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骨 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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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歡李勵飛。 像所有小姑娘一樣,她也有著對未來的無限向往,她愛美、喜歡唱歌,有自己的夢想,還有一個喜歡的男孩子。 李勵飛很優(yōu)秀,他從高一就是學(xué)校里的男神。 他哪里都好,連拒絕女孩子的告白都是溫柔的、禮貌的,他會親自歸還女孩子寫給他的告白信,他…… 陶雨詩微微歪了下頭,臉上的神情安靜了不少,掐在李勵飛脖頸上的雙手緩緩向后退。 他還幫過她,幫他嚇唬走了跟在她身后的醉漢。 可這喜歡毀了她。 那天,是她特意選的好天氣,不只是天氣,日期、星象什么都好,最適合告白了。 她放學(xué)偷偷跟在李勵飛身后,她抱著自己的背包,里面有她通宵一夜才寫出來的告白信,比起什么短信、快捷的聊天軟件,她還是喜歡手寫,這才最有意義和儀式感。 小女生脫掉校服放進(jìn)背包里,把卷在腰間的裙子放下來,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跟在李勵飛身后,一路穿過小巷,看到李勵飛……走到了一群抽著煙的混混身邊,自然地接過煙抽了起來。 抽個煙而已,有什么的。 陶雨詩想著,她甚至覺得這個樣子的李勵飛更神秘,比起學(xué)校里乖學(xué)生的模樣更吸引人。 可緊接著李勵飛打破了陶雨詩對他的一切幻想。 李勵飛蹲在路邊,和幾個混混一起笑鬧,說著亂七八糟的混話。 “飛哥,聽說昨天又有個女的跟你告白啊?!?/br> “是啊,我也聽說了,胸那么老大!”小混混說著,雙手猥瑣地在胸前比劃著。 在學(xué)校里對女生特別紳士、溫柔的李勵飛,一臉不屑的吐出一口煙,說: “大有什么用,都下垂了,也不看她胖成什么樣了,臉上抹得那么厚,跟脖子都不是一個顏色了,還好意思跟我告白。” “飛哥,你要是不喜歡,怎么不給我們玩玩啊?” “你不動腦子嗎?我在學(xué)校辛苦維持的形象還要不要了?”李勵飛抬腳踢了那個混混一腳,也沒認(rèn)真,繼續(xù)笑罵著。 陶雨詩抱緊懷里的背包,這些日子對李勵飛的迷戀慢慢消散,她覺得背包里被她小心保護(hù)的告白信簡直是笑話。 此時在她眼里的李勵飛,一張俊臉顯得猥瑣,整個人再也不是什么校園男神,反倒像個社會渣滓。 “不是,飛哥,我就不懂了,這人該什么樣就什么樣,為什么非得裝樣子呢?你本來就不是那樣的??!”又一個小混混問道。 李勵飛歪嘴笑,不大的年紀(jì)非要裝出高深莫測的模樣,臉上猥瑣的氣息更濃。 “你看我爺爺,一輩子大善人,誰遇到他不都得尊稱一聲‘您’?誰不對他恭恭敬敬的?這人啊,就得裝樣子?!?/br> “就像學(xué)校里的那堆白癡女,一個個脞成什么樣了,跟我告白,我不每一個都很禮貌溫柔的拒絕么?你知道我在學(xué)校里的形象吧?誰不喜歡我?” 李勵飛話沒說話,一個背包就被扔到了他的腦袋上。 陶雨詩到底是沒忍住,一把扔了包,沖上去就扇了李勵飛一巴掌。 “你混蛋!你怎么能這么說?沒想到你!你居然是這種人!” “我不會再讓你裝下去的!我會告訴其他人的!” “你簡直、簡直……” 陶雨詩氣得說不出話,撿起自己的背包轉(zhuǎn)身要走,被李勵飛一把揪著頭發(fā)拽了回去。 