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妻為寵 第134節(jié)
柳綰綰觀察她的神色,見她高高興興的什么都好,就也放了心,其他的事她也不好過問,說笑道:“那怎么也不見你來找我?” 謝蘊清看到小姑娘一臉為難的貼近阿瑤說悄悄話。 “清清他離不開我,會哭?!碧K語凝小聲的告訴她,說完還點了點頭,一本正經的模樣。 其實是她自己不想跟清清分開……她怕綰綰生氣才這么說的。 柳綰綰聞言詫異地看著她,有些不敢相信,恰又看到謝蘊清從樓上下來,一臉上的匪夷所思的表情壓根來不及收起來。 而蘇語凝則是一臉的心虛,謝蘊清不免覺得好笑,也不知兩人剛才交頭接耳說了什么。 謝蘊清陪著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讓她們說話,兩人年歲本就相仿,很是能玩到一起。 而且時間久了謝蘊清也發(fā)現(xiàn)阿瑤其實也不完全像她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成熟,也有幼稚的一面,其實年紀還小呢。 等柳綰綰回到鋪子里已經快傍晚了,惠娘見她終于回來了,神色一松道:“你可算回來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柳綰綰被她拖著往里走。 “來了個客人,說是要定最好的頭面?!被菽飳⑺抛呑哌呎f,“看過圖樣都說不滿意,又不肯走,我們實在是沒辦法了,只能等你來了。” 那人一臉冷冰冰的樣子,她想起來就打抖。 “還有這回事?”柳綰綰往里看看,依稀能看見一個背影,她對惠娘講:“我知道了,你去忙別的吧。” 柳綰綰拿著圖樣推門進去,笑道:“實在不好意思,久等了。” 背對著她坐在圓凳上的男子,站起身朝她看來。 柳綰綰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心里閃過千百種念頭,最后全在他的淬了冰的目光里化作了虛無。 秦沐看著她眸中劃過嘲諷,“你讓我好找,柳綰綰。” 柳綰綰腦子里嗡的一聲,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隔著一張小圓桌,兩人面對而坐,柳綰綰背脊繃緊如臨大敵,竭力讓自己不要露怯。 秦沐身上的壓迫感太強,這樣的距離就已經讓她手心里全是冷汗了。 沉默太久,就在她要撐不住的,秦沐終于開口,“我過六七日就要離開。”他沒有給柳綰綰松一口氣的機會,涼涼道:“你跟我一起走?!?/br> “我不要!”柳綰綰心下一慌,想都沒想就拒絕。 她的抗拒讓秦沐神色冷了下來,“我不是在給你選擇。” 柳綰綰咬緊了唇,她怎么忘了秦沐是什么脾性,她這樣一口回絕,他更不可能放過她。 “……秦大人。”柳綰綰讓自己不要緊張,放緩了拔尖的聲音,試圖再與他周旋,“我怎么說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能這么對我。”她聲音發(fā)了顫。 “我怎么對你了。”秦沐垂下眼眸,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我是在報恩。” 柳綰綰腦中一片空白,“我不用你報恩,你也不能逼我!” 他看著她,狹長的眼眸內神色不明,柳綰綰心里愈發(fā)慌了,秦沐言辭冷諷,“七日,我給你時間考慮自己跟我走,不然……你看我能不能?!?/br> 秦沐站起身朝她走去,柳綰綰立刻向后退去,避之不及。 空氣一瞬間凝結,秦沐站在原地淡漠地看著她,柳綰綰垂著眼睫,看似是怕了,實則一直再看該往哪里逃。 秦沐呵了聲,終于離開。 