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知晚拿出探討學(xué)術(shù)的認(rèn)真程度,若有所思地點頭：“下次我試試?！?/br>
    “你就是我的御用女主角！”劉導(dǎo)將音頻文件改名“我是秦始皇,打錢”，并貼心附贈昨夜加班炸雞套餐的圖片，打包發(fā)給了石漫女士,扳回一城。

    她后知后覺地問：“孔老師怎么在這？”

    “石漫叫我來的?！笨字砥匠]什么表情就自帶冷漠的威嚴(yán)，一旦真的嚴(yán)肅起來,更讓周圍的人下意識挺直了腰板,“鄭警官，你有沒有問出余婷婷被昆侖蛇用什么收買了？”

    鄭康皺眉：“不就是她的mama？”

    孔知晚卻低笑著搖頭：“她是我的學(xué)生，我還算了解她,她知道母親是怪物后會害怕，但孤獨會戰(zhàn)勝她的恐懼，只要母親還在她身邊，她接受只是時間門早晚的問題，可她同樣是一個道德感很高的孩子，盡管同樣會有一段猶豫時期，最終她的良心會戰(zhàn)勝她的孤獨?！?/br>
    “但她沒有?！编嵖得嗣掳停悬c明白她的意思了，“除了母親之外還有別的籌碼來壓倒了她的良心?！?/br>
    “她暗中透露過什么吧？”孔知晚微頓，“石漫和我說的?！?/br>
    鄭康有些狐疑，以石漫獨狼的性格，會和尋常世界的線人說這些？但孔知晚并不清楚其中的內(nèi)情，也不可能僅憑推斷就知道余婷婷做了什么。

    他也不是喜歡將尋常人牽扯進(jìn)來的性格。

    之所以同意孔知晚的線人申請，他的確有點私心，為了他那二十六歲就像要鰥寡孤獨一輩子的未來隊長。

    他心思轉(zhuǎn)了轉(zhuǎn)：“對，就在七中，但她沒說是什么?！?/br>
    “也許我能讓她開口。”孔知晚知道不太符合規(guī)定，于是不等鄭康拒絕，她就從包里取出一張老舊泛黃的報紙，“那條蛇已經(jīng)死了，但最難辦的很可能不是她?！?/br>
    鄭康將都到嗓子眼的“不行”暫時咽了回去，他打開報紙，抖落出一陣灰，他嫌棄地將這些舊報的陪葬品揮開，是幾十年的舊報紙，頭版配了一張大黑白照，以現(xiàn)在的技術(shù)看模糊得像馬賽克，內(nèi)容是以前的七中舊校。

    內(nèi)容倒是沒有圖片那么陰間門，就是一個慈善家給母校捐了一棟實驗樓。

    鄭康知道這事，有關(guān)七中的報道隊里都查過，這位慈善家寒門出身，年輕時過的苦日子，后來知識改變命運，出了成績，就為后來人打傘遮雨，一生奉獻(xiàn)給慈善和公益事業(yè)，風(fēng)評很好。

    這則報道也是說他懂得感恩，哪怕功成名就，也沒忘記母校的栽培。

    孔知晚從這張報紙里又抽出一張報紙，這次的頭條是一起情殺案，因為手段殘忍列入國內(nèi)十大名案之一。

    鄭康沒明白這兩張報紙有什么聯(lián)系，他大膽猜測：“這慈善家人面獸心，不守男德，背地里養(yǎng)情人被發(fā)現(xiàn)，殘忍殺害后還嫁禍給他人？這位有名的殺人魔其實是替罪羊？”

    “……不是。”

    石漫的同事都果然都和她一樣跳脫。

    孔知晚點了點情殺案報紙的一個小小角落，淹沒在各樣新聞之中，無人在意，是一條不清不楚、毫無根據(jù)的小道消息八卦，以前的報紙總有一些這樣不知哪來的瓜。

    還挺靈異的。

    當(dāng)時有一個道士非常有名，傳言全身都是本事，沒他解決不了的禍難，幫不少人化險為夷，變廢為財，才有了這些貴人今日的長命和成就。

    在真假封建迷信都猖獗的舊時代，他幾乎招搖撞騙出了古代天師的地位，被達(dá)官貴人瘋狂追捧，有錢都請不來。

    這則刊登的八卦占的地方不到四行，舉了一些例子，比如哪家絕癥的夫人忽然痊愈，比如破盡家財?shù)纳倘送蝗环寤芈忿D(zhuǎn)，賺得盆滿缽滿等等。

    里面就提到這位大師曾經(jīng)給一個學(xué)都上不起的學(xué)生轉(zhuǎn)了運。

    這位道名“悟德”的大師就是背刺了向善芳奪權(quán)的大哥，向善豪。

    “所以這個被老騙子救助了的苦學(xué)生就是慈善家?！编嵖挡[了瞇眼睛。

    孔知晚頷首：“向子旭問我非常世界經(jīng)過的時候，曾經(jīng)提過這個人，他雖然陰里怪氣，語態(tài)卻熟稔，又都是來捐樓，好像他們照拂七中已經(jīng)是常年的慣例，很像家族的長期合作，慈善家家境貧寒，但他的這位恩人據(jù)說家境不錯?！?/br>
    她低聲：“七中是起碼幾十年之久的早有圖謀，從他們越發(fā)肆無忌憚的態(tài)度來看，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收尾的階段，余婷婷的轉(zhuǎn)變也許不只來自她自己……我聽石漫說，她來七中之前，抓了一只形似影子的妖鬼？”

    鄭康眼睛慢慢睜大：“你是說余婷婷她……”

    “她在被獨屬于七中的‘非常’侵染，我知道鄭警官有自己的審問技巧，但現(xiàn)在沒有那么多的時間門了?！?/br>
    鄭康沉默了一下，總是懶散像打瞌睡的大塊頭坐直了，兇獸般將孔知晚審視了一遍。

    最后露牙笑道：“漫姐要是讓我寫檢討，你可得用美人計替我求情。”

    孔知晚挑眉：“一言為定。”

    余婷婷坐在審訊室里一動不動，她低頭盯著腳底的影子，像在一片漆黑中照鏡子，直到孔知晚坐到她對面，叫了她的名字。

    “……老師？”余婷婷慢慢抬起的臉憔悴又陰郁。

    孔知晚點頭，將順帶的飲料放到她面前：“不太放心，來看看你?！?/br>
    余婷婷沉默，最后笑了一下：“這種時候也只有老師會來看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