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乖 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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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 為了讓我,一直,只,看著你,你準(zhǔn)備怎么做?”阮棠干脆把腿也一起挪到沙發(fā)上,一手抱著膝蓋、一手在膝頭撐著下巴, 在個別字詞上明顯地加了重音,目光和語氣里都是好奇。見應(yīng)覃一時間沒有回答,阮棠了一聲,干脆自己給出建議, “把我關(guān)起來?鎖起來?關(guān)在房間里?鎖在床上?” 阮棠對于言情小說說不上熱衷,但……閱歷也挺豐富的。 她說話的時候坦蕩得不得了,倒是應(yīng)覃……在她說到后半句的時候,人一下子就僵了,然后臉色rou眼可見地一點一點紅了起來,一直到聽到最后,幾乎連耳根都紅到滴血,目光有些飄忽閃爍,看起來像是—— 順著她的話在認(rèn)真想象,而且還……挺向往的。 阮棠輕咳了一聲。 少年猛地回過神來,對上她的視線,很明顯地閃躲了一下,然后又垂下了頭訥訥地否認(rèn):“沒、沒有……” 阮棠了一聲,又問:“那為什么沒有呀?應(yīng)少爺又有錢,又很能打,還很會演,也不是完全做不到吧?” “我、我……”少年結(jié)巴,幾乎是手忙腳亂地奮力解釋,“我不想你不高興。我、我知道你有很多想做的事,我只是想一直能看到你,而且我也……做不到的?!?/br> 他磕磕巴巴的解釋幾乎有些語無倫次,急得原本就紅透了的臉色越發(fā)通紅,從耳根又一路漲紅到了脖子和鎖骨、儼然還有繼續(xù)往下的趨勢,一邊解釋有一邊盯著阮棠的臉色,因為不知道自己究竟算不算解釋清楚、也不知道即使解釋清楚了她又是否介意,整個人幾乎都要成為“慌張”兩個字的具象化。 阮棠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一直到少年幾分鐘前還晦暗如墨的眼睛此時此刻已經(jīng)濕漉漉又紅通通的了,她才終于又笑了起來。 “慌什么,”她伸出手,揉了揉少年柔軟的頭發(fā),“我知道?!?/br> 她知道他的意思。即使在今天以前,她并不知道少年對她的獨占欲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這樣的程度,但她知道的是,一直以來,他是怎樣對待她的——他竭力支持她所有的決定,讓她站在臺上、站在人前,去說想說的話、去做要做的事,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永遠(yuǎn)第一個伸出手;他也會為了她身邊的朋友占據(jù)了她的注意力而吃醋,卻從來沒有驅(qū)趕針對過任何一個人,即使是一來就占用了原本只屬于他的“jiejie”這個稱呼的魏瀟,他看起來再嫌棄討厭,實際上所做的,卻是叫他到家里吃飯、過年,把他真的當(dāng)做弟弟一樣照顧。 在今天之前,阮棠只覺得他是個心軟可愛。但此時此刻,阮棠忽然意識到,他是個異常矛盾的結(jié)合體——占有欲和陰暗的念頭在心底里瘋長,然而他卻又是那樣柔軟單純的少年。于是既希望占據(jù)她所有的時間和注意力,又希望她能展露自己的鋒芒,甚至……還會不自覺地對那些讓他“吃醋”的人本能地顯露自己的善意。 論跡不論心——別看他嘴上說得多么病嬌霸總,然而看他做出來的事,每一件都是小可愛罷了。 阮棠伸手過來的同時,應(yīng)覃幾乎是本能地低下頭迎合著她的動作。