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小福包[穿書] 第21節(jié)
然后便舉著火把去了一間小屋子。 眾人在那屋子里將東西卸下,對方一看,足足有二三十只野兔野雞,并一只熊掌。而且蘇芫帶來的還全都是炮制熟了立馬就可以吃用的,那人頓時笑瞇了眼:“嚯!這肯定是弟妹的手藝,今兒我張三兒有口福了?!?/br> 然后他將東西一點,直接問米衛(wèi)國:“你是要票還是要錢?” 米衛(wèi)國想著明年要翻修房子的計劃,沉吟一下:“要錢,然后還有點事情要拜托你?!?/br> 那自稱張三兒的大漢應(yīng)了,轉(zhuǎn)身從一個箱子里拿出一堆票來:“老規(guī)矩,價錢你是知道的,點完給我看個數(shù)就成。” 都是老熟人了,米衛(wèi)國便也沒客氣,直接低頭在箱子里翻看自己想要的票來。 這年頭,買糧要糧票,買布要布票,干啥都既要票也要錢。 米衛(wèi)國盤算著將自己需要的票點了,便將箱子合上,跟張三兒把數(shù)一報,剩下的便等著換錢了。 米大哥跟米二哥兄弟倆依樣行事,不過兩人換的全是錢,便簡單點。帶來的野物分別賣了十八塊八跟二十一塊。 米衛(wèi)國帶的東西多,又是制熟了的,因此便賣得價錢高一點,一共換了十斤細糧票——粗糧隊里分的那些還有,暫時不用買;六尺布票,剩下還換了十五塊錢。 張三兒翻著那只足有四五斤重的熊掌,一臉回味:“說起來,我還是很小的時候,跟太爺一起吃過一次熊掌,那滋味,又滑又香,簡直太好吃了!” 然后伸胳膊一撞米衛(wèi)國:“聽說你們兄弟這幾天可是大出風頭,搞了一整只熊跟野豬?” 米衛(wèi)國憨笑:“嗐,都是運氣,差點就交待在那里了?!?/br> 張三兒兀自出了會兒神,然后神秘兮兮拉著他轉(zhuǎn)到一旁:“哥哥給你看樣好東西,你要不要?” 米衛(wèi)國:“啥好東西?” 然后跟著他來到屋角,看他拉開一只柜子,又打開一道暗格,里面躺了一只古色古香的木盒。 張三兒后退一步,示意米衛(wèi)國:“打開看看?!?/br> 米衛(wèi)國伸手,打開一看,好家伙! 他竟然藏了一把雪亮的直刀! 米衛(wèi)國砰然心動,但是一想自己明年還要修房子,便壓下想要直刀的火熱心思:“算了,不要。” 張三兒斜眼覷他:“真不要?” 米衛(wèi)國:“……真不要?!?/br> 張三兒嘿嘿直笑,“啪”地合上木盒:“算了,我也不逗你了。這把刀我送你?!?/br> 米衛(wèi)國不信,那刀一看就是好鋼好刀,張三兒這人做生意又一向鬼精鬼精的,怎么可能就這么白送給他了? 張三兒見唬不住他,最后不得不攤牌:“是這樣的,我有個老朋友,生了病,有老中醫(yī)開了藥方,但要上好的熊膽作引,你要是能搞來呢,這把刀就送你。這是他的原話?!?/br> 熊膽? 米衛(wèi)國一怔,果斷推開盒子:“不行,這刀我要不了。” 開玩笑,這次碰上熊瞎子若不是誤打誤撞碰上個野豬,只怕他們兄弟仨全交待在那里了。再獵一頭,他怕不是不想要命了! 不過這次的熊膽要是沒被野豬獠牙捅壞,倒是可以拿來換上一換,可惜…… 米衛(wèi)國很有自知之明,看一眼便將這刀扔在腦后,不再去想。轉(zhuǎn)而跟張三兒討論起別的事來。 “張哥,你路子廣,幫我問問有沒有哪里賣磚瓦好的,打聽一下?!?/br> 張三兒:“怎么?想修房子?準備把你閨女扔了?我早說了,要沒你那病閨女拖累,你家何至于……” “我閨女好了。”米衛(wèi)國正色打斷他,“我說了,我不會扔她,就算她沒好,我一直修不起房子我也不會扔她,往后請不要再說這種話了?!?