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別不好意思啊。”有人善意的調(diào)侃，而那個懷胎的婦人也笑了起來，“要來試試嗎，可以先學(xué)習(xí)一下，以后就會做衣服了?！?/br>
    散兵本想拒絕，但是周圍人卻看熱鬧似的，將針線和布塞了過來。

    似乎是擔(dān)心他名義上的母親早逝，沒有人教導(dǎo)這些，所以熱心的婦人都很愿意當(dāng)這個老師。

    小孩的衣服并不難縫制，為了照顧孩子嬌嫩的肌膚，布料十分柔軟。在周圍人善意的教導(dǎo)下，手上的布料很快成型。

    似乎是周圍圍的人有些多，悶熱的感覺讓人有些呼吸不上。散兵抬了抬頭，而再次低下頭時，眩暈的感覺讓面前的事物模糊起來。

    “呀！”有人驚呼一聲，“里間，沒事吧？”

    鼻血順著滴落，滴在那塊干凈的布上。血跡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刺眼。

    “抱歉……”擦了擦布上的血，反倒適得其反變得更臟了。

    周圍人并不在意這些，反倒是趕忙應(yīng)急處理起來。

    再次回到家時，買菜的籃子里就多了一件小衣服。

    準(zhǔn)備好飯菜后，散兵又坐在走廊底下發(fā)呆。他又看到那件小衣服，最終還是選擇將它拆開，縫制成一個巴掌大的娃娃。

    又四處拼湊了些布料，一個有模有樣的娃娃，才算是完工。嘴角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那個露著哭臉的娃娃，被塞入袖子中。

    身后傳來腳步聲，看著白發(fā)青年一言不發(fā)的忙上忙下，散兵并沒有打擾。

    自上次以后，兩人仿佛陷入一個怪圈。和以往一樣，偶爾會一起吃飯、同處一個屋檐下，但是交談卻少了很多。

    但由于對彼此的默契，兩人不需要過多的交談。

    “柱間大哥今天應(yīng)該回不來，扉間二哥也是?！比f葉忙活著，擦了擦手上的水后，對著門外喊道，“吃飯了，阿散?！?/br>
    緩慢的站起身后，熟悉的眩暈感傳來。散兵抬起頭，面前的人突然出現(xiàn)幾個重影。

    不對勁的聲音傳來，萬葉端著碗，若有所思的回頭看去。而站在門口的人，就那樣徑直倒了下去。

    “哐當(dāng)?！?/br>
    裝滿湯的碗，也直直落下撒了一地。

    閉著眼睛的人呼吸輕淺，若非貼的很近都聽不見心跳聲。而冰涼的手，無論如何都無法暖起來。

    萬葉默不作聲抱著人坐著，他將那雙手?jǐn)n住，放在胸口處。但體溫?zé)o法讓手暖回來。

    通紅的眼睛里，復(fù)雜的黑色圖案旋轉(zhuǎn)起來。

    忘記睡了多久，昏昏沉沉的感覺算不上好。散兵撐起身體，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感覺少了些什么。

    厚重的被子堆得人快要喘不過氣，將被子掀開后，外面爭執(zhí)的聲音又傳了進來。

    推開門后，爭執(zhí)聲同時停下。扉間嘖了一聲，隨后扭過頭去。而柱間原本面無表情的臉，硬生生擠出一個笑容。

    “醒了？餓了嗎?！?/br>
    散兵搖了搖頭，隱約察覺到不對，但是面前的兩人都閉口不談。

    他看到了被擺在桌子上，端端正正坐著的娃娃，于是露出一個不太明顯的笑容。

    柱間察覺到，隨后眨了眨眼睛說道：“這是里間做的嗎，和里間很像呢。所以我的呢？”

    “只有一個。”說完，散兵又看到柱間消沉下去，于是只能保證給他也做一個。

    而剛說完，扉間就雙手環(huán)在胸前，不悅的表情仿佛在問：我的呢？

    日子突然悠閑起來，沒有任務(wù)的時候也就只能縫縫布娃娃消遣。

    向扉間詢問過后，散兵又做了其他兩個娃娃，那兩個娃娃是仿造已經(jīng)故去的板間、瓦間而做，見到后柱間沉默了很久。

    白頭發(fā)的布娃娃露著大大的笑臉，沾著紅色的筆在他頭發(fā)一側(cè)描繪著，落下活靈活現(xiàn)的一筆。

    這個娃娃并沒有被送出去，他和第一個制作的布娃娃擺放在一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想起來時候，散兵才發(fā)覺已經(jīng)有半個月沒見到那人。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后，又有些欲蓋彌彰的移開視線。

    快入冬的時候，氣溫也降低一些。街上的行人少了一些，畢竟為了過冬大家還需要準(zhǔn)備很多東西。

    “里間？”

    走在路上被喊住后，散兵回頭看去。他看見一個布包著頭的婦人，回憶一下想起來好像見過。

    “真的是你啊，差點沒認(rèn)出來?！眿D人抱著什么東西走了過來，面帶笑容說道，“要抱抱她嗎?！?/br>
    標(biāo)志性的紫色長發(fā)遮在斗笠下面，想要一眼認(rèn)出確實有些困難。

    散兵見到了布包里面的孩子，剛出生不久的孩子臉色紅潤，閉著眼睛安靜睡著。

    本想拒絕，但是面前人實在堅持。布包并不重、輕飄飄的，但是抱著的手卻十分僵硬，生怕磕著碰著。

    小小的生命十分脆弱，但卻給人帶來一種新生的喜悅感。不由自主露出一個笑容后，懷中的孩子卻突然哭啼起來。

    散兵不知所措的看向孩子母親，那位婦人卻笑著說：“里間以后也會有自己的孩子，不如提前學(xué)會哄一下孩子？”

    他并不擅長應(yīng)付孩子，更何況才這么點大。手忙腳亂的一番動作后，孩子的哭鬧聲卻更大了。

    正在不知道怎么辦才好時，靠近的人從身后將他環(huán)住，以被圈在懷中的姿勢，攬住他的兩只手，輕輕搖晃起來。

    不用回頭就知道來人是誰，散兵順從著背后的力度，看著逐漸停下哭泣的孩子，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