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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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平洲火車站,人來人往摩肩接踵,正好是春運(yùn)回潮的日子,到處都是大包小包擋人視線。雖然外面下著小雪,但火車站里人多,穿多了反而悶熱,李鶴將身上的黑色羽絨脫下來給旁邊的李明澤穿上,李明澤今年才九歲多,人小腿短,長羽絨在他身上包得他跟個矮墩子似的。 李鶴插著兜靠在火車站的柱子旁邊,腦袋上扣了一頂黑色棒球帽,壓得低,帽檐的陰影打在臉上,只露出瘦而尖的下半張臉。他手肘碰了碰站在旁邊的李明澤,小聲說道:“剛跟你說好幾遍了,記得不?!?/br> 李明澤頂著李鶴親手給他剃的小平頭,臉色凝重地點點頭,看上去就緊張得要命。 李鶴嫌棄地“嘖”了一聲,但還是再三叮囑他:“你別亂跑,待會兒跟著成叔回去。” 李明澤看了看站在不遠(yuǎn)處在看著他們的矮個子中年男人,雖然不樂意,但還是聽話地點頭。那男人朝李鶴比了個手勢,催他快一點。 李鶴看了看三米外維持秩序的一個火車站乘警,輕輕推了李明澤一把:“走。” 李明澤往前走,走了兩步還回頭看了李鶴一眼,然后湊到了那乘警jiejie身邊,喊道:“jiejie......” 緊張的表情不用裝就自然流露了,那乘警年輕,大概是新來的,見到李明澤孤身一人,立馬就認(rèn)為他是走丟的小朋友,要帶他去開廣播找父母。 就是這時候了。 李鶴趁她被分散注意力,遠(yuǎn)處的其他乘警顧不到這邊的時候,擠進(jìn)了人群里,他今年已經(jīng)十五了,個子不算高,瘦削且靈活,在人群中穿行毫不費力,他瞅準(zhǔn)了一個拖兒帶女大包小包的男人,避也不避地直直撞上去。 “對不起,對不起......” 李鶴連連道歉,那男人帶著小孩子,沒空追究他,只是罵了兩句,李鶴捏了捏掖進(jìn)寬大袖口里的錢包,還挺厚。他邊往前走,看也不看,從錢包里抽出兩張鈔票,憑感覺,應(yīng)該是兩張一百塊,隨便折了折。 李明澤正被乘警牽著,李鶴剛好路過他旁邊,順手將那兩張鈔票從李明澤的衣領(lǐng)里塞看進(jìn)去。李明澤渾身一僵,但還是一瞬不停地和那乘警說話。 李鶴將剩下的鈔票都抽出來,空錢包扔進(jìn)旁邊的垃圾桶里。 “我錢包呢?有人偷錢包!” 李鶴眉頭一皺,加快了往前走的速度,無奈人太多,加上這一嗓子,有人停下來,速度壓根快不了。李鶴忙抬頭往前看了看,成叔就在前面不遠(yuǎn)處接應(yīng),錢給了他,就算被逮到了也沒事兒。 “在前面,那個穿黑衣服戴帽子的,就是他剛撞了我,他偷我錢包!” 李鶴沒回頭看,悶頭往前擠,人群擠得水泄不通,后頭的幾個乘警都沒那么容易追上他,能跑掉。就在這時候,順著樓梯口上來兩個乘警,就在他前面,附近有幾個年輕小伙子也伸手來要拉他。 見勢不好,成叔轉(zhuǎn)頭就走了。 “cao。”李鶴咬著牙罵了一句,都沒來得及將鈔票給扔了,就被圍觀群眾給拉住了,掙都掙不脫。 乘警過來逮他的時候,李鶴混不在乎地辯解:“警察叔叔,這錢是我的,憑什么說我拿他錢包。這么多錢?誰過年不領(lǐng)幾個紅包啊?!?/br> 領(lǐng)頭的乘警一看見是李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畢竟是老熟人了,李鶴小時候在火車站附近當(dāng)小乞丐,長大一些,派小卡片、賣馬扎、領(lǐng)人住小旅館、扒錢包,坑蒙偷騙什么都干過,稍有些年紀(jì)的乘警都認(rèn)識他,馬上就在附近垃圾桶里找到了空錢包。 