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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前駙馬他小叔 第82節(jié)

    “不過,”趙佑澤話音一轉(zhuǎn),挺直了背道, “我不能永遠(yuǎn)拿起步晚當(dāng)借口?!?/br>
    “所以,我會更努力的?!壁w佑澤一板一眼地說。

    裴夫人見他說得認(rèn)真, 心里感到極為寬慰,忍不住夸贊道:“真是有出息的孩子?!?/br>
    趙佑澤咧開嘴,對她回以清澈的一笑。

    “今天正好恰逢先生們休沐,我特向父皇請旨出來看阿姐?!壁w佑澤雙目湛湛如清溪,“來了府里才知道,原來我不日就能添外甥了。阿姐一切還好嗎?”

    他道:“可惜我來得匆忙,也不知道阿姐會不會嫌棄我兩手空空?!?/br>
    嘉善的目中略過一絲顯見的喜悅,嘴上卻說:“阿姐自然嫌棄,哪怕元康在城南買包糖炒栗子來也是好的?!?/br>
    “哦,”趙佑澤點點頭,馬上行動派地起身,“那我現(xiàn)在去?!?/br>
    “好了好了,都別貧了。”裴夫人將趙佑澤重新按回椅凳上,和善地笑著說,“你阿姐有你這樣牽掛,焉能不好呢?!?/br>
    聽到裴夫人的話,趙佑澤與嘉善的眼里俱是溫柔的。

    嘉善也不與趙佑澤貧嘴了,笑道:“等你姐夫回來,可以讓他指點一下你的騎射?!?/br>
    “姐夫今日可能很忙吧,”趙佑澤平靜地說道,“父皇今早讓他代九門提督一職,他既要和呂大人交接金吾衛(wèi)的所有事宜,還要趕去九門提督府,見衛(wèi)大人?!?/br>
    不僅是裴夫人,連嘉善也大吃一驚地問:“父皇讓他代九門提督?”

    “是啊,”趙佑澤依舊鎮(zhèn)定地點頭,“衛(wèi)大人被父皇派去豫州清匪,所以父皇便讓姐夫頂上了空缺?!?/br>
    “這樣啊……”嘉善無法做到像趙佑澤那么冷靜。她心里已經(jīng)在想,衛(wèi)子謙在九門提督任上從無大的錯處,又是經(jīng)年老臣,該比展岳在父皇面前有面子才是。好端端地,父皇為何會這樣做。

    忽然有個念頭從她腦海中閃過,她抿了抿唇,轉(zhuǎn)念去看元康。

    趙佑澤毫無所覺,已經(jīng)自顧自地略過這個話題,開始說別的了:“姐夫智勇無雙,武藝乃是萬里挑一,能得到他的指點自然是好的。即便做不到姐夫這樣,也沒什么關(guān)系。我練騎射重在強(qiáng)身健體,我本也不打算當(dāng)個將軍呢?!?/br>
    裴夫人聽他說得一本正經(jīng),不由起了好奇問道:“那元康的志向是什么?”

    “北宋張子有言‘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xué),為萬世開太平。’”趙佑澤臉上掛著清爽的笑意,他道,“這四者,我能做其一,就已經(jīng)很好了?!?/br>
    “說得好!”裴夫人拊掌而笑,眼里止不住地流出贊賞之情,她輕輕說,“既不貶低自身,又不走花溜冰,這才是嫡皇子該有的風(fēng)范?!?/br>
    趙佑澤笑笑,并未一味自謙,卻之不恭地受了這句夸獎。

    “舅母,表哥和表嫂相處得還好嗎?”趙佑澤關(guān)心地問。

    嘉善也望著裴夫人道:“是。瞧我這腦子,舅母來了許久,我竟都忘記問?!?/br>
    談到此事,裴夫人神色復(fù)雜地笑了笑,她張嘴說:“比我想象中好。可是,卻又不似平常夫妻。他們二人……相處方式有些奇特?!?/br>
    不比裴夫人的神思苦惱,嘉善反倒暢意地笑說:“舅母不必?fù)?dān)心。以表哥那性子,若是不喜歡表嫂,根本連處都不會處,早鬧開了去?!?/br>
    想到裴元棠那又驕傲又嘴賤的討人厭樣,裴夫人不禁掩袖微笑,頷首道:“這倒是?!?/br>
    說是這樣說,裴夫人的話卻讓嘉善起了好奇。她只是在裴元棠新婚時見了顧氏一面,不知道顧氏是個什么樣的人,究竟能不能降服裴元棠?

