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骨 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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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布偶貓的絮叨下,樂安的恐怖情緒減輕了不少,歪頭靠著肩膀,又有點犯困。 折陽沒躺到床上,他把手電筒放在了桌子上,借著一縷光線坐在了桌邊。 “樂安,去床上睡?!彼f道,依舊是很平淡的語氣。 樂安有些猶豫,她和布偶貓因為害怕一起躲在老板的房間本來就挺不好意思了。 見樂安不動,折陽轉(zhuǎn)頭冷冷地看她一眼。 樂安立刻爬上了床,蜷縮成一團,還不忘把布偶貓抓過來抱住。 她睡得很快,畢竟在樓下跑了那么多圈,就是一只鬼也累了。 折陽撐著下巴無聊地看著桌子上手電筒照出來的一道光線,一只手放在手電筒前面比劃著在墻上投下影子,腦袋里卻在想著關于這棟別墅的事情。 到現(xiàn)在他還不確定這次的因果緣分到底是誰,如果是活人有訴求,這棟別墅的活人只有住在四層的老人一個,暫時看不出他有什么特殊。 況且這老人很奇怪,他知道這別墅有問題,還敢一個人住在這里,夜里動靜這么大,他卻安安靜靜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折陽想著,突然看到荊懸把手伸了過來。 他也學著折陽的模樣在手電筒前比劃著,將影子投映在墻上。 折陽勾起唇角,雙手一起比了一只起飛的小鳥,荊懸就學著也比了一只比他大一點的小鳥,兩只小鳥的影子在墻上飛來飛去,稍大的那只總想往小一點的身邊靠。 看著墻上的小鳥,折陽雙手一變,又比了個綿羊,荊懸學著他變換,學得很快,基本不用停頓。 折陽看了眼,又換了另外一只小動物,心里還想著長了腦袋和沒長腦袋就是不一樣,聰明了不是一星半點。 他又比了一只小兔子,在墻上蹦蹦跳跳,誰知荊懸這次并沒有學著折陽也比一只小兔子,他兩手合并,比出了一只張著血盆大口的蛇來,沖著小兔子張大嘴咬了上來。 折陽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剛要往后縮手就被荊懸撲過來的雙手包裹住緊緊握著。 墻上的影子最終變成交握的雙手,荊懸動了動,手指強硬地擠進折陽的指縫,和他雙手緊扣。 荊懸沒看墻上的影子,他看著折陽,手電筒的光芒很狹窄,只照亮了荊懸的半張臉。 他好看的下巴和薄唇暴露在光亮里,一雙黑眸卻沉浸在黑暗中。 荊懸緊緊盯著折陽,薄唇輕輕開合,說道: “吃掉了?!?/br> 折陽心臟莫名顫了一下,他不自覺地看著荊懸的薄唇,看到荊懸說道: “你被我吃掉了?!?/br> “吃”這個字眼再平常不過,可此時從荊懸口中說出的這個字,卻像是帶著其他莫名的含義,讓折陽臉頰發(fā)燙,就連被荊懸握著的雙手都開始熱了起來。 他一把抽回自己的手藏在桌子底下,不肯再跟荊懸玩什么幼稚的手影游戲。 荊懸好似不理解折陽莫名變換的情緒,他身體往前,拖著板凳離得折陽更近了一些,藏在黑暗中的上半張臉也露了出來。 一雙漆黑的眼眸緊緊盯著折陽看,和曾經(jīng)總是盯著折陽的兩點紅光好像沒什么區(qū)別。 折陽忍不住看向荊懸的眼睛,心想還是不同的,兩點紅光又看不出什么情緒。 曾經(jīng)在列戰(zhàn)國時,長大后的荊懸總是讓他看不懂,黑眸里一片深沉,像是藏進了整片黑夜,將星辰都淹沒了,讓人窺不見情緒。 如今的荊懸很純粹,他的黑眸里映著折陽的身影,包裹在一片柔軟的黑暗里,細膩真實,帶著單純直白的占有,將他所有的心思都展現(xiàn)給折陽看。 可他的心思太過簡單,看穿到底也只有兩個字,折陽。 折陽,折陽,折陽。 滿心滿眼的折陽,只有折陽。 只要折陽在,殺戮都要被壓在最底下翻騰不起來。 折陽被這樣的眼神注視著,忍不住側(cè)開頭躲避。 從荊懸疏遠他開始,荊懸很少會將視線落在他身上,他曾為了讓荊懸重新注視他做了很多事,當時的他無比渴望荊懸能只看著他,只專注于他,可他一直沒能再做到。 如今的荊懸倒是只看著他了,可折陽卻發(fā)現(xiàn)在被荊懸眼中一片坦然的欲念和占有注視著,他居然渾身顫栗到不敢與荊懸對視。 因為折陽不看他,荊懸有些不滿意。 他輕輕扯了扯折陽的衣角,說道: “折陽,看我?!?