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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鐵匠的嬌蠻妻 第32節(jié)

    打鐵匠的手壓根無處下手,他微微呼出了一口氣,最終,只緩緩閉上了眼。

    卻說沈媚兒哭累了,喊累了,叫嚷了,宣xiele,心里的害怕及后怕漸漸消散了幾分。

    沈媚兒自幼嬌養(yǎng)長大,除了前世慘死時受的折磨,何曾受過這搬欺辱。

    若是擱在前世,她一準跳了起來,大鬧特鬧,要殺人放火了。

    這會兒```

    許是因打鐵匠在的緣故,縱使這一世,他不再是她的夫了,可是,他光是站在這里,出現(xiàn)在這里,沈媚兒心里所有的恐懼及害怕就全都消失了。

    就跟爹爹大舅一樣,宛若她的靠山。

    心里的焦慮恐懼漸漸宣泄完畢,思緒漸漸清醒。

    這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行為舉止```逾越了。

    抱著對方腰腹的手,漸漸尷尬,要松,又不知該不該松。

    臉上,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沈媚兒將臉埋在對方腰腹上,尷尬又毫不客氣地將眼淚鼻涕悄悄蹭在了對方衣服上,良久,雙手雙雙拽著他腰際兩側(cè)的衣裳面料,只悄摸抬起了頭,朝著頭頂上看了一眼——

    目光所及之處,是一個糊了滿臉大胡子的下巴,及對方高挺的鼻梁。

    沈媚兒吊在了打鐵匠身上,臉微微有些紅。

    沈媚兒雖言行舉止有些放肆,前世甚至有些過火,喜歡與人眉目傳情,四處勾搭人,行徑略有些出挑,可她到底家教端正,前有元家作榜,后有沈老二嚴厲管束,出格的事情,倒是絕無可能的。

    這會兒,她與這打鐵匠名義上不過堪堪相識,她的行徑是極為不妥的,可在沈媚兒心里,他可是她前世的夫,便是前夫,因那人是他,她臉紅得依然理直氣壯。

    “我```我渴了```”

    沈媚兒偷偷看了打鐵匠一眼后,只飛快松開了對方的腰。

    意識到自己衣衫不整,衣裳松垮后,沈媚兒臉一紅,立馬噌地一下縮回了被子里,只拽著被子,將自個團團包裹了起來,只露出一雙眼來,直勾勾地看著那打鐵匠。

    見那打鐵匠跟塊木頭,跟塊生鐵似的,杵在那里一動不動,沈媚兒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而后縮了縮眼睛,主動開了口。

    語氣有些嬌嗔,軟糯,又一臉恨鐵不成鋼似的,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人一松開,香軟的身子驟熱離去了,薛平山微怔了片刻,這才立馬反應(yīng)過來,朝著沈媚兒瞧了去。

    這一瞧,只見沈媚兒整個身子縮成了一小團,縮成了個小包,整個身子都團進了他的被褥里,只露出了一雙眼睛來,一動不動的地看著他。

    少女的眼,濕漉漉的,含著一汪春水,又加上剛才哭過,眼睛紅彤彤的,像是兔子的眼睛,古靈精怪的,卻又直勾勾的盯著人,眼里仿佛帶著溝子。

    薛平山不過一粗魯鐵匠,在此之前,他征戰(zhàn)沙場十數(shù)年,別說女的,就連只雌的動物,都所見不多。

    這會兒,這一眼瞅去,只見他將手中的碗朝著沈媚兒跟前一遞后,便立馬將那座魁梧生硬的身軀嗖地一下轉(zhuǎn)了過去。

    卻不知,碗里的水,早已經(jīng)傾灑了個干凈。

    里頭空空如也,哪里還能瞧得見一滴水漬。

    沈媚兒看著空蕩蕩的碗,又看了看對方結(jié)實僵硬的背影,及那微微繃緊的側(cè)臉,沈媚兒臉不由再次一紅——

    “呆子,蠢人!“

    她沖著他的背影咬牙嬌嗔道。

    第41章 羊脂玉。

    卻說打鐵匠出去重新給沈媚兒倒了碗溫茶, 再次回來時,神色已恢復(fù)如常,那便是——

    沒表情。

    橫豎他那大胡子遮住了大半張臉, 便是有任何神色,也一貫令人瞧不出來。

    前世,沈媚兒最是討厭對方那副生鐵似的,硬邦邦的臉面了, 這會兒, 連她自己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連要了三碗茶, 對方進進出出跑了三趟, 最后一趟時,打鐵匠那張生硬的臉面上已經(jīng)染上了幾分冷冽情緒, 只見他那粗糲的眉毛微微蹙了起來。

