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yuǎn)山蟬鳴 第6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小貓咪今天掉馬了嗎、全世界唯一的Omega幼崽、替嫁王妃:王爺太腹黑、一胎三寶:爹地,你老婆又跑啦!、病嬌們的狩獵、快穿之卿卿我我(1V1 劇情H)、【天禧年間事.一】王妃歸來、暖婚甜妻:高冷男神強勢寵、侯府千金的女團日常[娛樂圈]、魅魔和情敵貼貼是會懷孕的
游照儀沒有和宣峋與說大殿上的事情,只說陛下并沒有怪罪她,宣峋與松了口氣,便沒有再問,兩人今日有約,便一起朝流云聲而去。 新帝登基,卸任的除了游照儀還有已經(jīng)官至宣威將軍的焦十安,她自小練武,從未做過生意,然而家中龐大的基業(yè)不可能后繼無人,父母想著年紀(jì)漸高,趁著還能帶她幾年,望她回家繼承家業(yè),她之前雖拒絕了好些次,這次卻答應(yīng)了,于上個月卸任歸京,開始接手家中商鋪。 游、宣二人進(jìn)房之時,焦十安和狄卻非已經(jīng)等在那里了,幾人寒暄了幾句,鄭集安才匆匆而來。 狄卻非有些不自在,坐在游、焦二人中間,鄭集安倒是還好,照常與各人打招呼,說話,坐在了宣峋與的身邊。 左側(cè)還有一空位,幾人自然的留了出來,放了一副碗筷。 焦十安給那個位置挾了一筷寧康朝愛吃的炒蟹,說:“罷了去寧府看看?!?/br> 幾人點頭,狄卻非又說:“寧康曦明年也要結(jié)業(yè)了罷?” 游照儀說:“是,有十四了?!?/br> 一晃眼寧康朝走了已然兩年了,一時間眾人心中皆有些悵惘,悲傷的氣氛瞬間彌漫開來。 最后還是狄卻非打破沉寂,率先舉杯,道:“好了,來敬一杯給寧康朝,新風(fēng)除塵,百廢待興,不正是我們所期盼的嗎?” 余眾舉杯,與她相抵,這回倒是游照儀先說話了,還是那句眾人從小到大心心念念的話:“前程似錦,護(hù)國安邦?!?/br> 酒杯相碰,一飲而盡。 寧康朝說得對,我們始終如一。 今日眾人又是大醉一場,不知是高興還是惆悵。 他們幾人前路幾折,如今又有顛覆,皆再次通往了不同的道路。 游照儀默默看了看幾人的臉,心說:各自保重,平平安安。 …… 接下來的幾天,游照儀依舊無所事事。 宣峋與每日上值后,她便在京中無聊地閑逛,似乎對什么都很感興趣。 等到武官下值后便找楚創(chuàng)、張長鳴、阮伯楷等人喝酒,駐京營的人喝完了便去找周星潭,或者又幾個故舊同袍,每日都是醉醺醺的回家,宣峋與頗有些無奈,卻仍舊事無巨細(xì)的照顧她。 她喝醉之后比平日里冷靜自持的樣子好太多了,常常盯著他瞧,他心里高興,晚間任她施為,情到濃時也不再問對方愛不愛他,只乖順的享受她給自己帶來的一切。 這種日子一連過了半個月,這日他以往也是一樣,可進(jìn)門后卻看見游照儀目光清醒的坐在房中看書。 一時間一陣不安兀自涌現(xiàn)出來,他正待踏入房門的腳步僵硬的頓了頓。 游照儀已經(jīng)看見了他,放下手中的書,說:“回來了?先吃飯罷?!?/br> 宣峋與僵硬的笑了笑,乖乖地說:“好?!?/br> 夫妻二人凈手用膳,廣邑王府的菜式一向不多,但樣樣精致,今日做的也都是宣峋與愛吃的菜,他雖沒什么胃口,但還是佯裝自若的吃著。 游照儀看起來沒什么不對勁的,照舊與他話著家常,說府門檐下的燈籠該換了,說映雪這兩日吃得不多,說快要入夏,給他選了兩身衣服,又說誰家大人孩子滿月,該送什么滿月禮過去。 說到這個,他心跳快了幾分,鼓起勇氣說:“如今堂姐登基……灼灼,我們要個孩子罷?” 游照儀愣了愣,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著他飛速顫動的纖長睫羽,溫聲問:“怎么突然想要孩子了?” 