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乖 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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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棠最后什么都沒有提。 既沒有問顧衡想做什么——這實在是再明顯不過了;也沒有提醒紀晚——紀晚長大的經(jīng)歷意味著, 她對別人落在自己身上目光的含義格外敏感,并不需要別人提醒。無論她的兩個好友之間最后有什么發(fā)展,至少都不會傷害對方, 對于她這個非當事人而言, 也就足夠了。 不過顧衡的加入有個最大也最直接的好處,就是使得紀晚補習的事變得順利了太多。他隨說是文科最好,但即使是在還沒有分科的一中,總分也穩(wěn)定在年級前二十,足夠說明理科也同樣優(yōu)秀了。紀晚人聰明, 現(xiàn)在又努力拼命,進度可以說是一日千里。阮棠騰出空來, 一方面幫襯著繼續(xù)給紀晚補課, 另一方面把小黃毛也了過來——史磊不像紀晚那么有緊迫感, 還想著得過且過繼續(xù)混混日子,最后在哭天搶地中被兩個大姐頭硬按在圖書館里,只能垂頭喪氣但又老老實實地開始學習做題。 紀晚的大伯后來又來過兩次,因為現(xiàn)在已經(jīng)改做了倉庫、平時也沒有人在,他來了兩次都沒找到人、無從下手, 只能又悻悻走了——這是隔壁鄰居說的。網(wǎng)吧隔壁有個小飯館, 阮棠先前和老板打過招呼, 讓他如果看到紀晚大伯再來, 就告訴她, 老板看著有些兇, 但人卻不錯,兩次都默默給她發(fā)了消息。阮棠沒有告訴紀晚,但想著這樣也不是辦法,干脆找了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鏢, 等到紀晚大伯第三次又來的時候,在門口裝作房子的新租戶、把“閑雜人等”趕走了——想來紀家應該可以暫時安分一段時間了。 一切都在走上正軌,而且,一定還會越來越好的。 周五的時候?qū)W校統(tǒng)一彩排,進展也很順利,秦晏晏過來統(tǒng)計尺碼準備去買演出服,不過阮棠和應覃都說不用——看得出兩人家境都很好,她也沒多問,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藝術(shù)節(jié)閉幕式在元旦假期前一晚準時到來。 即使是平時已經(jīng)不太參加學?;顒拥母呷瑢W們,也全部準時到場坐在了大禮堂里。 主持人是這學期新加入學生會文藝部的兩個高一學生,這也算是慣例了,每年的主持人都會選擇高一新生,算是給新人一個鍛煉的機會。 很顯然他們確實抓住了這個機會,雖然看得出難免還有些青澀,卻并不怯場,臺詞熟練、臺風也很穩(wěn)健,再配上今天特意準備的禮服和化妝,本就清秀的少年少女此刻看起來越發(fā)顯得靈秀逼人。 阮棠和應覃的節(jié)目排在靠后的部分,演員們都坐在前排候場,他們就坐在第三排的角落里,方便隨時起身。 節(jié)目都很精彩,高一六班大膽火辣的舞蹈把閉幕式帶上了一陣小高—潮,之后又掀起一波如雷掌聲的是老師們的節(jié)目——是各地戲曲的串燒,也許唱念做打并不多么專業(yè),但老師們畫上嚴妝、換上戲服,在臺上一開嗓,就已經(jīng)足夠引來一陣不絕的叫好聲了。 這個節(jié)目后,文藝部的學妹來通知他們?nèi)Q衣服候場。阮棠點點頭,側(cè)過頭問應覃:“會緊張嗎?” 他好像,自從學鋼琴以來,還沒有過什么上臺表演的時候。 應覃也側(cè)過頭來看她。 臺下光線很暗,只有少年一雙眼睛熠熠生輝:“我不緊張?!?/br> 他頓了頓,輕聲說:“學姐也在?!?/br> 和她一起的話,去哪里、做什么,他都不會怕。 阮棠笑了一下,伸手拉住他的手腕,牽著他去了后臺。 兩人換完衣服出來的時候,后臺有一瞬間的靜默。隨即是秦晏晏撲上來就想抱她的動作,卻又在碰到她前趕緊停了下來、生怕弄皺她的裙子,只能圍著她一陣猛看:“嗚嗚嗚是仙女下凡!” 阮棠好笑,知道她一向夸張,也沒推脫不好意思,沖她笑笑就去補妝了——她之前已經(jīng)畫過妝了,其他都好了,只要補上腮紅和口紅就行,沒過幾分鐘就回來了。 應覃還站在原地。 其實大家都在偷偷看他,只是他沉默又冷淡,讓人不敢隨意靠近,更不敢像對阮棠一樣對他花癡開玩笑。