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糖雞蛋 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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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鳴更煩了。 他隔著趙文驍瞥梁白玉,見對方半站起來,跪在座椅上面往后瞧,立馬就嚷。 梁白玉沒理小孩。 楊鳴越過趙文驍,伸了個爪子過去,“啪”一下拍在梁白玉的腰上,不由自主地捏了一把。 然后就張大嘴巴,傻了。 草。 上手才發(fā)現(xiàn)比眼睛看的還要細。 比他的腰都細。 這是一個beta該有的腰線嗎??? 梁白玉的腦袋沒轉(zhuǎn)動,含嬌帶媚的眼睛瞟了過去。 楊鳴頓時就被燙到似的,飛快縮回手藏背后,他強壯鎮(zhèn)定:“別看了,陳砜不在這輛車上?!?/br> “我只是無聊了?!绷喊子竦氖种鈸沃巫樱⑽⒉[著眼,笑看往他這投來的各類視線。 楊鳴還要說話,斜后方傳來嘔吐聲,動靜老大了,他受不了的跟著嘔,顧不上梁白玉。 就在這時,車輪陷進一個挺大的坑里,車身一陣劇烈的抖晃。 楊鳴手上的袋子沒拿穩(wěn),灑漏了一點食物殘渣。 趙文驍擦了油的皮鞋頭上濺到了幾滴,他那張英俊又很注重保養(yǎng)的臉瞬間就變得漆黑。 “弟弟,你看你,把小趙總的皮鞋弄臟啦?!绷喊子竦穆曇繇懫?。 趙文驍?shù)拿嫔兞俗儯麑捜莸嘏呐臈铠Q后背,笑道:“沒關系,一會到站了,我自己擦擦就行。小鳴這暈車暈得很嚴重,回去一定要吃藥?!?/br> 楊鳴有氣無力,沒甩開背上的手。 “白玉,你要不要抹點這個,壓壓味道?”趙文驍把懷里的公文包打開,拿出一瓶風油精。 梁白玉搖頭,這樣臟亂酸臭的環(huán)境,他似乎很習慣,沒有半分不適。 . 每次村民們?nèi)タh里之前,老村長都會千叮嚀萬囑咐一件事。 縣城跟封閉偏遠的山村不一樣。 誰亂放信息素影響秩序,是會被送到派出所的。 要是信息素級別高,大庭廣眾的造成了更大的亂子,那不得了,等著吃苦頭吧。 因此大家都得時刻注意,最好還要監(jiān)督身邊人,阻隔扣頸環(huán)萬萬不能摘。 而beta作為這個社會的主流組成部分,同時也是信息素羈絆里的邊緣配角,出門最為輕松,車一到站就一頭扎進了人流里。 梁白玉沒那熱情,他站在逼仄的公共廁所外面,自成一個優(yōu)美風情的小世界,來往的人都會瞄他幾眼。 不多時,楊鳴帶著一身從廁所沾到的腥sao氣味出來,不知道他又怎么了,氣鼓鼓的,走個路都那么用勁。 “走吧,快走?!睏铠Q拉梁白玉,臉慘白慘白的,暈車帶來的后遺癥簡直了。 “小趙總不還在里面?”梁白玉被他拉去路口。 “讓他去死?!睏铠Q東張西望,“明天這時候在車站集合,咱時間挺多的,你有什么想法?” “隨便啊,我都可以?!绷喊子裾f,“來縣里了,你不去看看你堂哥?” “管他呢?!睏铠Q把太惹眼的梁白玉拽到角落里,“我都不曉得他住在哪?!?/br> 梁白玉驚訝道:“沒說嗎?” “沒?!睏铠Q翻背包拿塑料水杯,“他過年回來吹逼的時候,只說住的小區(qū)很新很大,里面有好幾個店,賣什么的都有……” 一張櫻桃小嘴叭叭叭的,水也沒少喝。 都躲拐角了,還是有路人alpha湊過來,兩只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梁白玉。 他的外形和氣質(zhì)太過優(yōu)秀,就像一滴被上帝精心調(diào)制過的香露落在凡塵俗世,舉止帶著渾然天成的調(diào)情風韻,能讓人混淆第二性別。 說他是beta,別人都當是扯謊,得用信息素試探了才信。 那alpha剛要釋放自己的信息素,就被一股飽含凌厲氣息的煙味壓住了,他跟同類對視一眼,不甘的離開。 趙文驍斂去信息素走到梁白玉身旁,話是對楊鳴說的:“你們別亂跑,等我一起。" 楊鳴翻白眼。 “先去哪?”趙文驍問梁白玉。 “這還要問?當然是旅館!”