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骨 第2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在年代文里逆襲、裝乖、錦繡的科舉日常、假老公他失憶了?。ɑ楹筇饘?高H 1V1)、毒醫(yī)狂妃、活色升香、高盧情頌(西幻NPH;NTR)、【綜漫】和“最強”們love love的日常、修羅天醫(yī)、異界第一大俠
折陽抿緊嘴唇,可沒忘他們昨晚的不愉快。 他冷冷地盯著荊懸看,看到荊懸放棄了敲窗戶,把手里的綠葉湊到嘴邊,似乎想要吹奏。 荊懸的確會吹葉子,以前沒少用這個逗折陽開心,可那是曾經(jīng)的荊懸。 現(xiàn)在的白骨連嘴唇都沒有,他怎么吹葉子? 折陽明知道這一點,心中卻莫名有些奇怪的期待。 他悄悄伸手將窗戶打開了一條縫隙,不讓荊懸進來,但保證他能聽清外面的聲音。 白骨將葉子湊到嘴邊,吹出一縷黑霧,葉子被黑霧拂過,半點聲響都沒有。 折陽抿了抿唇角,心想果然。 白骨沒有放棄,吹出更多的黑霧,黑霧打擊著葉面,好半晌才發(fā)出難聽的一聲: “赫——” 這聲音一出來,白骨似乎都愣住了,舉著葉子沒再動。 折陽終于打開了窗戶,拿走白骨手里的葉子,遞到自己唇邊,輕輕吹了幾下。 葉子發(fā)出清脆的哨響,間斷并不連續(xù)。 折陽輕聲說: “我不會吹曲子,你教過我很多次,我一直學(xué)不會?!?/br> “其實是不想學(xué),以前覺得反正你永遠都會吹給我聽?!?/br> 話落折陽放下手,揉碎葉子扔了出去。 “趕緊進來,別讓別人看見你?!闭坳栒f著神情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時的模樣。 外室樂安和布偶貓已經(jīng)在吃早餐了,折陽的那份被樂安放在鍋里保溫,看到折陽出來,樂安立刻給他端了出來。 溫書清也跟著喝了點粥,雖然她一直沉穩(wěn),此時也忍不住感慨: “沒想到死了還能吃到東西,這傘鋪的確神奇,在這里我竟然會產(chǎn)生自己還活著的錯覺?!?/br> 樂安跟著笑,她也的確經(jīng)常忘記自己是個鬼魂。 布偶貓“嘁”了一聲,不以為然。 折陽看了眼溫書清和一邊傻站著的消防員,眼底金光緩緩流淌而過,再看去時又仿佛是錯覺。 他坐在一起吃早餐,說道: “中午去學(xué)校堵人,準備一下,我們早點出發(fā)?!?/br> 布偶貓舉起爪子: “我也去!反正傘鋪有陣法,他們也出不去,我可不想在這里憋著了,太無聊了。” 折陽想起之前布偶貓跟隔壁古玩店的人一起吃西瓜的事,說道: “我可沒見你無聊。” 布偶貓顯然也想到了,甩了甩尾巴,嘟囔著: “不管,我這次一定要去!” “要去可以,發(fā)揮點作用?!闭坳枦]再拒絕。 樂安吃著飯,眼睛瞄向折陽身后,有點奇怪。 平常白骨總是跟著折陽,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黏在折陽身上,這回折陽都出來這么久了,白骨怎么還沒出來? 折陽側(cè)眸看向樂安,黑眸里清澈一片,像是洞悉了樂安的想法。 “在看什么?” 樂安趕緊搖頭,低頭把臉埋進了碗里。 直到吃完早飯,白骨也沒出來。 折陽看著沒什么異常,像是白骨在不在都沒區(qū)別。 他吃過早飯就開始編制傘骨,指尖在傘骨間穿梭,動作又快又好看。 剛編了沒幾下,白骨終于出來了,依舊穿著那套皺巴巴的西服,只是如今那身西服不僅褶皺還濕透了,走過來滴了一路的水。 折陽眉頭微皺,剛想說話,就被白骨快步走過來抱住了。 白骨身上溫?zé)嵋黄屑毧茨馨l(fā)現(xiàn)他身上還蒸騰著一片熱氣,懷抱著折陽的雙手泛紅,像是被燙的。 折陽身上的衣服因為白骨的懷抱也慢慢濕了一片,他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白骨身上的溫度散得很快,等他又恢復(fù)成平時的冰涼,立刻松開雙手,起身快步走回了臥室。 折陽看向臥室,心中疑惑。 樂安和布偶貓也被白骨奇怪的行為嚇了一跳,紛紛盯著臥室門看。 “這骨頭架子干什么呢?”布偶貓說道。 樂安搖了搖頭,也是一臉茫然。 溫書清含笑看著這一切,目光又落到了一旁的油紙傘上,漆黑的傘面上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不一會兒荊懸又走了出來,依舊是滴滴答答的一身水,泛著熱氣,走到折陽面前重新抱住了折陽。 折陽感受著荊懸溫?zé)岬膽驯?,在荊懸再一次松開手往回走的時候拉住了他。 荊懸的手一片通紅,上面都是燙傷。 他雖然復(fù)活后變成了極厄邪祟,但不代表他不會受傷。 折陽心中翻涌,想到了他昨晚對荊懸說過的話。 他說: “荊懸,你如今只是一副白骨,從此以后希望你能和我保持距離?!?/br> “我以前貪戀你懷抱溫暖,如今你只是冷硬的骨架?!?/br> 白骨被折陽拉著,緩緩掙脫了折陽的手,固執(zhí)地走向臥室。 折陽默默起身,跟了上去。 他跟著荊懸走進臥室,又走進浴室,看著荊懸走到淋浴噴頭下,打開熱水沖刷自己。 熱水器上顯示的水溫高到可怕,折陽不知道荊懸是怎么笨拙地學(xué)會使用這些,又是怎么決定用這種方式讓自己變得溫暖。 他站在浴室門口,看著被熱水不斷沖刷的白骨,被浴室里蒸騰的熱氣熏了眼睛,只覺得眼眶也熱了起來。 白骨站在熱水里默默地看著折陽,在折陽走進來要將他扯出去時,用黑霧攔住了折陽不讓他靠近。 熱水很燙,折陽會受傷。 他如今只是少了一半魂靈的白骨,可他混沌的大腦在昨晚聽進去了折陽的話。 折陽不需要他了,折陽推開他了,折陽讓他離開。 笨拙的白骨想不到什么解決辦法,他甚至想不明白折陽為什么要他離開。 他僅有的思緒只能讓他用如此蠢笨的方式將自己變得溫暖,再用溫暖的懷抱去擁抱折陽。 我變溫暖了,可以不離開你嗎? 折陽深吸一口氣,向荊懸伸出手。 “荊懸,過來,不要再淋熱水了?!?/br> 荊懸固執(zhí)地站在熱水下,等待著自己的溫度足夠高。 折陽想上前,黑霧紛紛纏上來,禁止他靠近一步。 他閉了閉眼睛,張開了雙手。 “荊懸,我冷,過來抱我?!?/br> 荊懸頓了下,猛地轉(zhuǎn)身沖了過來。 他將折陽緊緊抱在懷里,折陽也抬手抓緊荊懸后背的衣服。 熱水還在淅淅瀝瀝地流著,浴室里彌漫著一片霧氣。 荊懸身上的黑霧不自覺地纏上折陽,一圈一圈將他裹住,薄紗一般輕柔。 折陽將額頭抵在荊懸硬邦邦的胸骨上,輕聲說: “荊懸,你很溫暖?!?/br> “不需要淋熱水,對我來說,你一直都很溫暖?!?/br> 荊懸只知道抱緊折陽,更用力地抱緊折陽,不松手,永遠都不松手。 折陽和荊懸一上午都沒離開臥室,也沒做什么,折陽幫荊懸重新?lián)Q了身衣服,然后就被荊懸纏著抱著。 他昨夜也沒睡好,干脆被荊懸摟著躺在床上小睡了起來。 就是醒來的時候渾身僵硬,被荊懸一身硬骨頭硌得不輕。 中午的時候,樂安終于看到他們老板領(lǐng)著白骨出來了。 早上還看他們老板臉色陰沉,中午神情就輕快了很多。 荊懸穿著一套嶄新的西裝,皮鞋锃亮一片,頭上戴著特別可愛的一個南瓜頭套,顯然都出自折陽的手筆。 布偶貓曾經(jīng)翻出來的綠魚頭套似乎打開了折陽的什么愛好開關(guān),他如今已經(jīng)給荊懸買了一大箱子的頭套,五花八門什么都有。 樂安甚至覺得荊懸長不長頭都無所謂了,光那些頭套都帶不完。 他們出發(fā)去往萱萱所在的私立中學(xué),這次沒有帶著消防員,怕他再次發(fā)瘋鬧事。 消防員的心志不夠堅定,停留在塵世越久對他越不利,特別是見到他的女兒萱萱,發(fā)瘋的幾率很大。 中午放學(xué),等學(xué)生們走得差不多時,萱萱終于出來了,依舊是全副武裝,帽子、口罩、墨鏡一樣不落。 身量筆挺、一身西裝還帶著南瓜頭套的荊懸,相貌出眾卻戴著圓黑墨鏡的折陽,撐著漂亮油紙傘懷里抱著布偶貓的樂安,他們這一群人站在校門口實在是顯眼,萱萱離很遠就看到了,本來想躲,不知為何還是走了過來。 “找我的?”她開口語氣不太好。 脾氣總是很大的折陽居然沒跟她發(fā)火,只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