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鐵匠的嬌蠻妻 第142節(jié)
眼前這男子是誰,他```他分明```分明就不是打鐵匠。 她怎么會將他錯認(rèn)成打鐵匠呢? 還險些一把撲過去將人抱住了。 要知道,打鐵匠可是生了一臉的大胡子,又常年打鐵,身上一身火氣,算不上邋遢,卻也常年一身大汗,橫豎算不得多么精神精致,前世沈媚兒多有嫌棄,他倒是收拾得干干凈凈,這一世,她不念叨了,不過成婚后要比成婚前裝束好得多,可盡管如此,依然是個一身魁梧的打鐵匠,依然滿面黑紅,眉眼如炬,鐵錘一揮,便覺得整個鋪面都要飛起的那種,一身蠻力,是個粗老帽。 然而眼下眼前這人```這人面如```面如``` 沈媚兒肚里沒有多少墨水,她不知該如何形容,她一貫喜歡讀書人,喜歡美男子,最是喜歡“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這般俊美無雙之人,在她前世今生兩世里,看到過生得最好的男子便是鳳熙年,只覺得俊美如畫,白衣飄飄。 然而,眼前的男子與鳳熙年截然不同,卻也令她心臟漏了一拍,沈媚兒頭一回發(fā)現(xiàn),俊美是好看的,然而,像是眼前這種```這種冷峻英武之姿竟也令人心驚不已。 沈媚兒頭一回看到這樣的相貌的男人。 她的心里一時有些發(fā)慌,只覺狂跳不止。 第197章 我發(fā)誓。 只見對面男子一臉靜默威嚴(yán), 他面如刀削斧鑿成似的,有著棱角分明的輪廓,卻并不粗狂, 只覺得那堅硬的側(cè)臉和冷硬的下巴,顯得精致又貴氣,襯托得整個人氣質(zhì)冷傲,冷峻如冰, 一看就不是洛水這小小地界上的人物。 他的眉眼如炬, 一雙劍眉鋒利又濃密, 眉頭下的眼漆黑如鷹, 像是世上最鋒利的利器, 他的鼻子可真大,又大又挺, 像是崖壁的陡峭, 令人驚心, 而那張削薄的唇,此刻微微抿著, 看著```看著略有幾分眼熟? 沈媚兒目光一時頓住,只是,怎么, 怎么這唇```這薄薄的唇仿佛與無數(shù)回親吻過她的唇略有些相似,不,幾乎可以說是如出一轍,因?yàn)? 媚兒喜歡作弄打鐵匠,她把玩過他的五官,咬過他的嘴, 還惡狠狠的揚(yáng)言,他再欺負(fù)她,就將他的嘴巴給縫合起來。 是的,對方的嘴,與打鐵匠的一模一樣,就是```就是少了大胡子的圍繞,令她第一時間略有些生疏感,這會兒,看久了,越看越熟悉,要知道,男子薄唇的不多,多數(shù)男人都是肥頭大耳,嘴巴較為厚實(shí),聽說薄唇男子皆薄情,沈媚兒兩世都曾質(zhì)問過他,是不是個薄情的負(fù)心漢。 所以,對打鐵匠的唇,十分熟悉。 而眼下,這唇,并且,不單單是這薄薄的唇,就連那高聳的鼻梁,深邃漆黑的眉眼,都越看越熟,尤其,此人臉上同樣的位置也有一塊刀疤。 這些發(fā)現(xiàn),一時令沈媚兒愣在原地。 眼前的人是```是誰啊,他怎么```怎么長了打鐵匠的嘴巴,長了打鐵匠的鼻子眼睛,還長了同他一樣的嚇人的刀疤。 沈媚兒一時傻了眼了。 她此刻的腦子有些懵,整個人有些呆,腦子就跟壞掉了似的,竟一時有些無法思考。 打鐵匠哪去呢? 眼前這個人怎么出現(xiàn)在了她家的宅院里? 還有```他```他怎么還長了跟打鐵匠一樣的身軀? 因?yàn)橥蜩F匠過了兩世,媚兒自認(rèn)為自己對他無比熟悉了,沈媚兒一早便認(rèn)定了,打鐵匠是個相貌丑陋的,不然,他怎么會蓄起這么長的胡子,定然是遮丑用的。 媚兒曾無意間跟他嘮叨過,讓他將他的大胡子剃除了,不想,每每打鐵匠要么裝作沒有聽到,要么干脆直接用他的大胡子扎她的臉,扎她的脖子,媚兒氣得再也不提了,后來媚兒想,定然是他的臉面長得太丑了,怕丑到她了,又或者都是因她太美了,他沒有信心,自卑到不敢剃除? 橫豎自此以后,打鐵匠便成了她心目中的“丑人”了,自然不敢將打鐵匠與眼前這人聯(lián)系起來。 