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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鐵匠的嬌蠻妻 第13節(jié)

    說完,竟還不覺得過癮,竟又繼續(xù)數(shù)落起了一旁的小元氏了起了,數(shù)落她生了個好女兒。

    劉氏氣得整個人瞬間鼓脹了起來。

    鼻孔放大,臉面放大似面餅,雙手叉腰,一聲一聲朝著沈媚兒咆哮著,整個人就像是一只脹鼓了氣的大青蛙。

    越看越像。

    一鼓,一憋,再鼓,再憋。

    看著沈媚兒差點忍不住笑出了聲兒來,怎么從前不覺得這悍婦這么好玩。

    她只忍了又忍,用手拼命的撓了撓耳朵,臉上依然笑盈盈道:“大娘,您別氣啊,您聽說我說,除了那些舊衣裳,我還得籌集十兩銀子了,這匹布當(dāng)年花十兩,我只用了四層不到,您手中這些足足還剩六層了,換做銀錢的話,豈不是六兩,不過,看在咱們鄰里鄰居的份上,這樣吧,我只收您五兩成罷!”

    “也怪我,往日了大手大腳慣了,竟一分銀錢都沒能存下,此番我又摔破了頭,看大夫,買補品花了家里不少錢,早前爹爹購買農(nóng)具,往后山安置機關(guān)又花了不少錢,家里著實不剩下幾個錢了,我也是沒法子,大娘,您若受了這匹布,可是幫了媚兒大忙了!”

    沈媚兒叭叭叭的,小嘴一張一合,竟不知何時,竟也變得能說會道了。

    關(guān)鍵是,她有理有據(jù),竟一時堵得劉氏脹紅了臉,如何都說不出話來。

    良久,劉氏只耍賴似的,惡狠狠得沖沈媚兒道:“我管你缺不缺錢,橫豎這布是老娘的了,你要拿錢,只管去我家鬧去,有本事將我家里搬空了,但凡你若能摸出幾個錢,全給了你去!”

    劉氏罵罵咧咧一番后,跟個老賴似的,惡狠狠的放了狠話,抱著那匹布便從沈家沖了出去。

    沈媚兒也沒追,只遠(yuǎn)遠(yuǎn)沖著劉氏的背影喊道:“大娘沒錢不打緊,你豬圈里不是還養(yǎng)了幾頭豬崽子么,待到年底了,我讓爹爹過去分半扇豬rou便是,就權(quán)當(dāng)?shù)诌@五兩銀子的債了——”

    劉氏一路罵罵咧咧的回了,走到坡下聽到沈媚兒這一嗓子,只咬牙恨不得沖上坡來將沈媚兒狠打一頓,然后撕爛了她的嘴才好。

    可低頭往手中的布匹上一看,頓時繃緊了牙關(guān),忍了下來。

    待回到陳家后,不多時,只見陳家四個女兒全往外逃,陳家的掃帚直接飛到了路牙子上。

    而劉氏怒火中燒的怒罵聲在整個沈家村傳響。

    這一動靜,只聽得小元氏心驚rou跳,媚兒一時捂著胸口,一臉驚魂未定道:“娘親,這劉大娘好生可怕啊,她一貫是個好人的,怎么今兒個成了這樣的啊,嚇?biāo)烂膬毫耍讲藕薏坏贸粤嗣膬?!?/br>
    小元氏聽了,忙將沈媚兒及磊哥兒摟在了懷里,一陣后怕道:“這劉大姐一向是個和氣的,我竟也不知,她何時成了這般滿目可憎之人?!?/br>
    邊說著,小元氏忙一把摸了摸媚兒、磊哥兒的頭,道:媚兒,磊兒莫怕,咱們往后莫要再去招惹她們家了,一會兒你們爹爹馬上便要回來了,千萬莫怕啊!”

    沈媚兒聽了,立馬一頭栽進(jìn)了小元氏的懷里,心道:終于遠(yuǎn)離了這毒婦一分,可是,這才哪到哪兒呀!