    嘉善對裴夫人眨眨眼睛,言語嬌俏道:“不如,下次舅母來看我的時候,帶上我那表嫂一起?!?/br>
    “舅母不好問她,我卻沒什么關(guān)系?!奔紊菩φf,“正好可以幫舅母打聽打聽,表哥與她處得如何?!?/br>
    裴夫人笑瞪她眼:“你哪是想幫我。”

    裴夫人輕戳了戳嘉善的胸口處,一語道破:“怕是你的好奇心老早就撐破了肚腸。”

    被裴夫人一下子看破心思,嘉善也不惱,只是莞爾道:“那就當(dāng)舅母全了我的心愿嘛?!?/br>
    裴元棠和嘉善自幼親近,又是同輩人。裴夫人也明白,他們之間談起話,定比顧氏與自己聊天要酣暢。

    想一想,裴夫人應(yīng)道:“好吧,真是怕了你了?!?/br>
    嘉善挽著裴夫人的胳膊,笑得親昵。

    趙佑澤難得出宮來一趟,裴夫人也不打擾他們姐弟二人說體己話。留下袁mama以及一應(yīng)藥材后,裴夫人便主動離開了公主府。

    屋里獨獨剩下趙佑澤與嘉善。

    這些日子沒見,趙佑澤的五官似乎要長開了一些。

    他慢慢地褪去了稚嫩的青衣,露出了靈動而文秀的一角——這是兩輩子,都不曾在元康臉上有過的生機(jī)勃勃。

    上一世,趙佑澤死時雖過了及冠之齡,但是彼時趙佑成也已經(jīng)登基。未免遭人忌憚,他只能繼續(xù)扮孱弱。

    如今,元康身上,竟隱隱也有獨當(dāng)一面的架勢了。想起他適才與舅母說的話,嘉善臉上不由也浮起快意欣慰的笑容。

    她緩緩問道:“最近在宮里如何,與父皇處得還好嗎?”

    “都好?!壁w佑澤露出一個微笑,“父皇昨日還賞了我一個麒麟鎮(zhèn)紙?!?/br>
    “是嗎?”一直以來,嘉善最擔(dān)心的就是元康無法得到父皇的欣賞。他自幼因為眼疾的緣故,本就不甚得章和帝關(guān)注。再有母后早去,父皇多少有遷怒元康之意。

    如今聽他說,章和帝賞了他東西,嘉善總算寬慰一笑。

    她抬眼,意味深長地說:“或許,你姐夫還是沾了元康的光呢?!?/br>
    趙佑澤沒有反駁,略一點頭道:“可能是,也可能不盡然。”

    趙佑澤與嘉善都不是蠢人,都明白九門提督的重要尤甚于金吾衛(wèi)都指揮使。章和帝行此舉,未嘗沒有為元康鋪路之意。

    只是,趙佑澤說:“也或許是父皇真心賞識姐夫,畢竟父皇不是個心胸狹隘的君主?!?/br>
    想不到趙佑澤會這樣評價章和帝,嘉善復(fù)又望了他眼。

    趙佑澤頓了頓,繼續(xù)道:“還有一種可能。聽聞阿姐昨日遇到流寇,阿姐難道沒有疑心過這不是巧合嗎?父皇或許是懷疑幕后有人主使,所以有意給阿姐和姐夫更多榮耀,以此逼迫幕后人自亂陣腳。”

    短短時間,趙佑澤便頃刻分析出三種可能。

    嘉善婉轉(zhuǎn)目視他,含笑說:“從什么時候起,元康這樣懂父皇的心思了?”

    “我出宮以后,最怕的就是沒人能照護(hù)你?!奔紊颇坎晦D(zhuǎn)睛地看著趙佑澤臉上燦爛而又明亮的笑意,輕道,“不想,竟是我多慮了?!?/br>
    “阿姐?!壁w佑澤輕輕叫著她。

    他凝視著嘉善,一眨不眨地道:“元康說過,會給阿姐撐腰的?!?/br>
    “元康不騙阿姐?!?/br>
    不像從前文弱,元康此次說話清脆有力,擲地有聲。

    他直挺挺地坐著,胸膛挺得煞直。那個一直在嘉善身后,需要她保護(hù)的幼弟,大概真的會長成一個穩(wěn)健的少年。

    嘉善的眼眶,驀地有些濕。

    這日,果然如趙佑澤所說。展岳確實忙到了戌時才回府。雖然臨出宮前,章和帝囑咐他早些回去陪嘉善,但是九門提督一職身負(fù)京城安危,擔(dān)子是何等之重,他與衛(wèi)子謙足足|交接了約兩個時辰。