門還在發(fā)出吱呀的聲響,柳綰綰看著他的背影跌坐在椅子上,神色恍惚。 …… 謝承從黎蒼郡回來已經是深夜,他把謝蘊清叫到書房。 一室寂靜。 謝蘊清站在屋內,謝承看著他,猶如看著一個人陌生人,額間的青筋暴起,仿佛已經忍耐到了極限,沉痛盛怒都表達不了他此刻的心境。 謝予安跟他說他不信,他四處打探托人,打聽到柳公子身患腿疾的時候他依然不信,直到再有人說他身邊還有一個瞧著癡愣愣的女子時,他才不得不信! 謝承痛心疾首,事到如今他還能這樣坦然自若! 謝蘊清率先開口,聲音平靜,“明日就是母親的忌日,父親我和一起去吧?!?/br>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三四章完結~ 感謝送出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左幼”1瓶,“沒有名字”8瓶,“和清清搶妧妧”1瓶,“清粥”20瓶,“vshqnn”10瓶,“挖礦小能手”5瓶,“45334608”5瓶,“叁叁凈塵”5瓶。 感謝送出霸王票的小天使:“焦糖拿鐵”地雷*1。 第097章 上山的小徑兩邊開著一簇簇黃白相間的小花, 因為是清晨,山中還彌漫著水汽,團簇上也掛著露珠。邁步走過, 衣擺上便印上深深淺淺的印記。 陸映寧的墳前清掃的很干凈, 吳總管將供品擺放好退到了一邊。 謝蘊清走上前上香, 謝承立于他身后臉色陰郁非常, 不待他將香插好,就勃然怒喝道:“好一個幕后之人……柳公子……今日你就當著你母親的面說清楚!” 謝蘊清起身的動作微頓了一下,緩緩站直后轉身看著謝承,清冷的眉眼中不顯山水。 破曉的陽光似乎始終無法穿破云層, 天邊陰霾霾的一片更像是要墜入夜幕。 父子倆爭鋒相對的次數(shù)不在少數(shù), 他越是這樣的淡漠和無所謂,謝承就心頭的怒火就越是不可遏制的上漲。 他此刻已經忍耐到了極限, 攜著雷霆的怒意,大步上前,一把抓起他的衣領,“說,你在發(fā)什么瘋!” 他怎么也想不到要治謝家于死地的人竟然是他的兒子!從前他只是覺得兒子經歷重創(chuàng)所以性格才會如此, 加上其中也有他的冷落原因。 可如今看來他就是天生的反骨!把手段用到了自己家人頭上。 一時間劍拔弩張, 汪殳邁步上前, 謝蘊清略一抬手制止了他。 看著謝承怒極的樣子, 他反倒笑了出來,眼里卻寒冷如冰:“父親這回后悔了嗎?” 謝承震驚的后退半步, 臉色越來越差, “你恨我恨到要用整個謝家來抵?你別忘了你也姓謝, 你身體里流著是謝家人的血!就連你母親冠的也是謝家的姓!” 謝蘊清倏然厲了聲音, 眼底狠戾不藏半分, “就因為一個謝夫人的名號,你給母親帶來了怎樣的災禍!你怎么還有臉說。” 謝蘊清緩了緩聲音,又接著道:“我就是要看看,究竟到哪一步你才會后悔,或許只有讓你親眼看著你視做最重要的謝家是怎么覆滅的,看到你籠絡顧家所換來名望的都成了泡影之時,就后悔了罷?!?/br> “孽障!”謝承怒火攻心,抬手一巴掌他打去,謝蘊清眼明手快的握住。 謝承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謝蘊清抬起眼眸,冷列的目光緊攫著他,“顧氏所做的一切,你究竟是真的一無所知,還是明明有猜疑可你卻不敢查,自欺欺人不敢面對!” 謝承渾身一震,謝蘊清身后就是陸映寧的墓碑,碑上篆刻的字刺痛著他的眼,粗重的呼吸聲開始發(fā)顫。 當年他不是沒有查找那逃走的三個山匪,他也恨不得將那幾人碎尸萬段,就連顧平陽定案后,他依然不死心。直到碼頭水運的生意一再被壓下,他就知道不能再查下去了。 他用所謂的真相麻痹自己,直到后來他也堅信就是意外。 