    第16章 夜?jié)i漪。

    “那半扇豬rou媚兒當(dāng)真要討要回來啊,可那劉大姐一貫吝嗇不已,她一年到頭就靠著那幾頭豬過活,將豬看得比家中幾個姐兒還要重要,定然不會舍得給的!”

    小元氏雖單純善良,卻并不是個蠢的。

    陳家那劉氏在村子里的風(fēng)評一貫不大好,一貫以吝嗇蠻橫著稱,小元氏豈會不知,不過,那陳劉氏因能在小元氏手里討到好,一直對她客客氣氣,只恨不得捧將她捧上了天。

    沒人會伸手去打笑臉人的。

    何況陳沈兩家乃近鄰,秉持著遠(yuǎn)親不如近鄰的想法,小元氏亦是對其客氣有加,后見陳家?guī)讉€姐兒打小赤腳長大,衣裳破破爛爛,有時連飯都吃不飽,小元氏瞧著有些心疼,便一直明里暗里的幫襯著。

    卻不想,相鄰十多年了,為了這么些利益,竟徹底撕破了臉皮。

    原來,十多年的鄰里之情,竟比不過半匹料子。

    這事發(fā)生了,只覺得諷刺不已。

    小元氏也是漸漸醒悟了過來,這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好,卻有著越是遷就越能慣出來的壞。

    她一是出于心疼小孩,二是為了能討好鄰居,這才一次又一次的對陳家好,對方受了她的恩惠,便也在言語行動上一直高捧著她。

    而一旦這其中的利好不在了,小元氏便不想再討好她們了,而對方便也不會再對她好言相待。

    小元氏一時心情復(fù)雜,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對了,媚兒何時要捐贈衣裳跟銀兩?。砍峭獾牧髅襁€很多么?是跟大舅家旁銀姐兒、惠姐兒幾個一道商議的么?什么時候的事啊,媚兒怎么不同娘親說,娘親若是知曉了,一定不敢亂動你的這些寶貝的?”

    事后,小元氏特意將這一堆衣裳全部漿洗了一遍,又全部一一整理整齊了,后又將自個的好些舊衣裳翻找了出來,非常支持她這行善助人的行徑,甚至還覺得,女兒此番遭此大劫后,變得愈發(fā)善良可愛了,他日得抽空去廟里拜拜,給廟里也捐些香火錢才是。

    哎,其實沈媚兒也沒想一定要將那半匹布拼死搶奪回來,她的目的是想要瓦解陳沈兩家和睦的關(guān)系,并不是想去樹一個死敵,陳家那一屋子,就跟糞坑里的活蚷似的,媚兒此生,只想有多遠(yuǎn)躲多遠(yuǎn),并不想再被這群臭蟲糊上!

    至于捐衣裳捐錢,沈媚兒哪里想得出這般善事來?

    不過是她臨時尋的打發(fā)劉氏的借口罷了。

    不過,她前世無論走哪都遭人嫌卻是確有其事,村里的人人人高捧著她,背地里卻將她罵得一文不值,而鎮(zhèn)上,舅舅家旁的那些商販之女,亦是各個從不將她放在眼里。

    她們都是家里嬌養(yǎng)出來的嬌小姐,一個個打小便請了教書先生算賬認(rèn)字的,不像沈媚兒,大字認(rèn)不得幾個不說,還遭人嫌棄,不過是鄉(xiāng)下來的野丫頭,皮囊雖美,可這出身做派,就是個勾欄貨色,正經(jīng)大戶人家哪個瞧得上。

    鎮(zhèn)上那幾家商販之家從不帶沈媚兒一道玩,她們玩的都是高雅之事,什么認(rèn)字作詩,什么郊外踏青,什么河邊放燈,以及籌備善款,救濟災(zāi)民之類的。

    重活一世,沈媚兒忽然想起,她前世逃跑時亦是曾混跡在流民叫花子堆里,生生餓了幾宿,亦是當(dāng)過幾日的流民和叫花子的!

