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的科舉日常 第1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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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大人自覺落后錦繡半步,關(guān)于這點(diǎn),他從不逾越,說話之時一團(tuán)白霧在空中飄散:“大人,下官覺得,其實(shí)這個招商領(lǐng)頭人,最合適的人選,乃是謝公子。 你我心知肚明,這個位置上的人不僅要八面玲瓏,最好出身上能說得過去,有絕對的壓制作用,才能在一群大大小小的商人中無往而不利。 那些出身不顯,才從下面調(diào)上來的小子,見識少,底氣不足,很容易被富商大賈牽著鼻子走,導(dǎo)致官府方面的被動。 不過謝公子身上只有一個武將官職,認(rèn)真算起來并不歸咱們衙門管轄。以往他是用您朋友的身份,做一些無傷大雅的活兒,從不曾和旁人的發(fā)生利益沖突。 一些舉動甚至是和衙門互利互惠。 但今次不同,這是實(shí)打?qū)嵑捅娙藫尮?,搶官職,怕是下面人不會同意?!?/br> 其實(shí)錦繡也是這么想的,要錦繡說,最好是定王在招商部掛個名,然后謝六作為名義上的二把手,實(shí)際上的一把手,全權(quán)處理招商部的事,才叫人放心,下面人看在定王的面子上,也不敢輕易搞鬼。 但這不合適。 定王要是明面上和府衙有太多的勾連,怕是皇帝也會不安心。 但謝六這事兒說來簡單:“半月前,我請先生書信一封送去京城,請宗室里的老王爺幫謝六在圣上面前說說好話,封個一官半職下來,免得給宗室子弟丟臉,這事兒明南郡王那邊兒也會使力,想來應(yīng)該不是難事?!?/br> 馮大人一噎,心說自己這頂頭上司有時候表現(xiàn)的太低調(diào),以至于讓人忘了他是個上面有人的,不僅有人,這人瞧著著實(shí)不少呢。 合著他擔(dān)憂了半晌的事兒,在大人這里簡直什么都不是。 馮大人道:“半月前?大人您早就想好了有今日這一遭?” 錦繡自然不會承認(rèn):“怎會?不過是瞧著謝六幾人在明安府出生入死,賣命干活兒,不好意思白白壓榨,便將他們的功績上呈給吏部,希望讓有功之人不至于寒心,繼續(xù)為建設(shè)我明安府好好努力罷了?!?/br> 馮大人深深看了上司一眼,心說我信了你的邪。 面上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算是資深戲精了。 不出兩日,京城那邊兒吏部的文書就下來了,不僅謝六,就是馮舒年和程遠(yuǎn)青二人也在列,搖身一變,全都是正兒八經(jīng)明安府在冊官員。 當(dāng)然錦繡做事也不至于這般不靠譜,同時升官的還有衙門里好幾個這兩年業(yè)績年年評優(yōu)的官員。 眾人心下羨慕,也無話可說,畢竟這次所有升官之人中,每季度的業(yè)績都一騎絕塵,是大多數(shù)人望塵莫及的樣子。 瞧著他們手握吏部任職文書激動的樣子,只能心里暗下決心,好好努力,爭取下次讓自家大人也在后面推自己一把,光宗耀祖。 誰都沒有懷疑錦繡的公正性。 謝六穿上嶄新的官袍,大搖大擺的來找錦繡,面上的開心誰都能看得出。 和錦繡勾肩搭背的:“兄弟,這次謝了。” 