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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鐵匠的嬌蠻妻 第126節(jié)

    “今兒個(gè)臘八街,聽說徐盛昌的徐東家今兒個(gè)在北街口架起了一口巨型大鍋,直接當(dāng)街在煮臘八粥呢,只要是洛水縣的百姓,人人都能分得一碗臘八粥,大半個(gè)縣城的百姓都去湊熱鬧了,聽說就連縣太爺也去了,夫人,表小姐,北街口那邊熱鬧得緊,集市上的年貨也整齊,你們可以去北街口湊湊熱鬧?!?/br>
    在伙計(jì)的帶領(lǐng)下,一行人便去了北街口。

    一去了,果然,只見整個(gè)北街口人山人海,街上有人在耍雜耍,有人在噴火,甚至有人在唱戲,磊哥兒沒來過縣城,這是頭一回來,哪里瞅見過這樣的陣仗,只瞅得兩只眼珠子差點(diǎn)兒要掉下來了。

    “阿姐,他們```他們嘴里能噴火,他們真的能噴火!”

    磊哥兒拉著媚兒的手,一臉激動(dòng)的踮起腳尖指著她看著。

    薛平山見他高興,只長臂一伸,直接將磊哥兒薅了起來,然后一個(gè)甩臂,磊哥兒便被他駕在了肩膀上。

    “啊啊啊,姐夫,姐夫快看,那是蛇,大蟒蛇!”

    磊哥兒駕在了打鐵匠的肩膀上,抱著打鐵匠的腦袋,一臉興奮不已。

    都七八歲的人了,竟然在打鐵匠跟前成了個(gè)三歲孩童似的。

    所以,果然,男娃娃跟男的在一起,才會(huì)釋放天性么?

    媚兒百思不得其解,這么乖巧的一小孩,怎么到了打鐵的跟前,就成了一熊孩子了。

    不過,見弟弟難得這樣開心,媚兒也是樂意瞧見的。

    “這有什么好瞧的,沒有見過世面的小土包!”

    媚兒對眼前這些景象還算得心應(yīng)手,刺了磊哥兒一嘴后,自個(gè)亦是瞧得津津有味的。

    不過她對看大蟒蛇,看噴火不怎么感興趣,見街道里頭在散粥,在唱大戲,里頭應(yīng)當(dāng)還有說書的,媚兒便一臉興沖沖的想往里頭跑。

    不想,手腕被人緊緊捏住了。

    剛往前跑了兩步,人又被一把薅了回來。

    “人多,別走散了。”

    薛平山一手扶著肩膀上的磊哥兒,一手緊緊牽著媚兒的手腕。

    媚兒沖他吐了吐舌頭,只覺得自己便是天上飛走的風(fēng)箏,然而線卻被他緊緊拽在了手心里,橫豎自己是飛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索性也不亂跑了,卻一直在一旁唧唧歪歪的亂哼哼著:“這里人這么多,什么也瞅不見,有什么好玩的?”

    又道:“你只顧著磊哥兒,卻不管我的死活,果然,女子總歸是不如男的!”

    媚兒一通無理取鬧,嘰嘰喳喳的圍著打鐵匠折騰著。

    結(jié)果只見磊哥兒偷偷捂著嘴,湊到打鐵的耳邊鬼鬼祟祟的說著悄悄話。

    媚兒見這二人“狼狽為jian”,立馬叉腰指著審訊逼問。

    結(jié)果,只見打鐵的似笑非笑的看著,淡淡勾唇道:“磊兒說,你也想騎大馬!”

    話音一落,他長臂一伸,便將肩膀上的磊哥兒一把放了下來,隨即,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她,好像再問她:騎不騎?

    打鐵匠話音一落,只見一旁豆芽同磊哥兒抱著笑成一團(tuán)。

    媚兒氣得臉唰的一下紅了,只一腳朝著打鐵匠的膝蓋骨踢了去。

    騎,我```我騎你大爺!