/br> 米衛(wèi)國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來黑市了,因此張三兒還不知道福福已經(jīng)好了的事。這會兒一聽,頓時驚了:“啥?她好了?在哪看的?哪個醫(yī)生?能不能介紹一下?” 張三兒這一疊聲的發(fā)問讓米衛(wèi)國眼神一閃,忍不住回頭掃了下之前那個帶暗格的柜子。 張三兒看他已經(jīng)看出來,便也不再賣關(guān)子,直截了當?shù)溃骸皩嵅幌嗖m,那位生病的老朋友是家里一位長輩?!?/br> 他想著福福之前那么病重都能被人看好,便病急亂投醫(yī),想叫米衛(wèi)國介紹來看看。而且不惜開出大價錢:“如果你能告訴我是哪里,這把刀我不要熊膽,直接送你!” 可惜,今天這刀終歸跟米衛(wèi)國無緣。 米衛(wèi)國rou疼地“嘶”了一聲:“她落了次水,受了驚就莫名其妙自己好了,醫(yī)生檢查說是可能孩子自我恢復(fù)能力強?!?/br> 知道他從不說謊,張三兒頓感遺憾:“……行吧,回頭聯(lián)系?!?/br> 不過臨走時,張三兒又去里屋取了一罐麥乳精并一包散裝餅干出來給他:“送給侄女磨牙玩?!?/br> 張三兒這人就這樣,說話又直又毒,但是心腸卻是不錯的。否則米衛(wèi)國也不會跟他打了這么多年交道,從沒散伙。 米衛(wèi)國將這兩樣東西交給蘇芫收著,蘇芫又從背簍里取了一罐櫻桃醬給對方作為回禮,張三兒也沒客氣直接就收下了,還問她要不要把這東西一并賣給他,給算好價。 蘇芫笑著拒絕了,這些櫻桃醬她還要拿去供銷社換些東西的。黑市有些東西便宜,有些東西卻是十分貴。 見她拒絕,張三兒也沒強求,只將這罐醬收進里屋,便帶著眾人又出來了。 之前幾戶人家看著米家人跟著張三兒進去之后出來,背簍里就空空如也,均是羨慕極了。不過那也沒辦法,他們沒有對方的交情,還是得老老實實在這里擺攤,直到東西換完。 出來還是那老太太送的他們。 等遠遠離開那處民居,米衛(wèi)國這才打開自己身后的背簍,將早已經(jīng)醒了的小閨女抱出來:“憋壞了吧?走,爸爸帶你去吃好吃的去!” 這里一家人有說有笑地離開,那邊黑市的張三兒卻是迎來了一個奇怪的客人。 第17章 .油潑面揚眉吐氣.jpg【三合一】…… 張三兒皺眉盯著眼前的人,來人全身被籠在一張灰麻布里,大熱的天,腦袋上還扣了頂帶簾的大草帽。 “我想買櫻桃醬?!?/br> 來人的聲音明顯也是憋著的,聽不出來年齡高低。 張三兒:“抱歉,我這兒有票有錢,還有別的東西,就是沒有你說的櫻桃醬?!?/br> 麻布蒙面人:“你不是才收了一罐櫻桃醬嗎?怎么可能沒有?” 咦?她咋知道自己收了醬的? 張三兒奇了,搖著蒲扇起身,圍著來人轉(zhuǎn)了一圈。那人紋絲不動,但是透過捏緊的拳頭卻是可以看得出她的緊張。 注意到這個細節(jié),張三兒笑了:“櫻桃醬嗎?三斤rou,一罐醬,要換就這個價!” 他張嘴就開了個天價,本以為對方會退縮,哪知對方卻是猶豫了下,朝某個方向看了眼,然后點頭:“行?!?/br> 張三兒:“!”突然返身坐下,“抱歉,天太熱,不想換了。” 來人似是早就料到他會出爾反爾,愣了一下,“嘿嘿”笑道:“你確定?” 張三兒:“確定?!?/br> 那人反手亮出一樣東西,“加上這個呢?換不換?” 看著對方手心托著的東西,張三兒眼睛倏地瞪大,“你,你哪搞來的?” 那人手里拿著的,竟然是一顆新鮮熊膽!足有成年男性拳頭大小,色澤灰黑,品質(zhì)上乘。 張三兒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目光黏在那顆渾圓的熊膽上一動不動:“如果我還是不換呢?” 