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又想起mama說，有些事只有大人才懂，小孩子不懂，不能自滿，要虛心好學(xué)，于是她問：“為什么你的最值錢，是用仙女的裙子做的嗎？”

    “裁人家裙子做風(fēng)車，什么童話這么缺德——就是金子鉆石做的，也不如這個值錢，這是無價之寶。”石漫搖了搖風(fēng)車，回以一個一模一樣的同情眼神，“它值多少，不在于什么做的，而在于誰送的，你還小，你不懂?！?/br>
    小姑娘又被大人說“小孩不懂”，不服地鼓起了包子臉。

    石漫聽到熟悉的腳步聲，沒空搭理小屁孩了，她揚(yáng)起了一個燦爛的笑：“怎么樣？啊，這么多？”

    孔知晚去超市掃蕩了一兜子的好吃的，石漫饒有興致地扒拉，結(jié)果都是一些“清湯寡水”，她皺眉，被塞了一條沒什么味的白色軟糖。

    “從七中辭職，你是破產(chǎn)了嗎，孔總？”

    “還成，向家給零花錢?！笨字砼牡羲龘v亂的爪子，將里面的另一個風(fēng)車遞給一面之緣的小姑娘，“拿著玩吧，別和她計較?！?/br>
    小姑娘驚喜地接過：“謝謝你，漂亮jiejie！”

    “我不漂亮嗎？”石漫不滿地插話，“說得像我欺負(fù)了她一樣……”

    小姑娘看著自己紅藍(lán)雙色的風(fēng)車，又看向石漫的白色風(fēng)車：“這個jiejie的風(fēng)車，也是漂亮jiejie給的嗎？”

    孔知晚點(diǎn)了點(diǎn)頭。

    于是小姑娘對石漫比了一個鬼臉：“那現(xiàn)在我也有無價之寶了，略略?！?/br>
    “嗐你這熊孩子……”還不等石漫伸出罪惡的手，小鬼頭就笑著跑遠(yuǎn)了，見石漫沒有追上來的意思，就停下來，高興地?fù)]手道別，石漫哼笑，對她做了相同的鬼臉。

    “無價之寶？”孔知晚挑眉。

    “小鬼頭得意錯了，我都說了不在風(fēng)車，在人了，你就一個，我的，不給分?！笔跊鐾み吇沃龋袢仗鞖夂?，她心情也難得明媚，“房子沒人？”

    “有人，所以沒進(jìn)去，不過我遇到了外賣員，將折紙順到了外賣里，一家三口，的確是買房子的那家人。”孔知晚看她愜意的樣子，看起來比剛才的小姑娘還幼稚，沒忍住淺淡的笑意，“里面沒有咒令的氣息?！?/br>
    “咒令如果藏得夠深，察覺不出很正常，老太太的咒令，我也不敢說察覺得出來?！笔挚聪蚍孔雨柵_的方向，“重入非常道，以前斷掉的緣線可能會慢慢恢復(fù)，關(guān)于這屋子，除了來時你說的咒令群，你有沒有什么其他的奇怪記憶？”

    “暫時沒有?！笨字碚f，“向無德說在我之前住過巫毒后人，恐怕就是那后人留下的咒令群，巫毒世家早就消散在歷史長河，剩下那點(diǎn)后人，要么血緣稀薄，要么互相關(guān)系匪淺，和害了向老二的后人可能有關(guān)聯(lián)。”

    “一個窩的，繞不出去?！笔蔑L(fēng)車點(diǎn)了點(diǎn)那間房子，“我去過你家?guī)状?，?dāng)時沒有因果所以看不出什么，現(xiàn)在有了也想不出奇怪的地方——你說你看到導(dǎo)師筆記里的封夢咒文之后，才開始夢到鳳凰尾，我在想，會不會之前你就夢到過了？就在這個房子里。”

    “你懷疑房子里消失的咒令群也是封夢之咒？”孔知晚皺眉，“我記得那些咒令，不是一篇咒，四散在房間里，就像隨意哪片田地的野花野草，比起一張籌密周全的網(wǎng)，更像抱著‘能成一個是一個’的心態(tài)胡亂撒的，而且我住了這么多年，要發(fā)難早該發(fā)了?！?/br>
    “論起來，巫毒世家比向家的存在還要早，甚至在閣祖之前?！笔鋈徽f，“只是閣祖出世之后，因果得以在咒令之中展現(xiàn)，有了體系，成了正統(tǒng)，更古老的巫毒世家反而成了無禮無序的‘野路子’，被新起之秀消磨成了‘只在傳說’?！?/br>
    孔知晚：“向家子嗣有整理古籍的職責(zé)，近幾日輪到我，在蛇塔里我翻到了一些野史，青燈將軍失勢之后，曾被巫毒殘黨收留，合謀一起謀害閣祖，但被閣祖識破，據(jù)說當(dāng)年皇室秘密下令滅巫毒家滿門，就是除妖閣在皇帝耳邊吹的風(fēng)。”

    “巫毒送葬，除妖閣少了一個分散目光的大世家，向家就是借著這陣風(fēng)起來的，所以和閣祖的關(guān)系不錯，但巫毒和除妖閣不對付，也許還有其他的原因——你知道巫毒世家信什么嗎？”

    “朱雀?！笨字碚f，“南方丙丁火，四象中老陽，除妖閣以四圣獸作鎮(zhèn)閣咒令，其中朱雀就是取的巫毒家圣紋?！?/br>
    “巫毒和除妖閣天天互罵，就算最后都被滅了，當(dāng)年那點(diǎn)‘風(fēng)光事’還是在史書留下了一筆，翻來覆去，無非就是罵對方不是正統(tǒng)，旁學(xué)來的歪門邪道，朱雀咒令就是其中之一，現(xiàn)在8號和世家互相擠兌也是這些東西，我就沒怎么在意，可這幾天再看，總覺得哪里熟悉?！?/br>
    孔知晚皺眉：“野路子和正統(tǒng)……偽神和真神。”

    “對，除妖閣承巫毒家頹落的運(yùn)勢而起，請走巫毒家的咒令融入鎮(zhèn)閣咒令，如果按照偽神模仿真神的邏輯，豈不是說，8號四圣獸里的朱雀是假的？”

    “四象之靈，起源不在巫毒和除妖閣，怎么會作假……”孔知晚迎著石漫沉沉的眼神，微怔，“如果偽造的不假，那就是原型有偏差……巫毒家供奉的不是朱雀？”

    “提起火中神鳥，除了離火朱雀，還有什么長翅膀又紅彤彤，模樣容易弄混的？”石漫扯出一個乖戾的笑，“……鳳凰啊?！保?/br>
    第106章 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