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糖雞蛋 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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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要打蛋了吧?!绷喊子駶M臉的雀躍激動,旁觀一場盛宴似的。 陳砜問:“你想吃幾個?” 梁白玉伸出兩根手指,鍋里的水霧像是落入他眼中,波光流轉(zhuǎn):“可以嗎?” “可以?!标愴空f,“你往后站點?!?/br> 梁白玉委屈的瞥瞥嘴:“干嘛呀,我又不會把口水流到鍋里?!?/br> “你站近了,會燙到?!标愴康吐暤馈?/br> “哈哈,我剛才是開玩笑的?!绷喊子窨吭谒砩?,用小情侶的口吻埋怨,“你好正經(jīng),像個老古董?!?/br> 陳砜轉(zhuǎn)身去櫥柜那里,彎腰拖出底下的小竹筐,掀開搭在筐子上的布。 里面是擺了好幾層的雞蛋,有的殼上沾了干掉的排泄物,有的則粘著碎草,都不怎么干凈。 “你是不是生我的氣啦?別呀,雖然你性格悶,但你人好啊,好人?!绷喊子裾驹谀腥松砗螅肿ブ和耖煹谋成匣尾?,有一下沒一下的,很調(diào)皮。 “老實人,菩薩,砜砜啊?!?/br> “啪” 一個雞蛋從陳砜手中掉落,在地上碎成了一灘。 梁白玉咕噥:“啊呀,浪費了。” 陳砜回頭。 青年垂著頭,幾縷半濕的發(fā)絲貼著脖頸,發(fā)梢有點亂,他用一雙好看的眼睛望過來,眉目含情,顧盼生輝。 會讓人想永遠留住他的目光,不愿意分給別人半分。 陳砜半晌將腦袋轉(zhuǎn)回去,什么也沒說的清理了地上的蛋殼跟蛋液,重新拿了兩個雞蛋去鍋前。 蛋打進鍋里,很快就凝到了一塊兒。 “我每次煮的時候,蛋都不完整,一點都不好看?!绷喊子窨恐佋?。 陳砜說:“用液化氣煮,和柴火煮,不一樣,液化氣要小火燒。” “我家不是土灶臺嘛,哪有液化氣?!绷喊子裱燮ひ惶?,“你說的是我回村前嗎?那我沒煮過飯?!?/br> “回來后才開始煮的,好難喔。”他唉聲嘆氣,很挫敗很沮喪的模樣,“我燒的菜,我養(yǎng)的兩只雞都不吃?!?/br> 陳砜沒有取笑青年,他只是無意識地看了眼對方抓在毛毯上的手指,如無暇的玉器。 “雞蛋可以是外面看著好了,里面一戳就流蛋黃嗎?”梁白玉往他那走了幾步,踮探頭,“這個會不會太難?” “不難?!标愴空f。 梁白玉晃了晃瘦弱的身子,撒著嬌:“那你快點好不好,我想吃?!?/br> 陳砜轉(zhuǎn)頭就把碗洗了,倒進去紅糖,他倒完了,用手端著碗掂了掂里面的紅糖,又加了一點。 鍋洞里的柴火快要沒了,陳砜用鏟子慢慢動一動鍋里的兩個雞蛋,他感覺差不多了就把雞蛋盛起來,放進碗里,再用湯勺從鍋里舀了一勺水進去。 “自己和一和?!标愴繉⒁粋€鐵勺遞給青年。 梁白玉輕輕“嗯?”了一聲。 陳砜用手背蹭了蹭蓄著胡渣的下巴,低眸給他把碗里的紅糖和開。 一股混雜著鐵銹味的焦甜香飄入空氣里。 “好香啊?!绷喊子裣裰恍○捸垼哪橆a虛貼著陳砜的胳膊,眼巴巴的看著紅糖雞蛋。 “吃吧?!标愴堪淹胪频剿暗腻佋钌厦?。 梁白玉拿起碗里的鐵勺,一下劃開其中一個雞蛋,他看著緩慢溢出的金黃色蛋液,小孩子一樣驚呼:“哇!” 腳邊的小黑狗在可勁的往上跳。 “這是我的,不給你吃?!绷喊子癜焉砩系拿耗孟聛斫o了陳砜,他隨意牽了牽因為出汗發(fā)皺的花襯衫,兩手捧著碗做到鍋洞前的凳子上,碗底挨著膝蓋。 做完這個動作,梁白玉沒有急著吃,他垂眼,面對著碗里的紅糖雞蛋,好似是在看守什么絕世無雙的寶物。 陳砜把鍋洗了,發(fā)現(xiàn)青年還是安安靜靜的坐著,纖細柔弱的輪廓一半匿在陰影里,一半在昏晃的燈光下,仿佛一只被打碎的珍貴工藝品,他將手中的抹布擠干,沉聲提醒道:“快涼了?!?/br> “噢?!绷喊子窈攘艘豢诩t糖水,整個人一下子鮮亮起來,“真甜?!?/br> 梁白玉吃完紅糖雞蛋,說想洗澡。 陳砜給他燒了一鍋水。 村里不比縣城,沒太陽能淋噴頭,都是用塑料桶裝水,熱冷對半,蹲著拿毛巾擦洗,最后剩一點水從頭上倒下去,就行了。 