    沈媚兒心里得意, 面上卻見好就收了。

    哼, 她若不折騰他,那這蠢人就跟一堵墻似的, 沒有半分區(qū)別,時間久了,還不得將人給憋壞了。

    喝完茶后, 才發(fā)現(xiàn)床頭位置放了一身新衣裳,藕粉色的,樣式普通,不過面料柔軟, 中等貨色,打鐵匠將沈媚兒手中的碗接走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道:“將衣裳換了,我送你回去。”

    話音一落,再無任何多話,便轉(zhuǎn)身去了屋子外頭。

    不多時,外頭砰砰砰的劈柴聲又再次響起了起來。

    沈媚兒豎著耳朵聽了一陣后,朝著屋子外頭的方向做了個撅嘴的神色,良久,只將那藕粉色的衣裳拿在了手里,瞧了又瞧。

    沈媚兒愛美,喜歡艷麗之色,粉色,洋紅色,紫色,這些全是她的最愛,她氣色好,臉面生的好,這些全是挑人的顏色,可到了沈媚兒身上,卻全是襯她的顏色。

    這會兒,沈媚兒身上的衣裳便是粉色的。

    還算有些眼力勁兒,知道給她挑粉色的衣裳。

    不過,是她昏睡后,他去買的么?

    明顯是嶄新的料子。

    一看便知是成記的貨。

    看著手中的衣裳,沈媚兒腦海中不由浮現(xiàn)一副打鐵匠去鋪子里買女孩兒衣裳的畫面,嘴角不由微微翹了起來,良久,沒忍住,只噗嗤一聲捂嘴笑了起來,他一臉大胡子,瞧著一臉老成,那衣裳鋪子的女裁縫偏又是個嘴角伶俐的,還不得將人打趣死了?

    手中這衣裳一瞧便知是十多歲女孩兒穿的,莫不是以為是給自家女兒買的罷?

    前世,沈媚兒跟那打鐵匠一起出現(xiàn)時,可是有不少人將她認做了他的女兒。

    一時想起了前世,前世,那男人幾乎鮮少給沈媚兒買過東西,他都給的錢,而前世壓根輪不到此人給她買任何東西,便是有,卻全是她先一步主動索要了,命令他必須給她買的。

    細細算來,除了聘禮物件外,這還是他頭一回主動給她買的體己的東西了。

    沈媚兒拿著衣裳摸了好一陣,這才費力地爬起來坐好了,費心費力的正要換上。

    因之前被那鳳春升生生扔到了地上,摔了尾巴骨和后背,沈媚兒渾身酸痛得厲害,臉上更是一陣火辣辣的疼,準備起身才發(fā)現(xiàn)右腳壓根動彈不得,一動,只一陣一陣刺痛得厲害。

    沈媚兒小心翼翼地將被子踢開,又小心翼翼地揭開了裹腳的細布,往那右腳上一瞧,頓時嚇得沈媚兒一跳,只見整個右腳腳踝腫得跟個饅頭似的了,整個右腳絲毫動彈不得,不知是不是摔斷了骨頭。

    定是她咬了那鳳春升脖子后逃跑摔的,當時便疼得她連哭都哭不出來了,額頭疼得冒了一身的冷汗,其實方才醒來后也疼得厲害,不過因有打鐵匠在,她激動又委屈,便一時忍下了,這會兒——

