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鐵匠的嬌蠻妻 第116節(jié)
一睜開眼,沒有看到他,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媚兒只抱緊了懷里的這根浮木,如何都不讓他飄走。 前頭,她待他多有嫌棄,呃,也算不得多么嫌棄罷,就是```就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罷了,薛平山早已經(jīng)習慣了她的頤指氣使。 不想,這會兒竟這般黏糊熱情,一時```一時令薛平山久久緩不過神來。 “我```我去買榛子雞了?!?/br> 懷里的人兒溫香暖玉,一片香軟。 薛平山一個堂堂九尺大漢,一大早的,竟忍不住熱了臉。 女孩兒整個人掛在了他的脖子上,卻輕飄飄的,清瘦得可以。 饒是如此,他也趕忙將兩只手中的東西并在一起,隨即,騰出一只手來,托著她的身子,這才微咽了下喉嚨,低低開口回著。 他今兒個起的早,見她還睡得香甜,想起昨兒個她身子不適,幾乎沒吃下多少東西,便想著趕走去給買她最愛的榛子雞,可又怕她中途醒來害怕,猶豫了一陣,還是去了。 一大早的,就跟趕集似的,駕著大馬在街頭呼嘯而過,東街兩旁的攤位上有人扯著嗓子在罵人道:“一大早的,風風火火的,是想趕著投胎去?。 ?/br> 薛平山也顧不上了,只大刀闊斧的來回趕著。 不想,這才走了一小會兒,她便光著腳丫子尋了出來了。 鋪子口旁的寶哥兒睡午覺時發(fā)現(xiàn)奶奶不見了后,亦是光著腳丫子光著屁股,揉著雙眼,嗚嗚哭著跑出來滿街尋人的。 那時候尋到了他的鋪子里,他看了一眼,眉頭皺得深深的。 如今,卻是哭笑不得。 “我不要榛子雞,我要你,你```你不許離開我的視線。” 媚兒撅著嘴,摟著打鐵匠的脖子,悶悶說著。 話音一落,她微微松開胳膊,探著臉,看著他道:“你快回答,快回答,說你不會離開我?!?/br> 媚兒一臉急切地仰著小臉看著打鐵匠。 薛平山聞言,只低頭,將額頭往她的額頭上輕輕碰了一下,道:“前提是,你得乖乖聽話?!?/br> 話音一落,薛平山微微笑著,單手摟著媚兒大步跨進了屋子里。 進了屋子里,媚兒沒有聽到想聽的,還在巴巴纏著人,一聲聲命令著:“你快說,你快說,我要你親口說?!?/br> 一日的美好,從陽光明媚開始。 也從一室鬧騰開始。 第162章 去催催。 自那以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 沈媚兒都一直愛黏糊著打鐵匠,就跟他的影子似的,他走哪, 她便去到哪兒。 又黏他,稍有不慎,又愛兇他。 一會兒溫柔可人,黏糊得不行, 一會兒恨不得跳到他的頭頂上撒野, 以至于, 在很長一段時間里, 薛平山都默不作聲, 一直悶不吭聲地,小心翼翼地默默觀察著, 今日, 她是哪個她。 唯恐自己稍有不慎, 便遭了殃了。 這短短一段日子,二人關系迅速升溫, 成了熱戀中的人似的,看向對方的目光都仿佛帶著火光,分明早已是夫妻了。 之所以如此, 或許是沈媚兒心里一直深深藏著某種恐懼罷,那恐懼,像是埋在她身體的一顆炸雷,隨時隨地都要破體而出, 將她引爆身亡。 