然而直到頭頂確實傳來了輕柔又有些惡劣的“薅毛”動作,少年這才像是終于意識到了什么,頓時如蒙大赦,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末了又半是緊張半是期待地盯著對面的女孩子。 阮棠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跪在沙發(fā)上挺直了上半身。 她本來就也高挑,應(yīng)覃又坐著低著頭,這么一來就要比少年高出了一些,很有幾分居高臨下的俯視意味。 少年也不生氣,只是依然用那種目光一錯不錯地緊盯著她。 阮棠靠了過去。 少年僵著身子不敢動,直到少女身上清甜的香氣籠住自己、隨即是溫?zé)嵊秩彳浀挠|感落在自己的額頭,他才一下子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這是你坦誠的獎勵?!鄙倥穆曇糨p柔,還帶著一點南方口音的軟糯。 少年只覺得自己心如擂鼓。 但她卻沒有退開。 應(yīng)覃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但他確實……在自己如雷的心跳聲中,又有一種不夠滿足的渴-望。 然后就在他這種難言的渴-望中,同樣的觸感,落在了他的眼角。 少年只覺得眼角guntang,本能地閉上了眼睛。 “這是克制和尊重的獎勵。”伴隨著少女輕軟聲音的,是一個充滿了清甜香氣和令人心安氣息的擁抱,“每個人都會有不那么光彩的念頭,但他是一個怎么樣的人,要看他真正做了些什么。我很高興你不僅沒想過把我關(guān)起來,而且還幫了我很多,對別人也很溫柔?!?/br> 頓了頓,她又輕聲接了下去:“我覺得,我對之前心動過的那個人,好像又多了一點喜歡?!?/br> 應(yīng)覃覺得他早晚要被這個人玩死。 但是……陷在這個懷抱和兩個淺之又淺的吻里,他又覺得……隨便她怎么樣都行。 他希望她能一直只看著他,卻又習(xí)慣了、甚至是喜歡著,在臺下、在人群中追逐她、仰望她。他渴望她的注視,擁抱、和偶爾才有的親吻,但又仰慕著她的鋒芒和野心。 好像這些全部都交織在一起,才是他心里的阮棠,也才是他對這個人所有的情感。 少年試探著伸出手回抱她。 阮棠沒有掙開。 于是腰間看起來纖細(xì)的手臂越收越緊,甚至隱約從上滑的袖口露出少年人結(jié)實的小臂肌rou線條。少年漂亮的臉蹭在她頸側(cè),有些難耐地蹭了又蹭,終于大著膽子問:“那jiejie什么時候可以回應(yīng)他呢?” “我是不反對所謂的早戀,不過……”阮棠若有所思,“他看起來好像很難控制自己不因為戀愛而分心的樣子,那我就,在大學(xué)等他吧?!?/br> 應(yīng)覃也不知道對這個回答到底是不夠滿足還是總算有了期限盼頭,還沒來得及理清自己的思緒,就聽見阮棠又了一聲,像是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你今晚,是從哪里回來?” 少年身形微頓。 躊躇了一會兒,還是蹭著她老老實實坦白:“就是,武館那邊,有人鬧事,他們就……叫我去?!?/br> “叫你去打架啊?”阮棠笑了一下,掙開這個擁抱上下打量了他一會兒,確定除了眼角沒有其他傷口,倒也不是很擔(dān)心,只是又恍然大悟道,“有幾次晚自習(xí)課間,我看你從教學(xué)樓外面回來,也是嗎?” 少年心虛地輕輕了一聲。 阮棠又想了想:“那,前幾天那個人渣被人套麻袋打了,也是你吧?” 少年有些支支吾吾,最后還是默認(rèn)了——他得承認(rèn),雖然那個人渣對莊蕓蕓做的事更惡心,但他此前并沒有想過要去親手打他。但……那天,他看到了那個人看向阮棠時惡心的目光,幾乎當(dāng)場就要克制不住自己心里升騰的怒氣和沖動。在這件事暫時解決、確定不會影響計劃之后,終于還是動了手。 