    第174章 遇故友。

    逛逛吃吃, 玩玩鬧鬧間,一上午轉(zhuǎn)眼便過去了。

    雜耍噴火的漸漸收工了,街角徐家散粥的也散完了, 頭頂上的太陽越發(fā)和煦,曬得整個(gè)人懶洋洋的,昏昏欲睡著。

    小元氏一家一家將年貨備得七七八八了,她進(jìn)一家鋪?zhàn)? 媚兒隨著一道進(jìn)去不過眨眼間功夫, 又忍不住心心念念的跑了出來, 這才發(fā)覺, 原來買東西也不好玩, 只有買金銀首飾,綾羅綢緞的時(shí)候才好玩, 至于那些七七八八, 亂七八糟的年貨, 真真挑得人半點(diǎn)興趣皆無。

    于是,買年貨的重任, 不過片刻功夫,全部落在了小元氏頭上。

    媚兒跟脫了韁的野馬似的,跟著磊哥兒滿街道轉(zhuǎn)悠。

    眼看著臨近中午了, 娘親將貨備得七七八八了,媚兒同磊哥兒姐弟二人這才慢悠悠的往回趕。

    中途,打鐵匠給一人買了串糖葫蘆,媚兒同磊哥兒邊舔著吃, 邊慢悠悠的晃蕩著,真真好不愜意。

    快要到徐盛昌時(shí),只見徐盛昌鋪?zhàn)訉γ娴男偽煌鈬鷿M了人。

    “阿姐, 那是在做什么?”

    磊哥兒今兒個(gè)也成了小野馬,好不快哉,拉著沈媚兒便興沖沖的往里闖。

    走近了,沈媚兒邊舔著糖葫蘆邊朝著人群縫隙里瞄了一眼,下一瞬,人微微愣了愣。

    竟是季白,多日未見過的季白。

    “春聯(lián),一文一副,一副一文!”

    季白坐在攤位上,略有些生澀的吆喝著。

    他青布棉衣加身,頭戴布巾,渾身的衣裳依舊是洗得發(fā)爛發(fā)白了,依舊是那一身,穿了許多年了,一眼便能讓人認(rèn)出來。

    記憶中,季白打小被尤氏看得極緊,季家不同于沈家村任何一家,他們是讀書人家,深諳“士農(nóng)工商”那一套,在尤氏眼里,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她自幼將季白照顧得好好的,從小到大,從不讓季白干活,活在沈家村這樣的貧困村子里,整個(gè)村子,這么多年下來,也只有季白和沈媚兒二人自幼沒有下地干過活。

    至于這外出掙錢的買賣,尤氏更加不會(huì)讓他涉足了。

    故而,冷不丁的看著對方在此處寫對聯(lián)掙錢,沈媚兒是詫異了許久。

    看著眼前有些熟悉,又日益陌生的身影,沈媚兒心里頭忽而徒生出一絲恍若隔世的感覺來。

    這還是自打她成親后,頭一回見到季白,兒時(shí)一起長大的人,如今,都漸漸有了自己的各自要走的路。

    細(xì)細(xì)算算,待今年一過,他便可以參加縣試考試了,他一考即中,成為了沈家村今二十年來,村子里唯一一個(gè)秀才,從此便能平步青云,一洗清貧了吧。

    或許,她不該阻撓他這門親事的。

    若沒有她的橫插一腳,或許,如今他便能娶上陳翠翠了吧。

    其實(shí),翠花此人心機(jī)雖深重,尤其對她有股莫名的敵意,可她到底聰慧過人,對季白,對自己的夫君,未曾不是沒有益處。

    娶了翠花的季白,未曾不是不幸的。

    沈媚兒一時(shí)杵在了原地,忘了反應(yīng)。

    這時(shí)磊哥兒輕輕拉了沈媚兒的手,小聲道:“阿姐,是季白哥哥?!?/br>
    話音一落,磊哥兒的話嗖地一停。

    周遭人影一晃,媚兒偏頭看去,只見打鐵匠不知何時(shí)緩緩走了過來,杵在了她的身側(cè)。

    似乎抬眼朝著前方看了一眼,沉吟了片刻,繼而問道:“要□□聯(lián)?”