前世,媚兒曾背叛過打鐵匠,前世不覺得, 而今,每跟他多在一起一日,她竟莫名心虛一日。 她這樣一個人,竟也知心虛?竟也知愧疚? 這是這輩子她永遠都無法言說的苦楚。 在前世,在成婚前,都算不得,可成婚后,圓房后,隨著日子一日的過,沈媚兒莫名覺得,這輩子的她和打鐵匠,是跟上輩子的她和打鐵匠是不同的。 前世她刻薄,怨恨,甚至有絲惡毒,而打鐵匠呢,他沉默,木訥,又粗魯笨拙。 而這輩子了,她終于想開了,小心翼翼地走進他,她忸怩,別扭,卻直白,甚至明晃晃的主動,于是,他熱情,他小心翼翼,卻也蝕骨灼心。 她能夠從對方眼里看到熊熊大火,看到光。 這是絲毫不同于前世的目光,眼神。 這才知道,原來兩個人態(tài)度不同,心境不同,竟會給兩個人的生活帶來如此翻天覆地的改變。 可越是如此,前世的背叛卻越發(fā)叫她心虛悔恨。 再者,前世打鐵匠是離開過一回的了,縱使,是她拋棄他再先,可是,后來,他一聲不吭的就獨自走掉了,她后來去找他,去求救,都一直求助無門。 種種緣由驅使著,這一段時間,媚兒一直有些患得患失,一直有些緊張忐忑,害怕稍微一不留神,打鐵的就再次消失不見了,徒留她一人在恐懼中掙扎。 這些日子,夫妻二人一直形影不離。 從前,她都是早起被他送去元家,在娘親那里待上一上午,中午便雖豆芽一塊去鋪子送飯,而這些日子,她不去元家了,日日早起與他同進同出,他在打鐵間打鐵,她便在街坊鄰里間四處晃悠,或是在屋子里呼呼大睡,日子一久,那吵呼呼的打鐵匠聲竟也漸漸習慣了,成了她的催眠曲。 下午,便一臉笨拙的摸出了陣線,想給打鐵的做一雙襪子。 不過,她的陣腳粗,一根線縫得有半個指頭粗,便是縫好了,不知會不會漏腳趾頭。 這是她偷偷背著打鐵匠做的,每每那打鐵聲一停,她便立馬手忙腳亂的將歪歪嘰嘰的襪子朝著軟榻下一塞,生怕打鐵的發(fā)現(xiàn)了,取笑她。 晚上關門后,天氣好,日頭還早的話,她便指使打鐵的給她牽馬,她悠哉游哉的托在老馬背上,欣賞著街頭的風景,舒坦極了。 媚兒最是喜歡每日收工回家的時候,日日來了鋪子便一直巴巴盼著,有時趕上收工晚或是下了雨,打鐵的便嚯嚯上了馬,將她摁在了懷里,牽起馬繩便在空蕩蕩的街上飛騰而過。 媚兒有時興奮得大叫,調(diào)皮起來只躲在他的斗篷里跟他搶馬繩,嚇得他抽出褲腰帶將她緊緊綁在了腰身上,生怕她這個好動之人一沒留意便落下了馬。 半月后。 卻說這日天氣和煦,不過轉眼得添上兩件衣裳了。 沈媚兒喜歡夏天,可以穿好多好多小裙子,不過,也挺喜歡春秋之際,薄薄的褂子套在身上,下頭配著長長的羅裙,亦是極為好看的。 卻說這日,媚兒約了豆芽陪她去逛街,她想扯幾塊布,想讓娘給她做一套新衣裳,順道給打鐵的也做一套,秋冬交替的季節(jié)是打鐵的生辰,想要提前給他備個生辰禮。 她昨兒個中午特意囑咐了,讓她今兒個早些來,用過午飯后,兩人好一道去東街逛逛。 不想,這小妮子,不知道上哪兒躲懶去了,左右是如何都等不來。 這半個月來,在打鐵匠的耐心陪護下,沈媚兒漸漸從那晚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只當作做了個噩夢,夢醒了,便無礙了。 她終于漸漸恢復如常,不過,在打鐵的溺愛下,變得比從前還要仗勢欺人了。 