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逆襲 第1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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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吧?!?/br> 陳禹指指凳子:“你別站著,坐下聽我說。” 顧立春只好把書包放到桌上,坐了下來。 陳禹特意選了一個離他遠些的地方坐下,開始說自己打聽來的消息:“秋收過后我去了一趟葉家村,去打聽當年那個瘋女子娘家的消息,她爹娘自然早不在了,三個兄弟有兩個也不在了,還有一個還活著,但人不在本地。最后我輾轉(zhuǎn)找到她的堂侄女,那個女人本來也不想說,我用了一些小手段,她才告訴我一些內(nèi)幕。 她說她那個瘋姑姑當年確實偷來了一個小孩,當時家里本來是要打聽小孩的親生父母,打算把孩子還給人家。可是一是太遠了,二是孩子看著不健康,像是快沒命了,他們又怕孩子的親生父母來了,孩子卻沒了,怕?lián)熑?。于是就有人提出干脆把孩子扔路上,他們的人躲一邊看著,有人撿最好,沒人撿抱回來再做打算,正好你媽撿到了。這事只有他們一家人知道,別人誰也沒告訴,連葉家村的人都不知道?!?/br> 顧立春聽罷默然良久,點頭道:“我知道了,謝謝你。” 陳禹怕他又要提出告辭,趕緊接著說下去:“不用客氣——接下來還有一件事,是我爺爺看報紙時突然想起來的,你大伯孟安華以前是京城的官員,官職還不小,被某個被斗下臺的官員牽連,他目前應(yīng)該還在北河省的某監(jiān)獄服刑。你的一個堂哥被……打殘了,好像是在某救濟院。不過,這都是幾年前的事,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怎么樣了?!?/br> 顧立春心里震了一下,久久不語。 陳禹看著于心不忍,但他又不能不說,他怕顧立春不小心撞上去。 過了好一會兒,顧立春才問:“那孟家老三呢?你知道他們一家在哪兒關(guān)著嗎?” 陳禹茫然地搖頭:“對不起,我家跟孟家不太熟,我爺爺奶奶也只是聽說過孟家,像你爺爺和大伯,因為事情太大,大家都知道,其余人等就不太清楚了。不過,我會盡量幫你打聽?!?/br> 顧立春沉聲說道:“好了,你告訴我的消息夠多了,剩下的我自己打聽?!?/br> 陳禹還是不放心,又補充一句:“你千萬不要去京城,這幾年都不要去。” 顧立春苦笑道:“除非有公事在身,一般人想去也去不了吧?” 陳禹一想也是,他是關(guān)心則亂。 顧立春起身離開,陳禹這次沒再攔住,而是默默跟在他身后送他出去。 等到院外,陳禹看看四周無人,便飛快地說道:“你別多想,好好地過你的日子,就像你勸我的那樣,要保存實力,保存自己?!?/br> 顧立春默然點頭,抬步就走,他沒走幾步,陳禹又追了上來,臉色有些蒼白,語氣急切:“還有一個事,我突然想起來的,這里頭還有一個變數(shù)——江穆。萬一他向京城的親戚和家人打聽孟家的消息,他們江家為了自保和升官是可以連朋友都出賣的,如果江家把這個消息捅給造、反、派頭頭,事情就變得麻煩了?!?/br> 顧立春內(nèi)心翻騰不已,事情越來越復(fù)雜了,他身不由己地卷進了一個旋渦。 陳禹看上去似乎比他還著急,他用拳頭一下一下捶著腦袋,皺眉沉思。 顧立春只好故作平靜地說道:“沒事,你不用擔心,這事我來處理。你回去吧?!?/br> 他不知道的是,陳禹此時已經(jīng)下定了某種決心。 第116章 再升職 顧立春回到二奶奶家時, 情緒已經(jīng)恢復(fù)平靜。 他和楊愛國把能干的活都給干了,光是柴禾和麥草就拉了好幾車,反正院子夠大也放得下。 二奶奶在旁邊說道:“夠了夠了, 一來都沒閑著。” 左大娘站在門口跟二奶奶拉家常:“嬸子,你這女婿和孫子可真孝順,咱們村的老人家誰都沒有你有福氣。” 