直到,越看越熟悉,哪怕是她瞠目結(jié)舌,哪怕是她暈頭轉(zhuǎn)向,后知后覺,也似乎```似乎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shí)了。 心臟一下子就加速跳動了起來。 砰,砰,砰,一聲,兩聲,三聲,仿佛要一下子從嗓子眼里給跳了出來。 沈媚兒覺得雙腿有些發(fā)軟,她覺得她的雙眼有些發(fā)黑,一下子,不知何為,整個人就開始緊張了起來。 媚兒自問是見過世面的,她都是差點(diǎn)兒死過兩回的人了,便是當(dāng)初在火場時,都不曾這般緊張,便是當(dāng)初得知打鐵的是個大將軍而非惡匪時,她都不如眼下慌張。 整個人仿佛一下子飄在了半空中似的。 不知過了多久,沈媚兒只緩緩探出了手,張開手掌,伸到了半空中,然后左右比劃著,遠(yuǎn)遠(yuǎn)的遮住了對面那人下半長臉,瞬間,打鐵匠的上半張臉赫然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 眼前這人````這人竟當(dāng)真便是打鐵匠! 他不是貌丑么?他```他不是不敢剃了那滿臉臟兮兮的大胡子么?他應(yīng)該是個丑人啊,他```他怎么成了這個樣子了! 他```他為何成了這個模樣? 他為何要長成這樣? 他為何長成了這個樣子,而偏偏到現(xiàn)在才剃了那滿臉的大胡子! 看著眼前這張臉,確認(rèn)了眼前這人就是打鐵匠后,沈媚兒除了滿臉的不可置信以外,剩余的全是氣憤和狂喜。 氣得是,他害她臉對臉,面對面的對了整整半年的“丑人”。 喜的是,這是打鐵匠?這是她的打鐵匠,是她一個人的打鐵匠! 嗚嗚``` 沈媚兒一瞬間,被無數(shù)種情緒籠罩住了,她又歡又氣,最終氣得朝著原地惡狠狠的跺了跺腳。 這時,對面的薛平山又或者說是對面的燕蕈神色略有幾分忐忑,他被妻子一寸一寸探究似的目光盯得渾身有些發(fā)毛,此外,還略有幾分不大自在。 素來,只有男人喜歡點(diǎn)評女子,只有女子羞澀的份。 到了他這里,倒是反過來了,妻子的目光赤,裸裸的,仿佛要一口生吞了他似的,大庭廣眾,縱目睽睽之下,燕蕈略有幾分不大自在。 良久良久,他只低低咳了一聲,緩緩踏著步子,似正要朝著對方走去,不想,這時對面的妻子忽而伸手一欄,朝著他惡狠狠道:“你站住!” 燕蕈一愣。 然而下一瞬,卻見沈媚兒攥緊了拳頭,忽而一把飛快了沖了過去,撲騰一下,一把跳著雙后用力的攀上了打鐵匠的肩,整個人掛在了他的身上,而后,雙腿緊緊盤在了他的身上。 燕蕈愣了一下,立馬伸手捧住了妻子,防止她滑落。 卻見媚兒用力的摟緊了打鐵匠的脖頸,整個人似乎還有些難以置信似的。 她怕她方才隔得太遠(yuǎn)了,看不清,看錯了,這會兒,她靠近了,她靠得很近,她臉貼著他的臉,一寸一寸近距離的打量著眼前這張臉。 沈媚兒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眼前的這雙眉眼,眉骨高高的,眉頭密密的,是他的,又伸出一個手指頭在眼前的這只高高挺挺的大鼻子上比劃了一下,依然是自己所熟悉的大鼻子怪,錯不了,還有,還有那道疤,還有他的耳朵,嘴巴,都是熟悉的。 是他,他真的就是打鐵匠。 許是剛剛刮掉的胡子,眼下,只見兩腮處還有些紅痕,下巴處還有些短渣未曾修理干凈。 眼前的這張臉,如此近距離的觀賞,只覺得更人呼吸困頓。 “你```你真的是打鐵匠嗎?” 仿佛即便是到了現(xiàn)在,沈媚兒依然還有些難以置信。 她只高高捧起了他的臉,小心翼翼地問著。 燕蕈看著妻子小心翼翼地模樣,頓時將嘴角微微一勾,只低低開口道:“嗯?!?/br> “你確定你是打鐵匠么?” 沈媚兒依然鍥而不舍的追問著。 “嗯!” “你肯定```你保證你發(fā)誓你就是打鐵匠?” 