阮棠倒沒多問什么——她自己也不是什么乖學(xué)生,翻墻打架去網(wǎng)吧什么都來,好像也沒什么資格去“管教”漂亮弟弟。最后也只是交代了一句“注意安全和分寸”,就拍拍他的肩膀叫他去洗澡了。 阮棠找了一件父親沒穿過的睡衣給他,想著阿姨還沒睡、可以簡單收拾一下客房給他住,一看少年雖然嘴上不說,但又恢復(fù)了乖巧可憐的模樣,頓時也就在心里輕哂了一聲,沒有再提,很自然地把少年安排到了自己房間的沙發(fā)上。 看起來好像不是錯覺,本性暴露之后,他裝起弱小可憐來,又更加得心應(yīng)手了。 快到初夏,阮棠給他找了一床薄被,互相道了晚安就關(guān)上了燈。 一片漆黑中,少年忽然輕輕地叫了她一聲:“jiejie?!?/br> 阮棠難得有些不解地應(yīng)了一句:“嗯?” “不是你的責(zé)任,”少年平時清越的聲音在夜色里聽起來有些異樣的低沉,“今天的事。” 阮棠怔了一下。 自從紀(jì)晚拍案而起之后,她一直裝作已經(jīng)不再介意的模樣。但是……真的不介意嗎?計劃是她最后拍板的,紀(jì)晚找人也是她同意的,如果不是因為她太過自負(fù),紀(jì)晚就不會遇到今天的事,差一點就又陷入從前的泥沼。 “如果法律和社會救助可以幫到她們,就不需要你來想辦法?!蓖嗜チ似綍r的羞澀,此時他說出的話居然顯出一種超出了年齡的沉穩(wěn)和有力,“這已經(jīng)是在這個前提下,我們能做到的最有用的辦法。你只是,沒有預(yù)料到有的人,下限會有多低。” “因為你……總是很好?!鄙倌甑穆曇艚跄剜?/br> 作者有話要說: 弟弟:所以可以嗎?小黑屋play? jiejie:我關(guān)你小黑屋的話,可以哦。 弟弟: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第54章 之后一周就是高考。 南城這年還是考前填報志愿, 于是考完之后,即使是一中的學(xué)生們,絕大多數(shù)也拒絕再去考慮一切和高考有關(guān)的事。從考完試到查分這段時間,可以算是從上學(xué)以來難得可以忘記一切、輕松休息的時間。 高考之后, 高三生們又回到學(xué)校拍畢業(yè)照。高一和高二還在上課, 高三生們也沒太出格, 燒書撕書之類是沒有的, 即使笑鬧, 也有意識地注意音量、不去影響學(xué)弟學(xué)妹們。 傍晚的時候,上一屆的學(xué)生會主席來找阮棠吃飯。 阮棠上一屆的主席是個男生, 搞計算機競賽的, 國際信息學(xué)奧林匹克競賽金牌,早早保送京大計算機系。不像大眾對程序員認(rèn)知中的不通人情世故,吳霜明不僅名字充滿了人文氣息——據(jù)說取的是“吳鉤霜雪明”的意思, 為人也很世故圓滑, 但很有分寸、并不油膩,相貌雖然說不上帥得多么驚天動地, 那也是清清秀秀、干干凈凈。在顧衡入學(xué)之前,他也是很有市場的。 阮棠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在同齡人之中,從來都是她照顧別人,倒是自從進(jìn)了一中,從這位學(xué)長和前任上司身上學(xué)到了不少, 也算是個新奇的體驗。這會兒吳霜明在食堂二樓點了幾份小鍋菜,長長舒了口氣,神色輕松:“總算解放了?!?/br> 阮棠正喝著湯呢,聞言動作忍不住頓了一下, 抬起頭來問:“你考試了嗎?” 這人高二就拿了保送名額,就硬湊熱鬧。 “氣氛你懂嗎?雖然我沒考,但高三我也來上課了,緊張的氣氛感染人心?!鼻扒叭沃飨Z重心長,“說話要給別人留三分余地,給別人面子才好辦事?!?/br> 阮棠干巴巴地了一聲。 學(xué)長又看她:“聽說你沒走保送,那就是也要去京大了?也挺好,我先去京大買幾個橘子,等明年你就可以來繼承我打下的江山了?!?/br> 買橘子、繼承江山——一句話里非得要占兩次便宜才算完。 