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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虞想起那齊卓爾的眼神身上還會一陣發(fā)冷,如果她當(dāng)真被送過去, 估計(jì)就直接血濺當(dāng)場。 兩國哪還有和平可言? “定北王妃拿出定北王的金令都險(xiǎn)些沒能保住三姐, 三姐你可知最后是誰救了你嗎?”池季興奮地拉住她的衣袖晃了晃,晶亮的眼睛里閃爍著亟欲分享的光芒,就等著她開口發(fā)問。 池虞心下也正好奇,問道:“是誰?” “是一念大師!” 池虞反應(yīng)半響, 才愣愣問道:“怎么會是他?” 池季轉(zhuǎn)眸看她, 忍笑道:“大師說三jiejie不可嫁北狄,會有助紂為虐之勢, 絕非上選。” 池虞‘啊’了一聲,很是懷疑自己耳朵聽岔了。 “助、紂、為、虐?!背丶居忠粋€(gè)字一個(gè)字清晰吐出,重復(fù)一遍。 池虞笑臉一僵,光這四個(gè)字,就能知道自己在一念大師口里可不是什么好卦相。 助紂為虐,那不是妲己干的事嗎? 她要能有這個(gè)能耐,不得早翻了天了。 池虞壓下翻涌而起的復(fù)雜情緒,池季不虧是游走在各種消息的第一線,她口里說的竟比律告訴她的還詳盡,不過也可能是律故意沒跟她說全。 畢竟,這話聽起來不像什么好話。 就差沒指著她說,禍國殃民了。 “那柳小姐?” 這是池虞聽到的最后結(jié)果。 這和親的重任沒砸中她也沒有落到任何一位正經(jīng)的公主肩上,反而選中了柳秀靈。 律云淡風(fēng)輕評價(jià)說,她這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自作自受罷了! 池虞這才知道,這是柳秀靈為了把她從霍驚弦的世子妃位置扯下來而生出的事,可是竟能想出讓她遠(yuǎn)赴北地和親這樣的招,也是劍走偏鋒、令人驚詫。 以國之強(qiáng)權(quán),讓人難以抗?fàn)帯?/br> “你還不知道她嘛,及笄前就有高僧相看過,說她是一個(gè)有大福之人,自然是哪哪合適?!?/br> 卻不想這大福之相,如今變成大禍之相。 池季不知道柳秀靈就是上回綁了池虞的人,還為她惋惜:“柳jiejie可太慘了,早知如此,還不如早早嫁了。雖然她是燕都第一美人,那也逃脫不了嫁人,嫁誰不好?這下好了,要嫁那窮荒之地,蠻夷之后?!?/br> 池虞被池季無心的一句‘嫁誰不好’,攪得一路心緒不寧。 快走到池老夫人正屋前才驚覺門口伺候的嬤嬤婢女竟都不在,無人攔截也無人通傳,如此失禮,正想讓大月上前去通報(bào)。 卻在這個(gè)時(shí)候聽見里面?zhèn)鞒鰜淼脑捳Z聲。 池老夫人的聲音慣常的平緩和藹,“這事,切莫讓阿虞知道,若是讓她知曉她的母親在邊陲,不知道會生出什么事來?!?/br> 池虞聽到這句話,倏然兩眼驚圓,心口一窒。 她連忙抬起手,制止身后準(zhǔn)備上前的大月,雖然偷聽不合規(guī)矩,可是他們現(xiàn)在談?wù)摰脑掝}是決計(jì)不會在她面前提起的,此時(shí)錯(cuò)過,豈不是會錯(cuò)失有她阿娘的消息。 大月和半月對望一眼,都靜悄悄地閉上了嘴,隨著池虞一同偷摸到窗下。 三個(gè)人齊齊蹲在墻角,肩并肩擠在一塊,像是一排站梢聽風(fēng)的麻雀。 不一會里面又傳出池尚書的聲音,他仿佛火氣未消,“哼,我早該料到王妃她是猜出阿虞她娘的身份,所以才一定要聘她為世子妃,母親您當(dāng)初非但不幫兒子說服她,反而縱容她任性。” 池老夫人悶聲咳了好幾下,才又說道:“阿虞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堵不如疏,疏不如引,何況若不是定北世子,你是想把阿虞許給五皇子吧?” “他們青梅竹馬,知根知底,有何不好?” “皇家復(fù)雜,又比定北王府好哪里去,當(dāng)初你meimei若不是一意孤行,我也是不想她入宮的,你看看她現(xiàn)在的樣子,哪有一天臉上有笑的?!?/br> 池尚書不想話題被岔開,“母親!你現(xiàn)在還看不清局勢嗎?如今和親之事剛了,定北王妃就要商定婚期,送阿虞前去通州,這是逼我們做決斷?。 ?/br> 池虞聽到這里,呼吸都停滯了,下意識看向大月,大月伸手握住她的手,輕輕搖了搖頭。 池虞知道此刻得安靜聽下去,才能知道祖母和父親對自己的安排,她深呼吸幾下,緩解了緊張的心情,耐下性子繼續(xù)聽。 池老夫人聲音四平八穩(wěn),無形中又給池虞穩(wěn)住了心神。 “那又如何,圣上也說了,不行大婚,阿虞不離燕都,且看世子愿不愿歸?!?/br> “他如今是腹背受敵,若是和親成了,他只怕再無推脫可能,只得回都,只是一旦回來就沒那么容易再出去了,這也是王妃為何要送阿虞出去的緣故,母親,阿虞是你看著長大的,你忍心讓她去那么遠(yuǎn)的地方受苦嗎?” “……你說得也并非全無道理,阿虞還是留在我們身邊更放心?!背乩戏蛉擞朴茋@息。 “不若趁此機(jī)會,解了與定北王世子的婚約才是。”池尚書在屋中踱步,走動聲來回不停,顯然為了這件事,他煩惱已久。 “若是母親不想阿虞嫁皇家,就在燕都里尋一戶門當(dāng)戶對的世家,早日嫁了人,心性就穩(wěn)定一些,以免以后……” “父親!”池虞忽然站了起來。 她一開口,把屋子內(nèi)的倆人都嚇了一跳。 “我不解婚約,我要去通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