臣,領(lǐng)命!”

    “我呢?”楚攸寧舉手。

    景徽帝:……

    眾臣:……

    一旦公主加入,總覺得畫風(fēng)開始不對。

    “你聽沈無咎的。”景徽帝很聰明地將她扔給沈無咎管,也只有沈無咎才壓得住她。

    楚攸寧眨眨眼,她是隊長呢,沈無咎才是軍師。

    “公主,有了頭銜就有了責(zé)任,要考慮得也多?!鄙驘o咎深知她媳婦不喜歡動腦cao心,可以說是很輕易就把人說服了。

    楚攸寧一聽,覺得有道理,要是給她封個官,她還得自個頭疼如何安排,沈無咎這個軍師到時候又不在身邊。

    ……

    結(jié)束議事,景徽帝踏入他許多年沒再踏入過的地方——永壽宮

    在成為太后前,他母后就是個小官之女,經(jīng)由選秀入宮,一開始,曾得到先皇曇花一現(xiàn)的寵愛,幸運(yùn)生了個皇子,可惜沒立住,受盡冷眼,最后又生下他,升至嬪位。

    在拜高踩低的深宮里,母子倆都不好過,但那段相依為命的日子卻是最彌足珍貴的,如果不是后來發(fā)生的事……

    永壽宮因為太后常年禮佛,屋里都有股子檀香。

    太后早早坐在殿里等他到來,穿著一身特制的緇衣,走出去都沒人知道她是太后。

    “你來了?!碧笸O罗D(zhuǎn)動佛珠的動作,睜開眼看向景徽帝,聲音平和。

    曾經(jīng)相依為命的母子,如今早已生疏得對面無言。

    景徽帝在一旁的位子上坐下,等上茶的嬤嬤退出去,他才看向太后,“難怪您一直禮佛不曾踏出后宮半步也能對外界了若指掌,原來是在朕的身邊安插了人,還是他留給您的人。”

    太后面無悲喜,“哀家這是以大局為重?!?/br>
    景徽帝放下剛拿起的茶盞,“大局為重?朕該慶幸朕這些年不愛管朝政,才沒讓我慶國的一舉一動全都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若是您想讓朕雙手把江山送人,大可直說?!?/br>
    “暗二從來只聽哀家的命令,別的作為暗衛(wèi)該遵守的他都會遵守?!?/br>
    “所以您就命他但凡發(fā)現(xiàn)不對就將人滅口?那是攸寧的人?!?/br>
    “她就一個公主,你是皇帝!哀家倒要問問你為何這般縱著她,連大皇子都說貶就貶!”太后平和的聲音終于有了起伏。

    “大抵因為朕羨慕她吧。一旦放開一切,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誰不服就揍,多好?!本盎盏劭聪蛱螅霸鴰缀螘r,朕最想要的也不過是想保護(hù)母后您不受欺負(fù)。”

    太后轉(zhuǎn)著佛珠的動作頓了頓,又飛快轉(zhuǎn)起來,仿佛這樣就能掩飾她內(nèi)心的不平靜。

    景徽帝的目光掠過那佛珠,嘴角冷勾,“說起大皇子,或許不久之后,他會慶幸朕將他貶為庶民。”

    太后的佛珠再也轉(zhuǎn)不下去,“你欲與越國撕破臉?”

    “撕破臉又如何?就算不撕破臉,對方也照樣可以不費(fèi)一兵一卒拿走慶國?!?/br>
    太后臉色微變,“難道你就想亡國了?當(dāng)初費(fèi)盡心思坐上的位子,如今你都做了些什么?”

    景徽帝看向太后,目光里帶著諷刺,“您知道嗎?朕曾經(jīng)有多渴望登上這個位子,后來就有多后悔。”

    “你一直都在怨哀家。”太后垂眸呢喃。

    景徽帝不語,過了會,他起身,“從今日起,朕的身邊除了劉正誰也不留,暗衛(wèi)全派去保護(hù)攸寧,那里面若是還有您的人,那就自求多福吧。”

    “你是在拿自己的安危懲罰哀家!”太后跟著站起來,在他身后喊。

    景徽帝腳步一頓,余光往后看,“若真有刺客,朕反而要感謝那刺客了,最好是在攸寧從邊關(guān)回來之前?!?/br>
    太后祥和的面容帶出幾分陰狠,“你就能篤定她還回得來嗎?”

    景徽帝聽了臉色一沉,隨后嗤笑,“母后,朕奉勸您別想著犧牲攸寧,就算沒有朕派去的暗衛(wèi),也沒人傷得了她。相反,您的出手可能會讓事情往不可思議的方向發(fā)展。”

    景徽帝已經(jīng)從昭貴妃等人身上發(fā)生的事看出來了,以他閨女那不同尋常的腦子,誰也料不到事情的下一步會怎么發(fā)展,反正最后和她做對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雖然篤定他閨女不會有事,但景徽帝還是加了一句,“不管她回不回得來,朕都打算結(jié)束這荒唐的一切了?!?/br>
    太后瞠大雙目,聲音有些顫抖,“你想要做什么?”

    “做朕早就該做的事?!本盎盏坜D(zhuǎn)身往外走,快要走出殿門時又停下來,余光往后看,“母后,您禮了這么多年的佛,您確定佛祖他收嗎?”

