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的科舉日常 第1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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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這些都不是讓錦繡感到驚訝的,真正讓他覺得驚訝的是,元老爺竟然在德寧府通往京城的運河上,有好幾條屬于他老人家的運船。 船本身并不華麗,屬于貨船, 每只船每月至少往返京城與德寧府一次,總共在路上花費大約二十天時間, 主要是為元家運送各種貨物,順便幫別家運貨賺點錢。 元老爺是這么說的, 反正錦繡不怎么相信。 元老爺讓人給錦繡二人準(zhǔn)備的聘禮, 滿滿當(dāng)當(dāng)裝了好幾船, 光是在德寧府碼頭上裝船的時候, 就雇傭了六十個苦力,搬了一個時辰。 錦繡十分酸的對周文道:“昨天還只是在禮單中看到, 沒太大感觸,現(xiàn)在親眼見到, 我覺得自己酸成了一個醋精。” 周文十分眼熱道:“若是嫁人就能一下子獲得這么多聘禮,我都想找個人把自個兒給嫁了?!?/br> 兩人最終同時犯了與元老爺一樣的摳門毛病,實在不想看見大好的寶貝眼見著就不屬于自己, 悶著頭進了船上最好的一間屋子。 里面元老爺正聽管家匯報著什么,見兩人進來,也沒阻止,等管家說完,元老爺吩咐了幾句離開后才問:“不是說要親自看著箱子上船嗎?怎么進來了?” 此次出行,壽管家被元老爺委以重任,留在城關(guān)鎮(zhèn),處理生意上的事情,帶出來的是另一位管家,錦繡和這人的接觸并不多,因此也算不上熟悉。 錦繡聞言,無奈的嘆口氣,轉(zhuǎn)移話題道:“爹,咱家在這條運河上有自己的船,上次進京您還讓我們搭乘其他人家的船?” 元老爺笑瞇瞇的一點兒沒有心虛的樣子,理直氣壯地解釋:“生意上的事你不懂,別說上次進京考試,就是這次咱們帶著聘禮進京,別人也只會以為這些船是咱們家租的!你小子嘴上可有個把門的吧!” 錦繡聞言便知不能繼續(xù)問下去,隨后讓人將一早準(zhǔn)備好的方子和暈船藥膏拿出來:“這是兒子這幾日提前讓人準(zhǔn)備的,爹您和娘要是身體不適,可以一試?!?/br> 方子還是上次進京時,在船上從姜大將軍手里得來的。 說完了正事,錦繡突然想起另一家事,試探的開口:“爹,我有沒有跟您說過,關(guān)于珍珠的事?” 元老爺眉頭一挑:“說說看!” 錦繡一聽就知道壞了,沒想到竟然將這么重要的事兒給忘了,也不知道他爹這次要生多長時間的氣呢! 周文也很驚訝,沒想到這件事到現(xiàn)在,最后知道的竟然是姑父,簡直不可思議。 錦繡想了下,回到房中在箱籠中翻出一個黑漆小匣子放在元老爺眼前。 然后視死如歸的將事情的起因經(jīng)過一股腦兒說了:“就是這樣,爹您別生氣,養(yǎng)殖方子也送您一份,您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千萬別跟兒子客氣!兒子這不是最近給忙糊涂了,一時沒想起來告訴您嘛!” 不生氣是不可能不生氣的,這輩子都不可能不生氣。 元老爺看著匣子里顆粒飽滿的,光澤瑩潤的大珍珠,臉色十分臭,一副被不孝兒子傷透了心的模樣,沉著臉將兩人直接趕出了屋。 