蝸牛軟汁糖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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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祝希堯,撕茶包的動作微微一頓,說:“是一個詩人的紀(jì)錄片,詩人叫余秀華。” ”余秀華?“鹿小小喃喃地重復(fù)著這個名字,忽然恍然大悟:“是不是寫那個《穿越大半個中國去睡你》的詩人?” 祝希堯點(diǎn)點(diǎn)頭,用鑷子把茶包放進(jìn)杯里,邊沖泡著熱水,和她們解釋:“是一位才華橫溢,也敢于表達(dá)的女詩人,但是身有殘疾。和她的詩歌一樣出名的,是她對愛情的追求?!?/br> 他說完,夾起茶杯放到兩位小姑娘面前,問:“要看這個嗎?” 鹿小小轉(zhuǎn)頭,詢問地看向文棉。 文棉握著遙控器的手,微微有一些緊。 才華橫溢……女詩人…… 殘疾…… 所有的這些字眼,聽起來似乎與分明她不太相同,卻不可抑制地,讓她有種強(qiáng)烈的共鳴感。 “看這個吧?!彼p聲說著,點(diǎn)了播放鍵。 屏幕上緩緩拉黑黑色的帷幕,白色的小字伴著磕磕絆絆的聲音,一同出現(xiàn): 反正是絢爛,反正是到來 反正是背負(fù)慢慢凋殘的孤獨(dú):耀眼的孤獨(dú) 義無反顧的孤獨(dú)(注* 電影,開始了。 祝希堯說的沒錯,這卻是是一部紀(jì)錄片。 可情節(jié)跌宕,卻像是一部電影一樣。 只不過,電影的主角真是存在著,在世界的某一個地方,演繹著一模一樣的人生。 “你覺得自己通過寫作、詩歌獲得的這些獎項(xiàng),都沒有意義。那你覺得,什么才是有意義的?” “對我來說,和一個人在一起,我覺得,這才是有意義的事。”(注* 電影輕輕緩緩地放著,房間里沒有人說話。 文棉和祝希堯看的都很認(rèn)真。 就連中途鹿小小出去接電話了都不知道。 * 等到電影放完,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 房間里,電視的熒幕變成了唯一的光源。 鹿小小還沒有回來。 文棉看著片尾,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影片結(jié)束,她好像才明白了,那一句“反正是背負(fù)慢慢凋殘地孤獨(dú)”是什么意思。 難怪,大家又說她的病是孤獨(dú)癥。 沒有人理解、也無可訴說……不敢想也不敢承認(rèn)的情感。 這些年以來,深埋在心底,對賀懷的情感。 在這一刻,如同滾滾的洪水,帶著沒頂?shù)臍鈩?,滔滔地向她滾來。 恍惚間,熒幕里的女人,在采訪時說過的話,又回到了她的腦海。 “我的痛苦是源于對于他的愛。愛而不得,這是我痛苦的根源所在。” “我之所以得不到,可能只是因?yàn)槲覛埣?,長得不夠好看?!?/br> “所以他喜歡,卻不愛我。” 坐在榻榻米上的姑娘,眼睛一刻也不停地望著屏幕。 等到眼睛酸了、紅了…… 房間忽然“啪”的一聲,亮了起來。 循著聲音看去,祝希堯的手指還停在燈觸開關(guān)上。 “希堯哥……”文棉輕聲叫他的名字:“你有喜歡的人嗎?” 男生走到她身側(cè),在鹿小小的位置坐下。轉(zhuǎn)頭問她:“棉棉有喜歡的人了?” 文棉捏著遙控器的手緊了緊。 指間恰好按到了音量鍵上,電視的音量飛速地減小。 頓時,整個房間都失了聲。 “可是,我生病了?!蔽拿扌÷暤卣f著,指指自己的腦袋和胸口:“這里……這里,都有問題。有問題,就不會被愛?!?/br> 男生的氣息忽然靠近了。 修長的手指覆上她的手背,帶著男生特有的溫潤。 是和師哥完全不同的,細(xì)膩的感覺。 