    沈媚兒聞言,悄悄看了打鐵匠一眼,似乎想要探究他說這番話時(shí)的神色和語氣。

    不過,探究失敗了,什么表情也沒有,語氣好似也與往日無異。

    沈媚兒不由癟了癟嘴,道:“自然?!?/br>
    打鐵匠聞言,看了她一眼。

    然后,沒有然后了。

    卻只將薄薄的唇,輕輕的抿了一下。

    沈媚兒聞言,頓時(shí)喉嚨里哼了一聲。

    磊哥兒看了看打鐵匠,又看了看沈媚兒,忽而縮了縮脖子,說了一句:“我去娘親那里瞅瞅。”

    說完,磊哥兒轉(zhuǎn)頭飛快跑了,一頭扎進(jìn)了徐盛昌里。

    留下媚兒同打鐵的二人杵在原地。

    打鐵匠一直沒有說話。

    沈媚兒不由鼓了鼓臉,只覺得氣氛好似一時(shí)變得有些怪怪的,可哪里怪,卻又一時(shí)說不上來。

    年關(guān)馬上將至,一文一副的對聯(lián)頗為實(shí)惠,故而攤位上排隊(duì)寫對聯(lián)的人不少。

    再加上,這寫對聯(lián)的是個(gè)白面書生,聽說明年是要參加縣試的,故而特來沾喜的人不少。

    輪到媚兒他們時(shí),他們已經(jīng)排了一刻鐘的隊(duì)伍了。

    “姑娘,您要寫副什么對聯(lián)?”

    季白一門心思都在手中的筆墨上,只余光瞅見了來人穿著裙子,便一邊擺著文稿,一邊溫和的問著。

    他頭也未抬,只用硯臺(tái)將手中的紅聯(lián)一下一下壓得展平。

    “你看著寫罷!”

    沈媚兒淡淡笑著開口說著。

    幾乎是她的話音剛一落,正在忙碌的季白手中的硯臺(tái)也跟著嗖地一下,跌落到了大紅的對聯(lián)紙上。

    季白嗖地一下抬眼,看到赫然出現(xiàn)在眼前的這個(gè)人,這張臉,季白一時(shí)當(dāng)即怔在了原地。

    臉,一點(diǎn)一點(diǎn)泛紅了。

    “沈家妹```”

    不知過了多久,季白后知后覺的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卻在剛一開口時(shí),神色又嗖地一慌,他立馬有些慌亂的開口道:“薛```薛夫人?!?/br>
    話音一落,季白看到了沈媚兒身后的薛平山,神色再次一愣。

    聽說沈家meimei嫁給了鎮(zhèn)上打鐵匠的薛師傅,聽說薛師傅粗鄙無禮,沈家meimei性子蠻橫,被薛師傅打老實(shí)了。

    聽說打鐵鋪?zhàn)淤嵅坏绞裁淬y錢,又有那鳳家日日前去鬧事,將鋪?zhàn)釉业闷茽€不堪,夫妻二人過得如同過街老鼠似的,狼狽不堪。

    橫豎,村子里對沈家這門親事,是一萬個(gè)不看好。

    這些話,都是從陳家傳出來的。

    季白半信半疑。

    后來來了鎮(zhèn)上,他還曾到鎮(zhèn)上去打聽過一番,得到的卻是完全另外一副相反的說辭。

    說西街那打鐵的薛師傅將他新娶回來的小媳婦兒是寵上了天,他那小媳婦兒生得花容月貌,薛師傅將人藏得緊實(shí)著呢,日日將人藏在了鋪?zhàn)永?,金屋藏嬌著,輕易不讓外人瞅見。

    又聽說,小兩口日日一早結(jié)伴來鋪?zhàn)樱搅送砩嫌忠坏阑厝?,風(fēng)雨不落,天氣好,那薛師傅便牽著馬繩,親自馱著妻子在街上晃悠,若趕上下雨,直接將人一把裹在了懷里,生怕淋著了。

    小兩口膩歪著呢。

    無論是哪種說辭,季白都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