謝六知道要不是有錦繡在后面運(yùn)作,別人不好說,單就他自個兒,任職肯定被早就和他撕破臉的榮國公壓的死死地,榮國公在一日,他就永無出頭之日。 錦繡背著手搖頭:“也是你自己爭氣,每年的業(yè)績比衙門正兒八經(jīng)的官員都好,大家伙兒對你心服口服。” 謝六嘿嘿一笑,朝錦繡露出幾顆大白牙:“你的好意我心里都明白?!?/br> 錦繡拍拍謝六肩膀:“日后好好干吧,離了國公府,你還是謝六,你自己,也能有不一樣的人生?!?/br> 隨即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新婚好幾月,怎的不見帶你夫人上家中做客?隔壁的定王妃每日都和緣兒坐一起說說話,順便處理事情,好歹有個伴兒。 你若想往上走一步,有時候夫人們的交流就必不可少,尤其你這邊只你一個人,更需要后面有一個真心想幫助你的妻子。” 錦繡當(dāng)初不看好這兩人的婚姻,但既然兄弟已經(jīng)成親,他自然是希望對方能琴瑟和鳴的,說這話也不是盼著謝六和他夫人的感情能有什么改變。 只不過是希望謝六在其中稍加引導(dǎo),讓她夫人走進(jìn)真正的官太太圈子,現(xiàn)在時日還短,看不出效果,若日子長了,謝六妻子真的被這些人排擠在外面,局面勢必不好看,可能會給謝六的發(fā)展扯后腿。 現(xiàn)下夫妻之間有真正愛情的還是少數(shù),夫妻之間,就講究一個互相扶持,互相成就,可別互相扯后腿。 謝六哼笑一聲:“先別了吧,那女人就不是能學(xué)乖的,先讓她知道知道什么才是正兒八經(jīng)的夫人圈子再說,免得貿(mào)貿(mào)然沖進(jìn)去什么都不懂凈給我惹麻煩。” 錦繡想說你是她丈夫,你不主動教,她一個什么都不懂的怎么學(xué)會?上哪兒學(xué)去? 但這終究是人家夫妻之間的事兒,他今兒能說這么多都有些逾越了,再深的,只能謝六自己想通。 不過也不用錦繡想太多,晚上回家吃飯,姜良緣就溫聲和他說了事情的概況。 彼時兩人吃過晚食,手牽著手在后院兒散步消失,錦繡走路看似隨意,但手臂始終牢牢將人護(hù)在懷里,保證不會讓對方發(fā)生任何意外。 姜良緣的肚子已經(jīng)顯懷,不明顯,走路姿勢開始改變,腰身還是纖細(xì),臉頰上有了更多的rou,總讓錦繡忍不住想去捏一捏,試試手感。 姜良緣道:“上次國公府給謝六送了整整十二個青樓出生的女子,還是在新婚不到一月的時間,馮宛那個脾氣,當(dāng)即就和那些女人鬧起來了。 要不是謝六家院子夠大夠深,謝六將下人管的嘴夠嚴(yán),這事兒怕是早就成了明安府的一個笑話了。 雙方你來我往,最后馮宛憑借謝六的偏心以及絕對的武力值,讓那十二個女子給他們家端茶遞水掃院子做粗使嬤嬤?!?/br> 這事兒錦繡還真不知道,這段時間太忙,很少有聽人談及八卦的時間,不過:“謝六還算清醒,知道這些事只能爛在自家后院,沒將消息傳出去,否則往后在明安府的面子里子都丟了、” 良緣道:“可不是,謝六瞧著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的樣子,其實(shí)最好面子?!?/br> 錦繡道:“然后呢?” 兩人轉(zhuǎn)過一個彎兒,前邊兒有個涼亭,周圍掛上了厚厚的簾子,燒著炭盆,是專門給兩人準(zhǔn)備歇腳的地方,錦繡將人扶著進(jìn)了涼亭坐下。 姜良緣這才道:“最近,京城那邊又給送來了整整五個教養(yǎng)嬤嬤,有從宮里出來的,有各家王府里出來的,還有國公府自家的,一個個全都是厲害角色,當(dāng)年滿京城的閨閣小姐們還有宮中女官,沒少遭那些人的毒手。 