秦晏晏遲疑了一會兒,到底還是記得自己的職責,試探著問:“學弟,要我們幫你整理一下嗎?” 他換衣服時頭發(fā)有些蹭亂了,秦晏晏試探著想要伸手,少年悄悄退開了一步。 秦晏晏有些尷尬地收回了手,清了清嗓子:“那你自己打理一下?!?/br> 話是這么說,但目光確有點懷疑——她確實挺懷疑,漂亮弟弟是不是知道該怎么打理自己,畢竟他已經(jīng)很貌美了,看來平時是完全不需要額外打扮的。 不過好在她拿漂亮弟弟沒辦法,卻還是有人有辦法的——她話音剛落,就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回頭就見阮棠提著裙子過來,笑著去揉少年的頭發(fā):“我來吧。” 而少年甚至!居然!還低下頭,配合她作亂的手。 這雙標也太肆無忌憚了——秦晏晏有些無語。 然后她看見阮棠把應覃拉到一邊,按著他在椅子上坐下,又拿著梳子給他打理發(fā)型。少年乖乖坐著方便她的動作,甚至還用一只手虛虛環(huán)著她,怕她踩到長裙的裙擺而摔倒。 阮棠替他整理完了頭發(fā),放下梳子,然后捏著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臉左右看了看。 好像也不用再多做什么——男生上臺的化妝沒那么復雜,應覃又長成這樣,即使什么都不做,顏值都要勝過別人太多。他皮膚很白,五官精致,睫毛不用刷就很長,在她的注視下忍不住輕輕顫動。 唯一可能有些欠缺的是,唇色有些淺淡,在臺下可能有些看不清楚。阮棠想了想,折回去找了根棉簽,又拿出了自己的口紅,捏著他的下巴給他涂口紅。 舞臺妝總比日常妝要濃很多,但即使是這樣,她也非但沒有顯得俗氣,甚至還顯出一種平時少有的靡麗來,格外……惑人,尤其是眼尾那顆淺淺的淚痣,若隱若現(xiàn),宜喜宜嗔。 因為要幫他涂口紅,她彎了腰低頭湊近。他被她抬著下巴,不得不和她對視,滿腦子都只記得她眼尾的淚痣和又長又翹的睫毛。 直到唇上傳來輕柔的觸感——少年的目光落在她手上,又不受控制地落在她的唇上。 她給他用的,是她自己的口紅——盡管她現(xiàn)在用的是棉簽。 她平時純色也淺,是嬌嫩又柔軟的粉色,但現(xiàn)在——雪膚紅唇,少年喉結(jié)滾動,目光閃爍不敢再看,卻又不敢亂動,僵坐在椅子上,耳根通紅。 阮棠給他涂完了口紅,最后在端詳了他一會兒,覺得很滿意,點點頭退開了些,收好自己得口紅:“好了?!?/br> 應覃抿了抿嘴唇,唇膏的觸感讓他有些不自在,但下一秒又想起……這是她用過的口紅、甚至她現(xiàn)在唇上也是同樣的顏色,頓時就又不敢再輕舉妄動。 還有兩個節(jié)目輪到他們。阮棠取好了自己的小提琴,在他身邊坐下。 她從后臺幕布的縫隙悄悄看臺上的節(jié)目。 應覃在看她。 可能是早就已經(jīng)習慣了他的注視,她看起來渾然不覺,依然還在看舞臺上,一雙杏眼睜得烏溜溜的,又可愛,又勾人。 主持人終于報幕到了他們的節(jié)目。 阮棠站起了身來,回過頭叫他:“小覃?” 她一只手拿琴一只手拿琴弓,騰不出手來牽他了。 少年應了一聲,站起身來。 他長得很高,一步就跨到了她的身側(cè)。后臺燈光很明亮,他投下的陰影將她完全籠罩住。 下一秒,他彎下腰,替她提起裙擺:“jiejie,小心?!?/br> 主持人報幕結(jié)束,臺上燈光已經(jīng)全部暗了下來。他們上了臺,應覃就這樣替她提著裙擺、送她走到了舞臺正中央。 臺上沒有燈光,應覃不太確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似乎看到阮棠對著他笑了一下。 他也抿著唇笑了一下,最后替她整理了一下裙子,這才去了舞臺另一側(cè)的鋼琴前坐下。 臺上燈光亮起。 兩束追光,一束光下是抹胸長裙的昳麗少女,一束光下是襯衣挺括的殊色少年。 鴉雀無聲,甚至像是所有人都不自覺為臺上的人放輕了呼吸。 琴聲響起。 出乎意料地,是每一個人都耳熟能詳?shù)男伞?/br> 是《梁?!贰?/br> 小提琴與鋼琴纏綿輝映,如泣如訴,哀婉中卻又像是存著希望的曙光——舞臺上干冰制造的霧氣繚繞中,少女裙擺和少年襯衣上繡著的蝴蝶若隱若現(xiàn),像是真正振翅欲飛的彩蝶、久久徘徊不去。 少年借著朦朧霧氣看向舞臺中央——他的位置比阮棠更靠后一些,離得近卻能看得清楚,比起裙擺上的刺繡,她拉動琴弓時,動作間背后微微翕動的蝴蝶谷,才更像是翕動呢蝶翼。 蝴蝶就停在他的心口。蝶翼顫動的頻率,就是他心臟跳動的頻率。