二奶奶笑瞇瞇地回應(yīng)左大娘的話。 顧立春說道:“左大娘, 俗話說, 遠親不如近鄰,以后還得麻煩你們家多費心?!?/br> 左大娘爽朗地笑道:“你盡管放心好了?!?/br> 顧立春說著話又把身上剩下的半盒煙給了左大娘的男人,他自己不抽煙,可是隨身帶著煙, 就為了方便。對方接到煙,樂得見牙不見眼,香煙可是好東西,他平時只舍得抽煙葉。 左大娘瞧著顧立春,是越瞧越順眼, 這孩子就是大方。 活干完了, 一看時間也下午三點了, 該回農(nóng)場了。 “姑父, 咱們該回去了?!?/br> 楊愛國低頭看看手表, 答道:“是該回去了?!?/br> 兩人向二奶奶告辭,二奶奶把早就收拾好的東西讓兩人捎上,送他們出院子。 老人家一臉不舍, 臨走時還問楊愛國:“珠珠寒假還回來嗎?” 楊愛國也不確定,只好說:“不知道我們放幾天假,到時再看。媽,你好好照顧自己。有什么事就給我們打電話?!?/br> 二奶奶笑著點頭:“好。”她一直把兩人送到村口, 直到看不見他們的身影才慢慢地走回去。 一個小時后,顧立春和楊愛國回到了農(nóng)場。 顧立春邀請姑父去他家吃晚飯,楊愛國搖頭:“昨晚剛?cè)ミ^,今天就不去了。我回招待所看看,雖說是自由活動,可也得悠著點兒。” 顧立春也不好勉強,便說:“跟著領(lǐng)導(dǎo)出來就是身不由已,你回招待所吧,有事打我辦公室電話。對了,你們離開的時間定了嗎?” 楊愛國道:“年局要去參加廣交會,10號之前就得出發(fā),接下來還有市郊和省里的幾個農(nóng)場要參觀,我估計我們明天就得離開了?!?/br> 顧立春嘆道:“這么快啊。” 楊愛國笑道:“不快了,按之前商量的,本來只打算在你們農(nóng)場呆2天,這都好幾天了,后面幾家只能加快速度了?!?/br> 楊愛國自己回招待所,顧立春看看時間,辦公室的人還沒下班,就過去溜達一圈,看看有沒有什么事要做。 事情倒是沒有,趙高告訴他說,那幫參觀團的人定了500瓶豆豉和豆腐乳,甚至還買了草帽和涼鞋。 “這幫人都挺有錢,逮著什么買什么?!?/br> 顧立春笑道:“出來考察的至少也是個干部,工資不低。” 趙高點頭:“還真是,你看老葉這人,他的工資老高了,140塊呢?!?/br> 顧立春驚訝:“老葉把工資都告訴你們了?” 趙高道:“他喝醉了自己說的?!?/br> 顧立春搖頭,葉北林這人還真是沒什么心眼。 趙高又說:“反正小康是被刺激到了,他打算發(fā)奮學習,說一定要學好獸醫(yī),還說要老葉教他?!?/br> 顧立春稱贊道:“有志氣。” 農(nóng)牧科辦公室里也沒什么事,趙高說要出外勤,顧立春跟他一起去豬場看看情況。 他回來不久,陳潔也來了,一見到顧立春便說:“顧哥,朱書記說讓你抽空寫幾篇文章,像是關(guān)于水產(chǎn)養(yǎng)殖、草編制品還有養(yǎng)豬的事都寫一寫。” 顧立春點頭答應(yīng):“行,正好我也準備寫?!?/br> 陳潔笑著說:“我也寫幾篇,跟你一起投稿,得了稿費我請客?!?/br> 被請客誰不高興,顧立春自然樂意。 陳潔這幾個月來工作順風順水,她心細,做事有條理,文筆不錯,越來越受朱書記重視。這半年來,她又接連發(fā)表了幾篇豆腐塊,聽她說,她爸還給她回了一封信夸她,這對于她是極為難得的。 顧立春看到陳潔不由自主地想到京城,自然也想起了孟家父子,便問趙高:“最近勞改隊里情況怎樣?都還好吧?” 趙高皺皺眉頭:“我聽我哥提過,大體都還好,就是那個孟老頭風濕病嚴重了,疼得厲害,小孟給他抓過藥,作用不太大?!?/br> 顧立春想了想,說:“嗯,我一會兒去看看?!?/br> 顧立春先去找孟念群,結(jié)果豬場的人說他剛下工,不知道去哪里了。 顧立春便徑直去了勞改隊男宿舍。 宿舍里的人不多,大多數(shù)人都還在上工沒回來,里面只有羅老頭和孟安京。 顧立春一進來,羅老頭便掙扎著要下來:“顧科長?!?/br> 顧立春沖他擺擺手:“你躺著別動。” 