梁白玉拿著一套陳砜的衣物去洗澡的時候,陳砜坐在外頭的空地上,他摩挲了會耳朵上的黑色阻隔扣,扣得更緊更密了些。 院里沒有丁點信息素。 小屋里有水聲傳出來,陳砜眼觀鼻鼻觀心,高眉深目隱于暗中。 過了會,他猛地起身出去,帶上了想要去小屋的狗。 天光逐漸從夜幕下透出來。 蹲在菜地旁的陳砜搓了幾下臉,低聲自語:“應(yīng)該洗好了吧?!?/br> 發(fā)財趴在他腳背上打著呼嚕,睡得可香了。 陳砜回去看見小屋的門依舊緊閉,他以為里面的人已經(jīng)出來了,欲要去他爸那屋,走了幾步倏然意識到不對。 等陳砜去他自己房間,沒見到人之后,心里的不安瞬間暴漲。 陳砜快步?jīng)_到小屋門前,用了些力道敲門。 里面沒聲響。 “梁,”他覆著汗的喉結(jié)滾了一下,很生澀地喊出名字,“白玉?” 還是沒有得到一點兒回應(yīng)。 陳砜的呼吸粗了不少,他的球鞋抵著門,腰背彎下來,一字一頓道:“我進來了?!?/br> 說完等了片刻,陳砜打開門。 小屋里的霧氣很薄,塑料桶周圍都是水,青年靠坐在墻邊,他洗完了,大了很多的舊衣服褲子也穿上了,沒怎么整理。 腳是光著的,腳趾頭又圓又白,很漂亮。 那是一種沒有溫度的美,死物一般。 陳砜的瞳孔微縮,他全身僵硬的跑過去蹲下來,伸手去碰青年的腳,觸手很熱。 怔了下,陳砜的喉嚨深處發(fā)出一聲放松的粗喘:“醒醒?!?/br> 青年閉著眼,睫毛濕漉漉的,他昏昏沉沉,右手抓著左手腕部有點濕的膏藥貼,指尖摳進去,嘴里隱隱念著什么。 陳砜不自覺地單膝跪地,湊向他:“什么?” “疼……” 陳砜愕然:“哪里疼?” “忍忍……”梁白玉不知道是夢到了誰,聲音極其溫柔,透著孤注一擲的意味,“沒事的……我摸摸……腺體……你的……跑……快啊……” 尾音驚慌凄厲,帶著讓人心疼的哭腔,然后就沒聲了。 陳砜把人抱出小屋,他還沒走到門口,腳步就頓住了,懷里的人盯著他。 眼里無光,眼神陰寒至極,如同一只受了重傷被逼到懸崖邊,死也要拉一群墊背的家養(yǎng)寵物,亮出了與一身精美皮相不配套的丑陋獠牙。 轉(zhuǎn)瞬后就變得嬌弱無害。 陳砜回過神來,一雙手掛上他的脖子,摟住。 沒等他做出反應(yīng),摟著他的人就嘟囔著問:“楊老師叫你砜哥,你們很熟嗎?” 陳砜的思緒被打亂,削薄的唇動了動:“不。” 梁白玉把臉往他胸膛里蹭,長發(fā)貼著他的灰褂子:“她說你看林子很忙很累,不讓我找你修房子了?!?/br> “她還說她會幫我找人,只是沒那么快,叫我等等,我要不要聽她的啊?” “不用?!标愴客税褢牙锏娜朔畔聛?,也沒把他的手從自己脖子上扒掉,直接抱著出了小屋。 梁白玉瞇著眼笑:“那你覺得我留長發(fā),穿花襯衫好看嗎?” 陳砜沒出聲。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梁白玉過長的褲腿遮住了他的腳,他語氣失落,“看來你也和村里人一樣,覺得我這樣不男不女。” “沒有?!标愴窟@次開了口,他喘息的頻率加速,幾乎是無措的,笨拙的解釋,“我不那么以為?!?/br> 梁白玉不說話,手也從他脖子上拿了下來,一副絲毫不相信的傷心樣子。 陳砜的額角出了汗,他做出吞咽的動作,抱著青年的掌心發(fā)燙發(fā)濕,一根根指節(jié)粗硬。 “你別逗我玩了?!标愴康偷偷?。 第11章 梁白玉不逗了。 他從陳砜懷里下來,懶懶散散的赤腳往院外走,袖子跟褲腿都長,像是偷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朋友。 陳砜沒跟上去,他站在原地,眼里是那道纖細的身影,腦中是小屋里令他心悸的畫面。 指腹和掌心里還有余溫。 ——仿佛是春夏兩季走過的痕跡。 青年在門口絆了一下。 陳砜想也不想就邁開腿,他聽見對方抱怨了句什么,背對著他彎腰蹲下來,十指從長袖子里伸出,撈起拖地的褲腿。 卷得很高,要去田里插秧似的。 青年站起身,手又縮回了袖子里,他跨出門檻,露在外面的小腿又細又白。 陳砜兩手在褲縫上搓了搓,嗓音有些悶啞:“你要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