    若是斷了骨頭該如何是好,會不會成為瘸腿姑娘。

    沈媚兒勒起了褲腿,只小心翼翼地抬著手指往那腫成了饅頭似的腳踝處輕輕的摁了一下,瞬間疼得沈媚兒齜牙咧嘴,眼淚都要掉落出來了。

    沈媚兒一時瞅著自己的饅頭腳,欲哭無淚。

    打鐵匠薛平山將地上的柴全部劈砍完了,又一一搬到屋檐下壘好了,見屋子里的一直沒有動靜,薛平山走到井口旁吊起了一桶水上來,洗了手,又洗了把臉,眼睛卻一直朝著屋子里的方向盯著看著。

    待走到臨時搭建的火爐旁,將火熄滅了后,薛平山猶豫了一下,走到了門口,卻并沒有進去,只一邊那巾子擦拭著手中的水漬,一邊踟躕低低開口問道:“換好了么?”

    薛平山話音一落,只見里頭靜悄悄的,久久無人回應(yīng)。

    他粗糲的眉毛頓時微微擰起,良久,薛平山只緩緩?fù)崎_了門,一眼便瞧到了正對面的大炕上,那道小小的身影卷縮成一團,一動不動的坐在了炕頭上。

    衣裳還沒換。

    只卷曲著雙腿,雙臂緊緊抱著,將臉枕在了膝蓋上,臉朝著里側(cè),一動不動的坐著。

    薛平山眉峰又緊蹙了幾分,隨即,大步跨了進去。

    沈媚兒聽到腳步聲,只緩緩將臉轉(zhuǎn)了過來。

    這才看到她正眼淚汪汪的看著他。

    鼻尖紅紅的,眼淚蓄滿了一筐的眼淚,要掉不掉的。

    小嘴微微撅嘴。

    又要哭了?

    只這一次,薛平山不再憐香惜。

    目光與她的目光再次撞上。

    卻只居高臨下的看著沈媚兒,道:“孤男寡女,不宜共處一室,你速速將衣裳換好,不宜在此處久留!”

    他的語氣略帶著幾分嚴厲,像是家中家教森嚴的嚴父,隱隱帶著幾分說教的意味。

    又像是對陌生人的疏離與生澀。

    說著,薛平山目光在沈媚兒臉上劃過,隨即,微微抿著起了嘴。

    說完,便要再次出去,給她騰地方。

    不想,沈媚兒聽了他這話后,委屈便又再次上頭,頓時將嘴一咬,只嗚咽喊道:“疼,腳好疼,嗚嗚,我的腿是不是要瘸了```”

    沈媚兒抱緊了雙腿,嗚咽亂哼著,鬧著。

    她一貫嬌養(yǎng)長大,小時候生病發(fā)燒,要爹爹抱著她哄著,長大了,小元氏更是寬衣解帶的伺候著,全家全都圍著哄著捧著,這才鬧脾氣似的,肯吞下幾口藥。

    這會兒,腿疼死了,疼得沈媚兒直掉金豆子。

    又擔憂腿出問題了。

    偏生打鐵匠還一直趕著她走。

    沈媚兒哪里受的住。

    頓時將臉埋在了雙腿間,嗚嗚啜泣了起來。

    一聲一聲,像是貓叫似的,雖不算鬧騰得厲害,卻也沒個清凈。

    走了兩步的薛平山停下了腳步。

    他面上依舊無甚表情,不過,垂落在身側(cè)的兩只手卻是微微攥了攥,攥成了拳頭。

    良久,薛平山微微板著臉,再次轉(zhuǎn)過了身來,往炕上一掃,這才看到了灰色的被褥下,那條半遮半掩的細長又白嫩的小腿,隱隱綽綽的裸,露在了被子里外。

    沈媚兒將褲腿卷到了膝蓋上。

    她的皮膚細嫩滑嫩,尤其是雙腿,無論是春夏還是秋冬,一直被緊緊包裹著起來,從未曾露出面的。

    這會兒褲腿卷起了起來,只見白嫩嫩的一截,像是上好的羊脂玉似的,白得令人恍眼。

    薛平山見了心頭微微一跳。

    這一眼,早已經(jīng)逾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