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痕跡學(xué)
隨著馬浩然和魯興國的聲音落地,眾人的腦海中,也不由的浮現(xiàn)出了不久之前,在魯興國燒完天梯之后,陸續(xù)離開老宅的那四人的身影…… “大國,有些問題,我需要你回答!”馬浩然將視線,轉(zhuǎn)移到了魯興國的身上,正色的問道。 “你問吧!”魯興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仿佛是在平息心中的悲傷。 “衛(wèi)叔和那四個人,都發(fā)生過糾紛吧?如果,衛(wèi)叔與他們沒有發(fā)生過糾紛,那他們,也就沒了殺人的動機(jī),我們,也就真的無跡可尋了!”馬浩然出言問道。 魯興國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我二叔脾氣古怪,和我爺爺一樣,與村里人幾乎沒有太多的聯(lián)系,尤其是二叔,離了婚,又從江北省頹廢的回到了村里,難免會有些愛嚼舌根的人議論二叔,再加上二叔的脾氣,自然也就產(chǎn)生了糾紛……” “比如說大先生,叫穆有方,村里的紅白事,都由大先生出面主持,爺爺葬禮那天,大先生其實(shí)不想來,因?yàn)闋敔敽痛笙壬陀忻埽扇绻笙壬粊?,許多民間禁忌,二叔和我父親,都不是特別了解,這葬禮,難免會出現(xiàn)紕漏……當(dāng)時二叔就急了,和大先生大吵一架,最后,是二叔硬把大先生給拉過來的,若不是我父親一直從中周旋,這二人,估計會打起來!” “廚師胖子,叫馬權(quán),這家伙的嘴比較碎,村里議論二叔最多的人,就是他了,說過一些二叔被拋棄了,在城里混不下去了等難聽的話,他和二叔經(jīng)常發(fā)生矛盾,聽說有幾次差點(diǎn)打起來!” “瘦子是紙?jiān)昀贤躅^的兒子,叫王宇,和二叔年紀(jì)差不多,因?yàn)樗沂亲鏊廊松獾?,所以至今還沒討到老婆,村里人以前議論最多的人是他,直到二叔回來,村里人才將議論的對象改成二叔,也不知道王宇是不是壓抑太久了,還是因?yàn)榻K于找到了一個比他還慘的人,所以,這家伙是平時嘲諷二叔最有勁頭的人,前段時間被二叔揍了一次,老實(shí)了許多?!?/br> “最后的混子黎大勇,村里人都喊他大勇,是村里的無業(yè)游民,平時靠一些偷雞摸狗和賴皮的勾當(dāng)來賺錢,村里人都怕他,但二叔不怕他,自然而然,大勇和二叔就杠上了,還動過一次手,不過,二叔在江北是干力氣活的,像大勇那種貨色,二叔一個能打三個,大勇自然討不到便宜,被二叔揍過一頓?!?/br> “總的來說,這四個人和二叔都有矛盾,但好像無法構(gòu)成殺人動機(jī),畢竟,都是村里人之間的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已!” 魯興國一口氣將各人與魯衛(wèi)的矛盾,都說了出來,直到最后一個字音落地,這才緩了一口氣。 也就在這時候,影帝卻突然插了一句話,“大國,你在部隊(duì)的時候,都不關(guān)注新聞嗎?” 眾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影帝的話吸引了過去,當(dāng)即,馬浩然等人便紛紛轉(zhuǎn)頭,不解的望向了影帝…… 見眾人將目光定格到了自己的身上,影帝耍帥一般的輕笑一聲,故作機(jī)智模樣的說道:“最近幾年,新聞中經(jīng)常會報道一些匪夷所思的殺人案件,之所以將那些案件稱之為匪夷所思,那是因?yàn)椋际且驗(yàn)橐恍┬〉讲荒茉傩〉哪Σ梁图m紛,進(jìn)而引發(fā)的兇殺案!” “比如說,兩年前,我記得金陵市某村,一群人深夜無聊,聚在一起打撲克,輸了錢的人被贏了錢的人嘲諷了一句,輸錢的人直接離場,回家取了一把菜刀,將嘲諷他的人殺死!” “還有去年的一件案子,兩家是鄰居,只是因?yàn)槠渲幸患?,?jīng)常將垃圾堆在另外一家的墻外,最后導(dǎo)致了悲劇的發(fā)生!” “還有最近一段時間發(fā)生的一件誤傷致死案件,也只是因?yàn)楹笤簩⒋u瓦等雜物,堆在前院那戶人家的院墻外,最后發(fā)生了沖突,雙方動起了手,結(jié)果一方被誤殺……” 影帝一邊說著,一邊打了個響指,頗為得意的說道:“連拳王都開始惡補(bǔ)靈異知識了,那我自然不能落后,金陵市局的卷宗,最近幾乎都被我翻遍了,以后,你們可以稱我為行走的資料庫!” “為什么我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有一種想揍人的沖動?”拳王很是時候的潑了影帝一頭的冷水。 “像你這種野蠻人,只懂得用武力解決問題,而不是腦子……” 影帝和拳王習(xí)慣性的抬杠,倒是讓馬浩然等人之間所彌散的悲痛氣息,減弱了不少,氣氛,也開始朝著好的方向改變了…… 馬浩然輕咳了一聲,打斷了影帝和拳王的爭吵,淡淡的說道:“其實(shí),影帝所言,也有幾分道理……在農(nóng)村或者鄉(xiāng)下,真的有不少悲劇,都是因?yàn)殡u毛蒜皮的小事而引發(fā)的,這是不爭的事實(shí),其實(shí),我們身邊也有不少這樣的真實(shí)事件發(fā)生,所以,衛(wèi)叔和那四個人之間的摩擦,表面上看起來,并不是什么大事,但卻不能排除,那些小摩擦成為殺人動機(jī)的可能性!” 馬浩然開口,影帝的表情,也就更加囂張了,還朝著拳王遞去了一個挑釁的眼神,仿佛在告訴拳王,他說的話,幫到了馬浩然…… “老大,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拳王頗為不爽的瞪了影帝一眼,又回身對馬浩然急切的說道:“我們總不能只是單純的在這里等鄭隊(duì)他們來吧?” “事實(shí)上,沒有鄭隊(duì)的支援,我們的確什么也干不了!”馬浩然聳了聳肩,平靜的說道:“不過,在鄭隊(duì)來之前,我們可以去查一下四名嫌疑人的家,到老宅的這段路,是否會有可疑的痕跡……” “我去!”拳王毛遂自薦道。 馬浩然聞言,淡淡的看了拳王一眼,最后卻是緩緩的搖了搖頭,“你和影帝,還有盧倩,守在這里,保證尸體和案發(fā)現(xiàn)場不能受到任何破壞,我和大國,沿著兇手方案的軌跡,尋找痕跡!” “好!”魯興國第一個出言贊同,“反正我不想留在這里,一想到二叔尸骨未寒的躺在屋里,我就恨不得馬上逃離這里,況且,四名嫌疑人的家,我們之中,也只有我認(rèn)識路!” “走吧!” 馬浩然根本不給影帝等人說話的機(jī)會,便徑直朝著老宅外走了去,而魯興國,則是頗為好奇的盯著馬浩然的背影看了一眼,隨后,他也快步的跟上了馬浩然,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老宅…… 馬浩然與魯興國并肩走在羊腸一般的鄉(xiāng)間小路上,暗淡的月光,隱約將二人的身影,映到了地面上…… “浩然,你為什么要沿著四名嫌疑人回家的路線,再走一遍?”魯興國頗為不解的說道:“你是不是想,先預(yù)估一下四人從老宅,返回到各自家里的路程和時間,然后根據(jù)四人今夜回到家里的時間,來判斷四人誰是兇手?” 馬浩然腳步不停,一邊走,一遍淡淡的解釋道:“其實(shí),你所說的作案時間差,根本沒有查的必要,因?yàn)?,在這種夜深人靜的環(huán)境之下,兇手作案之后,只要一路小跑,一定能在常規(guī)時間之內(nèi)回到家里,況且,懂得利用回魂夜傳說來殺人的兇手,應(yīng)該不會犯下這么簡單的錯誤吧?” “那你是想……”魯興國被馬浩然這么一說,更加茫然了。 “痕跡學(xué)!”馬浩然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在刑偵方面,有一門學(xué)術(shù),叫做痕跡學(xué),根據(jù)手痕,腳痕,工具痕跡,彈道痕跡,車輛痕跡等種種痕跡,來進(jìn)行的一種推理……我之所以想走一遍,老宅通向四人家的路,就是想在路上,查找一下特別的痕跡!” “浩然……” 魯興國停下了腳步,用一種震撼和復(fù)雜并存的目光,凝視著馬浩然,足足過了良久,魯興國才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氣,欲言又止的擺了擺手,似乎,他有一些話想對馬浩然說,但他又突然改變了主意,不想說了…… 馬浩然深深的看了魯興國一眼,不過,他卻并沒有催促魯興國,而是靜靜的站在原地,靜靜的等著魯興國的下文…… “沒什么!”魯興國又?jǐn)[了擺手,不好意思的笑了一聲,“二叔的案子,就靠你了……雖然我對生死看的很淡,但二叔,是我的至親,我還是有些無法接受事實(shí),所以,你一定要將殺死二叔的人,繩之以法!” “我會的!”馬浩然盯著魯興國的目光中,下意識的閃出了一抹狐疑之色…… 兩年不見,魯興國變了很多,比以前更加冷靜,更加沉穩(wěn),同樣,也更加神秘了! 不過,這些對于馬浩然來說,都不重要,不管怎么說,魯興國都是馬浩然的兄弟,他的變化再大,魯興國依然還是馬浩然的兄弟! 將目光從魯興國的身上收回,馬浩然便低下了頭,一邊繼續(xù)前行,一邊仔細(xì)的在地上尋找可疑的痕跡…… “這條路,是通往大先生家的路。”魯興國與馬浩然并肩行走,“老宅到大先生的家里,大概要走十幾分鐘,是四人之中,最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