現(xiàn)在雙方正在謝六家中大戰(zhàn)呢。 我猜謝六的意思,應(yīng)該是那些嬤嬤說的有些話還是能聽一聽的,有些話完全就是為了找茬整治人才說的。 謝六不插手,具體能學(xué)多少,就要看馮宛的悟性了?!?/br> 錦繡覺得好笑,姜良緣可是個從來不隨意評價旁人之人,眼下話里話外的意思,都十分不看好馮宛的樣子。 “你可知有句話叫一力降十會?嬤嬤們再厲害,還能有馮宛不顧臉面直接上手來的實(shí)在?”錦繡提醒。 誰知他夫人幽幽看了他一眼道:“據(jù)我所知,其中有位嬤嬤身手不凡,師承禁衛(wèi)軍大統(tǒng)領(lǐng)的大弟子,那日在街上我遠(yuǎn)遠(yuǎn)地瞧了一眼,就知道是她沒錯,不過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br> 錦繡:“謝六也不知道?” 姜良緣:“其他幾位嬤嬤都不知道?!?/br> 行吧,看來確實(shí)是來了幾位厲害角色,謝六又有的鬧了,錦繡捏捏姜良緣的手,將人攬在懷里:“行了,謝六的家事咱們在旁邊瞧著,只要不是鬧的太過,還是別插手為好,把心放在肚子里,回去睡覺?!?/br> 第203章 增加難度 童年趣事 既然謝六有了正兒八經(jīng)的出身, 錦繡就將招商部的事情交給謝六去處理,任命下達(dá),至于謝六能不能服眾, 就是謝六自個兒的事了。 不過錦繡對謝六是有信心的, 誰讓謝六是個能跟當(dāng)朝國公對著干的狠人呢,不僅他自己狠,連帶著他夫人也不是簡單角色。 本來謝六最近忙著組建招商部的事情,腳不沾地,大半夜直接住在衙門是常有的事,偶爾不放心,擔(dān)心五個嬤嬤加一個馮宛,將他家給拆了,這才回家一趟。 日子就這么平靜的過了, 可這一日,錦繡正和媳婦兒親親熱熱, 房門就被人從外間敲響,嬤嬤輕聲道:“大人, 謝大人來了, 正在書房等您。” 錦繡這個惱火喲, 就別提了, 年輕氣盛的小伙子忍了好幾個月,好不容易得著機(jī)會, 和夫人親親蹭蹭,中途被人打斷, 這個氣啊那簡直沒處撒。 安撫好夫人,穿上衣服,帶著一身火氣大跨步走入書房, 本來想和謝六好好談?wù)勆罡胍勾驍_夫妻之事要遭報應(yīng)的,但見到謝六鼻青臉腫,眼睛都睜不開,衣服皺巴巴,可憐兮兮的樣子,錦繡的火氣頓時就沒了。 皺眉道:“哪個不長眼的打你了?” 說著就吩咐人去請大夫。 謝六嘴角破了一塊兒,說話不是很利落,聞言冷哼一聲,疼的自己直吸氣,難為錦繡還能從對方腫成那樣的臉上瞧出惱火。 “真他娘的邪門兒了,也不知道家里那老頭子從哪兒找了那么一奇葩嬤嬤,竟然是個高手,動起手來能直接將馮宛給干趴下,這還有天理嗎? 你說馮宛連打架都能輸給人家,我娶她還有何用?” 聽說是家事,錦繡放下心,給人倒了杯茶推過去:“消消火,仔細(xì)說說?” 這時大夫匆匆忙忙跑來,一瞧不是自家大人生病了,心下松了口氣的同時,給謝六消毒止痛撒藥粉。 等大夫一通忙活后,謝六臉上被包扎的只剩下一雙眼睛和嘴巴露在外面,堅強(qiáng)的和錦繡訴說他今天的悲慘遭遇。 “我回家時就聽下人說馮宛和幾個嬤嬤動粗了,我心想這多正常的事兒啊,我娶她回來就是希望她教會京城那邊怎么做人的,她要是不動手我才要失望呢。 結(jié)果沒一會兒下人又說,馮宛被人給打了,我以為五個嬤嬤圍攻馮宛一個,人家還動腦子用了什么神奇陣法,馮宛那做事不動腦子之人才會落了下風(fēng)。 