    太后身子微微一晃,手上的佛珠轉(zhuǎn)得飛快,想要以此來平復(fù)內(nèi)心的慌亂,臉上的祥和也漸漸消失。

    終于,啪的一聲,珠串?dāng)嗔?,珠子叮咚落了一地?/br>
    *

    楚攸寧回到鬼山的時候,鬼山的氣氛還很低迷,大家都在等著她歸來,鬼山外頭來買雞的人早就被打發(fā)走了。

    “公主,您不該為一個婢女沖進(jìn)宮去逼問陛下?!睆垕邒呱锨俺林樣?xùn)斥。

    不是她有偏見,而是為一個婢女惹惱陛下實在不明智。哪怕今日死的是她自己,她也不愿看到公主為她沖撞陛下。

    人的感情是相互的,陛下如今是還覺得公主這性子新鮮,鬧多了就覺得煩了。她跟在皇后身邊多年,還能不知道陛下的幾分性子?就算陛下對皇后算不上隆寵,但是該有的體面都會給,可說翻臉的時候也翻臉無情。

    “我的人不能不明不白被殺,就算奚音只是一個婢女?!背鼘幝曇魣远ā?/br>
    張嬤嬤知道她的想法與他們這個世界格格不入,譬如在尊卑這件事情上就永遠(yuǎn)說不通。

    “那公主可有結(jié)果了?”

    楚攸寧鼓嘴,“我父皇不愿意說,我覺得就跟沈無咎看小黃書不敢讓我知道一樣?!?/br>
    張嬤嬤:……這是什么比方。

    “公主不像是就這么算了的性子?!?/br>
    “沈無咎懷疑奚音的死跟他爹和哥哥們的死有關(guān),奚音被父皇的暗衛(wèi)滅口,也就是等于跟父皇有關(guān),不過他沒承認(rèn)?!?/br>
    張嬤嬤臉色驟變,她趕緊低下頭,不叫公主看到。

    娘娘臨終前之所以會選擇沈家讓公主下嫁,好像就是因為知道了些什么,知道只要陛下在位一日就不會動沈家,因為陛下于沈家有愧!

    原來,這愧是因為陛下和駙馬父兄的死有關(guān)嗎?

    張嬤嬤渾身打了個激靈,這事得捂住,捂得一時是一時,她不敢想像駙馬和公主反目成仇的樣子。

    不對!以公主的性子,她該擔(dān)心的是公主提刀跟陛下決裂。

    “既然陛下不承認(rèn)那定然不是陛下做的,都說君無戲言,陛下為天下表率總不能敢做不敢當(dāng)?!睆垕邒呒泵Π矒帷?/br>
    “君無戲言不都說著玩的嗎?誰信誰傻?!背鼘庎托σ宦暎八f不是他,我暫且相信,他說答案就在越國,我和沈無咎就去尋找真相。”

    張嬤嬤被這消息震得頭昏眼花。

    “公主,您去邊關(guān),那四殿下呢?”張嬤嬤試圖用可愛的四殿下留住她家公主。

    楚攸寧皺眉,“要不,帶上小四?”

    張嬤嬤:……您當(dāng)這是去游玩的嗎?!

    見張嬤嬤神情不對,楚攸寧就知道這事行不通,趕緊說,“您帶小四回將軍府住?!?/br>
    “您不在,四殿下住在將軍府名不正言不順?!睆垕邒咭呀?jīng)對留下她家公主不抱希望了。

    “那到時候我?guī)∷倪M(jìn)宮找他爹?!俺鼘幑麛鄾Q定。

    “也只能如此了,好在如今宮里經(jīng)公主您那么一鬧,都清凈得很。只是,您非去不可?”張嬤嬤帶著最后一絲希望問。

    楚攸寧看出了她眼里的不舍,“要不,您也跟我一塊去?”

    張嬤嬤:……

    在公主心里,是真的當(dāng)去游玩的吧?以公主的本事,這么想似乎也沒什么好稀奇的。

    “奴婢還要照顧四殿下,就不去添亂了?!睆垕邒呲s緊擺手。

    “那好吧,我會很快就回來的。”楚攸寧說。

    張嬤嬤肅起臉,“公主,不可輕敵!四殿下只有你這個jiejie能依靠了,萬不能出什么事?!?/br>
    楚攸寧乖巧聽話,“我聽嬤嬤的?!?/br>
    張嬤嬤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每次她說公主的時候公主從來都是應(yīng)得比誰都乖,讓人不忍心再說下去。

    “我先去看看奚音。”楚攸寧肅起臉往停放奚音尸體的地方走去。

    ……

    奚音已經(jīng)讓人換上干凈的衣裳入殮妥當(dāng),就等著下葬。

    楚攸寧站在棺材前,看著躺在棺材里的女人,想起當(dāng)初在街上看到她為了活命努力迎合越國人的樣子,想起被她帶回將軍府后努力重新生活的樣子。這一刻,她仿佛回到了末世送走隊員時的那種無力感。

    “我?guī)慊貋韰s沒護(hù)好你,是我的錯。你說想看越國被收拾的那一天,這個很快就實現(xiàn)了。越國誰欺負(fù)過你,我會幫你欺負(fù)回去。等查到誰殺了你,只要你是無辜的,我也會為你報仇,哪怕那個人是我父皇。”

    楚攸寧的話動人心魄,尤其是站在邊上的其他人。

    天底下有哪個主子會這樣仁慈寬厚,還為自己的下人出頭。像奚音這樣的,放在任何一家,死了也就是死了,何況是公主這里。

    可是公主不單單為了奚音闖皇宮逼問當(dāng)今,還答應(yīng)為她曾經(jīng)受過的欺辱出頭,奚音要是知道,也算是沒有遺憾了吧。

    而跟著楚攸寧的風(fēng)兒她們尤其感動,原來她們這些做婢女的在公主心里是這樣的存在,只要是公主的人就不容許別人欺負(fù),哪怕那個人是當(dāng)今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