謝承如同被抽了魂魄,佝僂下背,緩緩再陸映寧墳前跪了下來,紅了眼眶顫聲低訴,“我對不起你。” “……映寧?!彼缶o拳頭,喃喃重復,“是我對不起你?!?/br> 謝蘊清轉身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他覺得他應該感到痛快,可怎么卻一點也沒有。 “顧家已經沒了,顧氏也已經被捕,你也為你母親報仇了?!敝x承從來沒有在人前這么卑微祈求過,“算我求你,收手吧?!?/br> 謝蘊清笑了起來,眸中卻閃動著淚光。 母親,你看看,這就是你愛的人,在他眼里什么都比不上謝家這二字來的重要。 “我不是沒給過你機會?!敝x蘊清慢慢地說著,“當初我就問過你,若是查出真相,你能否做到不徇私情……原本事情到那一步就可以了?!?/br> “現(xiàn)在么……遲了?!?/br> “你當真要讓謝家的百年基業(yè)毀在你手上?”謝承顫抖著起身,步履艱難,“我的錯,不該讓整個謝家來賠?!?/br> “你忘了小時候,你祖父是怎么教導你的?你不足一歲就被他帶在身邊教養(yǎng)……他對你的看重和疼愛你也忘了?”謝承壓抑著悲痛的情緒,“映寧死后,你祖父也因為太過悲痛受不了刺激而故去?!?/br> “他知道你今日所為,他的在天之靈也不會瞑目。” 謝蘊清一言不發(fā),半晌后才輕蔑的笑出了聲,“死的人那么多,難道我還要一個個顧過來?” “你!”謝承捂著劇烈起伏的胸膛,眼中滿布血絲沖冠眥裂。 謝蘊清不再說話,半垂著眼睫,輕捻指腹,像是在思量。 “好,那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他終于開口,神色淡漠,“我要你從今往后就在這里守著母親,直到死也不得出一步,以此來換謝家的平安?!?/br> 吳總管驚顫出聲,“大少爺,您這么做是大逆不道??!” “你住嘴。”謝蘊清冷漠的睇吳總管一眼,繼續(xù)看著謝承,“我給你時間考慮?!?/br> “你也可以和我拼一把,畢竟破船還有三千釘?!敝x蘊清毫不客氣的說:“但我保證,結果一定是謝家從此在江寧消失……你想清楚再回答。” 謝承向后跌去,一臉的頹敗之色,吳總管攙扶住他,老淚縱橫,“老爺,老爺!” 謝承神色恍惚地看著這個被自己冷落對待多年的長子,他早已羽翼豐滿,甚至把手伸到了朝堂之上,誰能阻止他。 他賭不起,謝承驚怒過后只剩下無能無力,“我答應你?!?/br> 謝蘊清將人帶到墳地后的一間屋子,這是清掃墓地的人偶爾會住的,屋內不過一張床,一張桌子。 “父親放心,一日三餐都會有人送來,今后的日子,你就在這里懺悔吧?!?/br> “你二弟他……”謝承懇求他,“他是無辜的,血濃于水。” “父親恐怕還不知道,伏擊你我的兩批人馬之中,有一批是謝予安派來的。”他輕掀眼簾,譏笑反問:“真的血濃于水嗎?” 謝承如遭暴擊,驚怒過后只剩下荒涼和絕望,臉色慘白如霜,靠扶著桌子才能勉強站穩(wěn)身體。 謝蘊清最后看了他一眼,跨出門檻后又停了下來,“對了,我找到阿瑤了?!?/br> 謝承愣了一下,渾濁的眼眸聚攏回神,下一瞬陡然拔高了聲音,“你說什么!”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謝蘊清,垂在身側的手不住的哆嗦,熱淚滾滾的流了下來,“阿瑤……找到了……她在哪里!” “你這輩子都不會見到她的。”謝蘊清對汪殳道:“落鎖?!?/br> “嗒”的一聲銅扣撞擊的聲音響起,謝蘊清頭也不回的離開,任憑謝承在背后瘋狂的砸門叫喊。 他走到陸映寧的墳前,拿起黃紙來燒。 “母親,你從前夜夜為他留燈,今后就讓他守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