    沒有經(jīng)歷過,不會知道那般日子究竟有多絕望。

    故而,雖是隨口推脫之詞,亦不算作假,沈媚兒想著,待過上幾日,她便也捐些衣裳捐些銀錢行行善事罷,權(quán)當(dāng)回饋感謝,這白白討得的一世陽壽罷。

    順道,去鎮(zhèn)上探探,看看大舅舅媽,以及```探探那打鐵鋪子!

    接下來幾日風(fēng)平浪靜,日子過得悠閑自在,只周老婆子領(lǐng)著孫兒在沈家坡下轉(zhuǎn)悠過兩回,似乎在悄悄窺探沈媚兒在不在屋子里,有沒有再發(fā)瘋之類的,后來又摸進(jìn)了陳家,在陳家待了大半日,與劉氏那惡婆娘唧唧呱呱的說了大半日,不知在說些什么。

    這兩個婆子,往日里針尖對麥芒的,這會兒卻是王八看綠豆,竟相互看上眼了。

    只站在沈家坡下,朝著沈家指指點點,說得唾沫橫飛。

    沈媚兒見了,舉著菜刀在屋子外頭晃蕩一下,再回來時,那兩個臭婆子這才沒影了。

    卻說,這晚,沈老二回來時給沈媚兒帶回了個好消息,原來再過上幾日大舅舅元朗便要從外地回來了,特意寫了信過來,讓沈老二過幾日將媚兒磊兒送去鎮(zhèn)上讓他好生瞧瞧。

    元朗年后走水運押送貨物去了洛陽,這一去便是整整三個月,說對媚兒磊哥兒甚是想念,還特意提及了,給媚兒捎了禮物回。

    媚兒聽了高興不已,當(dāng)夜,高興得跟磊兒在飯桌上吃飯比賽,媚兒這小鳥胃竟難得胃口大開,一次性吃了兩碗飯,磊哥兒更是夸張不已,一口干了四碗,還在媚兒的慫恿下,偷偷吃了爹爹小半杯酒,轉(zhuǎn)頭便頭冒金星,歪倒在了媚兒懷里。

    媚兒原本想抱著弟弟上炕睡覺的,只剛剛將他的胳膊抬起整個人便差點兒跌倒了,她這身子嬌弱得要命,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從來沒有提過重物的,哪里搬得動磊哥兒這死沉死沉的小胖豬。

    還是爹爹見了,呼哧一下,輕而易舉的便將磊兒抱了起了。

    磊哥兒睡著后,燭光下,已是殘羹冷飯,不過這日沈老二似乎心情極好,久久未曾放下筷子,小元氏見狀,又去廚房加了一小碟黃豆芽,一盤花生米,給沈老二下酒吃。

    沈媚兒見沈老二吃得香,便也拿著筷子往沈老二酒杯里蘸了蘸。

    沈老二見狀,只低低笑了,良久,脹紅了一張老臉,看了小元氏一眼,小元氏便笑著打趣道:“媚兒可還記得,打小爹爹便將你抱著坐在雙腿上,也是這樣,用筷子蘸著酒喂給你吃的!”

    說著,小元氏只捏著帕子笑著道:“吃得小嘴火辣辣的,你爹爹便撕塊牛rou塞你嘴里,吃完了牛rou,竟還嚷嚷著要吃酒,沒幾下便暈頭轉(zhuǎn)向摸著腦門呼呼大睡了,比磊兒還醉得深了!”

    小元氏津津有味的說著。

    只這些話里的畫面,沈媚兒全都不記得了,不過,光聽小元氏說著,媚兒都覺得溫馨有趣,忍不住在腦海中補了一副想象的畫面。

    片刻后,沈媚兒只端起了一只空酒杯,沖沈老二道:“用筷子蘸酒吃是小玩意兒,媚兒如今長大了,要吃酒便也是跟爹爹一樣,要大大方方的吃,爹爹,怎么樣,賞媚兒一杯酒唄!”

    沈媚兒一臉豪邁的看著沈老二。

    沈老二還沒來得及回應(yīng),便見小元氏一臉如臨大敵道:“媚兒,你個女娃娃家家的,怎么能吃酒呢,不成不成,這要吃醉了,鬧起了可咋辦?”

