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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鶴掛了電話，將手機放在床頭柜上。李明澤已經(jīng)醒了，兩個人四目相對，一時間都不知道要說什么。

    打電話來的是那天采樣時接待他們的警花jiejie，警花jiejie說，過年前入庫的一個血樣和李明澤的比對上了，讓他們方便時親自去一趟嶺安。李鶴說他們現(xiàn)在就在嶺安，警花jiejie還吃了一驚，將市公安廳的地址和電話告訴了他們，讓他們過幾天去一趟。

    “我......”李明澤說，“你......”

    李鶴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略有些尷尬，因為他是光著的，昨天穿的衣服胡亂地扔了一地。他隨手一撈，撿起幾件，故作鎮(zhèn)定地說道：“快起床，該吃早飯了?！?/br>
    沒等李明澤答應(yīng)，他就進了洗手間，關(guān)上門，快速洗了個澡，換上干凈衣服，撐著洗手池的邊沿，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發(fā)了會兒呆才開門出去。兄弟倆都洗漱完，吃了個早餐，等李明澤把最后一個蝦餃塞進嘴里的時候，李鶴才張嘴說話。

    “回頭我就聯(lián)系一下，正好咱們就在這邊，看看能不能這兩天把這件事解決一下，不耽誤你開學(xué)?！?/br>
    李明澤說：“好?！?/br>
    聽起來讓人放心了不少，雖然他們倆都不知道這件事情該怎么樣“解決一下”，但李鶴把這件事情說得比吃飯還簡單，天大地大也沒有開學(xué)事大，一下子就讓李明澤心里踏實了不少。

    吃過早餐，李鶴直接在路邊就把電話給打了，雖然是過年期間，但也有人值班，接電話的公安很熱心，說馬上幫他們安排確認和見面。掛了電話，李鶴看到李明澤正蹲在他腳邊，下巴擱在膝蓋上，看著過路的車發(fā)呆。

    李鶴摸了摸他的腦袋，說道：“沒事，你該高興才是，走吧?！?/br>
    沒想到很快就收到了回音，說是另一邊也很著急想要趕緊見面。李鶴道了謝，約定了時間，回頭一看，李明澤坐在床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鶴說：“早點睡吧，不然明天沒精神了?！?/br>
    睡覺的時候，李明澤放著自己好好的床不睡，跟前兩天似的，拱到李鶴的被窩里頭睡，李鶴壓根沒立場說他。關(guān)了燈，房間里馬上就黑了，窗簾留了一條縫，外面的燈光從縫里擠進來，一道光線投在他們的被子上。

    李明澤從背后抱住李鶴，摟住他的腰，腦袋埋在他的后脖子上，前胸后背緊緊貼在一起，沒有一點縫隙。

    “哥，”他說，“你睡著了嗎？”

    李鶴感受到背后的胸腔微微震動，他閉著眼睛，說道：“沒?！?/br>
    李明澤說道：“等我高考完，我們養(yǎng)只狗好不好?！?/br>
    “好?！崩铤Q這次沒有拒絕，其實他自己心底里也想養(yǎng)。

    “陽臺還可以種花，”李明澤絮絮叨叨的，像個老頭子，“哥，你為什么不學(xué)做飯，讓咱倆吃了這么多年的外賣，以后等我學(xué)做飯算了。”

    李鶴哼了哼：“這么大的口氣，你就只會吃......”

    “哥，”他說，“你親我一口?！?/br>
    李鶴在被窩里窸窸窣窣地翻身，一口親在李明澤的鼻子上，說道：“趕緊睡吧，晚安，李小明?！?/br>
    一夜無夢。

    第二天是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一天，天氣如常，溫度如常，一切都如常，但李鶴和李明澤都隱隱感受到這是他們?nèi)松翞樘厥獾囊惶?。李明澤緊張得都有點胃痛了，早餐沒吃多少，套上深灰色的毛衣，臉色不太好看。

    李鶴也緊張：“要不穿白色那件，這件好像有點舊了......算了，就這件吧......”

    人生地不熟的，為了怕遲到，倆人還是打了個車，直接到了嶺安的市公安廳。他們倆進到大堂，說明來意，就有人帶著他們上樓，到了一個辦公室外，辦公室的門關(guān)著。

    李明澤走在前面，在門口停住了腳步，有些不安地回頭看了看李鶴。當(dāng)著別人的面，李鶴也不能多說什么，抬手捏了捏李明澤的后脖子，塞了顆奶糖到他手心，說：“緊張得難受就吃糖。”

    李明澤將糖捏在手心里，深呼吸一口氣，自己把門打開了。

    門內(nèi)有幾張辦公桌，旁邊的木沙發(fā)上坐著個中年女人，旁邊陪著一個高中生模樣的少年。倆人一聽到開門聲就緊張地站起來，那中年女人瘦瘦高高的，長發(fā)在腦后盤了個卷，穿著咖色的毛衣連衣裙，帶著珍珠耳環(huán)和項鏈，溫婉漂亮，像是才哭過，眼眶紅紅。

    李明澤有些無措，干澀地說了聲：“您好......”

