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遞給了我，這東西的確一眼老。我的口袋常年帶著放大鏡和顯微鏡的組合套裝，我從口袋取了出來，用便攜式顯微鏡慢慢地看了起來，看了十幾秒，我放回了盒子里，說道：“這個我二叔不太喜歡。”

    楊姨奶說道：“咦！不會又是假的吧？”

    我沖二叔說道：“你拿的那個鼻煙壺沒有人味兒?！?/br>
    “啥人味兒？”二叔拿起來聞了聞，沒聞到任何味道。

    我說道：“鼻煙壺不是陪葬品，這東西會經(jīng)常拿出來把玩，表面自然會有極其不規(guī)則的劃痕，點(diǎn)線面都有，尤其是鼻煙壺的肩部和口子，自然臟和磨損最大，你這個磨痕都是極其規(guī)律的，人工打磨，再做舊的。”

    二叔拿起一個小香爐，說道：“嗯！這個是禮器吧？喲！大清乾隆年制，好東西?！?/br>
    我低聲沖二叔說道：“放下吧，也是假的，禮器上面怎么會有大清乾隆的款兒？！最常見的也是‘大覺寺’、‘雍和宮’那種歸屬款兒，或者就沒有款兒，或者弟子某某年敬造?！?/br>
    二叔急忙放下，這次小心了，從最邊緣取下一個小盤子，看了又看，說道：“哎！這個可以！保真！”

    他正好將盤子的底款對準(zhǔn)了我，我說道：“別動！你再對著光上下晃晃?！?/br>
    二叔照做，我篤定地說道：“放下吧！東西是真東西，貨是個假貨！”

    楊姨奶也聽著模糊，說道：“銀珉呀！你的意思，我不明白那?！?/br>
    我說道：“你的這個盤子的確是清代的青花瓷，不過底款兒不對，是后加上去的?！?/br>
    “??？”二叔再次看了看底款，說道：“這不會吧？”

    我說道：“青花瓷的胎都很薄，而這個盤子上面的釉漿明顯堆起來了，就好像上面倒了一層酸奶，包括那個提款我都能看到筆刷子的痕跡?！?/br>
    二叔算是放棄了，他說道：“哎！你說那么多瓷器，為啥就青花瓷值錢？”

    二叔看著楊姨奶說的，楊姨奶卻看著我，笑而不語，我說道：“因?yàn)樵谇∫郧?，世界各地沒有一個會做的，只有我們國家會做，高超的匠人和藝術(shù)家通過一種顏色的濃淡掌控，可以把山水人物各種都畫出來，還把遠(yuǎn)近大小光線全部表現(xiàn)出來，這是十分偉大的。在當(dāng)時的西方繪畫體系中，缺少兩種顏色，他就畫不了畫。乾隆的‘珠明料’是在元代的基礎(chǔ)上再升級，鐵銹斑什么的統(tǒng)統(tǒng)解決掉了，泥土創(chuàng)造的文明，乾隆玩到了一個極致?！?/br>
    二叔似乎看明白了，沖楊姨奶說道：“哎呀！楊姨，我看出來了，你是拿我家珉兒來試眼力界來了，沒必要哈！他學(xué)這個玩意扎實(shí)的很?！?/br>
    楊姨奶也是一臉地欣慰，揮揮手，保姆將蓋子合上，拿走了，她說道：“后生可畏那，這些都是我年輕的時候收上來的，就你看到的那些，光學(xué)費(fèi)就幾百萬了。呵呵。”

    楊姨奶笑著站起身，說道：“那來我的藏寶閣看看吧?！?/br>
    說著，徑直朝著二樓走，我急忙跟上，二叔拿著水晶杯看了又看，不舍的喝了一大口茶，也跟著上了樓。路過一間屋，我都有些震驚，連家庭影院都有，看來我們抵達(dá)之前，楊姨奶正在看電影，他看得是老電影《魂斷藍(lán)橋》。