元老爺?shù)臍庖恢鄙绞蘸筮\船到達京都城外的碼頭,等船穩(wěn)穩(wěn)地靠岸后,錦繡和周文并一個管事親自盯著人將船上的箱子搬運到岸上,交給元老爺在京城的人,混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低調(diào)的帶走。 生怕出了什么紕漏,兩人需得從頭到尾的盯著,周文輕聲道:“我只要一想這些箱子里裝的寶貝萬一丟失一件,心就忍不住先痛一下。” 錦繡深有感觸:“我也是這樣想的。” 當(dāng)然站在船板上的元老爺三人可沒兩人這么多想法,尤其是劉姨娘,遠遠地看到了岸邊的一家子,在一家子人中,一眼就認出了將近二十年沒見的女兒秋繡,眼淚一瞬間就落下來。 元夫人拉著劉姨娘的手,輕輕拍了拍以示安慰。 可劉姨娘的眼淚就跟不受控制似的,越擦越多,很快將一整塊帕子都沾濕了。 元老爺見狀,扶著元夫人的手,三人直奔岸邊站著的三姐一家子。 不僅劉姨娘激動,岸上的秋繡同樣激動。 就連三姐夫也十分激動忐忑,在三姐夫鐘志景心里,他這個老岳父那可是天底下頂頂聰明的人了,雖沒讀過什么書,但一雙眼睛能瞬間將人給看透似的,鐘志景覺得他心里的小心思,在岳父面前,從來都是透明的。 要不是這些年定居在京城,和岳父的接觸少了,鐘志景甚至有一種錯覺,如果他一直在岳父身邊的話,哪一天對不起秋繡,不用秋繡說什么,岳父就能動聲色的讓秋繡喪夫。 鐘志景對元老爺這個岳父,可謂是打從心底的又愛又敬又畏,心里是真將元老爺當(dāng)成父親尊重的。 在鐘志景心里,元老爺可謂是影響了他一生的人,有時候扮演的角色,比他父親更像父親。 元老爺可不會想這么多,那邊母女兩哭成一團互相依偎在一起說小話,元老爺笑瞇瞇的接受了幾個孩子的見禮后,親切又不失溫和的對鐘志景道:“志景啊,這碼頭人來人往的嘈雜的很,咱們先回家吧,有什么等安頓好了再說。” 鐘志景連忙應(yīng)道:“岳父您說的是,咱們先回小婿家中安頓,您和岳母在家中多住幾日讓我和秋繡盡盡孝心。 要是您在家里實在住不慣的話,之前寶兒離京前,讓秋繡幫忙找的宅子也有著落了,這幾天小婿親自盯著讓人打掃呢,等回頭家具什么的安置妥當(dāng)了,您搬過去住也行,反正離得也不遠,走幾步路的事兒?!?/br> 元老爺滿意的拍拍鐘志景肩膀:“辛苦你們了?!?/br> 就一句話,讓鐘志景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他爹去的早,他是真將元老爺當(dāng)?shù)粯幼鹁?。被元老爺這樣對待,讓鐘志景有一種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被爹夸獎的自豪感。 等錦繡和周文看著元老爺?shù)娜藢⑾渥尤堪嶙吆螅呀?jīng)是一個時辰后。 兩人不約而同松了口氣,周文小聲對錦繡道:“還是覺得姑父的人靠譜一些,要讓我自己保管,我這心里總是提心吊膽的?!?/br> 兩人匆匆和元老爺他們會合,一起回了鐘家。 三姐早在前幾天就將元老爺他們住的院子收拾出來了,到了家中,引父母去院子休息時,面帶羞愧的對元老爺?shù)溃骸暗?,女兒不爭氣,這么多年靠著家里接濟在京中勉強度日,也沒置辦個體面的宅子。 現(xiàn)下院子狹小了些,委屈您和娘她們了?!?/br> 元老爺笑瞇瞇搖頭:“這有什么,只要你和志景還有孩子們都好好的,爹這心里就開心,本也不圖你們飛黃騰達榮華富貴,你們的小日子過的和美就行。” 