他走過去,公事公辦地關(guān)懷了羅老頭一番,問他身體情況如何。羅老頭耳朵不太好使,顧立春只好連說帶比劃跟他費勁交流。 羅老頭的情況很不好,他年紀大,身體損耗嚴重,再加上秋收時太累,連年輕人都吃不消,更何況是他。 顧立春默默嘆息一聲,說道:“你這幾天先歇著吧,以后給你換個輕松點的工作。” 羅老頭聽明白后感激地道:“謝謝你,顧科長,要不是你照應(yīng)著你,我這把老骨頭早不行了?!?/br> 顧立春沒跟他多說,只示意他多休息。 顧立春又轉(zhuǎn)向一直在默默傾聽他們談話的孟安京,他先程式化地問了一番他的身體狀況,問影不影響出工。 孟安京答道:“我還行,能支撐。這幾天疼得厲害,應(yīng)該是快變天了?!?/br> 顧立春說道:“明天我再給你送來一瓶藥酒,另外我找龍江的朋友問問他們那兒有沒有虎骨酒?!痹诘怯浉魅擞玫乃帟r,孟安京提過這種藥酒,他沒想到顧立春還記得。 孟安京聞言抬頭看了顧立春一眼,盡量克制住情緒,平靜地說道:“不用了,顧科長,那酒太貴了,不是我這種人該用的?!?/br> 顧立春有些話想問孟安京,他看了看羅老頭,雖然這人耳背,但也不能全然放松警惕。 孟安京看他似是有話要說,便緩緩地扶著床沿站起來,步履蹣跚地往外走去。 顧立春下意識地伸手去扶他,孟安京苦笑著擺手:“別扶我,讓人看到不好。” 兩人慢慢地走到了顧立春在豬場的辦公室,顧立春輕輕關(guān)上門。 孟安京打量著滿架子的書,欣慰地說道:“你是個好學的孩子,真好。” 顧立春笑笑,指指凳子示意他坐。 兩人相對而坐,氣氛壓抑而安靜。 顧立春想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道:“我想具體了解一下孟家的事情?!薄 ∶习簿┞牭竭@個問題,渾身一顫,他飛快地打量了顧立春一眼,接著又把目光投向別處,默然不語。 顧立春又補充一句:“我只有掌握真實的情況,才能想好對策?!?/br> 孟安京喉頭哽塞,嘴唇動了幾下,才澀聲說道:“顧科長,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得好?!?/br> 顧立春盯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道:“與其讓別人告訴我,還不如我主動打聽清楚?!?/br> 孟安京意味深長地說道:“不錯,你很聰明,比一般人都聰明,你能掌控五場,可是出了紅河農(nóng)場,就不是你所能掌控的。當颶風來臨時,再勇敢的海燕也要躲起來?!?/br> 顧立春蹙起眉頭:“你放心,我有分寸,請把事情告訴我?!?/br> 聽到這句話,一向平靜的孟安京突然變得有些激動:“放心,分寸?你知道上一個說這話的人怎么樣了嗎?他想為家人伸冤,去抗爭,結(jié)果他被活生生地打成重傷,我現(xiàn)在都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我們家族遭此劫難,最重要的不是呈血氣之勇,是先活著,能活一個是一個?!?/br> 顧立春看著他,突然說不出話來。 孟安京霍地站起來,神色決然:“你別問了,我什么也不會說。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問這些,我會像保留火種一樣保護好自己,把所有危險的萌芽都給掐掉,比如那個江穆,我會抓住他的把柄,再用工農(nóng)兵大學的名額把他哄走。” 孟安京從來沒有一口氣跟顧立春說過么多話,他似乎累了,中途停下來,長長地喘了口氣,然后轉(zhuǎn)身,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顧立春望著他的背影,心緒很久才平靜下來。 他在屋里靜坐了半小時,之后,才鋪開稿紙寫文章。他幾乎是一氣呵成,半小時一篇文章,一口氣寫了五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