楊鳴也是頭一回來縣城,但他姐來過好幾次,給他寫了出行指南,他自信滿滿,“晚了怕沒空房?!?/br> . 楊鳴帶梁白玉趙文驍去的旅館,是他姐來縣城住的那家。 他姐說很好。 他就是那么跟梁白玉說的,結(jié)果呢? 床單發(fā)黑,有股子臭味,很沖,以楊鳴這個精力旺盛的年紀,他最清楚那味道是有人在被子里打過。旅館的人也沒洗。 “比綠皮車上的臥鋪臟多了?!壁w文驍掩住口鼻,離通鋪遠一點。 楊鳴扭過頭,很小聲地詢問梁白玉:“那啥,白玉哥,坐火車是什么感覺?” 梁白玉對通鋪挺有興趣的,他這掀掀那摸摸:“沒坐過?!?/br> 楊鳴愕然:“那你是怎么回來的?” “開車回來的啊?!?/br> “你就扯吧?!睏铠Q呵呵,“劉寬都在汽車站碰到你了?!?/br> 梁白玉拍拍碰過床被的手:“車子半路拋錨了,買了張汽車票?!?/br> 楊鳴見他語氣不像是假的,都有點懵了:“開的什么車?” “拖拉機啊。”梁白玉笑彎眼。 楊鳴:“……” 得了,他恐怕永遠都分不清,這人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白玉,快出來,這地方?jīng)]法住?!壁w文驍已經(jīng)退到了門口,他不是用的商量的語氣,挺強勢,“我們換一家?!?/br> “蠻不錯的呀?!绷喊子癫徽J同地說。 趙文驍開口又閉上,周身氣息發(fā)沉,他很明顯的在強忍著情緒。 楊鳴也沒吭聲,他隔著外套捏里面口袋的一疊錢,每張都有要花的地方。 雖然這兒不咋地,但他姐都能睡,他也能。 楊鳴站在梁白玉這邊,揮揮手道:“不就是個睡覺的地方嗎,大家都是爺們兒,我也覺得沒必要……” “我知道一家不錯的旅館?!壁w文驍打斷道,“我付錢?!?/br> “帶路!”楊鳴立刻說。 . 梁白玉住哪都無所謂,他幾乎都被楊鳴拽著走,期間沒抱怨什么,由著對方折騰。 住處定下來以后,三人就去了街上。 楊鳴拿著家里寫的購物單子,嘴里念念叨叨著“要買多少東西”,他一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梁白玉沒跟過來,嚇得他趕緊掉頭。 少年驚慌奔跑的腳步很快就停住了,他看著一處報亭前的人,不太敢認,就覺得很陌生。 那人臉上帶著棉布的白口罩,很厚實,兜住了他的大半張臉,他注視著一摞摞的報紙,給人的感覺既憂郁……又孤獨。 “他是不是在找奚城相關的新聞?”楊鳴拽住要過去的趙文驍。 “肯定是吧?!睏铠Q自問自答,“真搞不懂,他回來干嘛,先不管他在發(fā)廊做生意的事……” 趙文驍嗤笑:“縣里發(fā)廊多的是,你看誰有他那相貌,就連他十分之一的都沒?!?/br> “那大城市的發(fā)廊興許檔次高?”楊鳴說。 趙文驍彈彈西服:“你信?” 楊鳴答不上來,他心里是不信的,可梁白玉真的太會了,比他看過的所有小黃書里的人都要會,就那種眉目傳情,控制別人的欲望。 仿佛對梁白玉來說,吸引誰的目光,玩弄人心就跟他吃飯喝水一樣,已經(jīng)不是“熟練”能形容的了,就是他的一個本能。 “奚城是什么樣子?”楊鳴換了一個問題。 趙文驍沒回答。 “哎喲喂,敢情你也沒去過啊?!睏铠Q滿臉鄙夷,像是在說,我是鄉(xiāng)巴佬,你也好不到哪兒去,裝什么大老板。 趙文驍沒給楊鳴一個眼神,他撇下對方去找梁白玉。 . 太陽落山那會兒,街上的一家小店里,陳砜用座機打電話給一個朋友,說他剛才在郵局寄了份快遞過去。 “什么東西?”朋友問。 “一粒膠囊。”陳砜對著話筒說,“你看了就知道了。” “行。” “你那邊查清楚了,就把資料回寄到我這邊縣城的郵局,我會過來……”陳砜無意間瞥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話聲頓住。 “喂?阿砜?” “就這樣,掛了?!标愴繉⒃捦餐鶛C上一扣,大手在玻璃的收銀臺上按了按,對店員說,“給我一包黃梅。” . 楊鳴是個空有出行指南,紙上談兵的可愛小草包,對縣城很不熟,安排行程的人成了趙文驍。 吃過晚飯,趙文驍買了三張電影票。 外國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