    給他們領(lǐng)路的警察像是見慣了這樣的場景，給了他們一些互相對視的時間。將他們領(lǐng)到辦公桌前，說道：“有些文件需要一起確認一下?！?/br>
    在李鶴看來，這根本都不需要確認了，這位漂亮的女士的眼睛鼻子和李明澤幾乎長得一模一樣，原來他挺拔的鼻子是從他mama那里繼承來的，李鶴想到。

    他們都坐在了桌子前。

    “賀小姐......”

    那位賀小姐急忙應(yīng)了，轉(zhuǎn)頭朝李鶴與李明澤笑笑，小聲說道：“我叫賀宛?！?/br>
    警察依次拿出來幾份紙質(zhì)文件，分別有兩方的血液采樣證明，還有比對結(jié)果的公證，還有一份是十三年前賀宛報案時的筆錄備案，還附有一張小孩子的照片，李鶴接過來看，是小時候雪團團的李明澤，那份筆錄備案上面赫然寫著他的本名“明澤”。

    賀宛眼眶又紅了起來，有些窘迫，李明澤想要安慰，卻又不知道怎么開口，李鶴從自己兜里掏了包紙巾抽了張塞進李明澤手里，讓李明澤遞過去，賀宛背過身去擦了擦眼角，說道：“謝謝，抱歉?！?/br>
    雙方各簽了些文件，手續(xù)辦得很快，站起來的時候，李明澤笨手笨腳的，差點弄倒了椅子，李鶴幫他扶住了。

    賀宛介紹她身邊一直沉默的少年：“這是我兒子，鄭衡，小衡，叫哥哥好。”

    李鶴暗暗皺了眉頭，沒搞清楚這是哪兒跟哪兒。賀宛沒有特指，她所說的“哥哥”是泛指了李家兩兄弟，但那名叫“鄭衡”的少年還是沒開口，只是說道：“媽，我先回去了，我還有作業(yè)沒寫完，你不用送我，開車小心?！?/br>
    說完就走了，賀宛有些尷尬，李鶴和李明澤又何嘗不尷尬，簡直三臉尷尬。

    賀宛說道：“差不多到飯點，我......我訂了桌，一起吃頓飯吧?！?/br>
    兄弟倆都沒有去過這么高檔的飯店，高層俯瞰出去就是江景，桌子和桌子之間擱得老遠，有人在角落的三角鋼琴那里彈著舒緩的曲子，侍應(yīng)生上來服務(wù)，他們倆看著精致的菜單發(fā)愣，賀宛貼心地幫他們一起點了。

    “我......”賀宛說道，“警察大概和我說過你們的情況......小澤，你吃苦了......”

    她說著又要哭了，嚇得李明澤趕緊彈起來，給她遞紙巾，他心里并沒有覺得自己有怎么吃過苦，賀宛對他的稱呼也讓他陌生而尷尬。

    賀宛深呼吸了幾下，才接著說道：“我是前不久看到新聞，知道破了一單拐賣的大案，孩子都是從我們這邊拐過去的，小衡的爸爸讓我去采個血樣......”

    李明澤低頭默默地聽，李鶴整理了一下自己滿肚子的疑惑，斟酌著問道：“那......您的丈夫......”

    賀宛知道他要問什么，有些窘迫地笑了笑，看了李明澤一眼，說道：“那時候......小澤丟了沒多久，我就和他爸爸離婚了，他爸爸后來移民去了國外，前兩年車禍去世了。我后來再婚，有了小衡，他今年剛讀高一，比你小一些?！?/br>
    李明澤聽在耳朵里，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腦袋嗡嗡的，除了點頭，也不知道該作什么反應(yīng)。一頓飯吃下來，李鶴覺得自己壓根沒怎么吃下東西，另外倆人也是差不多，桌子上剩了好多。

    最后，賀宛小心翼翼地說道：“你們現(xiàn)在住在哪里？家里還有房間，來家里住吧，我開車過去接你們？”

    于情于理都無法拒絕，見她情緒還是不佳，李鶴拒絕了接送的邀請，說他們自己可以收拾好東西自己過去。賀宛沒有再多說，將地址給了李鶴，分別的時候，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從隨身的手拎包里掏出來四個紅包，給了李鶴和李明澤一人兩個。

    “新年快樂，身體健康，快高長大?！?/br>
    賀宛的鼻子還紅著，笑起來的神態(tài)和李明澤像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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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鶴在路邊就把電話給打了。電話：？？？？？

    （好想完結(jié)?。?/br>
    （明天休息哦！

    （這兩天更新都有點晚，之后盡量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