    楊姨奶繼續(xù)上了三樓，這三樓更像是閣樓，一間鎖著的屋子， 楊姨奶從脖子上摸出一個精致的小鐵片，朝里一插，門開了。我再次震驚了，那鐵門和銀行的保險柜大門是一樣的，是圓形的，非常厚實(shí)，我兩個人疊起來，還不夠它的厚度。

    我說道：“楊姨奶，你這門是不錯，那開門的鑰匙未免也太簡陋了吧？”

    楊姨奶笑著說：“你知道什么是體溫鎖嗎？你肯定不知道，這是我發(fā)明的，不帶我的體溫，三秒鑰匙就失效了， 我這門可別亂摸，外層會炸的?！?/br>
    我嚇了一跳，急忙收回了手，安安靜靜地躲在一邊，不愧是一輩子玩鐵，中間玩火藥的，這哪兒是防人，簡直就是殺人嘛。

    第89章 認(rèn)可

    那門打開了，楊姨奶招呼我們進(jìn)去，里面是恒溫的，但味道卻十分不好，我以為是碼放的整整齊齊，沒想到卻是原本的貨柜已經(jīng)堆滿，地面上又滿是大大小小的盒子。雖然全是木盒子，但很多一看就糟了，味道非常不好聞，拿取的時候都得萬分小心翼翼，否則，盒子帶里面的東西都碎了。

    這里外兩個世界的變化讓我的眉頭皺了起來，楊姨奶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說道：“我老了，以前還有精力能碼一碼，現(xiàn)在也只能把喜歡的堆在地上，沒事兒拿出來看看咯?！?/br>
    二叔說道：“楊姨！您好歹把盒子換一下呀，你看看這些都爛了?！?/br>
    楊姨奶說道：“我就一個癖好，收藏來盒子過得去，我都不會換，那不也是故事?！?/br>
    我蹲下身子，隨便打開了一個盒子，立刻被驚呆了，這東西和外面給我們喝茶的瓷器相比，就是公主和奴仆的差距。

    楊姨奶說道：“來，給我說說你的認(rèn)識?！?/br>
    這是一個珊瑚紅釉底描金的巴掌大的小瓶兒，還有漂亮的披肩花紋兒，這一眼就看出是官窯，黃顏色的官窯瓷器檔次就更高了，我手里這個是龍袍一樣的明黃色，更少見了。

    其次，它的底足非常講究，用了藍(lán)釉畫的萬字紋和回字紋，下握有粉色和藍(lán)色的蓮花瓣兒。握口上不但有披肩還有一圈兒心形鎖的“圍脖兒”，這種黃紅藍(lán)相間的色調(diào)復(fù)雜，且雍容華貴。

    再看橫向，主題是珊瑚紅釉，又在上面畫了圓圓的各種百花圖，就是我們常說的皮球花，更難得是彼此之間都用描金點(diǎn)布滿了纏枝的羽毛紋。

    我們知道古代全是手工創(chuàng)作，這個器物要做下來，看似小，卻是一個實(shí)實(shí)在在的大工程，再看款制更是非常講究，更像是一副畫兒，從這一個小瓶兒上也能看出為什么官窯值錢，那就是不惜工本，精益求精的。

    我有些愛不釋手這個小東西，二叔只是看了喜歡，卻被眼前的盒子吸引了，就像孩子進(jìn)入了糖果屋，不知道該打開哪個。

    楊姨奶聽完我的講述，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嗯！能說會道，好得很?！?/br>
    二叔隨口問道：“楊姨，您的這個清代的筆筒賣嗎？”

    這話一出口，我滿腦門子烏鴉滿天飛，楊姨奶也是白了他一眼，一般在古玩店里，說出這句話，人就覺得你是一個二貨，本來這個東西只價值兩萬，人家直接可以喊二十萬，價格把你嚇走，因?yàn)榇善骱蛣e的不同，玩瓷器的人看不上玩其他的，人一看是外行，就要轟你出去。