秋繡湊到元老爺跟前,小聲道:“爹,寶兒給我送珍珠那事兒,您知道嗎?女兒現(xiàn)在手里有銀錢了,想多給孩子們置辦些產(chǎn)業(yè)。” 元老爺一提起這個就來氣,但不能在女兒面前掉了兒子的臉面,于是面上還要笑瞇瞇的點頭:“自然,你弟弟他從小到大就很乖的,有什么大事都喜歡和爹商量?!?/br> 秋繡放心的點頭:“如此女兒也能放心的使了。” 錦繡回來,鐘家最開心的莫過于三個孩子,一絕醒來,外面天色已經(jīng)暗沉下來,屋子里光線昏暗,錦繡聽見明仁明智在窗下淅淅索索的小動作。 可能是錦繡起身的動作太大,被窗下的人聽見了,兩個孩子跑進來,嘰嘰喳喳圍著錦繡不停的說話。 錦繡也不嫌煩,兩人于是說的更加起勁兒了。 不知怎么的,明智突然說道:“爹給明禮jiejie定了一門親事,日子就在下月初三,男方是這次進京趕考的舉人,同進士出生,在北邊兒謀了個縣令的職位,人還算機靈,家里在這方面也能使上力。 等兩人成親后,那人直接帶著jiejie去任上?!?/br> 下月出三,距離現(xiàn)如今不過十幾天的功夫。 明仁道:“這樣也好,爹好不容易找著這么一個樣樣齊全的,也算是對明禮meimei盡心盡力了,這次明禮meimei的親事,娘說什么都不肯參合。 爹只能自己看著cao辦,忙的腳打后腦勺,每日只能睡三個時辰?!?/br> 錦繡聽過就算了,覺得三姐夫?qū)γ鞫Y這個女兒已經(jīng)仁至義盡,若是這樣明禮還不知足,那只能說是白眼狼一個,喂不熟的。 誰知道幾人這邊剛說完明禮的婚事,第二天中午,鐘家后院傳來一個十分不好的消息——明禮帶著婢女綠袖逃婚了。 初聞噩耗,鐘家姐夫直接一口氣沒上來,當(dāng)場暈了過去。 一家人嚇壞了,瞬間六神無主,還是元老爺在場,罵醒了怒火上升,讓人直接大張旗鼓去追人的女兒,將局面給穩(wěn)住。 等三姐夫悠悠醒來后,見到元老爺坐在床頭守著他,一時沒忍住,抱著元老爺?shù)南ドw哭的像個孩子,顯然是傷心極了的。 哭的那叫一個聞?wù)邆囊娬吡鳒I,外間聽到哭聲的幾個感性的下人都沒忍住偷偷背過身去抹眼淚。 在外面看著火候熬藥的錦繡卻毫無反應(yīng),甚至還有閑心想:種什么因得什么果,姨娘是三姐夫要迎進門的,女兒也不是別人逼著他和張氏生的。 既然生下了,自然要他自己承擔(dān)這份因果。 同樣在一旁的三姐,冷笑一聲,恨恨道:“他還有臉哭?寶貝女兒逃婚了,得罪了劉家是小,有那樣一個不守規(guī)矩的姐妹,若是影響了我三個孩子的婚事,老娘要他好看! 還有臉在爹面前哭!看老娘不好好收拾他!” 錦繡看三姐黑著臉咬牙切齒的樣子,心里對里面正哭的了可憐的三姐夫毫無同情心。 甚至還有心想:也不知道爹是怎么做到心里嫌棄,滿臉認真的安慰三姐夫的。 第93章 翰林院 吳才 錦繡幾乎沒有空閑時間, 他和周文兩人的宅子找好了,聽說是元家留在京城的掌柜,從中牽線搭橋, 做成了這一單生意。 宅子在距離鐘家所在的煙袋街不遠的地方, 隔著兩條街的距離,因為巷子里幾乎家家戶戶門口都種著槐樹,因為得名槐樹街。 地理位置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對錦繡這種初入官場的新人來說,已經(jīng)極為不錯了。 因為整條巷子住的人家,都是有品級的小官,治安良好,住戶基本上都很講理,不會發(fā)生我家棗樹伸到你家院墻里, 也不許你家人吃,非得給我吐出來的事情, 相處起來也很輕松。 