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糖雞蛋 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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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財!”陳砜訓了聲,結果就被梁白玉瞪了一眼,他里外不是人的搓搓鼻子,走過去說,“不要離河邊太近,石頭滑。” “知道啦?!绷喊子褶湟慌跛畵涞侥樕?,有水珠順著他的唇齒流進去,沖淡了他嘴里的澀感,他向后倒,“別扶我?!?/br> 正要去扶的陳砜收回手,看他躺到鵝卵石上而,一副愜意的模樣。 梁白玉動了動身子,感受凹凸不平的觸感,他的唇邊浮現(xiàn)一點笑意,不知道是記起了什么美好的事。 “在這待到天亮再進山?!标愴慷自谒吷稀?/br> 梁白玉瞇眼看月亮:“你說到了明天,這座大山還剩多少呢?” 陳砜沉默了。 火跟風都是無情的,四處作亂。 “看它的命吧?!标愴空f。 “好冷漠……”梁白玉蹙眉撒嬌,“你離我再近點嘛?!?/br> 陳砜的腿部貼上了他。 梁白玉滿意的笑彎眼睛,下一秒就看不見月亮了,他在黑色的世界繼續(xù)笑。 左手被握住,梁白玉沒掙扎,他在心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不清是對自己這一生的評語,還是對陳砜這一生的評語。 陳砜只握著梁白玉的左手,沒有其他動作,也做不了別的。 人定勝天這句話不是絕對的。 生活中充滿了太多不可抗力,無能為力。 . 河很寬很長,周圍長了一大片一大片的蘆葦茅草,外地來的那艘船離陳砜跟梁白玉待的地方很遠,那里的一切都吹不到他們耳中。 風里摻雜著山林的尸體殘骸味,梁白玉恢復了視力,他望著粼粼河而:“河水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清澈,不好玩了。” 接著又搖頭:“也不是不好玩了,是覺得好玩的人不是我了,長大了嘛,什么都變得沒意思?!?/br> 陳砜沒有打擾,他知道梁白玉在自言自語,不需要人搭話。 “那個梔子花小男孩……”梁白玉突兀的說了一句,“真討厭?!?/br> 陳砜這回明白是在跟他說話了,他立刻回應:“嗯?!?/br> “我都不知道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梁白玉輕不可聞地說完就閉上眼,意識變得混沉。 河邊靜謐下來。 幾分鐘后,趴在旁邊的發(fā)財突然一骨碌蹦起來,小腦袋朝著山里轉,下一秒就撒腿沖。 陳砜喊皺眉:“發(fā)財,別亂跑?!?/br> 見發(fā)財不但沒停,還沖得更猛,他吼出聲:“回來!” 發(fā)財已經沒了身影,樹影大幅度掃動間透著一股陰森的感覺。 陳砜站起身,而部冷峻地看向深山。 “發(fā)財是不是……” 耳邊響起虛弱迷糊的聲音,陳砜的注意力被轉移,他彎腰去抱梁白玉:“我背你去找,” 話沒有說話,他就突然往地上一跪,倒在了梁白玉身上。 背心后而的鮮紅快速擴大。 樹叢里隱約有一個人影,手上拿著一把獵槍。 第62章 (天就要亮了) 梁白玉被帶上了船,沒人綁他,也沒誰看管。 一個病鬼,毫無威脅。 甲板上的船手嘬嘬煙屁股,隨手彈進河里,船身突然一陣顛動,他及時抓住護欄,啐了一口吼道:“娘的,開船也不喊聲!” 這艘船規(guī)模比運樹的那艘貨船要小很多,藏得也更加隱蔽,幽靈一樣將河面上的蘆葦蕩倒影破個稀爛。 船艙里的煤油燈在晃。梁白玉躺在鋼絲床上,今年都沒回過村的黃醫(yī)生在給他檢查身體。 黃醫(yī)生的身上有很濃的煙味,青色長衫下是一場人間庸俗欲望的余溫。 一道粗啞難聽的嗓音從他背后響起,“怎么樣?” 他沒出聲。 直到后面的人將手上盤著的倆核桃扔桌上,他才開口:“肺不好?!?/br> “就只是這樣?” 黃醫(yī)生面對質疑,不卑不吭道:“趙老板,我醫(yī)術有限,你可以等船靠岸了,帶他去大醫(yī)院看看?!?/br> “你救過我的命,我是信得過你的?!壁w文驍疊著腿,“他去年就開始咳血了,咳了這么長時間,還能活嗎?” 黃醫(yī)生回:“生死有命,我是醫(yī)生,不是上帝,沒辦法給出絕對的答案……” 趙文驍不耐煩的打斷:“我就想問你,他是不是快死了。” “不是?!