宣峋與也跟著放下筷子,顛三倒四地說:“如今這不是……你也留在了京中,我們倆都不小了,廣邑王府……母親也提過幾次……” 游照儀想了想?yún)s問:“你想要孩子嗎?” 宣峋與點了點頭,說:“想要。” 二人成婚時裴毓芙便給了他們一個避孕的藥方,不分男女效用,且都是精挑細(xì)選的藥材,沒什么后遺之癥,她和宣峋與也沒分過什么你我,有時候她喝,有時候宣峋與喝。 聽到這個回答,游照儀神色變得有些不忍,宣峋與一臉期待的看著她,等待她的回答。 游照儀閉了閉眼,溫柔地看向宣峋與那張漂亮干凈的臉,說出的話卻宛若利刃:“阿峋,我們和離吧?!?/br> 第60章 鐵馬冰河入夢來 (1) 很長一段時間, 宣峋與都是茫然的狀態(tài),似乎那句話剝蝕了他的生命,只剩下一副軀殼, 能做到的只有一動不動地看著說出這句話的那個人。 直到游照儀有些擔(dān)憂地喊了他幾聲, 無奈地說:“別哭啊,阿峋?!?/br> 此話一出,他才驚覺自己早已落淚,伸手摸了摸, 滿手水漬。 他竭力使自己保持冷靜, 攥著自己衣角的手卻已經(jīng)克制不住的戰(zhàn)栗,極其艱難地問出聲:“為什么?” 游照儀沒說話,伸手想替他擦眼淚,被他側(cè)臉躲過, 只好收回了手。 她說:“我曾經(jīng)以為,我說出的話一定能做到,說好要陪你一輩子, 便真的會陪你一輩子?!?/br> “你和王妃把我?guī)Щ馗?,此等恩情無以為報, 故而我立誓要保護(hù)和陪伴你,你過得好這件事已經(jīng)變成了我前半生存在的價值和意義, 為此我付出了所有我能付出的?!?/br> “可有日我發(fā)現(xiàn), 這種陪伴對你來說變成了一種折磨?!?/br> 聞言, 宣峋與急促的搖頭, 拉住她的手,語句破碎的說:“不、不, 不是,不是折磨。” 游照儀安撫的回握他, 繼續(xù)說:“你開始問我愛不愛你,喜不喜歡你,也越來越看明白我。” “我已經(jīng)騙不了你了?!?/br> 宣峋與還是搖頭,臉色慘白又可憐,從椅子上跌下來摔在地上,伸手抱住她的腰,哭著說:“我錯了!我錯了……我不問了,我再也不問了,灼灼、灼灼!求求你,你答應(yīng)過我的——” 騙子!騙子!騙子! 明明答應(yīng)他要陪他一輩子,明明他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為什么還是會這樣……為什么到頭來還是這樣! 騙子…… “你沒錯,阿峋,”游照儀雙手托住他的臉抬起,聲音平靜而溫和,“夫妻合該相愛,你想要你的妻君愛你,一點錯都沒有,是我錯了。” “是我變了,是我反復(fù)無常,朝令夕改,年少時不知天高地厚,輕易許諾,你沒有錯?!?/br> 這是一種自暴自棄式的話語,宣峋與愣在原地,一時間被這個說法砸的頭暈眼花。 不知從何日起,他突然看穿了枕邊人極力偽裝的一顆真心,于是惴惴不安,孤憤難評,無數(shù)個深夜都驚懼哪日灼灼會驟然離去,只好咬著牙裝出一副溫馴柔順之態(tài),渴望她能憐惜自己,把這場騙局再次延續(xù)下去。 可惜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到頭來還是天翻地覆。 游照儀是那樣的平靜,把過錯全部攬到自己身上,讓他想求饒,想像條狗一樣搖尾乞憐都無處著力,只好全然舍棄自己的尊嚴(yán),不講道理的重復(fù):“你說過不會離開我,你說過,你就得做到?!?/br> 他的眼淚急促滑落,滑過臉頰,落進(jìn)她的手心。 游照儀感覺到那眼淚是無比的灼熱,從手心那一點極速的燒盡心里,讓她已經(jīng)結(jié)冰的心又吱嘎作響。 可她還是沒有心軟:“對不起,阿峋,我可能做不到了?!?/br> “不行!”