連豆芽都暗地里吐槽了她好幾回,道:“姑娘這脾性,也就姑爺受的住。” “姑娘又欺負豆芽,哼,豆芽向姑爺告狀去!” “是是是,豆芽笨手笨腳的,哪里比得過姑爺心細如塵?!?/br> 這半個月來,連豆芽都留意到二人的關系大為不同了。 一口一個姑爺,一口一個打趣著。 “這個死丫頭,還不來,是想餓死咱們不成!” 眼看著打鐵間里砰砰砰的打鐵聲停了,眼見著太陽曬得老高了,挨家挨戶傳來了飯菜香,沈媚兒立馬將腳一跺,仰著下巴叉著腰杵在街角的十字路口,決定給豆芽一個高大威猛的下馬威。 這時,打鐵的從屋子里踏了出來,看她跟只好勝的公雞似的,一日日的,精力倒是旺盛。 薛平山嘴角一勾,只邊舀水擦身子,邊遠遠的盯著,淡淡的笑著。 “你是不是餓了,我去催催那小丫頭?!?/br> 沈媚兒見他出來,邊叉腰邊轉過了身來,沖他微微抬著下巴問著。 薛平山聞言,只低頭將毛巾往水中一浸,待打濕了后,邊擰著毛巾邊緩緩朝著她走了來。 “不熱么?” 今兒個日頭稍大,正是中午,她一貫怕太陽,一貫躲著太陽走,生怕將她白皙的皮膚給曬黑了,往日里愛惜得緊了。 “當心曬著臉疼?!?/br> 她的皮膚又薄,旁人是怕曬黑,她一曬,皮膚便慢慢變紅,就跟起了疹子似的,又紅又癢的。 話音一落,薛平山便捏著擰干的毛巾,往她的額頭,小臉處,一下一下,輕輕的擦拭了起來。 媚兒倒是仰著小臉任他伺候著,只聽了他這話,瞬間將脖子一縮,又忙抬起兩只手往頭頂一蓋,微微聳動著鼻頭道:“哼,都怪豆芽躲懶,左右都等不來,都要餓死我了?!?/br> 媚兒說著,又放下了一只手,貼到了打鐵匠的肚子上,摸了摸,道:“你餓不餓?” 打鐵匠一把揪住了她的手,低頭看著,隨即拿著涼涼的毛巾一下一下擦著她的手心,道:“不餓?!?/br> “哼,騙人,你那大胃王似的肚子,一口氣便能吞下半頭牛了,如今大半日的功夫過去了,哪里會不餓!” 沈媚兒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的謊言,又將小蠻腰一叉,只抬著下巴一臉傲嬌的看著他。 薛平山嘴角勾了勾,對她的指控,竟毫無辯駁能力。 好吧,他是有些餓了。 肚子里的早上吞下的半頭牛一早便消化干凈了。 媚兒見他無話可說,頓時得意極了。 “等著,我去催催!” 沈媚兒抬手往打鐵匠干癟卻精壯的肚子上狠狠戳了一下,而后轉身一溜煙朝著東街方向跑了去。 她跑不遠的,就在前頭百步開外的一家裁縫店外張望著,薛平山倒也不擔心,只一臉擦著臉,一邊來到了老馬跟前給它投了一把草料,一邊遠遠的追著她的身影看著。 她在鬧,他便淡淡的笑著。 “姑娘,你的帕子掉了!” 沈媚兒剛跑到裁縫店門口便緩緩停了下來。 不想,豆芽沒盼來,忽而聽到身后傳來一陣低低的聲音。 第163章 謝公子。 媚兒聽到這道聲音, 只狐疑偏頭看了一眼,只見裁縫鋪子對面的鸚鵡館里走出來了一青衣男子,他手中托著一金邊鳥籠, 鳥籠里關著一紅嘴綠尾金絲畫眉鳥,對方二十四五,頭戴玉冠,身形傍圓, 略有些虛浮, 不過眉眼端正, 氣質尚佳, 頗有一副富貴商賈之氣, 且細細瞅著,還隱隱有幾分面熟, 只一時半會兒又讓人叫不出名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