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她的臉立刻爬紅,低頭捂住,死死咬住糖球,發(fā)出一聲哀鳴。 孔知晚詫異地看她當場變色,確定沒喂貓吃芥末,詢問也只得到羞憤欲死的嗚咽,和一團子的石漫后,體貼地不問了。 雖然她心里滿是挑逗的意圖。 可能被石漫察覺到,某人到家時,矜持地道別后,沒給孔知晚任何調(diào)戲的機會,簡直飛奔進樓,直到二樓的樓道窗戶時,又踮起腳揮了揮,鉆回了家。 石漫直奔廚房喝了三杯涼水,飛速和餐桌照片的便宜爹打了聲招呼,閃身躲進窗簾,悄悄掀起一個小角,樓下孔知晚的車已經(jīng)開走,她舒了口氣。 然后孔知晚的消息就來了。 【一周后,我陪你去古董行?!?/br> 石漫頭都大了,要不是突然殺出的咒毒,現(xiàn)在的她早就實現(xiàn)二度消失,哪還會帶孔知晚再去特偵大隊,更別說非常道內(nèi)的古董行——其實就是咒具行。 她剛要回“不行”,孔知晚又說。 【我認識古董行的老板?!?/br> 【他兒子是我的學生?!?/br> 石漫毫不動搖。 【沒你的事,想都別想?!?/br> 她緊盯屏幕,滿腹軟硬并施的稿子都打好了,結(jié)果對方沉寂片刻,回她一個“好”。 嘖,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下周還去找靜姨嗎?】 她們已經(jīng)這么熟悉了嗎?石漫別扭之后,更放心了些。 【當然去?!?/br> 【而且你每天要向我例行匯報,我得時時了解你的狀況?!?/br> 【遵命,長官?!?/br> 但復查和古董行調(diào)查之前,石漫還有一件事做,隔天她打車,在花店選了半個小時,抱著一束狗啃的五顏六色,前往靜葉公墓。 公墓偏遠,路程卻暢通無阻,如同安眠于此的亡魂,一并被世間遺忘了,難得她去的日子沒有雨。 她在晴空一線下,沿著林立的緣盡,停在石詠志的墓前,黑白照里的中年男人和其他遺照的肅穆不同,笑得沒心沒肺。 石漫放下花,不禁咂舌,既視感太強了,這就是遺傳嗎? “不到他的忌日,大忙人,怎么來了?” 蹣跚的老者戴著女士遮陽帽,踏著人字拖,胡子拉碴地蹲在她旁邊。 “又來選墓了?”他咂舌,不客氣道,“你這什么死神體質(zhì)。” 這位半身埋土的拼接風老者就是公墓管理員,在公墓生,看樣子也會在公墓死,年輕時給古董行倒賣過咒具,后來心思動到向家墓,被揍斷了一條腿,之后就再也不追求刺激,老老實實回到公墓混吃等死,自稱“守墓人”。 守墓人輕車熟路:“說吧,這回啥要求?!?/br> “一個合葬墓,好點的,母女?!笔乃豁臣t票,兩人蹲在石詠志的笑臉前,像邪惡的接頭交易,“還有一個隨便什么墓,刨個坑有地就行?!?/br> “你仇人?” “我領導?!?/br> 守墓人敬佩,揣好紅票:“真有你的,行,給你留著?!?/br> 石漫勾住要走的人:“沒聊完呢,看看這個,你在古董行的時候見過沒?” 守墓人瞇著老花眼,被手機里的琉璃寶匣晃瞎了眼:“我在古董行就待了一年,你但凡問個臨時工的小崽子都比我強?!?/br> “待了一年就敢盜向家的墓?和我謙虛上了?!笔乘?/br> 守墓人呵呵一笑:“初生牛犢是傻逼嘛,不過你要真想問,總得給點表示吧?!?/br> 他搓了搓指尖。 石漫熟練地準備摸出一盒煙,你一根我一根,好談大事,直到鐵皮盒里晃得脆玲玲響,兩人一齊沉默地看向懸在守墓人掌心上的糖盒。 哦,她忘了,她的煙草被全面禁止后,新加入的主力軍孔女士怕她寂寞,用糖球填滿了陪她談判無數(shù)的勛章口袋。 石漫秉持著“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你”的崇高精神,熟視無睹地倒了一顆淺黃色的菠蘿味糖球,落到老者枯草般的手中,自己先干為敬地嚼了一顆,嘎吱脆響:“錢不都給你了,那狗刨的坑放放,先把合墓和我要的消息整明白了?!?/br> “……你是多恨你領導?”守墓人老神在在地搖頭,“這點錢,可不比命貴?!?/br> 石漫沒看他,順道給石詠志上了香:“你再看看?!?/br> 守墓人狐疑,點遍鈔票,果然有驚喜,他抽出其中暗藏的符咒,看到人臉鳳凰的一瞬間,神情微變。 石漫恰到好處地悠悠道:“看來認識?!?/br> “小破邪.教,不知騙了哪個傻缺富豪的錢,這幾年還小有發(fā)展了,不過也就那樣。”守墓人復雜,“倒是這個匣子……我還真見過,就在我叛逆到古董行那年,從烏山拉出一批貨,第一次參與所以印象很深,其中擬定的一版名單里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這個琉璃匣,但之后又沒有了?!?/br> “之前的名單有,最后沒了?” “那不一定?!?/br> 古董行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入貨,但集中放展就一兩天,展示柜數(shù)量有限,不可能都擺上去,名單變更是時有的事。 守墓人遲疑地補充:“寶貝多得是,金銀精雕里琉璃也不算乍眼,更細節(jié)我不能確定,時間……我想想,應該是七年前左右的事了吧?!?/br> 石漫剛給石詠志擺好供果,就不見外地順走一個,低頭狠咬了口:“正好是他去世的一年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