秉S醫(yī)生見床上的人眼睫輕輕抖動,他睜大眼調整表情,做好了跟對方四目相視的坦然清高,以及對看慣生命終結的平淡,然而他以為的事并沒有發(fā)生。 床上的人依舊閉著眼。 一切不過是他自己的內心戲。 “那就沒必要再費別的勁了。”趙文驍說,“你藥箱里有他吃的藥嗎,給他喂點,他那副樣子晦氣。” 醫(yī)者父母心,黃醫(yī)生掐住梁白玉的下巴,讓他張開嘴,將一支跟他不對癥的藥倒了進去。 背后靠過來苦澀的信息素,黃醫(yī)生腿一軟,聽alpha問:“他的腺體是怎么回事?” “過敏了。”他抹了把發(fā)紅的臉,退到一邊去丟空掉的藥瓶。 趙文驍俯視消瘦得像個紙片人的梁白玉,他有只眼睛去年臘月二十九那晚受過很嚴重的傷,半瞎了不說,還留下了丑陋的疤。 現(xiàn)在他的四肢雖然能走能動,但他的身體也跟從前沒法比,內里虧損了很多,吃再多的補品都補不回來。 這一切全是拜陳砜所賜。 陳砜是梁白玉這個賤人勾搭來的野狗。 趙文驍?shù)拿娌考ou痙攣了幾下,他彎腰去撫梁白玉的長發(fā),手上的動作很溫柔,眼底卻并無情感波動:“那有能用的藥?” “沒帶。” 趙文驍掃視梁白玉潰爛的腺體,沒有要碰的跡象:“都成這樣了,還能跟人在河邊說笑看月亮,想必一時半會不上藥也死不了。” 末了就擺手,“你出去吧?!?/br> 黃醫(yī)生一頓:“我覺得我還是留在這比較好,萬一有什么意外,我也能……” “出去?!壁w文驍沒看他。 黃醫(yī)生被涌過來的冰冷信息素壓得喘不上來氣,后頸布滿深淺紅痕的腺體都在顫栗,他白著臉,渾身發(fā)抖的匆匆走了,走時的背影軟弱又可憐。 快四十歲的omega了,模樣也一般般,對正值壯年生活富裕的高等級alpha來說,就是個打發(fā)時間的玩意而已,臨時標記都是施舍,更別說是成結永久標記了。 明知連檔次最低級的發(fā)廊小妹小哥都不如,還是不肯走,一廂情愿。 世上千千萬萬人,各有各的選擇,各有各的活法。 . 船艙里靜了下來。 趙文驍坐回原來的地方,他的大半個輪廓都被暗影覆蓋,看不清是什么神情。 有風不知從哪擠了進來,煤油燈里的光閃了一下,趙文驍豁然起身沖到床前,一把扯開梁白玉的花襯衫領子,掐住他的脖頸將他提起來點,再往下按。 暴露在趙文驍視野里的后頸細白如瓷,沒有什么痕跡。他把梁白玉的襯衫拉開,入眼的肩膀,鎖骨……都干干凈凈。 趙文驍眼底的戾氣這才減去不少,他倏地抬起眼簾,撞進了梁白玉長著血絲的眼里。 “當初說好的年三十過完了,我們就離開這里?!壁w文驍若無其事的把他被扯掉扣子的花襯衫攏了攏,笑著說,“我來接你了?!?/br> 梁白玉的呼吸聲很弱,他像被塑料袋裹住了腦袋,眼前是一個個扭曲的鬼怪,齜牙咧嘴的不知道在說什么。 趙文驍把他摟進懷里,釋放出的信息素溫溫柔柔:“晚了點,希望你不要介意?!?/br> alpha就跟失憶了似的,忘了去年雪地里的拳腳相加跟辱罵,記憶還停留在那晚之前。 但被踹被鐵棍打的感覺,一定沒忘。 肩頭一濕,伴隨著血腥氣,趙文驍仿佛沒發(fā)覺梁白玉在嘔血,他語態(tài)親昵道:“小半年沒見,你看你,瘦成什么樣了都,怪我,應該早點回村接你的,讓你受苦了?!?/br> 梁白玉的嘴邊跟下巴都掛著血絲,他沙啞出聲:“你雇獵手……” 一股暴力將他按到床上,脖子一痛,趙文驍咬著那塊rou不松口,見血了還要啃噬幾下,冷笑著說:“那狗東西活不成了?!?/br> “聽到沒,”趙文驍捉住梁白玉的雙手抓到頭頂,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我們還沒到縣城,他就會斷氣。” 梁白玉聽完,只是“噢”了一聲。 趙文驍盯了梁白玉幾秒,坐起來點根煙,他的另一只手去摁梁白玉潮濕的眼尾,將那滴要落下來的熱淚截住,舔掉。 梁白玉的一滴淚,他都不想讓給別人。 “婊子?!壁w文驍在梁白玉耳邊吐息。 梁白玉淺笑。 趙文驍愣了愣就手上燃著的煙抵在梁白玉的長發(fā)里,同一時間,他粗暴的吻了上去。 . 這一晚充斥著太多惡意,有大自然給的,也有人為的。 偷樹的團伙不但是外地人,還都帶了家伙,人高馬大的不好惹,村民們沖上去了卻沒占到勝利的一方,他們只能站在河邊眼睜睜看著船栽著早前搬上去的樹開走,再又叫又罵一通就回山里救火。 大家拎水的速度遠遠趕不上火燒起來的速度,哪怕人多力量大,還是燒掉了一大塊山頭。 火沒澆滅,只能繼續(xù)提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