結(jié)果我去現(xiàn)場一瞧,人家就一個嬤嬤,按著馮宛使勁兒在地上摩擦,關(guān)鍵是我去了都不肯停手,說是奉了宗人令的命令,好好教導(dǎo)馮宛為人妻的道理,誰攔著都不行。 打一巴掌念一條老祖宗的規(guī)矩,啪啪啪打臉,瞧著都疼。誰攔打誰?!?/br> 錦繡瞧著他的包成僵尸的臉道:“你上去攔了?” 謝六點(diǎn)頭:“那是自然,那種情況我埋頭跑路還是個男人嗎?不過我這三腳貓功夫確實(shí)不是人家的對手,這不,三兩下就被打成這樣,一時半會兒怕是沒臉見人了!” 錦繡方才仔細(xì)瞧過了:“都是皮外傷,看著嚴(yán)重,其實(shí)無傷大雅,你也不必過于介懷?!?/br> 謝六點(diǎn)頭:“我這是逃出來的,這次失算了,先讓我在你家住一段時間,待我好好想想辦法,回頭收拾了那幾個礙事的老婆子再回家。” 這倒是沒問題:“你之前住的院子一直讓人給你留著,被褥床單隔三差五的換一次,直接住進(jìn)去便可?!?/br> 不過還有件事錦繡需要知道:“那你夫人留在家里應(yīng)付那幾位嬤嬤呢?” 謝六起身,打了個呵欠,搖搖晃晃道:“哪兒能啊,我直接讓人將馮宛送回馮家養(yǎng)傷去了,我這叫戰(zhàn)略性撤退,打不過就跑,沒什么丟人的,這可是我當(dāng)紈绔十幾年得出來的經(jīng)驗之談,一般人我可不告訴他?!?/br> 錦繡直接無語,這他娘的夫人被揍成豬頭,你直接讓人送回娘家,名聲還要不要了? 謝六顯然不在乎:“馮宛會跟馮家人解釋清楚的,他們爺孫兩當(dāng)初就是打著我很好欺負(fù)沒有主見,想將我拿捏在手里,為我當(dāng)家做主的念頭。 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事情并非他們想象的那樣,只會縮起頭來做人,哪兒還敢在外面抹黑我的名聲?也不怕我報復(fù)!” 成吧,既然謝六都這么說了,錦繡只能隨他去了。 晚上被謝六這一鬧,早上起來的就晚了些,結(jié)果人還躺在被窩摟著媳婦兒進(jìn)行昨晚未盡之事,又被人給中途打斷。 錦繡這個頭疼啊,簡直沒法兒說。 一個枕頭直接從床帳中飛出去砸在門上,發(fā)出了一聲悶響,門外的嬤嬤頓時禁聲。 錦繡閉著眼將夫人的手往被窩里帶:“別管她,繼續(xù),再這么下去,我非得對嬤嬤的聲音產(chǎn)生后遺癥不可?!?/br> 說著小心將人摟進(jìn)懷里,細(xì)細(xì)密密的吻落在對方臉上。 姜良緣懷孕的消息出來后,就一直有人盯著錦繡身邊的位置,想趁機(jī)上位,爬上錦繡床的女人數(shù)不勝數(shù),就算只是個沒有名分的暖床丫鬟,也有的是人爭搶。 結(jié)果人家小夫妻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似的,沒分房,沒納新人,還躺在一張床上膩膩歪歪,感情好的不得了。 外人就期盼著元老夫人能說些什么,畢竟元家這一代可就元大人這一顆獨(dú)苗,長輩自然是希望能開枝散葉,孩子多多益善。 這時候不納妾,不找女人,更待何時? 結(jié)果元家的長輩就跟不知道似的,老兩口包袱一收拾,直接帶人去城外的別墅居住,三五不時讓人送些好東西進(jìn)城,多余的話一個字都沒有。 這下眾人算是看明白元家人的態(tài)度了,但還是不甘心。 很多人都堅信,這世上沒有不偷腥的貓兒,就像沒有不出軌的男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