他終于忍不住哭喊出聲,聲音悲苦:“你不能這樣,灼灼,是你說要陪在我身邊,試著喜歡我,我知道我太貪心了,我任性,我狹隘,總是仗著你在我身邊就肆無忌憚,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別離開我?!?/br> 他死死的望著她的眼睛,像個窮途末路的犯人搖搖欲墜且可悲地還想從中獲取最后一點生的希望。 可游照儀還是搖頭,說:“對不起,阿峋?!?/br> 對不起,阿峋。 好似有什么東西驟然破碎,卻沒發(fā)出一絲微響。 …… 游照儀下定決心的事,誰也更改不了。 她很快寫好了和離書,送到他面前,他渾渾噩噩地看著眼前這張紙,上面字跡不小,筆法熟悉,可大部分他卻看不清,只有和離兩個字格外醒目。 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他靜靜地看著,內(nèi)心一片死寂。 良久,巨大的悲傷反而讓他冷靜下來,輕聲說:“我不會同意的。” 游照儀卻說:“你同不同意,我都會走,阿峋,你又?jǐn)r不住我。” ……她怎么能說這種話,她怎么能這么狠心!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那么多年,那么多事,她就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嗎?!那些歡愉、陪伴、快樂、悲苦……對她來說,難道就什么都不是嗎?! 宣峋與牙關(guān)緊咬,狠狠地扼住自己的淚意,企圖為自己在她面前留下最后一分體面。 別哭……宣峋與,別哭,別再在她面前哭了。 游照儀繼續(xù)說:“側(cè)妃和離之事并不復(fù)雜,若你有空,改日將我于玉碟除名即可,廣邑王府一分一毫我都不會帶走。” 想了想又說:“你值得更好的,阿峋,我也過過自己的生活,好嗎?” 宣峋與低著頭坐在一邊,一言不發(fā),外面太陽西落,燦燦日光灑進(jìn)來,卻照不到他腳下。 游照儀并不指望他回答,自顧自地站起來,說:“我明日走,若有機會,還是會回來的?!?/br> 言罷,她抬腳,一步步走了出去。 不知過了多久,宣峋與才抬起頭,早已雙目通紅,滿面淚流。 …… 夜半,游照儀已然于另間酣睡。 東西已經(jīng)收拾好了,只一個布包,她在廣邑王府待了近二十年,左右來去,竟也沒什么值得帶的。 宣峋與只看了一眼,就像灼傷似的匆匆地收回了目光,徑直朝床鋪走去。 游照儀自他開門就醒了,眼看他越走越近,問:“你要干什么?阿峋。” 宣峋與在她床前站定,與她對視了幾息,突然把手放在自己的腰帶上,開始脫衣服,像竹筍一樣把自己剝出來,瑩瑩如玉的軀體一點點地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她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好幾息才上前拽住他最后一件衣服,聲音大了一點:“你要干什么?!” 宣峋與頓時泫然欲泣,整個人衣衫不整地軟倒在她床上,哀求道:“灼灼,最后給我一次罷?!?/br> 游照儀一頓,神色復(fù)雜地看向他。 趁她怔愣的間隙,宣峋與已經(jīng)把最后一件衣服脫掉,肌膚如玉,輪廓起伏,絲毫無瑕。 見她還是不動,宣峋與只得咬牙,丟掉最后一絲廉恥,曲腿擺出引誘的姿勢,月光柔柔的灑進(jìn)來,只有令人遐想的陰影為他遮羞。 游照儀扶額,嘆息著問:“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 宣峋與長發(fā)散亂,容光驚世,纖長細(xì)韌的腿一點點纏到她身上,見她沒拒絕,終于露出了一個笑容,說:“最后一次——給我留點念想,我不攔你了?!?/br> 游照儀在昏暗中和他對視了半晌,終于妥協(xié)地把他壓入錦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