    楊姨奶的眼光多毒，你看一圈兒下來，人就知道你是她的菜還是她是你的菜，沒看到我一直客客氣氣，小心謹(jǐn)慎嗎？這就是瓷器行里的尊重，楊姨奶大晚上的不睡覺，陪在這里跟你聊，那也是一種尊重，就是楊姨奶愿意賣，看到內(nèi)行，也不會宰你。

    我急忙說道：“楊姨奶，我二叔跟您那兒開玩笑呢！別當(dāng)真哈！”

    我決定給二叔做個示范，正好二叔打開了一個盒子，是一個雙耳瓶，我說道：“楊姨奶，我可以看一下那個瓶子嗎？”

    楊姨奶笑瞇瞇地說：“可以！”

    我說道：“我可以上手嗎？”

    楊姨奶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我看了幾秒，說道：“能用放大鏡看嗎？”

    楊姨奶又點(diǎn)點(diǎn)頭，“好！好！非常有禮貌！”

    我看了起來，沖二叔眨眨眼，二叔一下明白了，終于是蹲到一旁，不再吭聲。

    我說道：“楊姨奶啊，這雙耳瓶是什么時候的?。俊?/br>
    “臭小子！還反過來將我的軍！”楊姨奶說著，坐到了旁邊的榻榻米上，說道，“這是我從倭國淘回來的，哈！當(dāng)時我故意看旁邊的東西，就夸它，我真正看上的就是這個瓶子，我放下它旁邊的東西，順口就問老板這個也不錯呀，什么年代的，怎么來的，就是要讓他多說，聽他在那里胡說八道，我就知道是一個外行，我一個婦道人家砍價那也是出了名的，不到五百塊拿下?！?/br>
    我一聽價格，眼睛都睜圓了，這哪里是撿漏，簡直就是搶錢，這清中期的單釉雙耳瓶上拍賣會都得六七萬起，到手價也至少十萬上下。

    楊姨奶似乎遇到了道友，說道：“你再看看這個?！?/br>
    說著從桌子上取了一個檀木盒子，打開里面是一對兒小碟兒，我看了一眼，這碟兒上面怎么會有黑色，有一個還摔爛了，重新修補(bǔ)過。我取過那個完好的一看，也是有些小吃驚，這是一個胭脂紅的雍正年間的描金彩碟兒，畫得非常漂亮，一般古人都用描金，很少用描銀，這個碟子就是描銀，銀子容易氧化，所以，描銀的地方呈現(xiàn)出黑色。

    “描銀？”我說道。

    整個小碟子上面滿是富貴牡丹圖，翻過來滿眼的粉，就像一個亭亭玉立的小姑娘站在我的面前，嬌羞可愛至極。

    “這是我從北歐淘回來的，是當(dāng)年清朝出口的玩意兒。描銀的你能在碟子上見到，那都是得了運(yùn)氣。哎！可惜呀！那時候我心生喜愛，讓你爺爺給我弄了個檀木盒子，里面也有襯子，我不小心搬東西，這盒子掉地上了，我的心都碎了，我一看碎了一個，這一對兒碟兒成了孤品?！睏钜棠陶f到動情處還是忍不住地傷心，說道，“這種東西就該用錦盒，布盒，后悔死我了?！?/br>
    二叔壞笑地說道：“我要是弄壞了我爹的玩意兒，他得找人追我半條街，抓回來吊著打?！?/br>
    楊姨奶說道：“你再看看這個，你能叫出名字不？”

    楊姨奶在一地的盒子間跳出老遠(yuǎn)，抱著一個小盒子跑了過來，她打開放在了桌子上，我看到一個奇形怪狀的東西，像是一葉小舟，又像一片葉子，周體橙黃色。

    二叔說道：“嗨！盛顏料的墨斗嘛！我在墓里頭見過一個比這個大好幾號的。要么就是筆洗，那個缺缺正好放毛筆，或者是喝酒的！”