錦繡和周文的宅子相鄰,三進的院子。 “其實這兩個院子之前是被那戶人家打通了用的, 他們家里人多, 地方小了住不開。 我娘讓人將中間的墻重新砌上, 剛好夠小舅舅和文舅舅住, 院子連在一起,真是緣分呢!”明仁笑瞇瞇的給錦繡解釋。 這天傍晚, 錦繡和周文抽空來這邊的院子看看收拾的怎樣了,順便兩人還想提前搬過來住, 最好讓元老爺和元夫人也一起住進來。 否則住在鐘家,總有些不方便之處。 周文對住的地方?jīng)]什么要求:“我覺得現(xiàn)在這樣就挺好,我和瓏玉縣主一成親就要去赴任, 這里除了成親壓根兒用了不了幾天,不必太過鋪張浪費。 這輩子也不知道能住幾回,就算將來可能要回京城養(yǎng)老,那也是幾十年后的事兒了,早著呢!” 錦繡這邊的情況就不同了,想了下寫了封信,讓人送到姜家去。 畢竟這里以后就是他和姜家姑娘的家了,該怎么布置,還是要聽聽姜家小姐的意思的。 簡單看了這邊宅子的布局,回去后,周文陪元老爺元夫人與明南郡王商量他和瓏玉縣主成親的事,錦繡到了該去翰林院報道的日子。 第一天上衙,錦繡和往常一樣早起打了一套拳,出了一身汗,換了出門穿的官服,在前廳吃過早飯,出門還有馬車接送,一切都顯得緊緊有條。 倒是第一次送兒子上衙的元老爺,整個人激動地不行,跟了一路,親眼看著錦繡上了馬車才放心。 錦繡無奈的朝元老爺揮手:“您回去先補個眠,下次別這么早起來,看您這幾天給熬得,眼下全是青黑?!?/br> 此時天色還早,正是黎明前的黑暗時刻,周圍靜悄悄的,眼睛看東西也不太真切,元老爺披著一件黑色斗篷,站在馬車下,笑的一臉滿足:“哎,爹知道,知道,你趕快出發(fā)吧!第一天上衙,別遲到!” 事實上,這屆一甲頭三名,雖然都被分在翰林院做編修,但只有錦繡和林如松是今天才上衙,吳才作為土生土長的京城人,是沒有兩個月的探親假的。 也就是說,人家已經(jīng)在翰林院熟悉了兩個月的業(yè)務(wù)了。 與林如松在翰林院門口遇上,兩人相視一笑,一起去找負責(zé)帶新人入職的檢討。 檢討是隸屬翰林院從七品的官職,主要職責(zé)是修國史,一般都是三甲進士出身的庶吉士在翰林院有了一定資歷后擔(dān)任。 換句話說,就是仕途無望,沒有野心,打算在翰林院養(yǎng)老的人,畢竟這里清貴的名聲,在文人間非常好聽。 帶錦繡和林如松辦理手續(xù),順便熟悉翰林院各項職責(zé)的是一個名叫鄭達觀的中年人男子,四十歲左右,皮膚偏白,脾氣溫和,帶著兩人用了一上午,將翰林院轉(zhuǎn)了一遍。 看得出鄭達觀在翰林院的人緣十分不錯,不管是帶兩人去上官那里,還是去下屬一邊,大家都很給他面子。 但總的來說,這地方也太安靜了些,不管是來往的差役,還是諸位同僚,面上都像是蒙著一層紗似的,臉色過于沉寂。 走在廊檐下,鄭達觀小聲給兩人解釋:“昨日掌院學(xué)士發(fā)了好大一通火,言說翰林院內(nèi)諸人最近十分懈怠,給掌院學(xué)士丟了好大的臉。 給陛下講經(jīng)的侍講學(xué)士被陛下從太和殿趕出來了,給陛下執(zhí)筆的侍詔寫的圣旨,陛下不滿意打回去重寫了十三遍,典簿那里給陛下查的資料也沒讓陛下滿意……總之,就是咱們最近要夾起尾巴做人。 千萬別像個愣頭青一樣往前頭沖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