這人的行為讓他心里有一點害怕,老爺子出事也是這幾天的事兒,可以說整個黑市里,除了剛才的米衛(wèi)國,就沒有別人知道他需要熊膽了。 可偏偏這人洞若觀火,還直接把熊膽都拿來了。再加上對方莫名其妙知道自己收了櫻桃醬的事兒,他本能地感覺其中有詐。 麻布蒙面人輕輕笑了下,手一翻就把那熊膽收了回去:“你要是不換,那我就天天舉報,讓你這黑市開不下去?!?/br> 聞言,張三兒笑了:“別說你了,我這黑市一市一地兒,就是我,都不知道下次市開在哪里,你怎么舉報?” 麻布蒙面人:“我自然有我的辦法,就像我知道你這櫻桃醬和熊膽一樣,我敢保證我次次都能找到你?!?/br> 張三兒頓時沉默了,半天沒有吱聲。 “怎么樣?換不換?” 這次輪到麻布蒙面人催他了。 張三兒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扔下蒲扇:“我給你拿醬?!?/br> 張三兒到底還是留了個心眼兒,蘇芫給他的那罐醬他并沒有全給對方,而是自面上平刮了一層下來,他就不信對方知道醬,連重量多少都能知道。 好在他賭對了。 對方似乎也沒想到要去稱重,打開聞了下確定是自己要的醬之后,便隨手掏出一個紙包放在他攤子前面,里面放著的正是之前張三兒要的三斤rou并那一顆熊膽。 張三兒拿起東西檢查一番,rou是豬rou。跟那顆熊膽一樣,rou也很新鮮,新鮮得像是剛從豬身上割下來的一樣,還帶著微微的熱氣,摸起來軟嫩彈滑得可以。 他謹慎地并沒有將這東西直接收進自家?guī)旆坷?,而是把這兩樣東西單獨找了容器放到一邊,做好標記。 忙完這一切,那麻衣人已經(jīng)不見了。 想了想,他早早收攤,出門看門的老太太說了聲,自己便循著之前米衛(wèi)國離開的方向往前尋去。 * 就在張三兒出來尋人的時候,米衛(wèi)國已經(jīng)帶著閨女在一處民居吃完涼粉轉(zhuǎn)到供銷社了。 眾人到時,供銷社剛好開門,不過大多柜臺都還沒有人。只有賣布的柜臺先開了,看柜臺的是一名老裁縫,性子很好。眼瞅著收山貨的柜臺還沒來人,他便扯著蘇芫先去看布。 “我說扯這個花布,給你跟福福一人一身,我還有衣服?!?/br> “你家里唯一像樣點的衣服已經(jīng)在身上了,還破了好幾個洞,不行,給你扯!” …… 兩人誰也不讓誰,最后福福受不了地推開兩個大人,自己一個噠噠跑去柜臺:“阿姨,二尺五的花布,剩下三尺五的青布!” 然后回身叉腰,一副小大人的樣子:“爸爸mama一人一件衣服,不做褲子,如果有剩下的布再給我隨便搞個小衣服就行啦!” 那個營業(yè)員以前是老裁縫出身,搭眼一掃就明白小福福這分法是正正好的,如果用料再省點,說不定還能省條女式褲子出來。 她頓時好奇:“小朋友,你是咋算出來這個尺寸的???” 福福一下卡殼:“???咋算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咋算的,就想著要趕緊結(jié)束這場爭論,腦子里就自然而然浮現(xiàn)出這么兩組數(shù)字來,她便說了。 一看她的樣子,老裁縫頓時搖頭淺笑——她只怕是魔怔了才會覺得一個才三歲的娃娃有自己的計算能力。 笑完轉(zhuǎn)頭看向同樣被小姑娘一推搞懵的夫妻倆:“怎么樣?要不就照小朋友的說法裁?這樣如果用料省省,說不定還能省條女式褲子出來?!?/br> 蘇芫一頓,“行,就這么裁,不過省下來的布料您不用做褲子,給我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