李勵飛一臉猙獰: “你想跟誰說?我讓你走了嗎?” 緊接著…… 陶雨詩掐著李勵飛脖子的雙手又一次收緊,正在認(rèn)真聽課的李勵飛突然感到窒息,一下子從座位上摔下來倒在地上。 周圍的同學(xué)被嚇得站了起來,見李勵飛開始翻白眼,立刻沖上去查看,講臺上的老師也沖了過去。 樂安穿過人群,沖過來握住了陶雨詩的手。 “詩詩!不行!不行!殺了他你會下地獄的!” 陶雨詩已經(jīng)變成了厄,她的腦海里只有痛苦和仇恨,哪里聽得進(jìn)去樂安的話,樂安剛抓住陶雨詩的手腕就被一股陰氣震了出去。 她只是普通鬼魂,跟惡鬼和厄打斗,就會像曾經(jīng)的楊守誠一樣,變成破破爛爛即將魂飛魄散的靈魂。 折陽在她手背畫著的血符閃起一道光,擋在了樂安面前,她只是摔在了地上,沒受什么傷。 李勵飛已經(jīng)快挺不住了,他不停抓撓著自己的脖子,偏偏脖子上什么都沒有。 同學(xué)老師看不出他怎么了,只知道他似乎是上不來氣。 沒人看到一個女孩子的冤魂正流著血淚掐著李勵飛的脖子,她干裂、紫黑的雙唇還在開開合合,痛苦的呢喃著: “救救我……放過我……求求你……我不敢了,我不會跟別人說的……” 那天,李勵飛把陶雨詩打暈帶回自家別墅關(guān)了起來,就關(guān)在了地下一層。 李明德家的別墅很大,地下一層被他裝修成了專屬游樂場,里面什么游樂設(shè)施都有,他不喜歡李明德管他太多,李明德唯一的兒子兒媳去得早,他很寵自己的孫子,太疼愛了,從小將李勵飛寵得無法無天。 李勵飛經(jīng)常帶著他的狐朋狗友過來玩,李明德知道卻管不了。 所以李勵飛在地下室藏一個人李明德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陶雨詩就這么失蹤了。 她的家人哪里都找不到她,監(jiān)控只看到她開開心心地抱著背包從學(xué)校離開。 那段時間,她一直被李勵飛關(guān)在地下室折磨,有時候是他一個人,有時候帶著那群小混混一起。 直到有一天李勵飛喝多了酒回來,興奮中掐住了陶雨詩的脖子。 陶雨詩當(dāng)場休克,但并沒有死亡。 李勵飛嚇到醒酒,他看著陶雨詩破破爛爛的身體,最后拖著她往出走。 他出來的時候卻不巧撞見了李明德,李明德半夜見孫子醉酒回來,特意起床給他燉了醒酒湯想要給他。 李明德一眼就認(rèn)出了那個女孩子,哪怕她幾乎不成人樣了。 她是李勵飛的同學(xué),她的失蹤李明德也有出資出力幫忙尋找過,他永遠(yuǎn)也想不到,他們一直找不到的女孩子,被他的孫子關(guān)在地下室折磨成這幅樣子,如今還被掐死了。 “李勵飛!” 李明德紅著眼睛大喊,手里的醒酒湯掉落在地上,那碗湯熱氣騰騰的,全都是一位爺爺對自家孫子的疼愛。 他抖著手指著李勵飛: “孽種!孽種!我一直以為你只是太貪玩,你在學(xué)校里又從來不用我擔(dān)心……沒想到你、你……你居然喪心病狂到做出這種事情!” 李明德拿起手機(jī)就要報(bào)警,李勵飛嚇得扔下了陶雨詩,用力跪在李明德面前,他抱著李明德的腿,痛哭流涕不斷懺悔。 “爺爺,爺爺,你不能報(bào)警,你報(bào)警我這輩子就毀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是……是他們,是我那群朋友!是他們教唆我的!爺爺你知道的,你了解我的!我在學(xué)校里一直很優(yōu)秀,所有人都喜歡我!我才十七歲!你不能報(bào)警——” 面對著唯一親人的苦苦哀求,李明德顫抖地幾乎拿不住手機(jī)。 