阮棠其實也可以保送,不過她畢竟不是專攻競賽,以她的競賽成績走保送只能留在南城大學(xué)——雖然也是國內(nèi)頂尖,卻畢竟不是最好的。她沒選保送,學(xué)校也沒勸,畢竟她是狀元的有力競爭者,就算高考真的馬失前蹄,也落不到哪去,南城大學(xué)保底是不虛的。 阮棠被他口上占了輩分的便宜也不生氣,畢竟……她也的確算是繼承了人家的“江山”吧。 阮棠好脾氣地應(yīng)了,吳霜明又殷勤地給她去加了份菜——阮棠微微瞇起眼睛看他,就見前上司又露出了一個……猶如傳--銷發(fā)展下線般的微笑:“老板,一起賺錢嗎?” 阮棠一口湯差點嗆到。 等到她好不容易緩了過來,趕緊把湯碗拿得遠(yuǎn)了一點,用紙巾擦了擦嘴,神色有些無奈,目光卻很清亮:“愿聞其詳?” 兩人在食堂談了挺久,都是風(fēng)云人物,很是引人注目,不過也沒人來打擾。吳霜明拉到了啟動資金,心情正好,談完正事又笑瞇瞇地提供了其他情報:“最近在機房經(jīng)常碰到你家漂亮弟弟,小朋友有點意思?!?/br> 阮棠笑了一下,沒有追問,神色卻一下子就柔和了許多。 吳霜明認(rèn)識她將近兩年,也沒見過她這個模樣,一邊唉聲嘆氣一邊直咂舌。 …… 再之后是填報文理文科的意向表,一中向來“重理輕文”,一個年級十個班,拼拼湊湊只有兩個文科,顧衡選了文科,學(xué)校也沒找他談話——不如說學(xué)校倒是希望他這么選的,他這成績?nèi)チ宋目疲且彩俏目茽钤暮髠淙诉x。 陸含雁在學(xué)校消失了將近一個學(xué)期,回來的時候不出意外地帶回了國際數(shù)學(xué)奧林匹克競賽的金牌。校領(lǐng)導(dǎo)親自去機場接機,學(xué)校掛了橫幅、公告欄貼了喜報,在一中的imo金牌名單上,又添上了一個新的名字。剛回來的幾天又是表彰又是采訪,阮棠沒去湊這個熱鬧,等陸含雁那邊都清凈了才把她和顧衡一起接到家里聚餐,既是給陸含雁接風(fēng)也是慶功。 兩人這晚直接就在阮家住下了,晚上一起在院子里吃宵夜。 夏天的夜里依然有些悶熱,在顧衡的再三攛掇蝦,三人一人開了一罐冰鎮(zhèn)的果味雞尾酒配小龍蝦。 果酒度數(shù)比啤酒還淺不少,又是顧衡攛掇的,結(jié)果他是第一個上頭的,暈暈乎乎地靠在椅子上感嘆:“高三都走了,還有不到一年就輪到咱們了。你們怎么說?” 阮棠笑了一下。 “知道你要繼承皇位了,下一個!”顧衡頓時就嘖了一聲,“雁雁你保送簽了?” 陸含雁一張小圓臉上連酒意都看不出來,認(rèn)認(rèn)真真地擦干凈了手,搖了搖頭:“還在考慮。” 顧衡挑眉:“不去數(shù)學(xué)系?” 不然京大數(shù)學(xué)系是最好的,不用考慮。 陸含雁想了想,既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認(rèn)真道:“還沒有想好,以后要做什么?!?/br> 雖然大部分人將來的職業(yè)都和學(xué)校的專業(yè)搭不上什么關(guān)系,但至少對于他們這樣的天之驕子來說,填報志愿的時候,必然要對未來的人生有所規(guī)劃。 阮棠和顧衡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意外——他們都已經(jīng)陸含雁將來是要搞數(shù)學(xué)研究的。 阮棠推推顧衡:“你怎么說?” 顧衡在網(wǎng)上寫小說,而且成績還相當(dāng)不錯。阮棠不確定他將來是不是想把這個當(dāng)作主業(yè)來經(jīng)營。 “也沒想好,”顧衡幽幽嘆氣,“選擇太多了。” 陸含雁看他一眼,往他碗里放了一個小龍蝦——吃點東西醒醒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