就在幾步之外,圍觀人群的外圍。 成叔:“哎,警察同志,這是我兒子,剛上了個洗手間他就走丟了,這兔崽子?!?/br> 那女乘警將信將疑,直到李明澤不情不愿地叫了聲“爸”才信。李明澤被成叔抱起來,從肩膀看向被人群和乘警包圍的李鶴,扁了扁嘴,但沒哭,嘴唇抿成一條倔強(qiáng)的線。 李鶴余光見到李明澤被抱著走了,松了口氣,繼續(xù)說道:“干什么啊,什么少了兩百塊,數(shù)目都不對,憑什么說這錢是你的......” 人群熙熙攘攘,圍觀的人漸漸散開,各自走了。 等到李鶴從派出所里被放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三天后。他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反正他才十五歲,偷的錢也就是幾百塊,不達(dá)到立案標(biāo)準(zhǔn),關(guān)他幾天也就放出來了。 他出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雪剛停,在路上鋪了薄薄的一層,被踩得有點臟。派出所對面的路燈下站著個小豆丁,是李明澤,背著他破舊的小書包,站在那兒等著?;┑臅r候最冷,他時不時跺跺腳,手里抱著李鶴的長羽絨。 “你怎么在這兒?” 李明澤連忙把手上的羽絨遞給他,臉頰凍得發(fā)紅:“哥,我等你呢。” 誰也不曉得他要關(guān)幾天,總不會是每天都來吧。李鶴說不出話來,摸了摸他的腦袋,說:“我不冷,你穿?!?/br> 李明澤笑起來的時候有個小酒窩,獻(xiàn)寶似的從兜里掏出個熱騰騰的紅薯來。 “我才不冷,捂著呢?!?/br> 李鶴把羽絨套上,將紅薯掰開兩半,白色的熱氣帶著甜香勾人的饞蟲。李鶴把大的那一半給他,把自己手上那小半塊囫圇吃完,很自然地牽著李明澤的手,往家里走去。 “上學(xué)了?”瞥見李明澤的書包,李鶴才想起日子來。 李鶴今年讀初三,不上學(xué)的日子比上學(xué)多,老師同學(xué)也都習(xí)慣了,沒人管得了他,也沒人想管他,估計開學(xué)幾天沒去也沒人在意。套上羽絨,吃了半個紅薯,渾身都暖起來了,李鶴看看左右,小聲問道:“錢呢?” 李明澤急急忙忙把嘴巴里最后一口紅薯咽下去,反手拍了拍書包,說道:“藏在書包里,我天天帶著呢。” 雖然只是兩百塊,對于他們來說也是巨款了。 “走,咱們回去?!?/br> 兩個人踩著雪,趁著夜色走回去。七拐八彎的,拐入了一條狹窄破敗的小巷,地上臟兮兮的,到處都是垃圾,抬頭都是橫七豎八的電線,巷子里頭岔口多得很,不熟悉的人一下就迷路。小巷中間有一棟破舊的獨棟小樓,大門敞開著,不大的客廳里強(qiáng)行擺下了兩桌麻將,里面的人都在吞云吐霧,滿地?zé)燁^煙灰和茶葉渣,烏煙瘴氣。 李鶴牽著李明澤進(jìn)去,徑直上樓。 兩桌人都沒在意他們,只有成叔一邊摸牌一邊瞅了李鶴一眼。 李鶴注意到了,但沒理他,只是加快了上樓的腳步,天臺上擺了幾盆半死不活的花,中間用磚和鐵棚搭了個小房間,那就是李鶴和李明澤睡的地方。李鶴急急忙忙地開門進(jìn)去,李明澤放下書包,把書全部掏出來,最底下用剪刀劃了個小夾層,李鶴塞給他的兩百塊整整齊齊地疊著藏在里頭。 李鶴沒來得及理他,踩到吱嘎響的矮柜上,小棚屋不高,這么站上去就要頂?shù)筋^了,李鶴沿著上面的墻縫一點點摸,空的。 那里本應(yīng)放著一千塊錢,用報紙包成小包,是李鶴的全部家當(dāng)。 沒了。 ※※※※※※※※※※※※※※※※※※※※ 今天是個好日子,開文啦,我要堅持日更(說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