    我翻過來一看底下，并沒有款兒，有三片荷葉圍攏在一起，說道：“你見過墨斗下面弄得這么精致的？筆洗也塞不下一支毛筆?。織钜棠?，我大膽猜測一下，是不是酒杯？我印象里的秋cao杯，和它很像，具體我是真沒見過這東西。”

    第90章 江湖事兒

    楊姨奶呵呵一笑，說道：“你能說出秋cao杯來，已屬難得，說實(shí)話，當(dāng)時我也沒看出是啥，不過，有一天，故宮的文物專家來我這兒做客，給我了答案，他當(dāng)時看到這個直說是好東西，他告訴我這是乾隆官窯的茶合，你看到的背面有三瓣兒荷葉組成的圖案，這是第一重合，這個造型就是荷花的一瓣兒，第二重合，又是茶合，第三重合。古人的意境真厲害那?！?/br>
    二叔看著這個茶合說道：“這官窯，小玩意都有底款??？沒款兒哪兒來的官窯？”

    楊姨奶笑而不語，我拿出了放大鏡仔細(xì)地看了起來，還真有款兒，在茶合的邊緣有金款兒，上面寫著“大清乾隆年制”，只不過這款兒被原主人經(jīng)常把玩，把金彩給磨得不太清楚了。

    二叔說道：“楊姨，啥叫茶合？”

    楊姨奶給我也科普了一下知識，話說乾隆爺喜歡品茶，新的一年春天又來了，新進(jìn)貢的茶葉也進(jìn)到了宮里，小太監(jiān)急忙從茶葉罐里把茶葉盛出來，放到了茶合里，一手拿著浮塵一手舉著茶合快步地跑進(jìn)了大內(nèi)。

    他跑到了皇上身邊，單膝跪下，說道：“圣上那！這是今年頭缸新供奉的茶葉，您要品一下嗎？”

    皇上從太監(jiān)手里接過茶合，看了看茶葉的顏色，聞了聞茶香，滿意地說道：“好茶！送一些到母后那里?！?/br>
    這就是茶合。

    我聽完之后，有一種如蒙皇恩的感覺。楊姨奶卻沒有放過我，說道：“你知道它是怎么燒的嗎？”

    經(jīng)楊姨奶這么一說，我才注意到這茶合通體橙黃，滿身都是釉子，居然沒有工藝痕跡。我再次拿起了放大鏡，將茶合翻了過來，這次我知道了楊姨奶的得意之處，我說道：“古代燒制的瓷器都是放在匣缽里，用支釘撐起，這樣燒制才能均勻受熱，這個茶合是平放的，支釘比芝麻還要細(xì)，正好卡在荷葉造型的縫隙里，所以，燒出來就是完美的，真金貴?！?/br>
    楊姨奶得意地呵呵笑了起來，她拍拍手，說道：“天色不早了，給你看最后一個東西，這玩意，我也吃不準(zhǔn)?！?/br>
    楊姨一邊說一邊進(jìn)了貨柜的后面，她一邊拿一邊說：“你這手藝是你爺爺教你的？”

    我說道：“是我亡妻?！?/br>
    楊姨奶說道：“好呀！這眼睛沒臟，很養(yǎng)眼，這接觸瓷器啊，一開始就要接觸真東西，那博物館、故宮、國家博物館都得常去，看真東西，看好東西，這心里才有天地，再去地攤上淘，那好東西的感覺就來了。不像我啊，一開始就在假貨里面摸爬滾打，想再洗干凈啊，太難了?！?/br>
    我知道這是楊姨奶在教我。我連連稱是，心生感激。

    楊姨奶抱著一個楊木盒子走了出來，我擔(dān)心她這把年紀(jì)，再把地上的瓷器不小心碰倒了，那可真擔(dān)待不起，我急忙起身去接，卻見楊姨奶一個跳躍，穩(wěn)穩(wěn)地站在了桌子邊，驚出我一身冷汗。話說，這楊姨奶六十多歲的人蹦蹦跳跳一點(diǎn)兒事兒都沒有，倒真是打鐵搞個一副好身板。