    小元氏立馬要起身奪媚兒的杯子,沈老二卻將酒壺一拎,當(dāng)即給沈媚兒添了足足一滿杯子,勾了勾嘴角,道:“越是女娃娃,越要能吃上幾杯酒!”

    沈媚兒聽了頓時沖小元氏吐了吐舌頭道:“爹爹說的是,娘親一個婦道人家懂什么···”

    這一席話瞬間堵得小元氏啞口無言,小元氏頓時又氣又笑,又舍不得反駁,最終,難得見這爺倆這般盡興,終是沒舍得數(shù)落。

    沈媚兒看著眼前這杯酒,眼睛卻一點一點濕潤了。

    當(dāng)年,她便是敗在了這樣一杯酒上。

    沈媚兒暗自發(fā)誓著,這輩子,她定要躲過這杯酒的禍。

    這樣想著,沈媚兒悶頭一杯將整杯酒一口灌了,嚇得小元氏跌破了眼,沈老二亦是一驚,差點兒要來奪她的酒杯。

    媚兒跟隨著磊哥兒的腳步一杯倒,倒下后,只歪在沈老二懷里撒著嬌,暈頭轉(zhuǎn)向的一口一口纏著爹爹,也要爹爹跟抱磊哥兒一樣抱著她上炕,也好爹爹給她擦臉拖鞋,是纏得沈老二哭笑不得,一張萬年繃直的老臉微微脹紅了幾分,心窩子卻是前所未有的熱乎。

    一直到照看媚兒徹底歇下后,已是快到后半夜了,小元氏回到堂屋時,卻見丈夫那憨夫一夜之間,一個人灌了大半壇子酒,那大壇子酒竟全見底了。

    而那沈老二卻是趴在桌子上,不知是不是人事不知了。

    小元氏見了頓時太陽xue突突突跳得厲害。

    這樣喝下去,人還不得喝沒了。

    沈老二每日會喝幾杯酒暖身子,卻從不貪杯,許久不見他這般興致了。

    小元氏心知定是女兒今日親近他的緣故。

    可這木頭呆子,便是再高興,也不能這般沒完沒了的喝啊!

    小元氏剛伺候了小的,這會兒連桌子都來不及收拾,只趕忙又跑過來伺候大的。

    卻不想,她剛走過去,還沒得及細(xì)細(xì)察看,便見趴在桌子上的那人冷不丁將頭抬了起來,然后砰地一下將頭重重的砸在了小元氏肚子上,將臉深深埋在了小元氏身上。

    小元氏頓時緊緊捂著胸口,被他這般舉動嚇了一大跳。

    正要摸他的腦門,看看人還清不清醒,下一瞬,只見雙腿忽而一緊,雙腿仿佛被跟鐵鏈緊緊困住了似的,小元氏瞬間動彈不得。

    小元氏以為他吃醉了,要耍酒瘋來了,正哭笑不得之際,下一刻,整個身子忽而不穩(wěn),忽而被人拔地而起,被人直挺挺的整個抱了起來。

    “啊——”

    小元氏身子驟然凌空,搖晃不穩(wěn),她尖叫一聲,立馬抱住了沈老二的脖子,驚慌低頭時,正好對上了沈老二仰頭看向她的臉。

    他牢牢抱著她的大腿,將她整個人高舉了起來。

    埋在她肚子處的那張臉卻脹紅一片,臉上已經(jīng)有了些醉意,然而雙眼卻清亮無比,里頭赤紅一片,看向小元氏的目光像是惡狼看著小羊,發(fā)著綠幽幽的光。

    小元氏如何看不懂。

    臉只瞬間刷地一下脹紅了,紅得滴血。

    良久,小元氏只用帕子遮住了對方火辣辣的目光,一臉羞澀道:“你這渾人,不許這樣瞅我!”

    話音一落,只見對方喉嚨上下滾動一下,然后一步一步抱著小元氏進(jìn)了里屋。

    夜已深,卻又不過才剛剛開始而已。

    第17章 畜現(xiàn)身。

    第二日,日照三桿,媚兒是被一陣鞭炮聲給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