跪在他身前的是從小疼愛到大的孫子,躺在前面的是別人家的孩子,也是從小被家人捧在手心里疼愛養(yǎng)大的孩子,現(xiàn)在卻被自家孫子折磨得不成人形…… “爺爺!爺爺!你、你不記得我爸媽了嗎?他們從小就走得早,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爺爺,你幫幫我,你幫幫我!就這一次!我錯了,我改,我會改的……” 手機(jī)最終從李明德的手里掉落在地上,和撒了一地的醒酒湯一起,渾濁地混在一起。 李明德緊緊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厲聲說道: “李勵飛!上樓,回你的房間去!” 李勵飛臉上閃過欣喜,他趕緊爬起來,滿臉鼻涕和眼淚,他連滾帶爬地往樓上跑,突然又被李明德叫住。 他以為李明德反悔了,瞪大眼睛驚恐地回頭。 李明德還閉著眼睛,似乎是不忍心看面前的女孩子。 “李勵飛!記住你今天的話,你說你會改——” “我會改的!我會的!”李勵飛連忙保證,爬上樓梯躲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里。 李明德慢慢冷靜下來,他做了一輩子善事,可他也是知名企業(yè)家,這輩子做過無數(shù)次殺伐果斷的商業(yè)決定。 每一步都險象環(huán)生,每一次他都贏了,沒想到臨到老…… 他戴上黑膠手套,托著陶雨詩的手臂,將她拉到了別墅的院子里。 李勵飛的父母很喜歡郁郁蔥蔥的院子,生前總是把這別墅的院子打理得很好,兩人去世后,李明德懷念他們,這院子也一直修整得很好。 正中央一棵高大的櫻花樹,郁郁蔥蔥的,雖然已經(jīng)過了開花的季節(jié),可還是很好看。 他連夜挖了一個大坑,費(fèi)盡了力氣,將陶雨詩扔了進(jìn)去,又一點(diǎn)點(diǎn)地往里蓋土。 土慢慢蓋滿了陶雨詩的全身,只剩一張青紫的臉。 陶雨詩就是在這時睜開了眼睛,她眼前朦朧撒了一捧土,可她還是看到了李明德。 她認(rèn)識李明德,李勵飛的爺爺,古滇市誰不知道李明德,做了一輩子善事的企業(yè)家。 在被李勵飛關(guān)著折磨得這段時間,她總是在觀察著李明德回來的時間,她從沒放棄過逃出去的想法,她才十七歲,她想活下去,她想要活下去! 李明德就是她唯一的希望,李明德要是發(fā)現(xiàn)了她一定會救她! 好幾次她差點(diǎn)就被李明德發(fā)現(xiàn)了,都被李勵飛抓了回去,只要被抓回去就要面臨更可怕的折磨。 這一次,她終于見到了李明德,可是她太疼了,疼得渾身都動彈不得,她用盡最后的力氣祈求,流著淚祈求他: “李爺爺……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李明德手里的鐵鍬掉在了地上,他面上看著鎮(zhèn)定,可他也害怕也慌亂,他跪在了土坑旁邊,不敢置信地看著陶雨詩。 他萬萬沒想到,陶雨詩居然沒有死! 陶雨詩哀求著她,聲音越來越小,淚水混著泥土幾乎糊住了臉。 李明德趕忙用雙手去扒開泥土,扒著扒著動作就變慢了。 他的孫子長得很像他兒子,自小就成績優(yōu)秀,性格也好,誰都喜歡他。 他的孫子才十七歲。 如果陶雨詩獲救……一切真相都將公之于眾。 他老了,名聲什么都無所謂,可李勵飛的一輩子還長,他不想李勵飛像他爸爸一樣,那么早就結(jié)束生命。 如果陶雨詩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