他覺得他甚至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胸腔里的心跳聲——在為她跳動,在為她每一個笑容、甚至是每一個眼神,而心如擂鼓。 作者有話要說: 弟弟:四舍五入就是間接接吻了! 第34章 并不是每一個人都懂音樂, 但沒有人會覺得無聊聽不懂——這是這首選曲最大的優(yōu)勢,因為在座的每一個人都聽過《梁?!?,每一個人都對這一段旋律、這一段故事耳熟能詳。 整個禮堂臺下鴉雀無聲, 只有臺上的小提琴和鋼琴聲交纏輝映, 只有臺上的少年和少女動人心魄。 一直到阮棠放下琴、應覃起身走到了舞臺中央,臺下的觀眾才恍然驚覺琴聲已經(jīng)止住,如夢初醒似的報以了熱烈的掌聲。 臺上的人鞠躬謝幕。 這天連作業(yè)都沒有布置,向來都是一中難得放松的日子,于是臺下的同學們也就難得放肆, 也不知道是誰,帶頭喊起了“再來一個!”的安可聲。起初還是只有一兩個人, 漸漸地附和的人越來越多, 呼聲幾乎一路響到后臺。 阮棠在舞臺側(cè)面的幕布后看到主持人沖她猛打眼色。 她收回視線, 然后正對著臺下,豎起食指比到自己的唇邊。 這誰都看得懂,是“噤聲”的意思。 也許是她平時作為學生會主席“積威甚重”,又或許是此時臺上少女雪膚紅唇、長裙曳地,容光太甚, 總之臺下居然真的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就連身旁的應覃也忍不住低頭看了過來。 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阮棠笑了一下, 然后—— 難得有些狡黠地單眼眨了一下, 隨即沖臺下?lián)]了揮手, 趁著還沒人反應過來的時候, 拉起應覃就走。 她裙子太長、直垂到地上,應覃嚇了一跳,趕緊邁了兩步跨到她身側(cè),一邊替她去提裙擺、一邊虛籠住她防止摔倒, 沒幾秒就徹底消失在了幕布后。 臺下同學這會兒總算反應過來了,但人都已經(jīng)退場了,也實在無可奈何,紛紛心情激動地偷偷用手機上網(wǎng)發(fā)帖。 阮棠退了場就回更衣室換衣服了。后臺旁邊的準備室和更衣室里有空調(diào),但整個禮堂大廳里卻沒有暖氣,剛才那么一會兒穿著抹胸裙在臺上還是挺冷的。好在也不過就是幾分鐘時間,她帶的外套也夠厚實,她飛快換完衣服、裹上外套,終于長長地舒了口氣。 臺上已經(jīng)進行到了最后的節(jié)目——是每年的固定節(jié)目,高三大合唱。 還有半年,高三就要畢業(yè)了。這是他們在一中參加的最后一次學校活動了。 阮棠坐回了臺下,仰著頭看臺上,有她認識的、或是面熟的學長和學姐,也有她全然陌生的臉孔。她聽他們讀自己寫的朗誦稿,聽他們唱校歌、唱自己選定的告別曲,最后聽他們一起高喊“我愛一中”—— 祝你們將來一切都光明順利,她想。 …… 第二天是十二月三十一日,還得照常上課。 盡管不少人的心思已經(jīng)飛向了假期,但該上的課還是要上的,該做的值日也還是要做的。 ——阮棠輪到這周值日,負責打掃包干區(qū)。 高二九班的包干區(qū)在大禮堂后門的區(qū)域,地方并不大——事實上所有班級的包干區(qū)都不大,而且多數(shù)時候也挺干凈,只要掃掃樹葉就行了,畢竟學生是來學習的、值日也只是為了培養(yǎng)自己勞動的意識,學校的環(huán)境衛(wèi)生另外有專人負責。打掃包干區(qū)這活挺好的,課間和晚上都不用cao心,只需要中午的時候過來打掃一下就可以了。這天是這周的最后一天,阮棠勤勤懇懇“站好最后一班崗”,帶著掃帚和簸箕下樓去打掃。 地上很干凈,阮棠沒一會兒就掃完了,用簸箕裝著去倒垃圾,忽然聽到了不遠處的說話聲。 雖說下午上課時間是一點半,但其實吃完午飯絕大部分人就會回到教室做作業(yè)了,現(xiàn)在快要一點,很少有學生還在外面了。 她下意識地循聲望去,看清說話的人后,動作卻微微頓了一下。 是個很清秀的女孩子,紅著臉看對面的男生。 這個位置有點微妙——那兩人在小樹林邊的路上,阮棠就在小樹林拐角處的垃圾桶倒垃圾。她聽到了聲音轉(zhuǎn)頭,能從樹干的間隙里看清對面的人,但對面的人如果不主動看過來,卻發(fā)現(xiàn)不了她。 而阮棠確實也看清了,對面的男生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漂亮眉眼。 阮棠聽見女孩子在夸他昨天的鋼琴彈得很好。 少年安靜聽著,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