    楊姨奶打開了盒子，里面還有一個小盒子，盒子打開里面包著兩層布，里面放著一個通體潔白，上面布滿凹凸的小瓶子，我沒有上手，先聽楊姨奶講故事。

    她說道：“這是我在17年，國際文物博覽會上，法國的一個藏家?guī)淼?，他就是收藏世界各地的瓶子的，他死了，子女拿來賣，博覽會四天，都賣光了，就剩下這么個瓶子，我當(dāng)時上手，覺得真心漂亮，各種線都是對的，所以呢，我就收下了。不過當(dāng)天有一個怪事兒，我剛買完，來了一個藏家，非要買我手里的這件東西，我想套出他知道的，可他偏偏不說，最后跺腳走人了。至今，我也不知道這東西好在哪兒?！?/br>
    我將小瓶兒拿到了手里，仔細(xì)地看了起來，底款是“大清乾隆年制”，周身的花紋兒非常漂亮。

    楊姨奶說道：“我以為是永樂年制，卻是個乾隆的。如果落個永樂，或者沒有款制，我就不稀奇了。乾隆的我沒見過這樣的。”

    我看了片刻，心頭一顫，我又想起了往事，這樣的器型我還真就見過，我一邊將神火手電打開，從瓶口照了下去，一邊說道：“我在灣灣的小故宮見過，也是機(jī)緣巧合，我大爺爺和那邊關(guān)系非常好，我有幸進(jìn)了一次他們的庫房，見過一對兒比這個器型還要大的，的確是乾隆的?！?/br>
    就在我的燈光照下去的一瞬間，那白色的薄胎一下晶瑩剔透起來，上面凹凸的花紋兒明暗交映，儒雅至極，上面的花枝就跟活了似得。

    我說道：“這是一個白釉仿品?！?/br>
    我話音剛落，連楊姨奶都是臉色一變，我繼續(xù)說道：“這是乾隆督陶官唐英仿五大名窯的一個品種，非常稀少，這也是當(dāng)時灣灣的專家給我講解的?！?/br>
    楊姨奶皺眉說道：“那他仿的什么呀？永樂嗎？”

    我搖搖頭，說道：“不！仿的定窯！”

    楊姨奶一聽，一下通透了，說道：“哈！小子說得沒錯，故宮里有個仿定窯的白釉凸花的天雞尊，創(chuàng)新工藝！景德鎮(zhèn)的純白高嶺土，對吧？”

    楊姨奶高興地像個孩子，我不禁贊嘆道：“什么叫小器大雅，這就是！越是手法、顏色單一，越有味道，真是好東西呀！”

    楊姨奶把玩兒了片刻，又小心翼翼地放了回去，后來，又想了想，把小瓶兒拿在了手里，沖我們說道：“好啦！天色不早了，我們談點(diǎn)正事兒。”

    我愣了一下，原來沒有這一次考驗(yàn)，也就沒正事兒了？

    保險柜重新合上了，楊姨奶站在門口笑盈盈地看著我們，我一下反應(yīng)了過來，人關(guān)保險箱肯定還有后續(xù)不為人知的cao作，我急忙沖二叔說：“二叔！我們先下去，我還真有點(diǎn)口渴，都是好東西那！樣樣都想要！”

    片刻，楊姨奶也走了下來，手里在不停地把玩兒著那白釉小瓶兒，說道：“我聽說西境出事兒，來了一伙兒你們都覺得麻煩的家伙兒？”

    我和二叔對視了一眼，這在江湖上可有點(diǎn)犯忌諱，楊姨奶是西境三十六門排名在主門之后，這掃聽主門的事兒是不應(yīng)該的。雖說江湖不是那個江湖了，可畢竟還是江湖內(nèi)的事兒。

    一時間，我有些猶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