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起往外走，學(xué)生還有兩分鐘下課，她們提前走，好避開人流，推開教學(xué)樓的大門，一陣晚間的寒風(fēng)就撲面而來，孔知晚不得不承認，的確有點冷，于是低頭抿了一口愛人的愛心咖啡。

    她停住腳步：“……”

    石漫從以前放煙的兜里掏出一小盒糖，每天早上孔知晚給她裝的，猜味道已經(jīng)是她每天期待的小樂趣，她往自己嘴里扔了一顆：“哇，今天是柚子味，比昨天那個好吃……怎么不走了？”

    孔知晚靜靜地看了她片刻，石漫無辜地眨了眨眼，于是孔老師確定了她知情并且是故意的，而且明顯在等自己開口詢問。

    孔知晚：“……這不是咖啡，熱牛奶，我應(yīng)該沒惹你不高興？”

    石漫噗嗤樂了，笑彎了腰，有點停不下來，想她們兩個人，西裝和警服，咖啡配煙，放到哪里，都是鎮(zhèn)場子的存在，結(jié)果在彼此的努力下，變成了牛奶配糖，一下子退到幼兒院風(fēng)。

    她在孔知晚無奈的注視下，湊近親了親她的嘴角：“我覺得挺甜的，你就當喝柚子牛奶嘍。”

    孔知晚低頭，溫柔地回吻，一杯牛奶換一個吻，不算虧。

    明天是周末，陳朗和方靜看她們沒事，臨時叫她們?nèi)コ燥?，對于這對相依為命的姑娘，他們自覺擔起父母的身份，逢年過節(jié)或者她們都不忙的時候，就叫她們過來一趟，念叨念叨，囑咐囑咐，再塞點根本吃不完的吃食水果，在這方面，天下家長一個樣，向老夫人當初也是裝滿了孔知晚的后備箱。

    于是原本要回家的兩人改變路線。

    “現(xiàn)在高興點了嗎？”石漫坐在副駕駛，撐著頭看她，指尖懶懶地撥弄新的車內(nèi)擺件，古董行親制的龍鳳雙神像——身著龍鱗玄鐵甲的女將軍冷肅無雙，一手執(zhí)槍，一手輕輕搭在外面，牽著另一只手，金冠紅羽衣的美人從后而起，像遨浮的鳳凰，墜五彩長尾，環(huán)繞住將軍，半撩起的紅蓋頭下是一雙美艷而神秘的紅唇。

    石漫為將軍與圣女正名之后，這倆姑奶奶的曠世奇戀和英勇傳奇就廣為流傳，取代了向家陰間邪祟風(fēng)的“最后之神”，楊老板抓住商機，和向無德一合計，就把龍鳳雙神的各種“周邊”做出來了，果然廣受道內(nèi)好評。

    如果不是她們不好惹，楊東白都得拉她們倆個“轉(zhuǎn)世”當代言人。

    不過她們的車內(nèi)擺件和家里的新神像，的確與其他不同，雙神親自賜福。

    雙魚玉佩在烏山夢碎后再次消失，但雙神一體，同心無間，算是破了雙魚玉佩被相繇沾染“一生一死、互相殘殺”的詛咒，起碼雙神還在的一天，玉佩就懶得出來搞事了。

    孔知晚聽到了石漫和胡慧琳的對話，平淡又穩(wěn)定地開車：“別聽她亂說。”

    “呵，小瞧我，我不用通過別人了解你的心情，一打眼我就看出來了，不然也不會問你?！笔茸晕覚z討一波，“今天起得晚了點，但那時候打電話你也沒生氣，穿你襯衫你還挺高興的，被子疊了碗也刷了，豆?jié){全喝光了，出門之前都沒問題，去向家你也知道，和向執(zhí)鈴說了會兒話，還順走楊夢玉一個蘋果，然后就來接……啊。”

    石漫頓悟：“你是因為我去看向子旭不高興！”

    她好奇地湊近，觀察孔知晚滴水不漏的表情：“這就吃醋啦？”

    “不可以嗎？”孔知晚淡定反問。

    “當然可以。”石漫被可愛到了，沒忍住笑起來，又親了她臉頰一下，“我只是有件事一直沒想明白，所以去看看，你記得我曾經(jīng)說過，向子旭給我算過命嗎？”

    孔知晚顯然記得向子旭的這條罪狀，她很快反應(yīng)過來，向子旭算的命，合上了圣女的命，又差點合上石漫的命，而且他還是“龍鳳”里輸?shù)囊环?，很可能知道什么傳承的秘辛?/br>
    “他死的時候你不在，啊，但你應(yīng)該看過我的記憶了，他最后……挺神經(jīng)病的……”石漫略顯苦惱，不知道怎么說，“他有點執(zhí)著過頭了，不像他……那貨是知道自己會死后，冷靜算計著，再笑嘻嘻拉人墊背的王八蛋，但不會在塵埃落定的最后關(guān)頭，仍然搏一個不可能成功的反擊，就像一敗涂地還在大聲叫囂的笑話，大少爺無法忍受自己生命的盡頭竟然這么不體面，而且這種執(zhí)著還是針對我的……沒必要對一把沒得到的刀這么執(zhí)著吧？”

    “他不是執(zhí)著于你，是執(zhí)著于我?！笨字碚f，“你不是已經(jīng)猜到了，他知道將軍的什么秘辛——圣女是將軍的人，這是將軍的命，你是我的人，這也是我的命，他的命就是我的鏡像，所有屬于我的，都是他執(zhí)著的?！?/br>
    “所以他會懷疑，他遇到我、看中我，也是從你那里借到的‘命’，歸根結(jié)底還是對你的執(zhí)著……好了，現(xiàn)在換我不爽了——啊，這就是你生氣的點？”石漫恍然大悟，看著金鎖鉆出孔知晚的袖子，一圈一圈慢慢繞上她纖細的手腕，和朱砂手串糾纏在一起，輕輕蹭著她的皮膚，不愿意松開，“控制欲作祟哦，你?！?/br>
    “討厭嗎？”孔知晚低聲問。

    “平心而論，控制欲過強會令另一半不自在，但如果是你的話，就變成一種令人期待的情趣了。”石漫煞有其事地點頭，笑瞇瞇地縱容道，“可以再過分一點，沒關(guān)系哦?！?/br>
    孔知晚眼神暗了暗，輕輕應(yīng)了聲：“我會努力的?！?/br>
    “……哇，是在恃寵而驕吧，絕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