    歸家時,展岳尚未及用晚膳。

    嘉善晚上是與趙佑澤一道吃的,趙佑澤本想等展岳回來見上一面再走。嘉善怕晚了宮門落鑰,會連累他被父皇責(zé)罰,酉時便把他送出了府。

    聽說展岳沒吃,嘉善忙叫素玉去熱菜。

    左右沒有奴婢伺候,她便親自服侍他脫下了外袍,眼角有暖意,嘴上卻巧笑道:“恭喜我們駙馬,君恩深重,又高升了?!?/br>
    展岳深深看她一眼,語音柔緩:“哪里是君恩深重,九門提督可比指揮使難當(dāng),明日還要早起?!?/br>
    “不過,”他吐字清晰,上前一步,輕輕地攬住了嘉善的腰,“以后,我每晚都可以陪你歇在府里了?!?/br>
    嘉善凝眸看他。

    展岳膚白如玉,眉目轉(zhuǎn)盼多情,他翹起唇角笑說:“你有了身孕,我已向父皇稟明,會宿在公主府照護(hù)你?!?/br>
    “可還樂意嗎,我的公主?”展岳眸如星辰,溫和地問。

    第089章

    展岳說得認(rèn)真, 嘉善聽著不禁玉面緋紅。

    她一邊幫他重新束緊腰帶,一邊笑覷他眼,嘴上道:“假公濟(jì)私。”

    “怎么能叫假公濟(jì)私?”展岳不動聲色地將嘉善的腰肢又往自己身前摟緊了幾分,他將腦袋埋在她肩頭上, 輕聲說, “對我而言, 如今,你和肚里的孩子,才是最最緊要的事情。”

    嘉善忍不住彎起唇, 輕輕地?fù)崦艘话阉岷诘陌l(fā), 心下柔軟難言。

    在兩人談話間,丹翠已經(jīng)熱好了菜, 急急忙地端了上來。想著公主駙馬一整日都沒怎么見面,丹翠正準(zhǔn)備自行退下, 卻被展岳忽地喚住了。

    展岳一手執(zhí)箸, 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公主晚上進(jìn)得香嗎?”

    丹翠看了嘉善一眼,見嘉善默不做聲,丹翠便低頭回稟道:“今天四殿下來看望公主, 晚膳是兩人一道用的。有四殿下作陪,公主用得比昨日要多一些。”

    展岳剛剛放下心, 卻聽丹翠繼而道:“只是……相比以往, 還是不算香?!?/br>
    展岳“嗯”了聲,心下了然,他輕輕揮手,示意丹翠告退。

    自從昨日見紅以后, 嘉善的胃口明顯就變差了。

    昨晚喝完藥,她只粗略喝了碗雞絲粥, 還是在展岳的威逼利誘下,才粗粗吃了幾口菜。今日上午又一路舟車勞頓地從京郊處趕回來,展岳是怕她又不肯好好吃飯,方才有此一問。

    出于嘉善意料的是,聽了丹翠的話,展岳居然沒有“興師問罪”,反而是徑自開箸了。

    嘉善不由悄悄瞥了他幾眼。

    展岳恍然未覺,先是自顧自地夾了一筷子雞髓筍。見嘉善仍在看自己,他嘗了一口后,便微微蹙起了眉頭。

    嘉善正一直盯著他,見此,忙問:“怎么了?”

    展岳淡道:“許是壞了,嘗著有些酸?!?/br>
    眼下不過是四月天,遠(yuǎn)遠(yuǎn)沒到酷暑的時候,菜哪會兒壞得這樣快?

    嘉善驚奇道:“不會罷,我和元康用的時候還很新鮮呢,距現(xiàn)在,也不到兩個時辰?!?/br>
    “那你試試?!闭乖罉O其自然地用自己的筷子遞了一口到她嘴邊。

    嘉善不假思索地吃了,皺眉說:“沒有酸味呀?!?/br>
    “是嗎?”展岳似乎不信,先是自己嘗了口,而后又替嘉善夾了一筷子,“我怎么還是覺得不對?!?/br>
    “你再嘗嘗?!?/br>
    嘉善只好一邊仔細(xì)咀嚼,一邊細(xì)細(xì)分辨。就這樣,展岳如法炮制地又讓她吃了好幾口別的菜,直到展岳也用完膳了,嘉善方后知后覺地品出味兒來。

    她輕輕捏了他把,美目一轉(zhuǎn):“好啊,你騙我!”

    展岳的身姿如冬日青柏一般巋然不動,他舒眉道:“公主若是能讓我省些心,我又豈會耍這些花招。”

    嘉善自知理虧,只好道:“我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