可文棉卻從未有過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想念著他。 想念他粗糲的、帶著繭子的指肚…… 想念他一身古龍的香水都遮不住的煙草味道。 可是,自從上午不歡而散的通話,賀懷就再也沒有給她發(fā)過一條消息。 “棉棉……”祝希堯在她耳邊緩聲開口。 可是,剩下的話并沒有來得及說。 因?yàn)?,這個時候,門被打開了。 鹿小小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怼?/br> “棉棉和希堯在里面看電影呢,不知道有沒有看完,你過來怎么也不說一……聲……?” 說到一半,一只腳才剛邁近門檻的小丫頭,忽然瞪大了眼睛:“你你你,你們在干什么?對不起!打擾了!” 說著,就要往后退。 下一秒,門卻被大力地推開。 而那個剛才還在文棉腦袋里思來想去、揮之不去的人,就正正好,出現(xiàn)在了門口。 男人還穿著和早上的那件衣服。 下頜的胡須已經(jīng)又冒出一層,眼底的烏青也比上午更要嚴(yán)重了。 此時,那雙向來慵懶而不羈的眼睛,正看著兩人交握在一處的手。 臉色是從未有過的陰沉。 第二十六章 是因?yàn)椤瓙矍??…?/br> “祝希堯。你給我滾出來?!?/br> 賀懷站在門外, 半步都沒踏進(jìn)去,只眼睛沉沉地看著里面的男生。 剛才他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淡漠、沉靜的語氣, 再加上那樣的用詞,很難沒有壓迫感。 房里的男生深色一怔, 顯然沒想到賀懷會突然間跑云南來。 他朝文棉彎彎唇角,說:“我出去一下?!?/br> 之后, 不急不慌地往門外走去。 原本在文棉面前還維持著冷靜的男人,在門關(guān)上的瞬間,就拎起祝希堯的衣領(lǐng), 把他按到了墻上。 “你剛才在干什么?” 祝希堯的衣領(lǐng)被他拎著, 非但沒有驚慌, 反倒提了提唇角, 說:“你不是看見了?” 一句平靜的話, 卻讓男人的火氣又上了一個檔。 “明知道她有自閉癥,你還敢……!” 他說。 后半句話,像是從牙根里咬出來的。 就連賀懷自己都沒發(fā)覺, 他現(xiàn)在的這幅樣子, 簡直就是一只被侵犯了領(lǐng)地的猛獸。 眥著一嘴鋒利的牙,磨著爪子叫囂著:誰若膽敢再進(jìn)一步,就把他撕碎。 祝希堯一改在小姑娘面前的溫軟面孔, 連表情都變得淡漠鋒利起來。 他一把推開賀懷,抬了下頜直視著他:“你覺得我禍害她了, 是嗎?” “你不是嗎?” 祝希堯靜靜地靠在墻上,平靜地閉了閉眼。 “她有輕微自閉癥,我有閱讀障礙。她經(jīng)歷過的,我也經(jīng)歷過。被歧視、被謾罵, 被人說是個沒用的蠢東西,這些你們正常人無法想象的,我和她一樣,從小就經(jīng)歷著。因?yàn)榻?jīng)歷過,所以會更理解她。” 有人說,人在這個世界,就像是天空里的星星。 他們按照既定的軌跡運(yùn)行著,永遠(yuǎn)不會都交錯。 所以人的本質(zhì),都是孤獨(dú)。 但總有那么幾顆,互相追逐、彼此交錯著相遇。 祝希堯覺得,自己就是那顆和文棉交錯的星星。 “我可以照顧好她,給她更好的生活。我們都是自由職業(yè),而且都畫畫。以后,她想去什么地方寫生我就能陪著她去什么地方寫生。她的病怕遺傳,我的也怕,正好沒有小孩的糾紛,家里也不會逼我們。等將來我們老了,就一起找個安靜的地方,擺弄擺弄花草,再養(yǎng)幾只小貓。我記得,她很喜歡貓咪,以前畫了不少。” 男生聲音輕緩地說著,描述著一個有文棉和他自己的未來。 這樣的生活,恐怕任誰聽了都會動心。 而且,對于一個身患自閉癥的人來說,找到一位傾心的、愿意照顧她的愛人,也是一個最好的也最難得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