/br> 折陽沒回頭,伸手撥開了他的手。 “別鬧,安靜待會,等天亮再說?!?/br> 荊懸被撥開一只手就伸出另一只手,這回不去抓折陽的衣角,改去抓折陽的手指。 “折陽。” 他固執(zhí)地叫著折陽,固執(zhí)地想要折陽看他。 “看我?!?/br> 折陽的指尖被荊懸握著,不自覺地動了動,輕撓過荊懸的掌心。 荊懸像是得到了某種許可,抬手學著折陽之前掐著他下巴讓他轉(zhuǎn)頭時的模樣,將折陽的臉轉(zhuǎn)了過來。 “看著我?!?/br> 荊懸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種單純的霸道和占有,他甚至不會思考為什么想要折陽看著他,反正在他的心底,折陽就是該看著他的,永遠看著他,只看他一個。 折陽被迫看向荊懸,看著荊懸認真的眉眼,突然沒忍住,笑了一下。 他眉眼放松,眼眸中的笑意在手電筒的燈光下無處可藏。 荊懸剛長出來沒多久的心臟重重跳了一下,他的直覺告訴他,他喜歡折陽笑。 他松開折陽的下巴,直勾勾地盯著折陽看。 折陽這回沒躲,他伸了個懶腰,懶散地趴在了桌子上,側(cè)臉看著荊懸。 “骨頭架子,你這腦袋可沒白長,占便宜的事學會不少?!?/br> 荊懸也學著折陽趴在桌子上,末了往前伸手,指尖悄悄勾住了折陽的手指。 折陽垂了眼眸,覺得如今的一切都與曾經(jīng)顛倒了過來。 以前是他追著荊懸跑,如今變成荊懸追著他跑。 他把臉頰埋進臂彎里,唇角的笑意還在,本想就這么等到天亮,沒想到居然睡著了。 早晨六點鐘,緊閉的房門被敲響。 老人站在門外詢問道: “幾位天師,昨晚睡得怎么樣?我做了早飯,要來吃一點嗎?” 聽到動靜折陽立刻醒來,發(fā)現(xiàn)他再次靠在了荊懸的肩膀上。 樂安也立刻驚醒,下意識地看向折陽。 手電筒開了一夜已經(jīng)沒電了,折陽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走過去開門。 門外的老人依舊是昨天那副樣子,佝僂著身體,看到折陽幾人全都在一個房間也不驚訝。 “看來幾位昨晚遇到了點事情。”老人說著,語氣肯定。 折陽打量著老人,問道: “夜里你什么都沒聽到?” 老人撥開耳邊的頭發(fā),露出了里面的助聽器,說道: “我年紀大了,眼睛不好,耳朵也不好,夜里這東西一摘,眼睛一閉,能不能再見到第二天的太陽,全憑天意?!?/br> 折陽沒再說話,跟著老人去了一樓。 飯菜很簡陋,一點粥和咸菜。 老人一邊盛粥一邊說道: “這一片的電都停了,只能在院子里搭個臨時的灶臺煮一點東西吃,等過段時間水也停了,就不能住嘍?!?/br> 折陽接過老人遞過來的熱粥,放在了桌子上。 “你在這里住了很多年?” 老人坐在折陽對面,一口一口慢吞吞地喝粥。 “從年輕時就住在這里了,我伺候過這家三代主人,后來先生全家都移民去了國外,我獨自留守在這里看房子?!?/br> “時代一點點過去,誰能想到曾經(jīng)最好的地段,如今荒涼成這幅樣子?!?/br> “如今這片地方位置不好,房子價高也沒人愿意買,價低了都不愿意賣,一直扔著,直到今年有開發(fā)商看中了這片地,似乎要建游樂場,整片區(qū)域的房子都談好價錢賣了出去,唯獨這一棟,每回要動工的時候開發(fā)商都會出點事,輕點感冒發(fā)燒,重點直接摔斷了腿?!?/br> “先生沒辦法,開發(fā)商與先生認識,這事兒先生不能不管,最后只得找天師來驅(qū)鬼?!?/br> “就是這天師來了一波又一撥,通通都是住一晚就嚇跑了。” 說到這里,老人咧嘴笑了笑,像是覺得有趣。 折陽問道: “你在這里住了一輩子,之前都沒有發(fā)現(xiàn)過什么異常嗎?” 老人頓了一下,渾濁的眼睛看了一眼折陽,搖了搖頭。 “沒有?!?/br> 他也不怕燙,喝完了粥走到窗前,指著后面臨時搭著的簡陋灶臺說道: “看到那些燒火的柴了嗎?以前啊,都是這院子里長得最好的樹。” “如今這房子主人家不要了,樹也就死了?!?/br> 折陽看了眼老人喝空的粥碗,探手摸了摸自己面前這碗,還guntangguntang的。 他又看向一旁的樂安,樂安拿著勺子,一勺粥吹半天才敢吃進嘴里。 他把粥推到樂安旁邊,說道: “你吃吧,我不餓。” 樂安一愣,看到折陽走到老人旁邊,一起看外面燃燒的柴火,在簡陋的灶臺旁還堆著一些新折斷的樹枝。 他已經(jīng)知道這次的因果緣分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