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秦書厭捏著手機到收銀臺付款，陳珂站起身給她結賬。

    舒嬋吃完最后一口蛋糕，然后被陳珂頭也不回的塞了一瓶溫好的牛奶。

    舒嬋小小的打了一個飽嗝，她捧著牛奶，唇邊糊了一層奶圈，長睫微顫，嚴肅又認真的盯著奶瓶。

    秦書厭看了她一眼，眼里泄出一點笑意，門口有人喊她，她斂住，掃碼之后就轉身走了。

    翌日。

    早上七點，舒嬋被陳珂從床上挖起來，小孩臉上困意未消，她瞇著眼刷牙，下樓坐在桌邊，陳珂給她端早餐。

    吃完早餐，才7點半，學校是7點50上早自習，當初陳珂就是為了舒嬋上學方便，才買下學校附近店面的。

    北川高中位于北川市的市中心，寸土寸金，連帶著周圍學區(qū)房水漲船高。

    陳珂今年把舒嬋接到北川，自己照顧著，也放心一點。

    她把舒嬋送到學校門口，然后才去超市備貨。

    舒嬋剛轉來學校的時候被陳珂帶著走了好幾遍，剛開始的時候，還迷路過，被老師送到班級里好幾次。

    班主任跟陳珂是朋友，打過招呼，是以對她多有關照。

    不過老師事多，不能事無巨細，只能多囑咐秦書厭對她多關注點。

    秦書厭性子頗為混不吝，不過心倒不壞，再加上在班里擁護者眾，其他人不敢欺負舒嬋。

    只可惜同桌一月有余，那稚嫩懵懂如孩童的小姑娘還是沒能記住她長相。

    進了班級，舒嬋座位在第叁排靠窗的位置，窗外長著一顆高約叁米的小樹，舒嬋支著下巴可以看上一整天。

    進校時打過招呼，老師和同學們都知道舒嬋有輕微精神遲滯，不愛說話且內(nèi)向。

    剛開始時有好玩的男生去招惹過她，被秦書厭警告過后收斂不少。

    倒是班級里女生們都挺喜歡舒嬋的，長得像洋娃娃一樣，又萌又乖，無處安放的母愛泛濫，紛紛化身成為飼養(yǎng)員。

    舒嬋剛進教室，她背著書包，拉鏈扣著一顆毛線編的小草莓，模樣精巧，隨著她走動時不停搖晃。

    沒等走到座位，就被班長拉住手，手里塞了幾顆糖，舒嬋抓緊糖，有些緊張的眨眼睛。

    她小心的往兩邊看了看，現(xiàn)在還早，好多同學沒到，只有幾個人正在吃早餐。

    慢慢才回過味來，這里是學校，陳珂不在，于是她愉悅的瞇瞇眼，小小的嘴巴往上彎，像只被順毛的小貓。

    舒嬋把糖藏進桌肚里，大眼睛盯著糖，難得的顯露一點機靈，像只屯糧過冬的小倉鼠。

    身旁一道陰影將舒嬋嬌小的身體籠罩住，細長的手指捏著一盒牛奶，輕輕的放在她面前的書桌上。

    陳珂不讓舒嬋在外面吃東西，一是怕舒嬋吃壞肚子，再一個是怕別人見舒嬋反應比較遲鈍，給她吃壞東西遭罪。

    舒嬋之前是不接別人給她的東西的，奈何來這之后，被班里好些人投喂習慣了，大家見她剛開始的時候只接糖，后來紛紛塞了好些給她。

    舒嬋偷摸吃了不少，有一次牙疼，淚眼婆娑的被陳珂斷了甜品。

    再之后被規(guī)定一天不能超過叁顆。

    舒嬋便格外珍惜，她很聽話，陳珂規(guī)定的不能超過叁顆，她當真不敢多吃。

    余下的奶糖被她存在桌肚里，桌子是連在一起的雙人桌，桌肚下方有一條縫，糖太多了，好幾顆被擠到秦書厭那邊。

    秦書厭有次注意到舒嬋吃東西時露出的滿足模樣，之后也加入投喂小分隊。

    可這小啞巴，只記吃不記人。

    “安安？”秦書厭試探性的喊出聲，誰知平時不理人的小啞巴倏然抬起一張泛紅的小臉，眼睛水濛濛的。

    秦書厭一頓，銳利的眼柔和下來，彎下腰湊近舒嬋，微微沙啞的聲音含著笑意，再次喚道：“安安喝奶嗎？”

    舒嬋細碎劉海下的眼睛撲閃，長長的睫毛微顫，她認真的看著秦書厭，對她不是很熟悉，可是又喊她的名字。

    舒嬋聽話的點頭。

    她轉頭不再看秦書厭，盯著桌面上的牛奶，嫣紅的嘴巴微撅，等了一會兒也不見秦書厭給她插吸管。

    舒嬋頭發(fā)蓬松，今天陳珂沒有給她扎頭發(fā)，睡了一夜，頭頂飄著幾根呆毛，秦書厭看著，手指微動，有些蠢蠢欲動。

    莫名的就想到昨晚陳珂喚舒嬋時，東西都是先準備好，可以直接入口的。

    福至心靈，秦書厭在舒嬋身旁坐下，伸手撈起牛奶，這牛奶同舒嬋平日喝的是一個牌子。

    果然，舒嬋眼睛盯著牛奶，看著那雙纖細修長的手指，干脆利落的將吸管插好，遞到自己嘴邊。

    秦書厭眼眸深沉，單手撐著下巴，看身旁的小啞巴愉悅的瞇著眼睛，紅潤的嘴巴含著吸管，理所應當?shù)闹甘棺约航o她托著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