沈媚兒再次急急求證著。 燕蕈終于一手抱緊了她,一手舉起,舉向半空中,似有些無奈,卻依然一臉溺寵道:“我發(fā)誓,我是的?!?/br> 話一落,沈媚兒捧著打鐵匠的臉,吧唧一口惡狠狠的親了上去。 第198章 丑八怪。 你知道天上掉餡餅是什么感受么, 你知道天上掉餡餅卻剛剛砸在你了腦袋上了什么感受么? 不,即便是天上掉珠寶,掉黃金, 卻剛好掉你頭頂上了,都比不過眼下沈媚兒的感受。 沈媚兒只覺得欣喜欲狂。 只覺得天底下所有的好事全部一起齊齊砸在她的腦袋頂上了似的,將她整個人都給砸懵了。 打鐵匠搖身一變,從舉著鐵錘打鐵的變成了舉著利劍的大將軍, 他還搖身一變, 從丑不拉幾的大胡子變成了英俊不凡風(fēng)神俊朗的```美男子? 噢, 不, 不, 打鐵匠可不是俊美之姿,在現(xiàn)如今沈媚兒的眼中, 連俊美二字都庸俗了些, 俊美在皮, 然打鐵匠,不對, 是大將軍,戰(zhàn)神的俊卻在骨,他是英姿颯爽, 是龍潛風(fēng)姿,擁有龍駒鳳雛之姿,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可以勉勉強(qiáng)強(qiáng)配得上她沈媚兒絕色之姿的! 她吧唧一口親在了打鐵匠的臉上,竟還覺得不夠似的, 又一口氣往他額頭上,往他大鼻子上,往他的嘴上, 往他的下巴上胡亂親著,一臉都不矜持。 燕蕈被她親得有些懵。 身后小元氏見了嘴里念叨了一聲“羞死個人”,話一落,立馬捂著帕子跑了。 燕蕈哪里受得住這般攻勢,他小心翼翼地?fù)е拮?,只微微喘了一口氣,正要忍不住化被動為主動之際,這時,只聽到一聲低低的咳嗽聲在遠(yuǎn)處響了起來。 聽到這道聲音一響,媚兒愣了一下,立馬停了下來,雖放開了打鐵匠的臉,卻只用力的摟緊了打鐵匠的脖子,邊掛在了他的身上,邊飛快扭頭看去,便瞅見了爹爹,大舅,舅媽從院子后頭齊齊走了來。 許是沒有撞見小輩這般“不知檢點(diǎn)”的畫面,幾位長輩們臉上紛紛有些不大自在,尤其是小元氏,更是臉紅得跟個猴屁股似的,挽著范氏的手,紅著臉在跟她打趣著什么! 饒是沈媚兒臉皮有城墻那么厚,此刻,小臉也忍不住嗖地一下唰紅了一片。 她```她一時激動過頭了,她沒有料到爹爹舅舅他們都在這里,她這個小院,素來來人不多,怎么一眨眼,所有人都出現(xiàn)了。 愣了一下后,沈媚兒立馬從打鐵匠身上跳了下來。 燕蕈卻悄無聲息的緩了一口氣。 下一瞬,卻見妻子一把飛快拉著他幾步跑到了幾位長輩跟前,媚兒拉著打鐵匠沖著沈老二,沖著元朗,沖著范氏一臉激動的介紹道:“爹爹,舅舅,舅媽,這是打鐵匠,他就是打鐵匠,他真的是打鐵匠!” 仿佛怕他們不信似的,媚兒一連著重復(fù)了三遍。 說這話時,她將下巴抬得高高的,一臉驕傲得意,就像小時候的小孩子得了什么新鮮好玩的玩意兒,忍不住在眾人面前翹起尾巴炫耀一樣。 “知道了,知道了,一早就知道了?!?/br> 沈老二瞪了媚兒一眼,附和著她,一連著回應(yīng)了她三遍。 他們一早便知道了,在女婿揮起匕首劃破大胡子的那一瞬,他們就知道了,彼時,他們眼中的震驚與驚艷比之媚兒,絲毫不遑多讓,就跟看到怪物似的,圍著他轉(zhuǎn)悠了好幾圈,還是沈老二忍不住提醒妻子,去瞅瞅女兒醒來沒,好讓女兒也快來看看,這才有了小元氏進(jìn)屋與媚兒撞了個滿懷那一幕。 這會兒,幾個長輩們早已經(jīng)緩過神來了。 偷偷躲在一旁將二人的互動都瞧在了眼里。 還是沈媚兒見女兒差點(diǎn)兒要將女婿給吃了,嚇得沈老二趕忙咳嗽一聲,這才提醒中斷了這一場“鬧劇”。 “他不是丑八怪,他不單單不是丑八怪,他還是```他還是大將軍,他是大將軍燕那個啥,對了,你叫啥來著——” 炫耀到最緊要關(guān)頭,沈媚兒原本就不大聰明的腦袋一時卡了殼,她愣了一下,一下子忘記了那個整個大俞最厲害,最有名的大將軍姓甚名誰了。